正文 第二章 木鼎與秘籍 文 / 空山新語
落下來的四個人面無表情,臉上彷彿帶了面具一般死氣沉沉,鍾良算發現,他們每個人的額頭上似乎都有一道血光。
姚子文臉色蒼白,手腳酸軟,連逃跑都沒了力氣。
鍾良算上前一步,大聲說道:「各位有話好說。在下與子文兄雖是萍水相逢,卻也相信他絕不會幹出大逆不道的勾當來,這其中定有隱情。」
姚子文有氣無力地說道:「你說什麼話他們都聽不見,因為他們是符兵!」
「符兵?子文兄,此話怎講?」鍾良算問道。
「唉!」姚子文歎了口氣:「符兵是我們符教最上等的符術,只有長老以上的人才會這種符術。」
「在我們眼前這四個東西是四張符化成的!」
「原來如此!」鍾良算反倒鬆了口氣。
從他降落的一刻開始,鍾良算就體會到乾坤大陸的威壓之大,這裡的天空只有神才能飛行,這四個人落下來的時候,鍾良算第一感覺就是:來了四位神!
符兵不是人,感受不到人所感受到的威壓,它們能飛就不奇怪了。
「既然是符兵,在下就要領教下貴教的功夫了。」鍾良算微微一笑,向其中一個符兵走過去。
「兄弟別走開!」姚子文話音未落,一個符兵攔在他面前,其餘三個符兵向鍾良算圍過去。
姚子文和鍾良算套了半天近乎,本意是拿鍾良算當擋箭牌,哪曾想鍾良算主動出擊,他一走開,一個符兵就殺了過來。
另外三個符兵也沒有給鍾良算喘息的機會,它們的攻擊如狂風驟雨,它們的身軀像一片落葉,一擊不成,立即遠遁。
幾番交手後,鍾良算對符兵的戰力有了一個基本的瞭解。符兵只有神通境的戰力!這已經足以讓鍾良算吃驚了。
一名神通境,比如胡八敵,修煉的時間以萬年計,這還不包括那些苦修無數年,始終被擋在神通境門檻外的煉氣士,這是一個龐大的群體,真正突破成為神通境的畢竟是少數。
符教中人製作的一個符兵就抵得上胡八敵的修為,這怎能不讓人吃驚!
當然,對鍾良算來說,這種程度的攻擊絲毫不能造成威脅,鍾良算一邊抵擋,一邊開始暗暗觀察姚子文。
姚子文獨自抵擋一個符兵的攻擊,他顯得非常慌亂,有幾次堪堪躲過,但是也在他身上留下了傷口。
「看來符教的人和極東之地的淨壇教一樣,他們有特殊的本領,自身的修為都不高。」觀察片刻後,鍾良算得出了結論。
姚子文大概相當於神通初境的修為,對於一個以練符為主的人來說,其實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本來鍾良算可以輕易拿下這些符兵,可是他想看看姚子文的表現。姚子文身為符教中人,身上自然少不了符錄,一張萬里匿蹤符就可以讓他遠遁萬里之外,這還是鍾良算瞭解的。
姚子文隨手就給他一張鼎玉龜符,身上的符錄一定不在少數,因此,雖然姚子文險象環生,鍾良算並不擔心。
他卻不知道,姚子文連遭追殺,身上的符錄幾乎告罄!唯一的鼎玉龜符給了鍾良算。鼎玉龜符是符教鎮教之寶,煉製的過程除了掌教,無人知曉。
這種符只有掌教才有,姚子文見都沒見過,拿到手後,他居然不知道用法。
他把鼎玉龜符給了鍾良算,也是為了給自身減輕壓力。符教的人對他窮追猛打,說到底還是因為他手中的這張符,如今他把符交給鍾良算,就有讓鍾良算頂缸之意。
符兵像一張紙飄來飄去,毫不受力,它的攻擊卻如一把刀,撕開姚子文的防禦,姚子文不得不出手抵禦,每一次碰撞,姚子文的臉色便蒼白了一分。
「嘶」
姚子文一不留神,腰上挨了一擊,這一擊把他的半邊褲子都撕得粉碎,看起來非常狼狽。
鍾良算不再猶豫,突然出拳,一拳打在迎面而來的符兵身體上,「砰」的一聲,符兵化作一團火焰騰空而起,很快就消失了。
他的神力中包含光明力量,符兵是紙做的,恰恰被鍾良算的神力克制,因此,當神力觸及到符兵的身體時,立刻就把它燒成一團灰燼。
鍾良算一拳打出後並不收回,往左一帶,擊中另一個符兵的身體,接著往右一橫,第三個符兵的身體也被擊中。
這一連串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姚子文只看到鍾良算身邊同時升起三團火焰,接著人影一閃,鍾良算出現在他身旁,伸出一隻手,把攻向姚子文的符兵提起來,舉過頭頂。
符兵被鍾良算提起來後動彈不得,任憑鍾良算的神力攻入體內。
「嗯?它的體內暗藏一絲神力,這種神力似乎僅存於天地間,不是人力所致。」到了他這種修為,已經能感受到任何神力。
符兵體內的神力源於自然,由於有這一絲神力的存在,它可以調動天地之力,源源不斷,這一絲神力在符兵體內就相當於一個丹田,或者說,它是符兵保持攻擊的動力。
鍾良算的神力在符兵體內遊走了一遍,抹去了這一絲神力,失去神力後,符兵的身體立刻干扁下來。
它變成一張黃紙,鍾良算低下頭,仔細觀察了一番。
這是一張皺巴巴的黃紙,黃紙上畫著密密麻麻的鬼畫符,一個個形如蝌蚪,仔細數數,有十萬條之多。
鍾良算完全看不懂,這些鬼畫符畫滿了一張紙,猛然一看,它們拼湊出一個人形模樣,這一點,鍾良算看出來了。
「子文兄。」鍾良算隨手把這張符遞了過去:「這張符兵你就留下防身吧,雖然它的攻擊不怎麼樣,可是卻能替你擋一擋,遇到危險時,可以為你爭取一點逃命的時間。」
姚子文還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他瞪大了雙眼望著鍾良算,鍾良算露出的這一手功夫把他徹底震撼了。
鍾良算遞過符兵的時候他才醒悟過來,連忙推辭道:「鍾先生,這張符兵我不能用。」口氣已經從兄弟轉變為先生。
「這倒奇了,你不是符教的人嗎?為何不能用?」鍾良算問道。
「先生請看:」姚子文指著符兵上的線條,說道:「它的額頭處有一點紅光,先生注意到沒有?」
鍾良算再仔細一看,果然!額頭處的蝌蚪隱隱泛紅。
姚子文解釋道:「符教的符兵製作極其複雜,除了教中長老,普通門人絕對製作不了,實話說,在下也不知道如何製作符兵,不過卻知道一點。」
「符兵製作完成後,製作者要在符兵的眉心處點上一點心頭血,有了這一滴血,符兵才具有靈性。」
說白了就是符兵只能被製作者所用,其他人拿去無非是一張廢紙。
鍾良算手掌微微用力,「轟」的一聲,黃紙變成一團火消失了。
「謝謝鍾先生的救命之恩!」姚子文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先生有如此神功,符教也奈何你不得,還望先生做主,幫在下洗清冤屈!」
鍾良算點點頭,說道:「是非曲直,我自當查個清楚,如果你受了冤屈,在下定當還你一個清白!」
「如此多謝了!」姚子文再施一禮,指著前方說道:「從這裡一直走,七萬里開外有無座巨大無比的山峰,當地人叫做五掌峰,最大的一座山峰就是符教所在地。」
鍾良算不禁對符兵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七萬里外,能把符兵下派到這裡,不得不說,符兵確實有其獨到之處。
「子文兄,有你帶路,在下省去了許多麻煩,我們這就出發吧。」
「鍾先生」姚子文支支吾吾地說道:「在下此時前去,多有不便,一切都拜託先生了!」說罷,姚子文行了一禮,慌慌張張地走了。
「看來,他對我還是不放心!嗯?這是什麼?」鍾良算低下頭,地上有一個黃色的包裹,想必是剛才戰鬥的時候,從姚子文腰間掉落下來的。
姚子文走得匆忙,鍾良算抬起頭的時候,他已經走得不見蹤影。
「也罷,他總有返回符教的一天,到時候再還給他吧。」
鍾良算打開包裹,裡面有一本四四方方的書,這本書顏色泛黃,年代已經相當久遠。
鍾良算翻開第一頁,突然一怔。
這一頁是一幅畫,畫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蝌蚪,上面寫著:萬里匿蹤符!
翻開第二頁也是一副畫,上面寫著:雲符。
這本書一共只有五頁紙,分別是:萬里匿蹤符,雲符,五行符,符兵,最後一頁是鼎玉龜符!
看來這是一本煉製符錄的秘籍了,密密麻麻的蝌蚪鍾良算完全看不懂,見到鼎玉龜符後,他開始起了一點疑心。
按照姚子文所說,鼎玉龜符只有掌教才能煉製,這本書無疑是掌教所有了,為何會出現在姚子文手上?
包裹內除了這本書,還有一個巴掌大小的木質鼎,這個鼎顏色金黃,不時有香氣飄出來,似乎是沉香木?又似乎不是,鍾良算不敢確定。
鍾良算把書和鼎放入儲物袋,邁開腳步,大步流星趕往五掌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