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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文 / 輕塵如風

    因而安寧的一時心軟,這個夜晚,玉容歌就是這般抱著安寧睡到天亮的。

    等他睜開眼睛,清醒的時候,安寧立即推開了玉容歌,這個時候的她,感覺身上每塊骨頭都在發麻,這麼重的份量,被壓麻袋一樣壓了一個晚上,換成任何人一個人,起來都得是這個樣子。

    那玉容歌呢,被安寧推開的時候,還有些迷糊著。「寧兒,你什麼時候跑到地上來的?」

    安寧沒好氣地瞪著他。「問你自己啊。」

    「寧兒,我沒夢遊的習慣啊,我不記得昨晚有將你從榻上抱到地鋪來啊。」玉容歌此時確實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一頭霧水的他,拚命回憶著昨晚的畫面,怎麼都不記得他有做過這種事情啊。

    安寧呢,揉著渾身酸麻的地方,皺眉道:「這都怪你做了噩夢大喊大叫的,吵鬧得我腦殼都疼了,沒辦法我爬起來看看你,沒想到我才走過去,你就拽著我不放,將我當麻袋一樣壓了一個晚上,你說,我該不該生氣?」

    其實玉容歌做噩夢也挺安靜的,壓根不像安寧所說的那般大喊大叫的,可安寧不這麼說,她如何解釋她為何跑過去看玉容歌呢,總不能說她是因為看著他動得奇怪才過去瞧瞧的吧,那要是說出來的話,還不得是她自個兒的原因啊。

    想著如此,安寧又狠狠地瞪了玉容歌一眼,總之,都怪這個傢伙。

    「我昨晚做噩夢了?」他怎麼只記得偷親寧兒的美夢呢,後面他有做噩夢嗎?玉容歌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啊。

    「是啊,你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抱著我又哭又叫的,就跟個孩子一樣,鬧騰得我一個晚上都沒睡好。」其實這廝一點也沒鬧騰過,很乖巧,就是抱著她安靜地睡覺,可她不這麼誇張一下,她覺得不足以發洩她現在心口堵著的那道悶悶的氣流。

    玉容歌呢,聽著安寧這般說著,他倒是一點兒也沒懷疑。他帶著愧疚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挪過來,有些不好意思道:「寧兒,很抱歉,是我吵到你了,讓你一個晚上都沒睡好,是我的錯。那個,那個,你還好吧?我又傷到你嗎?」玉容歌看到安寧一直在揉著各處關節,他斟酌著字眼問道,目光呢,有意無意地打量著安寧的上下,想要知道是不是他昨晚做噩夢的時候傷到安寧哪兒了?

    安寧呢,繼續揉著各處麻木的地方,語氣沒怎麼改變,依舊是餘怒未消的樣子。「你說呢,你若是讓一個重量比重好多的人壓麻袋一樣壓個一晚上,你就知道起來的時候是什麼滋味了。」

    「對不起了,寧兒,我不是故意的。這樣吧,我壓壞你哪兒了,我給你揉揉關節好了。」說著,玉容歌動手開始給安寧揉揉雙肩,又敲敲她的後背。

    安寧呢,也知道這事還真不能全怪玉容歌,但是她只要不過去瞧個究竟,那麼也就沒這麼一出了,所以說,說來說去都怪她那個時候腦子被門給夾了,才會莫名了發了善心,跑去看看玉容歌是不是出問題了。

    當然,她跑去看就看了,被玉容歌給抱住的時候,她也不是沒有辦法掙脫開來,若是她強行用武力解決問題的話,玉容歌也早被她甩出去了,所以說到底,她也是有責任的,錯就錯在她為啥心軟了呢,為啥那個時候,腦袋就蒙了,她想不通,所以她就更懊惱,也更生氣。

    一生氣呢,自然將氣全部都發到玉容歌身上去了。

    這也就是所謂的遷怒,沒錯,此時的她,其實就是在遷怒玉容歌。

    莫名其妙的怒意,不知從何而起,卻拚命地想要發洩掉,所以才會這般地無理取鬧,因而不管是不是他的錯,她都將這筆賬算在了玉容歌的頭上。

    而玉容歌呢,雖然有些地方他也沒想明白,有些地方他也是帶著疑惑的,可是安寧既然這麼說了,他就信了,全然地信了,認定了那就是他的錯,反正讓寧兒生氣了,不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玉容歌都認為,是他的錯。

    因而,他一邊給安寧揉著各處的關節,一邊他小心翼翼地陪著道歉。「寧兒,你就不要生氣了,你看,生氣了,姑娘家很容易長出皺紋來的,那樣就得不償失了啊。這樣吧,要是你實在想發火,就衝著我來了,在我這裡打幾下,捶幾下都可以的。」玉容歌說著拍了拍他的胸膛。

    安寧呢,看著玉容歌的身板,忽然噗嗤一聲笑了。「玉容歌,你確定就你這身子骨,能夠承受得住我的二記拳頭嗎?還是算了吧,昨天一腳踹了你,就差點將你的膝蓋給踹廢了,今天我若是再打你二下,指不定等會你心臟也出問題了,那我可擔當不起。」

    「寧兒,你終於笑了啊。那就是,你不生我的氣了,你原諒我了啊。」玉容歌剛想順著桿子爬上來呢,誰知道這個時候紅喬在外頭來傳話了。

    「小姐,六小姐,八小姐來看望你了。」

    是安青慧跟安青萍來了。

    想到是她們兩個過來探望她了,安寧趕緊一骨碌地爬了起來,她拉著玉容歌的衣袖道:「是六妹跟八妹來了,你得配合著演戲,知道嗎?若是演砸了,等會新賬舊賬一塊兒算。」

    「明白,一定演好,寧兒就放心吧。」玉容歌趕緊進入苦情戲狀態,加大了音量,那聲音剛好能夠令外邊的安青慧還有安青萍聽見。

    「寧兒啊,我真的跟她沒什麼的,那個女人就是我府中的一個歌姬罷了,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我們清清白白的,什麼都沒發生過啊。寧兒啊,你不能不理我啊,你要聽我解釋的啊,寧兒。」

    安寧給了玉容歌一個讚許的眼神,隨後將那些地鋪一股腦地收了起來,扔到了後面的屏風去。

    然後她咳了咳,佯裝羞惱道:「你走,你走,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聽,玉容歌,你給我走,趕緊走,你這一大早地跑到我這裡像什麼樣子,你害我害得還不夠嗎,外頭現在都將我傳成什麼樣子了,你可是害慘我了,我現在不想見你,你給我走,馬上走。」說著,安寧將玉容歌一步一步地推了出去,推到門邊的時候,她看到安青慧跟安青萍正站在那兒,如此,她似更惱怒地瞪著玉容歌了。

    「你還不趕緊走,你還想讓六妹跟八妹看我的笑話嗎?快走,快從我的眼前消失。」說著,安寧好不客氣,碰地一下子關了門,差點磕到了玉容歌的鼻子。

    玉容歌呢,不死心地拍打著門,繼續他的苦情戲劇情。

    「寧兒,你聽我解釋啊,你開開門啊,你不要生氣啊,你先聽我說清楚行不行,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就行,寧兒啊,你聽見了嗎,寧兒啊,你開門啊。」可是,門依舊緊閉著,裡面只傳來安寧一聲怒吼。

    「玉容歌,你再不走,你信不信我讓丫鬟將你扔出去。」

    「行行行,寧兒,我聽你的,只是你不要再生氣了,生氣對你不好的。這樣吧,既然你想靜一靜的話,那我不吵著你,我就在隔壁呆著,一直等到你冷靜下來了,等到想跟我談話了,我再來找你說話,現在,我走了,寧兒,你答應我,一定不要再生氣了。」說著,玉容歌朝著安青慧還有安青萍彬彬有禮道:「二位妹妹,你們幫著我勸勸寧兒吧,叫她記得好好照顧自己,千萬不要自個兒生悶氣,拜託二位了。」

    演好了這一出,玉容歌翩然地離去,他就走到對面的落風軒,靜靜地等著,此時的他想著,等著安青慧跟安青萍走了之後,他再返回到安寧那裡去。

    至於安寧呢,聽到玉容歌已經去落風軒了,便打開了房門,請了六小姐安青慧還有八小姐安青萍進了屋子。

    「紅喬,去拿些茶點上來。」吩咐完,安寧帶著她們二個坐在了外側的茶几邊上。

    那安青慧跟安青萍剛剛看了那麼一出,又聽得世子爺離開之前那般叮囑她們二人,便猶豫了一會兒,倒是勸起了安寧。

    「四姐,這事恐怕真有誤會吧,世子爺若是真跟那個歌姬有什麼的話,他也不用這樣三番四次地登門來道歉,他都這樣向四姐陪小心了,可見他是將四姐放在心尖上疼愛著的。所以四姐,這事你還是仔細地查一查為好,免得真的冤枉了世子爺,那可就辜負了世子爺的一片真心了。」

    安青慧覺得玉容歌怎麼都不像是那樣的人,他這般疼著四姐,怎會做出這般傷及四姐臉面的事情呢,想來其中是有什麼誤會的,因而安青慧建議安寧這件事情還是細細查一查比較妥當一些,免得中了有些人的計,便宜了旁人不說,還寒了世子爺的心,那可就不美了。

    那安青萍呢,聽到安青慧這般勸著安寧,她也贊同六姐的意思,拚命點頭道:「四姐,我也不是向著世子爺說話,不過我覺得六姐的話說得有些道理,這事情鬧得滿城風雨的,可見是有心人特意這般做的,我娘說了,指不定有人希望這門親事出事呢,所以啊,四姐,你可不能讓那些小人得逞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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