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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6章 一柄即將出鞘的利劍 文 / 閒閒的鞦韆

    陳賢妃見狀,驚的手足冰涼,連聲喚道,「快!快去傳御醫,快快!」一瞬間,整個御景亭已亂成一團。

    阮雲歡遠遠立在御景亭外,眼見宮女、太監奔進奔出,亂成一團,不由淺淺一笑,說道,「看來今日不能和姐姐好好飲茶了!」

    柳凡瞧的一陣陣發怔。眼前情形,她自然知道阮雲樂是著了阮雲歡的道兒,可是,從二人上台到下台,不過短短片刻,二人幾乎並無交集。唯一的機會,就是方才二人同飲菊花酒,而台上侍酒的宮人又是陳賢妃的人,實在不知道她何時下手。

    變故橫生,沒有插茱萸的妃子已經顧不上,有巴結的陳賢妃的紛紛奔入御景亭,七嘴八舌的出主意。與陳賢妃不和的,卻都躲的遠遠兒的瞧熱鬧,生怕這罪名掛在自己身上。

    鳳良妃繞過人群,從御景亭內出來,向亭外眾人一望,說道,「恭王妃身子有恙,今日大夥兒都散了罷!」說著向阮雲歡深深一望,目光轉向愕然立在亭外的寧王淳於康和六皇子淳於堅,晗首為禮,扶著宮女向山下而去。

    鳳良妃在這後宮中,是陳賢妃之外的第一號人物,眾妃一聽,自然一哄而散,片刻間走的乾乾淨淨。

    眼見堆秀山上已剩不到幾人,淳於堅伸長脖子向御景亭內一張,慢慢向阮雲歡行來,說道,「皇嫂,你身子不便,也先行回府罷!」

    阮雲歡微微勾唇,點頭道,「好!」眨了眨水眸,向淳於堅一望,含笑道,「此處晦氣,怕也不是爺們久呆的地方,六殿下不防一同下山!」

    淳於堅微一遲疑,說道,「我去別過賢母妃!」說著拔步要向御景亭去。

    白芍忙一把將他拉住,好笑道,「傻子,王妃都說做爺的不能久留,你還闖進去做什麼?」也不管主僕有別,扯著他就向山下去。

    幾人剛行出幾十步,便聞陳賢妃大喊,「阮雲歡,你給我站住!」

    阮雲歡微微揚眉,慢慢轉過身來,福身為禮,說道,「睿敏見母妃忙碌,不及請辭,母妃見諒!」

    陳賢妃咬牙,再也難以維繫自己的高貴端莊,大步奔到她面前,怒聲道,「你給福寧使了什麼手腳?」

    阮雲歡纖眉微挑,問道,「母妃何出此言?」

    陳賢妃一手指著她,罵道,「你這賤人,方才福寧與你一同上台,一同飲酒,為何剛一下台,她就成了這般模樣,難不成不是你使了手腳?」

    阮雲歡淡淡一笑,說道,「哦,一同上台便是睿敏使的手腳?母妃若是瞧見,為何不當場拿住?若是未見,又為何一口咬定睿敏?」

    陳賢妃咬牙道,「若不是你,還能是誰?」

    阮雲歡淺淺一笑,說道,「她上山之後,與各宮娘娘在御景亭內坐了多時,下台之後,也是在御景亭內出事,怎麼見得就是睿敏使了手腳?」

    「你……」陳賢妃咬牙,一時卻說不出什麼。

    阮雲歡冷冷一笑,繼道,「若說使什麼手腳,自然是方才在台上飲酒最為方便,母妃要定睿敏的罪,是不是也該審過侍酒的宮人?」

    陳賢妃臉色變幻,咬牙恨道,「牙尖嘴利的賤人,如今本宮只問你!」向兩側喝道,「來人,給本宮將這賤人拿下,待到查實,再行定罪!」一聲呼喝,頓時幾名太監迎了上來。

    阮雲歡卻不驚不怒,淡淡一笑,說道,「今日不比鳳鸞宮,母妃怕是失算!」話說的極慢,話落時,但見白芍身子一橫,擋在她面前,裙中腿連出,兩聲慘呼之後,兩名太監已斜飛出去。加上此處就在山邊,哪裡還能停得住身子,已嘰哩咕嚕滾下山去。

    想不到這個丫鬟下的竟然是死手!

    陳賢妃臉色大變,向白芍一指,喝道,「賤婢,主僕有別,你膽敢動手!」

    白芍淺淺福身行禮,淡道,「回稟賢妃娘娘,奴婢雖然卑賤,但主僕之別還是知道的。只是奴婢只有一位主子,那便是我們家小姐,小姐嫁給王爺成了王妃,奴婢便只有兩位主子,前兒王爺說了,只要為了王妃好,王爺的話也可不聽,更不論旁人,只當她放屁就是!」

    她口齒伶俐,一張小嘴兒嘰嘰咯咯的說的極快,旁人只能愣愣的聽著,聽到後一句,便有人忍不住莞爾。有道是有其主必有其僕,這齊王妃的一張利嘴已無人能及,只是齊王妃終究顧著身份,「放屁」二字斷斷不會出口,這丫鬟卻清靈靈的說了出來。

    陳賢妃氣的臉白,手指顫顫,指著白芍,轉向阮雲歡喝道,「齊王妃,你就是這麼管束奴才的?」

    阮雲歡淺淺一笑,說道,「白芍,女兒家,怎麼可以口出粗言,快向賢妃娘娘陪罪!」只說「口出粗言」不對,卻不說頂撞娘娘不對。

    白芍點頭,應道,「是!」向賢妃娘娘施下禮去,說道,「娘娘莫惱,奴婢不過是一個奴才,沒什麼見識,想到什麼便說什麼,娘娘是主子,莫要與奴才一般見識!」還是說她放屁。

    陳賢妃氣的臉白,只是她一口一個主子、奴才,又不能當真與一個奴才糾纏不清,咬牙道,「福寧之事,還不曾查清,齊王妃,你不能離開!」

    「母妃說的是!」阮雲歡微微含笑,眸光向四週一掃,說道,「今日上山,還不曾賞景,母妃慢慢兒查,睿敏候著便是!」唇含淺笑,水眸盈盈,顯的心情極好。

    陳賢妃見她如此神色,越發說不出話來,正不知如何應答,但見方才傳太醫的小太監奔上山來,說道,「娘娘,太醫到了!」在他身後,兩名當值太醫滿頭大汗急奔而來。陳賢妃一見,問道,「怎麼不是陸太醫?」

    小太監急道,「今日陸太醫告假,不在太醫院,已命人去尋!」

    陳賢妃連連頓足,喝道,「多派人手去尋,盡快命他進宮!」向阮雲歡狠狠一瞪,催著太醫進御景亭去。

    淳於堅素來將陳賢妃視為母妃一樣的人物,見她與阮雲歡爭執,早不知該如何是好,此時見她走開,不由輕吁一口氣,說道,「皇嫂,賢母妃想來是氣急,你……你……」轉念想到齊王受刑之事,不由輕輕一歎,說道,「臣弟先行告辭!」說著躬身一禮,匆匆奔下山去。

    寧王淳於康冷眼瞧著一切,只是唇角噙著一抹冷笑。鷸蚌相爭,漁人得利!這老四、老五的王妃窩裡反,是他最為樂見之事。慢慢向山路上行來,經過阮雲樂身側,腳步一停,點頭道,「齊王妃,好手段!」雖然瞧不出她何時動手,但是卻猜得出,必與她有關。

    「寧王殿下過獎!」阮雲歡淡應,水眸卻向御景亭掃去,眸底幽幽的泛上一抹冷意。過了今日,阮雲樂再無翻身之機,她又何必怕人知曉?

    隔了片刻,但見一名太醫滿手是血,自亭內衝了出來,噗通一聲在陳賢妃面前跪倒,連聲道,「恭王妃滑胎,出血不止,臣等無能!」

    陳賢妃大驚,身子一搖,喝道,「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一定要保住胎兒!」

    太醫連連磕頭,說道,「娘娘恕罪,臣等無能,那胎兒……胎兒已經落下,是一個成了形的男胎。如今……如今……若無陸醫正,怕是大人也難保!」

    陳賢妃一聽說落下的胎兒是個男胎,頓時腦中轟的一響,身子一晃,又勉強站穩,顫聲道,「你……你可瞧清楚,果然……果然是……是……」男胎,那可是她的孫兒,她的兒子奪取大位的保障!

    太醫點頭,說道,「臣斷不敢亂言!」

    陳賢妃雙眸驟閉,狠狠咬牙,喝道,「滾!都給我滾!」

    太醫嚇的一個激靈,四腳著地爬開,這才爬起,急匆匆的逃下山去。

    陳賢妃閉目定了會神,才緩緩張眸,慢慢轉過身來,定定向阮雲歡瞪視,咬牙道,「賤人,這下子你滿意了?」

    阮雲歡微微揚眉,淡道,「母妃,方才太醫言道,若不及早醫治,恭王妃性命不保!」

    陳賢妃咬牙,大聲喝道,「查!給本宮徹查,恭王妃用過的、吃過的、碰過的,盡數查一遍!」說著向阮雲歡狠狠一瞪,轉身向御景亭行去。

    恭王妃再次滑胎,留下的一名太醫反覆查驗,卻均找不出滑胎的原因。陳賢妃恨的咬牙,但就此放過,又不甘心,命人將台上侍酒的太監喚來,問道,「你說,方才恭王妃在台上,可有什麼異狀?」說著眸光向阮雲歡一橫。

    太監會意,磕頭道,「回娘娘,奴才見兩位王妃在檯子邊兒上說話兒,齊王妃一腳踩空,恭王妃扶了一把,旁的,並沒有什麼。」

    陳賢妃冷笑,轉頭向阮雲歡一指,喝道,「賤人,福寧好心扶你,你反而算計她,來人!給本宮拿下!」隨著喝令,身畔四名太監齊出,和身向阮雲歡撲來。

    白芍身形微閃,掌影翻飛,竟然將四人齊齊擋住。青萍見她一時戰不下,上前一步,喝道,「姐姐當心!」纖掌一揚,白色粉沫四散,那四人大驚,齊齊向後閃避,白芍身形疾閃,雙腿齊出,但聞慘呼聲中,四條身影先後飛起,滾下山去。

    陳賢妃驚怒,喝道,「阮雲歡,這可是在宮裡,你的丫鬟隨身攜有毒藥,還說不是你使的手腳?」

    青萍纖掌伸出,在手掌上輕輕一吹,淺笑道,「娘娘多慮,這不過是奴婢日常所用的香粉罷了!」

    「你……」陳賢妃氣結,向身伴太醫道,「去,瞧瞧是什麼東西?」

    太醫應命,行將青萍手掌上殘留的粉沫查了一回,無奈搖頭,說道,「回娘娘,是尋常的茉莉花粉。」

    陳賢妃臉色微變,狠狠向青萍瞪視,咬牙罵道,「賤婢!」青萍之名,宮內宮外之人皆知,如今見她撒出粉來,在場眾人,無不以為是毒藥,那四人焉能不慌?驚亂之下,竟為白芍所趁。

    青萍對她的怒視恍若不見,只是淡淡一笑,退回阮雲歡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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