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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74章 我阮雲歡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 文 / 閒閒的鞦韆

    阮雲歡微微一笑,說道,「你未親見,自然不信,只是秦勝成卻身經歷,到時你何防問他!」

    秦義眸中閃過一抹驚喜,失聲道,「你說成兒已經回京?」如果秦勝成回京,縱然是被刑部擒回,但依他往日功績,皇帝總會當殿審問,到時只要他當殿辯駁,縱然自己免不了獲罪罷職,卻也不至於累及滿門。

    阮雲歡微微一笑,點頭道,「當然,他就在這院子裡!」

    秦義雙眸大張,轉頭向兩側張望,大聲喝道,「成兒!成兒!」只是,夏日正午的炎炎烈日之下,就連蟬鳴都不聞一聲,又哪裡有秦勝成的影子?

    秦義驟然回頭,咬牙道,「阮雲歡,成兒何在?」

    阮雲歡淡淡一笑,說道,「我只問你一件陳年舊事,你只要答我,我便令你父子一見!」

    秦義眉頭一皺,向她注目片刻,問道,「陳年舊事?何事?」

    阮雲歡定定向他凝注,一字字道,「我娘親是何人所害?」

    秦義身子一震,失聲道,「你說什麼?」

    幽寒水眸,一瞬不眨,與他定定對視,眸中波光瀲灩,不見其深,但見其寒,阮雲歡淡淡道,「我問你,我娘親是何人所害!」那輕飄語氣,彷彿問的不是殺母仇人的名字,而是問今日的天氣如何。

    秦義臉色微變,咬牙道,「阮相夫人公孫氏墮馬而死,幾時又有人害她?」

    阮雲歡微微勾唇,冷笑道,「秦義,你秦家人暗地裡做了什麼,我阮雲歡豈會不知?如今,我只想知道,那個阿三,究竟是奉何人所命?是你?還是秦氏?」

    「阿三?」秦義臉色驟變,一瞬間,眸中掠過一抹瞭然,大聲道,「是你?當日圍場上,是你擒去了阿三?阿三供出秦璐,你……你……你將秦璐如何了?」

    阮雲歡見他見機極快,倒也有些佩服,微微點頭,淡笑道,「秦璐很好,若是建安侯想見,也無不可!」

    秦義咬牙,說道,「秦璐果然在你手上,那麼說,殺死方立業,嫁禍秦明,也是你一手所為?」

    阮雲歡微微一笑,鼓掌道,「不愧是建安侯,佩服!佩服!」雖然方立業是死在齊王手中,可是與自己所殺也沒有區別,倒也不必否認。

    秦義目眥欲裂,嘶聲道,「秦璐失蹤,秦明被押,也是你定計,誘秦勝成離開平邯府,又設計將他擒拿?」

    「不!」齊王妃緩緩搖頭,淡笑道,「秦義,你忘了,你們將阮一鶴調去平邯府,原來安的什麼心?縱沒有秦璐、秦明之事,秦勝成一樣會私離平邯府,一樣會有兵亂,我阮雲歡不過是借勢而為,將計就計罷了!」

    「原來你早已知道……」秦義喃喃低語,頓時面色慘白,咬牙道,「你既然擒到成兒,為何不曾問他,公孫氏是何人所殺?」

    阮雲歡抬眉,向他定定而視,淡道,「秦大將軍鐵骨錚錚,竟然熬得過斷骨酷刑,阮雲歡佩服的很!」

    秦義聽到「斷骨酷刑」四字,不禁身子一顫,失聲問道,「你將他如何了?」

    阮雲歡挑眉,笑問道,「莫非建安侯也想試試?」

    秦義咬牙,冷笑道,「老夫戎馬一身,難不成還怕你小小賤婦?」

    阮雲歡挑眉,拍手道,「如此才有趣,你若即刻招了,豈不是無趣的很!」說著向兩旁一望,喚道,「項力!」

    項力應命而出,上前兩步,躬身向秦義行禮,含笑道,「就讓小人服侍服侍侯爺!」手腕一翻,銀光閃閃,露出掌中繞著的一團銀絲。

    秦義聞阮雲歡將他喚出,只道是要刀鞭加身,一見之下,不禁哈哈大笑,說道,「阮雲歡,老夫不缺錢,你拿銀子出來做什麼?」

    阮雲歡含笑,說道,「這許多年,建安侯也不知盤剝了多少百姓的血汗,自然不缺銀子。只是建安侯素知有銀子的好處,卻不知這銀子的可怕處罷了!」說著轉向項力,將下巴一抬。

    項力領命,行至秦義身前,從手足四肢開始,將手中的銀絲,細細纏上秦義光裸的身體。銀絲極有韌性,項力使力拉拽之下,銀絲深深的嵌入肌膚,勒出道道血痕。

    秦義但覺週身絲絲銳痛,卻冷笑道,「阮雲歡,你終究只是個無知婦人,只道如此,便能令侯爺怕你?」

    阮雲歡卻似並不著急,微微一笑,說道,「項力,侯爺不怕呢!」

    項力微微一笑,說道,「侯爺出身將門,自然不會輕易屈服!」說話間,手中銀絲已將秦義週身繞遍,只避過咽喉要害,在胸前打一個結,慢慢退後,將銀絲向一旁引去。

    廊下另一側,汪世將一隻火爐燃起,推至秦義身側。項力將手中剩下的銀絲拋入火中,雙臂環胸,向秦義含笑而望。

    秦義臉色微變,這才明白,他們竟然是要用這銀絲,施加烙刑!不由咬牙,恨聲罵道,「阮雲歡,你這個毒婦!」

    阮雲歡微微一笑,說道,「此話,秦大將軍也說過!」

    銀絲導熱極快,只是說話間,但見落在火中的銀絲已變的通紅,漸漸向秦義延伸而來。

    秦義微微闔眸,身子竟不自覺有些顫抖。

    其實,銀絲燒來,未必痛得過尋常的烙刑。而其可怕的,就是這等待的過程。

    秦義眼見銀絲一寸寸變的通紅,呼吸不自覺變的艱難,咬牙道,「阮雲歡,公孫氏之死,與我秦家無干!」

    「無干?」阮雲歡冷笑,說道,「秦氏定計,命馬伕給我娘親的馬兒下毒,是與秦家無關?你與秦裕龍定計,要在射箭場上射殺我娘親,是與秦家無關?秦勝成計誘我娘親闖林,欲行不軌,也是與秦家無關?阿三用冰魂為箭,射斷我娘親坐騎的肚帶,也與秦家無關?」

    在她一聲一問之間,銀絲已燒上秦義肌膚,但聞「哧哧」聲響,一股焦臭伴著一縷白煙,自秦義身上冒出。

    秦義低哼一聲,咬牙強忍,卻已說不出話來。

    阮雲歡微微闔眸,似乎在聆聽極為動聲的琴曲一般,淡淡道,「阿三與我娘親無怨無仇,他為何要殺她?難不成,不是因為你秦家收留阿三,他才會為你秦家所用?只是……」

    輕輕搖頭,淡道,「那時秦璐尚未出世,他自然不是奉秦璐所命,而秦勝成……也非殺我母親主謀,如今,我只能來問你,殺我母親之人,是你,還是秦氏?」

    煙霧,漸漸燎繞全身,秦義週身痛不可當,卻似這疼痛沒有盡頭一般,忍不住張嘴大大喘息,低聲道,「阮雲歡,我秦家這許多人為你所害,你……你休想……休想問出……問出什麼?」

    「是麼?」阮雲歡垂眸,低笑一聲,說道,「左不過是你秦家的人,你縱不說,只要我將秦家的人盡數誅殺,這仇,也就算報了!」

    眼見秦義咬牙不語,阮雲歡微微瞇眸,淡淡道,「當初,給我娘親的馬兒下毒,是李氏的主意罷?嗯!那便給她服下穿腸毒藥!」

    「秦天宇……他對我娘親心懷不軌,已經慘死,可他對我娘親那骯髒的心思,想來秦大夫人黃氏不會不知,或者,是她因妒生恨,暗中下手?嗯!如此妒婦,那就拋屍荒野,令野狗食之!」

    「秦裕龍嘛……」齊王妃輕輕搖頭,說道,「他不是要射殺我娘親嗎?嗯!那便令他萬箭穿心,死無葬身之地罷!」

    「至於秦二夫人鄒氏……一個女兒溺死在宮裡,便即刻將另一個女兒送進去,當真是聰明的緊啊!嗯,剖腹挖心,瞧瞧心有幾竅!」

    「秦勝成如今不過廢人一個,倒不急著處置,至於秦三夫人熊氏……」冷笑一聲,淡淡道,「熊燕瑤封為和親公主,熊亮平滅渭南劉家,如今,在秦家最難過的怕就是她罷!若是再令她親眼看到自己的兒子慘死,女兒為娼,不知道會不會瘋掉……」

    「閉嘴!閉嘴!」秦義臉色慘白,盯著阮雲歡,仿若盯著厲鬼一般,咬牙道,「阮雲歡,你道我秦家是什麼地方,秦家人豈是任你想如何便如何的?」

    「不能嗎?」阮雲歡張眸淺笑,但見週身的銀絲,早已將他週身的肌膚燙的焦黑,不禁微微挑眉,讚道,「果然,兒子英雄,做爹的也必是好漢,佩服!佩服!」

    秦義在全身的燒灼下,早已痛極難忍,卻咬牙冷笑道,「阮雲歡,你殺了老夫,老夫也不會說出半個字,你死心罷!」

    阮雲歡淡笑道,「是嗎?建安侯受得了酷刑,不知,能不能受得了萬人恥笑?」

    秦義疑道,「阮雲歡,你搗什麼鬼?」

    阮雲歡微微一笑,說道,「侯爺不是要見秦大將軍嗎?雲歡成全侯爺!」說著,將手向項力輕輕一擺。

    項力俯首領命,大步奔上石階,嘩的一聲,將一扇房門打開。

    房門內,當屋放著一隻大大的鐵籠,鐵籠內,但見一個似人非人的東西鎖在其間,屋外光線灑入,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秦義心頭大震,顧不上週身的疼痛,張眸向那東西望了片刻,啞聲大笑,叫道,「阮雲歡,你拿一個什麼東西來哄老夫,老夫豈會信你?」

    阮雲歡微微一笑,向項力將頭一點。

    項力點頭,自屋側取過一隻綁有繩套的長桿,探入籠中,套上那東西的腦袋,狠狠向前一拉。

    「呵——」那東西發出一聲低呼,整個身子向這方撲來,一張面孔頓時露出光線之下。

    「成兒!」秦義失聲驚呼,驚恐的望著那東西的面孔。

    但見這東西的身上,雖套著一件長衫,但那扭曲的四肢,變形的身體,三分像人,七分卻更像是旁的動物。只是……眼前這人不像人,獸不像獸的東西,那一張面孔,卻確確實實是自己那英勇無敵,令他引以為傲的兒子,秦勝成!

    此時,那東西也一眼看到秦義,喉間發出一聲悲鳴,張嘴欲呼,卻發不出聲音,只是露出一嘴被磨平的牙齒。一隻手探出籠外,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可是痙攣如雞爪的手指,連彎曲也極為困難。

    4f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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