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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64章 妹妹你要保重啊 文 / 閒閒的鞦韆

    阮雲樂一聽,心中便越發得意,哀哀淒淒的謝過,聞陳賢妃再喚,這才慢慢起身,退至阮雲歡下首坐下。

    阮雲歡低首垂眉,仿似不曾留意,唇角卻抿出一絲冷笑。

    又是阿膠,又是茯苓膏,妹妹你要保重啊!

    眾嬪妃一見,這恭王妃沒了身子,只是這麼一哭便得了賞去,當真是本事。不約而同的,目光都望向同樣剛剛滑胎的柳凡。一樣是滑胎,而柳凡滑胎之後,皇帝只到她宮裡瞧過一回,便再也不聞不問,如今後宮,可只獨寵新進宮的秦湘一人。

    而這位柳妃對旁人的目光卻似並不在意,唇角噙著一抹笑意,默默聽眾人對陳賢妃奉承,只是目光幽幽的,仿似靈魂並不在這殿裡一般。

    而坐在她下首的秦湘,目光卻肆無忌憚的向齊王妃打量。萬壽節那日,一旨賜婚,只道這個風光無限的齊王妃終於成了昨日黃花,哪裡知道,短短不過半個月,那個不中用的永樂公主竟然自行回國,而這女子不知給齊王殿下灌了什麼迷湯,竟然就此和好如初。

    默然而坐的齊王妃似乎被這兩道審視的眸光觸動,眉心一跳,抬頭向這裡望來,二人四目交投,秦湘展顏,露出淺淺一笑,向阮雲歡微微俯首為禮。

    這倒是個有趣的角色!

    阮雲歡微微揚眉,挑唇回以一笑,輕輕點頭。

    如果說,當初的秦翊是畢露的刀鋒,那麼眼前這個秦湘,便是藏在棉花裡的鋼針了!看來,她較秦翊,更適合做秦琳的對手。

    阮雲歡的眸光,在秦湘身上微轉,唇角的笑意,便深了幾分。

    陳賢妃將二人神情收入眼底,心底暗暗冷笑,面上卻一片雲淡風輕,說道,「這兩年,我們不管是朝中還是後宮,均不甚太平,先是西北大旱,跟著幾木、落日兩國來犯,隨後竟接連有人滑胎,想來是撞了什麼邪,今日趁著端陽節,要好生用雄黃酒熏熏,避避邪才是!」說著話,目光向阮雲歡一掃。

    眾人聞她語氣神色,自然是暗指阮雲歡。這些事,可都是阮雲歡回帝京之後發生。而那幾位滑胎的女子,小蕭氏是她的表嫂,柳凡與她親厚,阮雲樂卻是她的親妹妹,這個「邪」無疑自然指的是她。

    一時間,幾乎所有的目光,都向阮雲歡望來。

    阮雲歡似沒有聽出賢妃娘娘言下之意,見她目光望來,便輕輕點頭,說道,「母妃說的是,這宮裡陰氣重,怕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說話間,不錯眼的向陳賢妃淡望。

    陳賢妃將臉一沉,喝道,「什麼陰氣重,宮裡的事也敢胡說!」

    阮雲歡眸中微顯出些失望,微微俯首,淡道,「母妃莫惱,睿敏是說宮裡皆是女子,所以陰氣重罷了!」心中暗暗尋思,這位賢妃娘娘,當真是沒在宮裡做過虧心的事,還是自己沒有切中要害?

    陳賢妃目光向她深望,一時倒不知她那話竟有何指?微微抿唇,滿心想抓她個錯處,但她巧言善辯,又不知從何下手。

    側座的鳳良妃向二人一望,笑道,「睿敏這話也說的是,宮裡男子本來就少,如今五殿下封王,搬了出去,整個皇宮,便只剩下皇上和六殿下,當真是女子多,男子少呢!」

    眸光向眾妃掃去,歎道,「我們年長,已沒有指望,各位妹妹卻得上點兒心,給這皇宮裡添幾位小皇子壓壓陰氣才是!」語氣雖然清淡,「陰氣」二字卻咬的重了些。

    陳賢妃眉心微微一跳,眸中露出些陰沉,面上笑容卻不減半分。

    阮雲歡卻心頭一動,抬眸向鳳良妃望去一眼,卻見她仍是一臉平和笑容,彷彿方纔那話,不過是隨口說說。

    眾妃一聽,都是尷尬低應。添小皇子?誰不想啊,可也得皇上寵幸才行!不知不覺間,眸光都向新封的貴人秦湘望去。

    自從秦湘進宮,皇帝只偶爾去看望有孕的柳凡,到了柳凡滑胎,這兩個月來,可只獨寵秦湘一人。

    陳賢妃目光也是向秦湘一掃,淡淡一笑,卻又移到柳凡身上,說道,「說來,柳妹妹也當好好養著身子,皇上最寵的便是妹妹,妹妹該當好生報答皇上才是!」

    眾妃聞言,目光又盡數向柳凡望去。這皇宮裡,可是有幾年不曾有人有孕,柳凡雖然滑胎,卻也足見她甚得聖寵。不自覺的,那眸光裡都帶上一絲嫉妒。

    阮雲歡眉心一跳,抬眸向柳凡一望。

    陳賢妃這是禍水東引,要將柳凡變成眾矢之的啊,難道……

    眸光在陳賢妃和秦湘之間一掃,心中暗吃一驚。

    難道,這二人聯手,害了柳凡的孩子不說,還要將柳凡一併除去?

    柳凡卻似並不在意,微微抬眉,向陳賢妃一望,俯首淡應,「賢妃娘娘說的是,只怕臣妾沒有那等福氣!」

    一拳頭打在棉花裡,竟然沒有絲毫反應。

    陳賢妃皺眉,凝目向柳凡望去,卻見她端然不動,神情淡然,瞧不出絲毫情緒。

    鳳良妃眸光也是在柳凡身上一轉,卻淺淺笑開,向陳賢妃道,「姐姐莫只惦記著妹妹們。往年端陽節,只我們這些人在太液池中放放燈,不過是祈求國泰民安,皇上千秋萬歲,如今姐姐添了兩個兒媳,求個兒孫滿堂,豈不是也是皇家的福氣?」語氣中,帶出淡淡的羨慕。

    眾嬪妃聞言,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不禁都向陳賢妃望去。

    大鄴朝七名皇子,太子身亡倒不用提,除下六人,立有正妃的也只齊王、恭王,自然也只有陳賢妃才有望兒孫滿堂。

    只是,陳賢妃的兩個兒媳婦,齊王妃不得賢妃娘娘歡心,有目共睹,而恭王妃卻剛剛滑胎,這鳳良妃此時說什麼「兒孫滿堂」正正踩在陳賢妃的痛處。

    果然,陳賢妃聞言,微微色變,卻在片刻間便恢復如常,笑道,「妹妹說的是,如今雖說毫無音訊,但總要有田,才長得出莊稼不是?」自然是暗諷端王一直不肯大婚。

    鳳良妃倒不以為意,微微搖頭,說道,「好田自然長得出莊稼,可若是鹽鹼地,只能白費辛苦!」鹽鹼地,就算播了種,也長不出什麼來。

    她自恃身份,後半句話有些粗俗,便截斷不說。只是眾妃均是這宮裡拚殺出來的,又豈有聽不出來的道理?便有幾人忍不住側頭忍笑。

    陳賢妃未應,阮雲樂卻已色變,咬唇笑道,「良妃娘娘此話差矣,是鹽鹼地還是良田,不試過怎麼知道?怕只怕種地的人太過懶散,或者並沒有什麼可種!」還是說端王不肯大婚。

    鳳良妃眸光向她一掃,淡笑道,「恭王妃此話有理,試過,便知!」恭王妃已經試過,是不是良田,還用爭論?

    阮雲樂見她眸光掃過自己的腹部,自然是譏笑自己肚子是鹽鹼地,留不住胎兒,一時氣的全身發抖,霍然站起,正要喝叫,卻聞阮雲歡清清淡淡的聲音道,「妹妹,長輩說話,哪有我們插嘴的道理?」

    阮雲樂一窒,回頭向她一望,倒又踏踏實實的坐了回去,淡笑道,「姐姐說的是,姐姐不急,妹妹急什麼?」

    鳳良妃譏諷「有田種不出莊稼」,自然也將阮雲歡說了進去,自己雖然滑胎,卻總算是「長出了莊稼的」,只是沒有養住罷了,而阮雲歡才是真正的「沒有長出莊稼」!

    阮雲歡淡淡一笑,向鳳良妃望去,含笑道,「福寧素來脾氣急了些,良妃娘娘莫怪!」鳳良妃幾句話,將眾人的目光引回自己和阮雲樂身上,分明是給柳凡解圍。

    鳳良妃見阮雲歡領會自個兒意思,也是淡淡一笑,說道,「齊王妃終究是姐姐,要沉穩許多!」

    阮雲樂聞她說自己不如阮雲歡,又是將臉一沉,正要說話,但聞殿外小太監聲音稟道,「稟賢妃娘娘,時辰到了!」

    不知不覺間,時已近午。

    陳賢妃向阮雲樂一望,點頭道,「那便去罷!」說著當先起身,向殿外而來。

    鳳鸞宮外,賢、良、淑、德四妃各自上了自己的步輦,另有幾名有些頭臉的妃子也各有自己的肩輿,餘下嬪妃陡步而行。

    柳凡有孕時,皇帝特下了恩旨,給她備了肩輿,如今她失了龍胎,肩輿自然收了回去。阮雲歡出殿,便與她並肩而行,落在眾人之後,眼見旁人均不曾留意,低聲道,「賢妃與秦湘怕不懷好意,姐姐當心!」

    柳凡微勾了勾唇,向前邊陳賢妃高坐在步輦上的身影一望,冷笑道,「那便走著瞧罷!」

    阮雲歡向她深深一望,只覺她今日有所不同,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與往日不同,今日的太液池上,大大小小的畫舫盡數不見,只有幾十艘龍舟排成一列。而在流波亭側,卻搭著長長的一排看台,正面向前邊水中一排彩繩圍出的水域。

    阮雲歡一見之下,不禁露出些詫色,說道,「這是要賽龍舟嗎?」

    柳凡點頭,說道,「聞說是六殿下,在哪裡聽說了有賽龍舟之事,纏著皇上說了幾回,皇上拗不過他,只得由得他鬧去!」二人一邊說話,一邊依著小太監的指引,向當中的看台行來。

    阮雲歡微微挑唇,含笑道,「六殿下也不小了,怎麼還如此貪玩?」話雖如此,心底卻悄悄泛上一抹暖意。

    這是前幾日,淳於堅與邵毅豐來齊王府小坐,因端陽節將近,眾人議起各地風俗,自己提到順城那邊賽龍舟的風俗,頗有些懷念,不想他竟為此求了皇帝。

    此時看台兩側,各府各衙、各大世家的夫人、小姐早已坐的滿滿登登。見眾妃前來,齊齊起身見禮。

    陳賢妃領先登台,向眾夫人含笑回禮,說道,「各位夫人、小姐不必拘禮!」越過眾人,向當中的看台行去。

    眾妃剛在看台上坐下,但聞台側小太監尖亮的聲音揚聲稟道,「皇上駕到——!」

    眾人一聽,呼啦啦盡數站起,紛紛拜倒,說道,「恭迎皇上!」

    4f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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