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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58章 請皇上做主和離 文 / 閒閒的鞦韆

    微微闔眸,問道,「依陳夫人之意,本王妃又能做什麼?」

    秦琳微微抿唇,遲疑片刻,低聲道,「我曾向皇上旁敲側擊,皇上……似乎也是屬意二叔,如今我只是向你問個法子,如何能讓皇上選二哥?」咬了咬牙,又恨恨加了一句,「那爵位本就該是我長房的!」

    阮雲歡挑眉,向她橫去一眼。

    自從陳仁率鐵甲軍趕赴從江,秦琳便時時被皇帝暗召進宮私會,不想她倒自個兒說了出來。

    阮雲歡垂眸,淡淡一笑,說道,「你們秦家的事,我阮雲歡不便插手!」說罷微微點頭,算做一禮,說道,「陳夫人保重,睿敏告辭!」說完,轉身便走。

    秦琳趕前一步,喚道,「阮雲歡!」見她停步,微微咬唇,說道,「有秦家在,縱我姑母不得寵,阮丞相也要顧慮三分,若是……若是我二哥襲爵,我們便再也不管那個女子,任你處置便是!」

    這是將秦氏賣了啊!

    阮雲歡不覺勾唇,淡淡道,「皇上屬意秦裕龍,不過是為了抬高秦湘的身份罷了,陳夫人還是在這裡想想法子的好。至於如何奪位,阮雲歡當真幫不上什麼忙!」說罷,頭也不回的離去。

    把秦氏交給她處置?其實如今秦家的人都自顧不瑕,又有誰還顧得了秦氏?只是聽到這話,齊王妃心裡說不出的舒坦。至於最後那句提點……

    齊王妃心裡冷笑。秦家的人,還是留給秦家人自個兒對付最好!

    行出園門,阮雲歡這才想起,向白芍道,「你去前院尋白飛,立時請幾台戲來,這許多人,怕要鬧到很晚!」白芍忙答應著奔去。

    雖說事起突然,好在齊王府一干奴僕,皆出自白氏一族的名門世家,見慣了大場面,做起事來不必細細吩咐,只消略一分工,便各行其是,效率竟然極為驚人。

    阮雲歡見狀,倒是樂得輕鬆,顧自躲回自個兒院子裡,向門外吩咐,「除去下了帖子的,旁的人再來不必通稟,逕直引去亭裡聽戲便是!」

    門外小丫鬟聞命,忙奔去傳話。

    阮雲歡聽院子裡終於清靜一些,剛剛坐下舒了口氣,便聞門外程秋茗笑道,「喲,這壽星躲在這裡做什麼,莫不是得了仙丹壽桃,偷著一個人成仙?」說著自個兒掀簾子進來。

    阮雲歡笑著起身相迎,說道,「縱得了仙丹壽桃,又哪裡避得過你去?」迎著她進來,問道,「姐姐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程秋茗撇唇,笑道,「方纔府門前下車,一見那些府上的馬車也在,便知道你不耐煩招呼。」

    阮雲歡微微皺眉,說道,「哪裡料到會不請自來,又不能轟了出去!」

    二人正說,聞門外小丫鬟回道,「王妃,平陽王妃來了!」

    二人互視一眼笑起,說道,「想來她也不耐煩見人!」一同起身迎了出去。

    剛出屋門,陸輕漾已進了院子,一見二人便笑道,「就知道你們在這裡躲清靜!」說著要向阮雲歡行禮。

    阮雲歡忙一把抓住她手臂,嗔道,「姐姐這是做什麼……」話剛說半句,卻見陸輕漾輕吸一口氣,手臂回抽。阮雲歡一驚,問道,「姐姐怎麼了?」忙鬆開她手臂。

    陸輕漾苦笑,說道,「無防!」另一隻手不自然的拉一拉衣袖。

    阮雲歡心裡起疑,說道,「姐姐可是不小心傷了哪裡?給妹妹瞧瞧!」說著便去拉她手臂。

    陸輕漾忙側身避開,說道,「不過是小傷罷了,不打緊!」

    她越不給瞧,阮雲歡越是起疑,說道,「既然有傷,便令青萍給姐姐瞧瞧!」

    此時程秋茗也瞧出些端睨,說道,「屋裡說罷,在這裡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催著二人進了內室,才向陸輕漾道,「妹妹有事,難不成還瞞著姐姐不成?」

    陸輕漾心知瞞不過二人,略一遲疑,微微咬唇,便將衣袖翻起。但見雪白手臂之上,幾條手指抓握過的青紫之外,竟赫然有幾道鞭痕。

    程秋茗大吃一驚,失聲道,「是何人所為?」

    阮雲歡一見之下,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閃念,咬牙道,「淳於弘傑!」

    陸輕漾慢慢將衣袖放下,輕輕點頭,低聲道,「往日老王爺在時,他還知道收斂,如今……怕是再也無人管他!」

    程秋茗皺眉,說道,「他縱然混賬,你也是他的王妃,怎麼竟至動手?」豈止是動手,根本算是動刑了。

    陸輕漾微微搖頭,忍不住落淚,向阮雲歡一望,說道,「他那性子,想來你也知道一些,往日老王爺在時,他對我雖往死了折騰,卻也多少留些餘地,只是偷偷摸摸,也不知壞了多少好人家的女兒。自從老王爺一去,更加無法無天,在祖屋時,便日日縱酒淫樂,如今回京,更是……更是將府裡的丫頭媳婦淫了個遍,我只是勸他幾句,他……他便拳腳相加!」

    阮雲歡滿心憤怒,咬牙道,「混蛋!」想到兩年前,陸輕漾常常顯出些疲態,這才知道竟然是淳於弘傑的索取無度。如今倒好,堂堂平陽王妃,竟然如妓子一樣被他刑虐。

    程秋茗恨的咬牙,頓足道,「怎麼是這麼個東西!老王爺在時,便不曾發覺?」

    「怎麼會沒有發覺?」陸輕漾冷笑,說道,「你道平陽王府的兩位郡主為何不曾出嫁?」

    程秋茗失驚,問道,「為何?」

    陸輕漾咬牙道,「只因那時早被他佔了身子,但有人敢娶,他便變著法兒將人害死。幾次之後,兩位郡主又如何敢嫁?」

    阮雲歡大吃一驚,說道,「兩位郡主大他許多,論婚時,他不過十幾歲啊!」

    當初聽到平陽王府兩位郡主老大不曾出嫁,又聞人說起二人的異事,只當是則奇聞,哪裡知道,內裡真情,竟如此不堪。

    陸輕漾搖頭,低聲道,「聞說他十一歲上,便將屋子裡的丫鬟折磨致死。到兩位郡主議婚,他也總有十三、四歲了。」

    阮雲歡皺眉,說道,「偏偏王妃也跟著去了,若不然還能有個人管管!」指的自然是老平陽王的王妃。

    陸輕漾冷笑一聲,搖頭道,「姐姐哪裡知道,平陽王妃便是因他……因他才觸棺而亡!」

    事隔兩年,此事再被提起,阮雲歡心底的疑問豁然而解,暗暗心驚,卻說不出口。

    兩年前,老平陽王薨逝,阮雲歡前去探望時,見平陽王妃雖然傷心,卻並無求死之心。哪裡知道,隔了幾個時辰,老王爺要啟靈之前,卻突然觸棺身亡。

    程秋茗卻不解其意,問道,「怎麼?故王妃不是傷心老王爺故去,才以死相隨嗎?難不成是淳於弘傑逼死?」

    陸輕漾微微搖頭,一張臉蒼白如紙,低聲道,「故王妃雖是他的嫡母,但是卻較他還小著幾歲,往常他便起了歪心,只是王妃寸步不離老王爺身側,他無法入手。那一天……那一天,老王爺啟靈之前,王妃去靈前燒最後一次紙,他便……他便在那靈堂裡將王妃……將王妃姦淫。想來王妃是受辱不過,才趁著大夥兒不留神,觸棺而死!」

    程秋茗出身書香門第,哪裡聽到過這等骯髒的事情,不由驚的目瞪口呆,吶吶道,「怎麼……怎麼會有這等事?」

    阮雲歡微微搖頭,輕輕歎了口氣。恐怕,故王妃不是因受辱不過,而是因若是活下去,會如兩位郡主一樣,不斷受他凌辱吧!

    眼見陸輕漾神色慘然,不禁心底一疼,伸手握著她的手掌,問道,「姐姐,你……你日後有何打算?」

    心裡暗暗難過,如果,她嫁的是自己的五哥公孫寧,必當是呵疼備至,又如何會令她受這等的苦?

    陸輕漾輕輕搖頭,拭淚道,「又能如何?若是……若是尋常人家,還有得一拼,如今……如今受了皇封誥命,我……我也只能熬著罷了!」

    「皇封誥命又如何?」阮雲歡皺眉,說道,「大不了告上金殿,請皇上做主和離!」

    「對,和離!」程秋茗即刻點頭。

    「不行!」陸輕漾搖頭,說道,「和離不難,但是……我若和離,必得將臉撕破,他……他必會對付我的家人,我……我……」緊緊咬唇,說不出話來。

    阮雲歡大急,怒道,「姐姐的家人,又幾時在意過姐姐?如今姐姐行到這一步,豈不是他們一手造成,姐姐還有什麼可顧念?」當初公孫寧苦求,陸家只因他是一個庶子,便拒之門外,至使兩個有情人空餘一腔遺恨。

    陸輕漾抿唇,垂下頭去,輕聲道,「妹妹說的是,可是……可是姐姐不及妹妹剛強,總是……總是不忍……」

    阮雲歡見她如此,只急的連連頓足,連聲道,「姐姐,你當真是……當真是……」此一刻,當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卻又一時說不出話來。想當初,淳於弘傑強娶,她也是如此瞻前顧後,顧念著家人,如今走到這一步,還是如此。

    程秋茗也是急的連聲道,「這可怎麼好?這可怎麼好?」

    陸輕漾眼見二人為自己著急,忙以帕子拭了淚,說道,「你們也不必擔憂,橫豎我是御旨賜封的平陽王妃,他不能將我如何,大不了,往後他做什麼,我再不管便是!」

    你不管,他就能放過你嗎?

    阮雲歡張了張唇,卻說不出話來。隔了良久,低聲道,「五哥若是知道,不知要如何心疼!」

    陸輕漾臉色大變,撲前一把將她抓住,連聲道,「雲歡,他能有今日不易,我只願他將我忘了,日後娶一個配得上他的名門千金,那樣我縱受再多苦,總還有一絲寬慰,你千萬不有說給他知曉!好妹妹,你答應我,千萬不要說給他知曉!」

    「我知道!」阮雲歡輕歎。她何嘗不知道,此時若是被公孫寧知道,非但於事無補,不過是徒然令他傷心罷了!

    程秋茗見她如此,也是跟著一歎,再也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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