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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6章 不懂如何去依賴一個男子 文 / 閒閒的鞦韆

    秦勝成恍若不聞,低聲續道,「那一年,靖安侯府的人均不在帝京,我……我便假造一封書信,只說老侯爺出事,在阮一鳴入林之後交到她的手上。她見信之後,必然入林去尋阮一鳴,而我……而我便伏在林中,設法將她……將她……」

    阮雲歡見他說不下去,立時明白他的心意,咬牙罵道,「混蛋!」母親身為丞相夫人,若是失節於他,不但阮一鳴必會休妻,便連靖安侯府,怕再也抬不起頭來。

    秦勝成闔眸,聲音變的荒涼,低聲道,「是!是我混蛋,若不是我,阿如怎麼會上馬狂奔,怎麼會……怎麼會為人所趁?只是……只是我……我也不想!我也不想!」

    阮雲歡恨恨咬牙,問道,「那麼說,阿三不是奉你之命,那會是誰?」

    秦勝成臉上現出一些猶豫,咬牙道,「阮雲歡,阿如既死,而確然也是由我一手造成,我秦勝成一力擔當便是,你殺我報仇罷!」

    「殺你?」阮雲歡冷笑,搖頭道,「秦勝成,害我母親之人,我阮雲歡一個也不會放過!」慢慢起身,一腳踏上他的斷臂,喝道,「說!」

    秦勝成疼的一個哆嗦,顫聲道,「阮雲歡,你又何必趕盡殺絕?」

    阮雲歡冷笑,向他凝目而視,慢慢道,「是秦義,是不是?」

    秦勝成悚然一驚,急忙搖頭道,「不!不是!」雙眸驟然大張,見鬼一樣盯著她。

    「不是嗎?」阮雲歡淺笑,淡淡道,「那個阿三縱是陟流國太子,卻已經蒙難,不會聽你一個尋常武將的吩咐,卻未必不會投靠建安侯!」

    「你要怎麼樣?」秦勝成臉色微變,咬牙道,「阮雲歡,你雖有齊王撐腰,我秦家也不是好惹的,我勸你就此收手!」

    「收手?」阮雲歡冷笑,說道,「不查出真兇,我阮雲歡絕不罷休!」垂眸向他一望,唇角笑意泛開,淡道,「秦都督,今日留你一條性命,日後怕還有用得著都督的地方!」

    秦勝成臉色微變,咬牙道,「你還要怎樣?」

    阮雲歡再不看他,側頭向青萍一望,說道,「你初學換骨之術,平日苦於無從練習,今日可得好好把握機會才是!」說罷,就此轉身,揚長而去。

    「是!」青萍應命,慢慢行至秦勝成身邊,俯身細查一回,不禁搖頭,抱怨道,「你們下手也太重了些!」說著取過隨身攜來的木箱,取一把小銀剪,慢慢將秦勝成衣衫剪去,竟不觸及他一絲傷處。

    秦勝成重刑之下尚不曾怕過,此時見她舉動詭異,不由心裡發毛,喝道,「賤婢,你要做什麼?」

    「噓!」青萍淺淺含笑,說道,「秦都督全身骨骼皆傷,奴婢替秦都督診治!」

    「哪個要你診治!」秦勝成咬牙,有心要將這笑的嚇人的丫鬟踢飛,全身上下,卻只有嘴巴、眼睛活動如常。

    青萍不理,逕直將他衣衫全部剪去,細細摸索他斷骨之處。

    纖指微涼,雖不使力,也使秦勝成毛骨悚然。隔了片刻,但見她微微點頭,說道,「只有汪大哥踢斷的大腿骨難些,旁處應該可治!」

    人就是如此,若是知道大難來時,常常會處變不驚,而往往是不知道將發生什麼時,便會心生恐懼。此時,秦勝成不知道她說些什麼,心中暗驚,咬牙道,「你究竟搞什麼鬼?」

    青萍淡笑道,「回秦都督的話,奴婢習過些粗淺的醫術,我們王妃不忍都督這樣一位沙場名將變成廢人,命奴婢替秦都督診治罷了!」

    她哪裡會這麼好心?

    秦勝成心中暗驚,卻想不過是又一場酷刑,不由咬牙。

    青萍向汪世道,「有勞汪大哥將給秦都督備好的生骨帶來!」

    汪世點頭,轉身出了刑室。

    秦勝成全身**,躺在冰涼的地上,但覺斷裂的骨縫,絲絲滲入寒意。聞她說什麼「生骨」,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禁咬牙,雙眸望向刑室的大門。

    隔了片刻,但見汪世開大門回來,手中竟然牽著頭……豬!

    又肥又大的母豬被汪世牽在手裡,哼嗤哼嗤,三步一退的被拖進刑室,肥大豬頭上的小眼警惕的向刑室一望,轉身便向牆角奔去。

    汪世不防,被它拖的衝出兩步,忙道,「趙承,快來!」

    趙承好笑,忙趕上前去,與他合力,將母豬牽上一張刑台,繩索牽牽綁住。

    母豬似乎料到了悲慘的命運,尖厲的聲音叫個不休。

    秦勝成臉上變色,顫聲道,「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青萍微微一笑,好聲好氣的道,「將軍莫慌,將軍的骨頭太多斷裂,怕已難好,奴婢替將軍換上一副!」嘴裡說話,手上不停,已取一把銀刀在手,慢慢插入秦勝成胸口,向下剖開。

    秦勝成聞說要換豬骨,頓時怒火狂燃,張嘴欲罵,卻覺胸口一涼,週身的氣力頓時如被抽去一般,再也說不出話來。

    而青萍下手的部位極其古怪,長約三寸的銀刀插入,卻避開秦勝成身上血管臟腑,只撿肌肉下手,雖有血流出,卻並不狂湧。

    此時趙承、汪世二人忙的滿頭大汗,已將母豬豬嘴綁住,令它再也叫不出聲兒來,又用手中鋼刀將豬毛刮的乾乾淨淨,露出白白的豬身,倒是細滑的緊。

    青萍一刀一刀,慢慢將秦勝成幾條斷掉的肋骨剔出,起身向母豬行去,入刀手法竟與對秦勝成一樣,向母豬的胸口刺入一刀,慢慢剖開。

    母豬受疼,尖聲大叫,奈何豬嘴被綁,只發出一陣陣悶哼。

    青萍將豬肋骨取出,回至秦勝成身邊,細細觸摸接骨處,若有不合,便以銀銼細細打磨。

    秦勝成縱然身經百戰,又幾時受過這等折磨,但覺疼痛輔天蓋地而來,此一時,他再不願逞強,只願立刻昏死過去。

    就在意識漸漸陷入昏沉,將昏未昏之時,卻聞汪世的聲音道,「秦大都督怕是支撐不住了,昏了過去,豈不是無趣?」

    青萍淺笑,說道,「汪大哥放心,秦大都督可是條好漢呢!」說話間,兩條銀針已扎入秦勝成額角。

    秦勝成頓時一個激靈,整個人頓時變的清醒,咬牙道,「賤婢,你……你好毒辣!」只是胸前剖開,竟然連說話都提不起氣力,只是口唇微動,哪裡又出得了聲兒。

    是啊,毒辣!

    經過這一場的人,無一不會認為非但齊王妃毒辣,便連她身邊兒的人,也無一不是心狠手辣之輩,可又哪裡知道,阮雲歡用了五年的時間,才選出這樣的一批人,不但要忠心耿耿,還要各有所長,若不能練就狠辣心腸,便只有被她放棄,便如……上一世的墨蘭!

    齊王府。

    齊王殿下眸中現出異色,說道,「不是秦勝成?」

    阮雲歡微微搖頭,說道,「如今想來,定是秦璐撒謊。」

    淳於信點頭,說道,「她的目的是將你引向秦勝成!秦勝成身為守疆大吏,手握重兵,要想動他,談何容易?她想引你自投羅網,以求自救!」

    阮雲歡冷笑,說道,「她此計本來不錯,只是不曾料到,平邯府,早已風起雲湧,一切,皆不在她的算中!」眸底,暗波微湧,腦中疾速轉念。三日後,秦勝成便可悄悄送往渭南,一路留下行跡,秦裕龍得知之後,必然會有所動,到那時……

    唇角微挑,心底暗道,「上元節後,渭南的大戲開鑼,建安侯府也必然熱鬧,秦氏,這一天,你該親眼瞧瞧!」

    淳於信默默瞧著她的容顏,想著她小小一個女子,自入帝京,處處陷阱,步步陰謀,竟然支撐到如今,不禁心中微疼,張臂攬她入懷,低聲道,「小狐狸,往日你一個人也倒罷了,如今有了本王,日後,這些事,交給本王可好?」

    阮雲歡心中一暖,身子慢慢放軟,靠在他的懷裡,輕聲道,「若非王爺助我,又豈能如此輕易拿到秦勝成?」

    「小狐狸!」淳於信低歎。他說的,不是他來助她,而是他全部替她承擔!可是,眼瞧著她眸底的恨意,這句話,一時又無法出口,只有雙臂收緊,更深的將她攬入懷中。

    一直只憑自己之力的她,怕還不懂如何去依賴一個男子罷!

    翌日,淳於信下朝回來,見阮雲歡正在偏廳裡聽魯二虎回話,便問道,「怎麼,莊子裡有什麼事?」

    阮雲歡見他回來,起身相迎,說道,「哪裡是有旁的事,年前不是大雪封路麼?我命他們不必趕著來送年貨,這幾日剛好一些,魯大腳便趕著讓二虎拉了年節禮過來,還在這裡直陪不是!」

    淳於信笑了笑,說道,「旁人的奴僕,巴不得昧下什麼,魯大腳父子能如此,也是你這主子當的好!」待魯二虎見過禮,問了幾句閒話,便出門向後堂去。

    阮雲歡見他臨去前的神情,知道有話要說,將莊子裡的事略略一聽,便打發魯二虎出府,自個兒轉身回後堂來。

    淳於信已換了衣裳,一見她進門,便道,「方纔禮部上報,說三日後蒼遼太子進京,與大鄴百官共渡上元節,父皇傳旨,四品以上在京的官員家眷皆要伴駕!」

    阮雲歡微微挑眉,笑道,「這位呂公子當真沉得住氣,冬獵之後已經兩月,此時方來!」

    淳於信含笑道,「蒼遼國到帝京路遠迢迢,他沒有春暖再來,已算不錯!」在她身邊坐下,順手攬她入懷,輕聲問道,「雲歡,邱雪貞、方巧娥已除,其餘的人……你可有打算?」

    阮雲歡垂眸,想了一瞬,歎道,「那呂公子並非常人,未必見得能由我們擺佈,倒不如靜觀其變罷!」

    當初蒼遼國書送到,諸王與各大世家皆有異動,其中,秦家選定的邱雪貞已被活活燒死,寧王淳於康選定的方巧娥被淳於昌納為側妃。至於五皇子淳於昌……

    阮雲歡微微挑眉。若呂辰就是蒼遼太子,以那樣一個人,斷斷不會選一個商賈之女為妃。餘下的,各大世家中,並無如何出色的女子,唯有端王淳於順選定的魏蓓婷,非但美貌,還頗工心計。如今看來,倒是最有可能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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