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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4章 趁機拿下秦勝成的兵權 文 / 閒閒的鞦韆

    「什麼?」秦璐一驚,眸中露出一些驚慌,失聲道,「你……你胡說什麼?我父帥豈會與陟流國勾結?」

    阮雲歡見她神色不似作偽,淡淡一笑,轉話問道,「那麼,秦勝成為何將阮一鶴調去平邯府,他要利用他做什麼?」

    秦璐眸光閃動,咬唇道,「朝中官員調配,自然是朝廷的意思,豈是我父帥所能左右?你該去問吏部才是!」

    阮雲歡向她淡淡而視,突然笑起,點頭讚道,「秦五小姐果然是將門虎女!」說話間,向青萍一望。青萍點頭,自懷中取出一條藥條,在炭火上慢慢引燃。

    秦璐不知她要做什麼,眼見她向自己轉過身來,忍不住尖叫,「阮雲歡,你要問的我都說了,你……你還要幹什麼?住手……住手……」

    只是任她如何叫喊,青萍手中的藥條卻已從她手腕銀針開始,慢慢炙烤。

    藥香伴著皮肉燒焦的味道,於刑室內散開,秦璐方纔已覺劇痛難忍,此時但覺灼痛之下,又伴著一陣陣酸麻,忍不住大聲呻吟,連聲道,「阮雲歡,住手!你叫她住手,我說!我說!」

    阮雲歡卻漠然不理,慢條斯理的啜一口茶,才道,「秦五小姐有骨氣的很,還是等說了再停罷!」

    「你……你……」秦璐咬牙,但覺手臂上的疼痛也倒罷了,那自筋脈傳來的酸麻卻直達心底,竟然越發難以抵受,只是尖聲道,「阮一鳴自從納了那許多妾室,不再聽姑母擺佈,留在朝中已經無用,父帥在平邯府落了一項虧空,便將阮一鶴調去,讓他參予軍政,要借此一舉將他們兄弟盡數除去……」

    阮雲歡聽的心頭暗驚,問道,「是一項什麼虧空?」

    「是……是……」秦璐稍一猶豫,青萍手中的藥條便湊上銀針。秦璐尖叫一聲,大叫道,「是軍餉……軍餉!今年大雪,西北將士缺少糧草,必然會引起兵亂,到時父帥會推到阮一鶴身上……」

    所以,秦勝成怕兵亂一起,禍及妻女,才將她們遣回帝京!

    四周炭火炙烤下,阮雲歡但覺手足冰涼。她料到秦勝成將阮一鶴調到身邊,必有設計,卻沒有料到,他竟如此大膽,敢用邊疆將士的性命開玩笑。

    而如今……

    阮雲歡心頭一陣狂跳,再也無法細問,霍然起身,向汪世道,「將她交給小晴,我們先走!」說著轉身,大步離開刑室。

    秦璐見她離去,尖聲大叫,「阮雲歡,放了我!放了我!」

    阮雲歡卻充耳不聞,逕直上石階而去。白芍、青萍見她從不曾有過的匆忙,互視一眼,均隨後跟去。

    奔出花廳,外頭冷風一吹,阮雲歡頓時輕輕打了個寒顫。白芍隨後趕來,將大氅替她裹上,問道,「小姐,出了何事?」

    阮雲歡雙手拉著衣襟將自己嚴嚴的裹住,咬牙道,「車上再說!」沿路向外行去。

    直到馬車離開別院,白芍才又輕聲問道,「小姐,究竟出了何事?」自幼跟著小姐,極少見她神情如此急切。

    阮雲歡轉頭,一指挑起車簾,望向車外茫茫的白雪,微微搖頭,說道,「如今年關下,正是邊關將士分發糧餉的時候,前幾日西北一方幾府,又剛剛送上大災的折子,秦勝成動手,怕就在這幾日!」

    白芍也是臉色微變,失聲道,「那我們即刻傳信項力,讓他多加小心!」自從阮一鶴調任平邯府知府,留在江州的項力便以幕僚的身份留在他身邊,一則傳信,二則保護。

    阮雲歡搖頭,說道,「旁的事也倒罷了,若果然兵亂,恐怕他獨力難支!」擰眉默思一瞬,一掀車簾,向前喊道,「大虎,快!快一些!」

    魯大虎應命,手中馬鞭疾揮,馬兒長嘶一聲,四蹄揚起,駕車疾馳。不過一盞茶功夫,已奔入城門,魯大虎躊躇,問道,「大小姐,是去古井胡同,還是回王府?」

    阮雲歡聽到「王府」二字,腦中一醒,揉了揉額角,歎道,「王爺怕還在宮裡,我方才糊塗了!」想了想,說道,「去靖安侯府!」如今旁的人恐怕還在宮裡,只有身有「舊疾」的公孫明遠在家中休養,不曾上朝。

    魯大虎應一聲,手中馬鞭再揮,向靖安侯府疾趕。

    靖安侯府。

    湯氏正與公孫明遠對奕,聞小廝報了進來,不由奇道,「怎麼這會兒趕了來?」想她不曾下帖便徑直上門,必有大事,便向小廝道,「你去,請王妃入後堂來罷!」

    夫妻二人換了衣裳,往後堂正廳裡等候。隔了片刻,果然見阮雲歡匆匆而來,見二人也不敘禮,劈臉便問,「舅舅,平邯府軍中可有信得過的人?」

    公孫明遠一怔,皺眉道,「雲歡,出了何事?」

    阮雲歡搖頭,心知公孫明遠雖為武將,卻素來心細,只得耐著性子將秦璐的話簡略述過,說道,「若當真釀成兵亂,阮一鶴一人蒙冤也倒罷了,恐怕變亂一起,危及邊關。可是如今通過兵部、吏部,層層批文下來,萬難立刻調人,若是軍中有人,或者還有可為!」

    公孫明遠臉色微變,咬牙道,「秦勝成這廝無異禍國啊!」略略一思,說道,「平邯府守邊眾將,大多是秦勝成一手栽培,只有一個上騎都尉張倫曾是鐵甲軍的人,或者還可一用!」

    阮雲歡大喜,忙道,「便請舅舅修書一封,請他設法穩定軍心!」

    公孫明遠心知事不宜遲,不敢拖延,當即湯氏磨墨,阮雲歡輔紙,公孫明遠草草揮就一封書信,說道,「張倫不過四品頂戴,恐怕只能壓得住一時,還要別設法子才是!」阮雲歡點頭道,「舅舅放心,我知道!」奪過書信,轉身便走。

    公孫明遠忙將她喚住,說道,「你四舅舅的君達關距平邯府不過三百里,我即刻修書,請他遣兵防護!」

    阮雲歡略一躊躇,說道,「擅自調兵,可是不小的罪名!」

    公孫明遠搖頭,沉聲道,「一人獲罪,總比邊關暴亂要強一些!」

    阮雲歡肅然,點頭道,「雲歡即刻回府,安置人手趕往平邯府!」說罷向二人辭了一禮,轉身快步而去。

    淳於信近午時分方才回府,一聞之下,也是大吃一驚,說道,「今日平邯府又有急報送來,說是大雪十餘日不停,已有將士凍死,民怨載道。」

    阮雲歡臉上變色,咬牙道,「邊關苦寒,大鄴將士不慣冰天雪地中作戰,若是當真亂起,陟流國豈會不趁虛而入?」

    淳於信微微擰眉,搖頭道,「如今我們急遣人馬前去,恐怕已經不及,只能派出一隊輕騎,疾速趕去,相機行事!」

    阮雲歡點頭,將公孫明遠的話簡略轉述,說道,「大舅舅話雖如此,如今還要勞你在兵部報備,若四舅舅果然出兵,還有一個見證!」

    淳於信點頭,說道,「這個自然!」話一出口,突然靈機一動,說道,「四舅舅駐守君達關,手中應有精兵十萬,又同為二品大員……」劍眉一攏即揚,冷聲道,「既然出兵,那便趁機拿下秦勝成的兵權!」

    阮雲歡初聽他喚公孫明風「四舅舅」,而不是「威遠將軍」,不由抿唇淺笑,待聽到後句,不由大吃一驚,失聲道,「你說什麼?」

    君達關雖然是西北一脈的天險,卻也僅僅只是一關,而平邯府做為西北重鎮,秦勝成手中卻有雄師二十萬,以十萬兵馬去收秦勝成二十萬的兵權……饒是齊王妃素來膽雄氣壯,一時間也驚的說不出話來。

    淳於信抓著她手腕道,「你來!」帶著她徑直出後堂,向書房裡來。書房一角,滿滿皆是當初他獻給皇帝那幅大鄴疆域圖的手稿。淳於信手指輕撫,準確無誤抽出其中一個卷軸,說道,「你瞧!」

    卷軸展開,赫然便是平邯府周邊的地形圖。淳於信指著平邯府外一大片山巒,說道,「這裡是平邯府阻擋陟流國出兵的一處天險,同時也是平邯府的命脈,只要將這裡拿下,平邯府將士軍心必亂……」

    手指輕移,細細解說,最後道,「秦勝成擅離職守,進京必然問罪,到時四舅舅非但無過,怕還有一功!」

    阮雲歡連連點頭,卻皺眉提出疑問,「秦勝成既然設下如此大的陰謀,又豈會在此時離開平邯府?」

    淳於信微微一笑,一把將她勾攬入懷,笑道,「小狐狸,你不是早就設計,要將秦勝成騙回帝京?」

    阮雲歡張眸,詫道,「你如何知道?」

    「我自然知道!」淳於信伸指在她鼻尖一點,淡笑道,「秦明刺殺方立業也倒罷了,又豈會用秋水劍?這是任誰都想得到的!如今秦明苦無證據,只能羈押刑部,可是他遲早會被放出。」

    「嗯!」阮雲歡點頭,揚眉道,「那又如何?」

    「小狐狸!」淳於信低歎,說道,「你大費周折,斷斷不會只是為了將秦明關上這幾日罷?而秦璐已在你手,秦家旁的人爭奪世子之位,自顧不瑕,自然不會理會一個被羈押的秦明,而會為他著急奔波的,也只有他的母親,秦三夫人熊氏!」

    阮雲歡見他果然看穿,也不再裝糊塗,輕歎一聲,點頭道,「秦三夫人身邊,雖有熊燕瑤兄妹,卻是兩個蠢貨,出不了什麼主意,慌急之下,秦三夫人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自己的丈夫秦勝成!」

    淳於信微微勾唇,點頭接道,「圍場回來,已有半月,想來秦三夫人派出的信使,也已到了平邯府!」

    阮雲歡揚眉,說道,「西北雪災,平邯府連封急報,秦勝成聞說自己一雙兒女盡皆逢難,心急之下,必然難以取捨。」

    淳於信點頭,笑道,「若是平邯府知府再從中推波助瀾,秦勝成必會假借雪災一事,親自向皇上承情,自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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