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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5章 似乎這一次睿敏無法拒絕 文 / 閒閒的鞦韆

    而阮一鳴的話落在秦氏耳中,便想他昨夜不知又和哪一個姨娘攪鬧了一夜,而自己大氅外衣又丟在別院裡,坐在馬車中在城外遊蕩一夜,五更方才進城。擔驚受怕不說,又冷又累,苦不堪言。

    阮一鳴點頭應了一聲,說道,「如此兒子便先告辭!」起身向老夫人行了一禮,轉頭見秦氏臉有異色,便道,「夫人,聞說昨夜建安侯府有事,可是為小郡侯即將離京?他難得進一回帝京,改日相府設宴,也盡點心意罷!」

    秦氏忙點頭道,「正是,昨夜表哥也說,要與相爺飲兩杯呢!」

    阮一鳴見她順水推舟,心底一聲冷笑,又向老夫人辭了一禮,自回書房歇息。

    秦氏一夜未睡,此時早已困累不堪,也跟著起身向老夫人告辭。馬氏忙道,「我們也該回去,雲欣、雲舒還要學針線呢!」說著帶著兩個女兒向老夫人行禮。

    老夫人點頭,揮手道,「都去罷,不必均陪著我!」

    阮雲樂見雲欣、雲舒離去,單剩一個阮雲歡,也不耐煩再呆,趁勢起身行禮,一同退了出去。

    老夫人聽著腳步聲走遠,向阮雲歡瞧了一眼,說道,「昨夜,似乎許多人不曾睡好!」

    阮雲歡「嗤」的一笑,說道,「橫豎是各自有事忙碌,祖母不必操心許多,顧著自個兒身子才好!」心裡暗暗乍舌,老夫人深居相府,竟然還是瞞不過她。

    老夫人深知昨夜有異,見阮雲歡不說,也不多問,只是道,「我瞧你爹爹臉色也是不好,回頭多燉些湯,給他補補!」

    阮雲歡微微一笑,說道,「爹爹身為丞相,朝中想來多事,母親有著身子,臉色便差了些,祖母不必擔心!」

    老夫人冷哼一聲,說道,「我擔什麼心,只是……只是如今邢姨娘……」想到相府子嗣,不禁又是一歎。

    阮雲歡低聲道,「祖母所慮雲歡知道,如今他們想盡法子挾制四叔,不過也是想祖母在爹爹面前替秦家說話,謀算更多東西罷了,如今此事不急在一刻,我們慢慢應對!」

    老夫人見她記掛著阮一鶴,心中略為寬慰,輕輕點頭。

    阮雲歡見日頭高起,正要向老夫人告辭,但聞門外小丫鬟喚道,「老爺……」來不及回話,阮一鳴已一挑簾子跨了進來。

    老夫人見他臉色暗沉,不禁詫異,揚眉道,「怎麼又回來了?出了何事?」

    阮一鳴向阮雲歡一瞧,說道,「方纔平陽王府來報喪,平陽王……薨了!」

    「什麼?」阮雲歡大吃一驚,霍然站起,顫聲問道,「幾時的事兒?」

    「今兒一早!」阮一鳴低應,將手中白帖遞到她手裡。

    阮雲歡接過,匆匆瞧了一回,心中暗暗著急,轉身向老夫人行禮,說道,「王爺薨逝,平陽王府定然亂成一團,雲歡想去瞧瞧!」

    阮雲歡和陸輕漾交好,眾人皆知,老夫人點頭道,「該當的,換件素淨衣裳再去!」阮雲歡點頭,又向阮一鳴行禮辭別。

    阮一鳴想了一瞬,也道,「你去便去罷,若是有事,命人回府來稟一聲!」自然是知道淳於弘仁的劣跡。

    阮雲歡點頭,顧不上多言,轉身急步出門,命白芍前去傳令備車,自己快步返回錦闌軒,換過一身素淨衣裳,帶著青萍出府,向平陽王府而來。

    平陽王府門前,早已是白幡蔽日,冥紙遍地,哭聲震天。阮雲歡在門口接過僕從遞上的白巾扎上,便徑入靈堂。

    靈堂內,九寸厚的柳泉木製成的黑漆棺木靜靜擺在大廳中央,兩側層層靈幔低垂,令靈堂上更顯的陰沉。

    有丫鬟見阮雲歡進來,上前躬身見禮,將她引至靈前薄團之前。阮雲歡跪倒,心中默默祝禱,磕了三個頭,接過丫鬟遞上的靈香,起身插入香爐。

    靈案兩側,一邊是陸輕漾與淳於弘傑,另一邊是平陽王府的兩名郡主,均是一身重孝,默默磕頭還禮,待她敬了香,陸輕漾啞聲道,「郡主有心,請偏廳坐罷!」

    阮雲歡握著她的手,輕聲道,「世子妃節哀!」

    陸輕漾點頭,眼淚卻不覺又滑了下來,抬手用帕子拭了拭,親自引著阮雲歡向偏廳來。

    阮雲歡心裡暗歎,問道,「怎麼不見王妃?」

    陸輕漾道,「今兒已哭暈兩次,眾人扶去後堂歇著!」

    阮雲歡點了點頭,瞧著她道,「你也要顧著身子!」

    陸輕漾點頭不語。

    阮雲歡又道,「若是有為難的事兒,千萬要和我們說!」

    陸輕漾勉強扯了扯唇角,點頭道,「我知道!」

    二人剛說幾句話,但聞門外小廝稟道,「世子妃,端王爺到!」

    陸輕漾匆忙起身,向阮雲歡道,「你且坐坐,要什麼儘管吩咐丫頭小廝!」見阮雲歡點頭,便匆匆忙忙迎了出去。

    阮雲歡聽到「端王」二字,不覺揚了揚眉,心中暗道,「我正有事尋你,今日倒是撞上!」見有小廝前來上茶點,便將他喚住,說道,「你到堂上,看端王爺見過禮,便請他到後園裡走走!」

    小廝認得她是御封的睿敏郡主,未來的五皇子妃,不敢怠慢,忙應了一聲,便向堂上而去。

    阮雲歡輕輕抿了口茶,便也起身出門,慢慢向後園裡行去。入園等候片刻,果然見端王淳於順身穿一襲青灰色袍子,正緩緩而來。

    阮雲歡上前,含笑見禮,說道,「端王殿下,許久不見!」

    淳於順笑道,「我說是誰呢,這大冷天兒的,非要本王園子裡走走!」說著抬手,示意免禮。

    阮雲歡含笑道,「睿敏莽撞相邀,實是有事相詢!」

    淳於順挑了挑眉,臉上神情似笑非笑,說道,「如今睿敏郡主若是無事,竟然不與本王來往!」

    阮雲歡忍不住一笑,說道,「睿敏如今待嫁之身,自然要避些嫌隙!」

    淳於順聽她說「待嫁之身」不覺深深向她凝視,卻見她神色平和,似乎談論天氣一般平和,竟然瞧不出她的真實情緒,不禁一歎,說道,「不想你果真願意嫁給老五!」

    阮雲歡微微一笑,說道,「御旨賜婚,又豈容睿敏願不願意?」

    淳於順哂然,搖頭道,「這話聽著好笑,睿敏郡主豈是聽天由命之人?」

    阮雲歡微微一笑,卻不接口。

    淳於順與她默行片刻,見近處無人,說道,「你既要避嫌,又將本王約出,想來是有要緊的事兒,說罷!」

    阮雲歡停住腳步,回身與他對視,緩緩道,「睿敏聞說,吏部已有文書,要命我四叔阮一鶴為平邯府知府?」

    淳於順挑眉,笑道,「睿敏郡主果然消息靈通!」這一來,便是默認。

    阮雲歡定定向他注視,一字字道,「我四叔在江州為官一任,不說有何出色業績,但是江州大旱,他自籌銀兩購買糧食賑災,將一場大禍消於無形,也算有功於社稷,如今任滿,不曾陞遷也倒罷了,為何將他調到更加荒蕪的平邯府?」

    淳於順含笑,問道,「郡主這是在質問本王?」

    阮雲歡行禮,淡道,「睿敏不敢,只是心中疑惑,向王爺求得一解罷了!」

    淳於順聽她將「端王殿下」變成了「王爺」,頓顯生疏,不由一笑,說道,「這可不是本王的主意!」

    「秦家?」阮雲歡揚眉。

    「嗯!」淳於順點頭,說道,「雖說不是秦家人尋上本王,但暗地裡那些伎倆,卻瞞不過本王!」

    阮雲歡挑眉道,「王爺既然知道,又為何應下?」

    淳於順不語,向她深深注視。

    阮雲歡揚眉,仰首向他迎視,沒有一絲閃避。

    淳於順瞧了片刻,突然笑起,說道,「為你!」

    「為我?」阮雲歡微詫,挑眉道,「此話何解?」

    淳於順笑起,眸底卻透出一絲冷意,說道,「若是秦家直接尋我說話,或者我不會疑他們有二心。但是他們竟轉變抹角的要辦此事,可見此舉是不欲被我知曉,那我何不順手推舟,瞧瞧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阮雲歡臉色一冷,一雙水眸頓時變的黯沉,淡道,「所以,王爺不惜將我四叔置於險地?」

    淳於順微微一笑,說道,「方纔本王已說,會應下此時,是因為有你!有你睿敏郡主在,阮一鶴應該是有驚!無險!」

    阮雲歡瞬間恍然,點頭道,「王爺是要借我之手,對付秦勝成?」

    淳於順點頭,冷笑道,「這許多年,本王扶值秦家良多,如今他們有了旁的選擇,便要棄本王於不顧,本王豈能輕饒?」見阮雲歡垂目思索,便輕聲道,「平邯府雖小,卻是西北重鎮,秦勝成手上,有二十萬兵權,若是能將他置於死地,秦家便如榻下半邊天來!」

    阮雲歡點頭,卻道,「秦勝成驍勇善戰,有勇有謀,而且為人手段毒辣,並不是一個好應付的主兒!」

    淳於順點頭,唇角一挑,露出一抹笑意,說道,「所以,才要請睿敏郡主出手!」

    阮雲歡挑眉,問道,「殿下如何知道,睿敏定會答應?」

    淳於順笑道,「阮一鶴是睿敏郡主嫡親的四叔,你絕不會看著他送死,此其一!其二,不管你是要助老五,還是助我,更或是為了你自個兒,秦家非除不可!僅此兩點,睿敏郡主絕不會放過這絕佳的良機!」

    阮雲歡定定瞧了他片刻,突然苦笑道,「似乎這一次,睿敏無法拒絕!」

    淳於順笑起,伸手道,「那便與本王合作一次,兩相得利,何樂不為?」

    阮雲歡想了一瞬,也跟著笑起,纖掌伸出,在他掌上輕輕一擊。聯盟結成,二人相對大笑。

    笑聲剛起,便聞不遠處有人喚道,「二哥?」

    淳於順揚眉,收住笑聲,應道,「老六!」

    腳步聲響起,淳於堅自另一側轉了過來,說道,「進府時聞說二哥早來,卻不見了蹤影,怎麼大冷天的入園子裡來了?」他說話極快,說完才見阮雲歡在側,不禁眸子一亮,笑道,「難怪呢,原來雲歡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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