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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7章 你們盡拿我的東西送人情 文 / 閒閒的鞦韆

    到了今年,阮一鶴任江府知府已有三年,按理該調任旁職。而這信中言道,吏部已有風聲,要他調任平邯府知府。沒有陞遷也倒罷了,那平邯府,可是秦勝成的地界!

    老夫人點頭,咬牙道,「秦家這是仍不死心啊!」

    阮雲歡垂首默思片刻,問道,「爹爹可知道?」

    老夫人冷笑一聲,說道,「他若不曾點頭,吏部豈會傳出這等風聲?怕是那女人有了身子,他又迷了心竅!」

    阮雲歡想了想,搖頭道,「不然,如今是端王執掌吏部,或者吏部的人不會問他!」慢慢將信收起,交回給老夫人,說道,「官員任免,要到春耕之後,祖母不必著急,回頭我尋端王一問!」

    老夫人連連點頭,握著她的手,歎道,「多虧有你?」

    待阮雲歡回到錦闌軒,一切都已安置妥當。聞說阮雲歡回來,邢姨娘打發自個兒的陪嫁丫鬟,名喚盼兒的來謝,說道,「我們姨娘說,實在是攪擾了大小姐,甚是過意不過,只是自個兒有著身子,行動不便,便打發奴婢來,給大小姐磕個頭。」

    阮雲歡點頭,待她磕了頭,命白芍拉起,含笑道,「府中有事,一時從權,我這裡人多,委屈了姨娘,你回去說,讓姨娘不必放在心上,好生歇息才是!」

    丫鬟應命,連聲再謝,才辭了出去。

    白芍送她出去,轉身回來,笑道,「這邢姨娘一向不大多見,倒比席姨娘懂事!」

    阮雲歡微微一笑,說道,「席姨娘與我頗有些尷尬,不來也罷!」想席秋華一意嫁淳於昌為妃,到頭來卻給阮一鳴做了小妾,這心裡面上,定是難以過去。

    正說著,但聞門外小丫鬟回道,「大小姐,席姨娘遣了丫頭來,說給大小姐磕頭!」

    阮雲歡挑了挑眉,與白芍對視一眼,說道,「說曹操,曹操便到,我們倒是低估了她!」抬了抬下巴,命小丫鬟傳入。

    席秋華的貼身丫鬟洛兒進來,先跪下給阮雲歡磕了幾個響頭,說道,「我們姨娘說,本來該親自來給大小姐問安,只是怕大小姐不便,便遣奴婢前來!」

    阮雲歡命白芍扶她起身,含笑道,「你們姨娘有心!」

    洛兒略略一遲疑,說道,「大小姐,我們姨娘說,要大小姐當心!」

    「什麼?」阮雲歡揚眉。

    洛兒忙道,「大小姐千萬莫要誤會,是今兒那蛇來的蹊蹺,我們姨娘似聽到些什麼,方命奴婢傳這句話。她說,怕是有人要陷害大小姐,但又不知究竟要做什麼,只要奴婢提這一句,說大小姐聰慧機警,定能明白!」

    阮雲歡點頭,說道,「回去替我謝過姨娘!」

    洛兒見她應的隨意,便再也說不下去,又行一禮默默退出,行到廳門,又轉回身來,說道,「大小姐,奴婢知道,素日我們家小姐與大小姐有些誤會,所以我們家小姐進府之後,也不與大小姐走動。可是自從上次我們家小姐滑胎,多虧了大小姐決斷,我們家小姐便常說往日是自個兒錯了,只是她……她終究是個小姐,抹不開臉面,說那認錯兒的話,還請大小姐莫再放在心上!」

    阮雲歡點頭說道,「往日的事兒我並不曾放在心上,如今又有你家二小姐的臉面,你和席姨娘說,讓她也不必掛在心上!」

    洛兒聞言,才歡歡喜喜的去了。

    白芍皺眉道,「小姐,席姨娘說的,會是什麼事?」

    阮雲歡搖頭,冷笑道,「將蛇放入園子,總不會只為咬傷一個樊姨娘,我們靜等著瞧便是!」

    白芍點頭,見天色不早,喚人入來服侍歇息。

    一夜無話。

    第二日朝堂上,眾臣如常叩拜之後,太監揚聲道,「有本早奏,無本退朝!」

    「皇上!」殿尾的京邑司古四同應聲出列,說道,「啟稟皇上,城郊十里,發現韋仁屍體!」

    「什麼?韋仁死了?」

    朝上頓時一片嘩然,眾人臉上均現出欣喜之意。

    皇帝挑眉,問道,「是何人發現?如何死的?可有白泰蹤跡?」

    古四同回道,「回皇上,昨夜黃昏時分,有進城買辦的鄉農回報,說城郊發現兩具屍體。微臣得報,便即帶人前往,其中一具,雙臂被斬,滿身是血,面目卻還分辯得出,正是韋仁!」

    皇帝揚眉,問道,「那另一具呢?」

    古四同道,「臣命杵作驗屍,杵作言道,韋仁雙臂被斬,咽喉一劍,而那無名屍身雙手有繭,是練武之人,胸口背後皆有槍傷,二人均是為他人所殺。只是後一人面目似被野獸啃咬,不能分辯相貌,但他身上藏有一枚玉珮,卻是白氏之物!」

    五皇子淳於昌聞言,當即上前稟道,「父皇,當日三休塔上,太子幡然悔悟,與申屠傑決裂,方使申屠傑一黨成擒。如今韋仁、白泰脫逃,卻在城郊發現韋仁屍體,怕是二人為主而鬥,同歸於盡!」

    皇帝點頭,想到太子慘死,心中黯然,說道,「他二人既死,也不必再多做追究,白泰的家人已流放贛嶺,屍身便交給京邑司尋處安葬,韋仁……拋去亂葬崗罷!」

    到此一步,白泰、韋仁身亡,申屠傑遣回昔久,從半年前太子逼宮開始的這一場大亂,終於落下帷幕。

    阮相府。

    白芍一邊服侍阮雲歡梳洗,一邊低聲道,「小姐,聞醉墨居那邊兒的小丫鬟道,昨兒倪姨娘和高姨娘一同服侍老爺,竟然整整鬧了一夜!」

    阮雲歡動作一停,揚眉道,「這話可實?」

    白芍道,「前些時那小丫鬟摔了老爺的那方金獅硯台,她嚇的要死,恰小姐有一方一模一樣的,墨蘭便取來給她抵上,才免她一死,如今又不是什麼大事,那小丫鬟斷斷不會撒這等謊!」

    阮雲歡一笑,說道,「原來你們盡拿我的東西送人情,我卻不知道!」

    白芍「嗤」的笑出聲來,說道,「若是我們不說,怕是小姐也不知道自個兒有那東西!」

    阮雲歡微微一笑,卻歎道,「也難為了倪纖雲!」側頭看了看鏡子中的髮式,說道,「還是這簡單些的法式瞧著清爽!」說著起身換衣裳。

    白芍抿唇笑道,「素日小姐出門,總不能也這般樣子。」取過架上的錦鍛軟綢繡夾衫服侍她穿上,又細細理好腰帶上的流蘇,歎道,「咱們府上的二小姐,便只是園子裡走走,也打扮的花枝招展,偏小姐不肯多花心思!」

    阮雲歡一笑,說道,「橫豎這府裡均些丫鬟姨娘,打扮來給誰瞧?」

    剛收拾妥當,卻聞小丫鬟來回,說道,「大小姐,趙護院求見!」

    阮雲歡一頓,說道,「這麼早?」

    白芍道,「許是有什麼急事?」

    阮雲歡點頭,說道,「帶他入來罷!」

    小丫鬟應命,匆匆奔了出去,阮雲歡帶著白芍向前院的廳裡來。

    隔了片刻,趙承隨著小丫鬟進來,待阮雲歡將小丫鬟摒退,才說道,「小姐,城外發現了韋仁的屍體!」當下將京邑司古四同查案之事說了一回。

    阮雲歡聽完,點頭道,「白氏一族人才凋零,白泰如此安排,自然是要詐死埋名,想是要默默守護小皇孫,也算他是個明白人!」

    白芍點頭,歎道,「太子能得這許多人忠心,也算難能!」

    阮雲歡想到三休塔下,那飛濺的鮮血,心中惻然,說道,「太子有絕世之才,卻流於軟弱,終究不是治國之人,可惜!可惜!若他只是尋常皇子,或者可以安穩一世。」

    白芍點頭,問道,「小姐,白泰會進宮去救太子妃和小皇孫?」

    阮雲歡搖頭,說道,「白泰不是個莽撞之人,如今他詐死埋名,若是憑武力將太子妃和小皇孫救出,日後這二人豈不是也要東躲**,永無寧日?」

    白芍點頭,說道,「他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只是不知如今藏身何處?」

    阮雲歡微微一笑,向趙承望去。趙承含笑道,「他既要守護太子妃和小皇孫,自然會設法進宮!」

    阮雲歡點頭,見白芍還在發愣,笑著將她一推,說道,「此事不用我們掛心,早些去給老夫人請安是正經!」

    白芍應命,喚小丫鬟來送趙承出去,自個兒喚了青萍,服侍阮雲歡換了衣裳,出門向紫竹苑去。

    老夫人一見她來,便連聲道,「雲歡,這可怎麼好?那蛇還不曾抓到,卻又咬傷一人!」

    阮雲歡先上前見禮,才問道,「怎麼又傷一人,昨日不是均用了雄黃?」

    阮雲樂驚的臉白,纏著秦氏道,「娘,我不要住園子裡了!」

    秦氏皺眉道,「這幾日你自然同娘住,待抓到蛇便不打緊!」

    阮雲歡又轉身給她和阮一鳴見禮,說道,「蛇不比旁的動物,怕是要專請捕蛇的人來!」

    阮一鳴點頭,說道,「方纔我已命常管家尋人,大夥兒再忍忍罷!」

    阮雲歡應了一聲,問道,「不知樊姨娘傷勢如何?」

    阮一鳴道,「不打緊,只是受了些驚嚇!」

    老夫人連連搖頭,說道,「幸好那蛇無毒,這若是毒蛇,還了得?」

    阮一鳴道,「母親說的是!」

    一時間,眾人均紛紛感歎。

    突然間,門外一陣吵嚷,有人高呼,「老爺!老爺!奴婢是邢姨娘身邊兒的盼兒……」

    阮一鳴聽到「邢姨娘」三字,頓時一驚,揚聲道,「何事,還不快帶進來!」

    隨著喝令,門外腳步聲雜亂,簾子一挑,衝進一個小丫鬟來,迎頭便向阮一鳴跪倒,連連磕頭,哭道,「老爺,快救救我家姨娘吧!」

    阮一鳴霍然站起,驚的手足冰涼,顫聲道,「盼兒,你慢些說,姨娘怎麼了?」

    盼兒抬袖將淚一擦,哭道,「老爺,我家姨娘今日剛剛起身,便嚷肚子疼,一會兒功夫……一會兒功夫便見了紅……」

    「見了紅?」老夫人也是大驚失色,雙手在榻上連拍,喝道,「還不請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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