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9章 若是被人瞧去可有得說呢 文 / 閒閒的鞦韆
老夫人見她二人一同進來,不禁奇異,笑道,「你們姐妹兩個,怎麼今日倒走在一處?」
阮雲樂向阮雲歡橫去一眼,說道,「哪裡走在一處,外頭碰到罷了!」上前去給老夫人行禮。
阮雲歡微微一笑,也跟著上前行禮,問道,「祖母今日可好?」
「好!好!」老夫人點頭連應,喚二人一左一右坐在身側,說道,「你們二人這一日均不在府上,可是去瞧齊王回京?」
阮雲歡微微一笑,說道,「七表哥隨著齊王一同回京,雲歡在侯府多逗留了片刻,不想便晚了!」略過迎齊王回京一節不提,轉向阮雲樂道,「齊王回京,不知妹妹可去相迎?」
阮雲樂噘了噘嘴,說道,「城門那許多的人,又說不上話兒,去做什麼?」
阮雲歡微挑了挑眉,淡笑道,「妹妹說的是!」便不再問。
老夫人笑道,「你一大早巴巴的跑了出去,還打扮成這般模樣,難不成還有人比齊王重要?」
阮雲樂小臉兒微紅,噘嘴道,「雲樂只是說不曾去城門,又有何人比……比他重要!」說到後句,神情便有些扭捏。
老夫人不解其意,挑了挑眉,向她身畔的豆蒄望去。
豆蒄噘嘴道,「二小姐在齊王府等了半日,齊王也不曾回府,二小姐命那齊府管家去尋,那管家竟然不理!」
「這個傻丫頭!」老夫人笑了出來,說道,「齊王回宮,自然是先進宮見駕,你要管家何處尋去?」語氣雖是寵溺,眸中卻終究帶出一抹厭惡。
阮雲歡聽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竟一聲不吭跑到未婚夫婿的府上,不由暗暗咋舌,卻也不再多說,轉話問道,「方纔見母親出府,怎麼妹妹不曾同去?」
老夫人擰眉,說道,「這個時辰又去了何處?」顯然是不知此事。
阮雲歡道,「聞常管家道,說是外祖母建安侯夫人抱恙!」
老夫人挑眉不語,阮雲樂卻奇道,「外祖母有恙,我又豈會不知?方才府門前見到母親,也不曾說!」
阮雲歡搖頭,笑道,「許是誤傳罷了!」
正說著話,聞門外小丫鬟回道,「老爺來了!」
阮一鳴挑簾進來,先給老夫人見禮,說道,「今日齊王殿下回京,皇上留兒子陪齊王殿下飲了幾杯,回來的晚了,母親莫怪!」
老夫人擺手,說道,「正事要緊,起來罷!」
阮雲歡垂眸,掩去眼底的一抹笑意。齊王殿下早已在相府一遊,這位阮相爺卻在宮中陪齊王飲酒,倒也是奇事。
阮雲樂一旁卻道,「難怪齊王許久不曾回府,原來是皇上留著喝酒!」
老夫人道,「齊王離京數月,皇上留著一同用膳飲酒,原也是父子間的情誼。」
阮一鳴點頭連應,說道,「兒子正要與母親商議,齊王回京,他又是雲樂指了婚的夫婿,待過幾日,也該府中設宴,請他來一聚!」聞說阮雲樂去了齊王府,臉上掠過一層不悅。
阮雲樂大喜,連聲叫好!
老夫人向她望去一眼,含笑道,「原也是個理,趁著還在正月裡,再將五殿下一併請來,莫要顯得我們厚一個薄一個的!只是如何招待,你媳婦才是當家主母,你與她去說就是!」
阮一鳴點頭,見秦氏並不在座,問道,「夫人可是回去了?怕是身子辛苦罷!」
阮雲樂聞說請淳於信來府,早樂的一蹦三尺高,巴不得立時將這事議妥。聞說問起秦氏,便不悅道,「母親去了外祖家,卻不知何事?」
阮一鳴揚眉,問道,「這時辰才去?」說著瞧了瞧牆上的自鳴鐘。
老夫人擺手,說道,「也不急在這一刻,改日再議也不遲!」
阮一鳴心裡疑惑,卻又說不出什麼,只得點頭應下。又略坐片刻,見夜色漸深,便起身道,「天色不早,母親早些安歇!」行禮告辭。
阮雲歡早聞喜鵲悄回,白芍已經過來,便也跟著起身行禮,說道,「孫女也不攪擾祖母,這便告辭!」
阮雲樂也不耐多留,忙跟著起身,說道,「雲樂也一同去了,請祖母早些歇息!」也施下禮去,隨著阮一鳴一同退出。
出了紫竹苑,阮一鳴向阮雲樂一瞧,說道,「你住在園子裡,來往路遠,日後早些過來,也好早些回去!」
阮雲樂笑道,「怕什麼,園子雖大,卻也是自個兒家裡,難不成還怕有人劫了女兒去?」
阮一鳴微微皺眉,要說她一個女兒家,擅自跑去齊王府,會被人嗤笑,但這個女兒素來是聽不進話的,只得歎了一聲,說道,「快些回去罷!」
阮雲樂點頭,又叮囑他早些請齊王前來赴宴,方向園子去了。
阮雲歡見她走遠,才向阮一鳴一禮,說道,「爹爹,女兒告辭!」
自從她命趙承砸開府門,踢飛屋門,驚了秦氏之後,父女之間這幾日竟極少朝面。此刻阮一鳴見她神情淡淡,不由咬牙,說道,「我聞說你也是剛剛回府?」
阮雲歡應道,「是!七表哥隨齊王回京,女兒回侯府探望!」
阮一鳴聽她說到侯府,用了一個「回」字,不覺將臉一沉,說道,「相府才是你的家!」
阮雲歡揚眉,說道,「是嗎?女兒當真不知!」聲音不自覺冷了三分。
「你……」阮一鳴氣結,指著她道,「你成日出門,也不聽聽,外頭傳你什麼?虧你有臉!」
阮雲歡冷笑一聲,說道,「嘴巴長在旁人臉上,要說什麼議什麼,雲歡如何管得著?難不成只為了一些傳言,女兒便要躲要府中以淚洗面,再不見人?」
阮一鳴怒道,「你……你丟的可是相府的顏面!」
阮雲歡淡道,「爹爹既知丟的是相府的顏面,便該替女兒辯白,沒得將外頭的髒水也一併往女兒身上潑的!」
阮一鳴氣的身子直抖,連聲道,「逆女!逆女!」
阮雲歡淡道,「雲歡已是待嫁之身,縱丟了臉,五皇子不曾說什麼,爹爹又何必著急?爹爹要顧著相府顏面,倒不如瞧瞧旁人!雲歡是天黑回府,可有人是天黑才出府,那身裝扮,若是被人瞧去,可有得說呢!」說著後退幾步,福身一禮,說道,「女兒告辭!」
阮一鳴被她一番話說的一呆,見她轉身要走,忙將她喚住,問道,「你……你說什麼被人瞧去,又會被人說什麼?」
阮雲歡微微一笑,說道,「女兒不過提醒爹爹罷了,旁人要造謠中傷,何患無辭?」說著又施一禮,再不多停,揚長而去。
阮一鳴聽她言語,分明是指的秦氏,心中一陣陣的驚疑,本是要回園子到姨娘處,想了想,轉身向正屋而來。
錦闌軒。
青萍見她回來,吩咐小丫鬟備香湯,自個兒隨入內室服侍更衣,低聲道,「小姐,方才趙承傳入消息,說是平邯府都督秦勝成的夫人帶著女兒回京,兩個時辰前剛剛進了建安侯府!」
「哦?」阮雲歡揚眉。
秦義第三子,秦勝成的妻女回京!想來,秦氏便是為此前去。
白芍奇道,「這可奇了,秦勝成的夫人、女兒回京,夫人前去原是正理,怎麼連二小姐也瞞著?」
事有反常即為妖!
阮雲歡略略一思,說道,「命甘義盯著,瞧瞧再說!」白芍點頭應命,想她累了一日,便命人早些安置歇息。
第二日早朝,齊王淳於信率東海歸來的眾部屬上朝,遞上奏折為眾人請功。
皇帝看過,當即傳旨嘉獎,各有升賞。待眾人謝了恩後,最後喚宋文傑道,「愛卿是前年的探花郎,朕卻不知,竟然文武雙全!」
宋文傑忙道,「回稟皇上,臣哪裡是文武雙全,不過是運氣好些,跟著齊王殿下竟沒有被人摘了這項上頭顱去。」
皇帝搖頭笑道,「縱然只是運氣好,也是愛卿之福,我大鄴之福!」想了想,說道,「如今你年紀輕輕便官至四品,若再陞官,朕你怕驕狂!這樣罷,聞說你出身寒門,自高中之後,還不曾回鄉,朕便許你三個月假,衣錦還鄉罷!」
宋文傑磕頭道,「臣謝皇上隆恩!」遲疑一下,卻道,「只是東海戰事未平,臣為齊王殿下部屬,理該追隨殿下,這衣錦還鄉,便不急於一時!」
皇帝擺手笑道,「齊王揚我國威,東海諸國皆服,我已傳旨,命兩位湯將軍受降!」
此言一出,東海歸來的諸將均是一驚。齊王忙掀袍跪倒,說道,「父皇,東海十七國,素來擾我海路,若是不能平復,恐有後亂!」
皇帝點頭道,「只是東海十七國皆熟海戰,卻非我大鄴將士所長,若是再打下去,怕是難以支撐,倒不如趁勝簽下和約,也不至失了我大鄴顏面!」
「父皇!」齊王大急,要想再說,卻被皇帝打斷,說道,「好了!老四,你東海一戰,鎮懾諸國,甚得朕心,如今既然回來,便好好統管你的兵部,東海的事,便到此為止!」
「父皇!」齊王高呼,正要再說,但見殿外一名小太監入內,回道,「皇上,五殿下回京,求請上殿!」
「哦?」皇帝揚了揚眉,說道,「這幾日不見他人影,怎麼是出京了嗎?」當即命人傳入。
淳於信本欲再次請旨,聽到「五殿下」三旨,心頭一震,瞬間想起昨夜阮雲歡所言,便俯身一禮,默默退至殿側。
喝令聲傳了出去,隔了片刻,但見五殿下淳於昌一身戎裝大步入殿,行至御階前跪到見禮,說道,「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問道,「這幾日均不見你上朝,怎麼是出京了?軍營選兵還有些日子罷?」
淳於昌雙手抱拳,向上俯首回稟道,「回父皇,兒臣並非去軍營選兵,而是帶三千精騎,去了葉城!」
此言一出,朝堂上頓時一陣竊議。淳於昌此刻雖統管神策營,但是不管是身為皇子,還是身為將領,私自調兵,可是個可大可小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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