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6章 五哥又演的什麼好戲 文 / 閒閒的鞦韆
好不容易等眾人盡皆落座,淳於心才悄悄將小蕭氏喚到一旁,問道,「二公子可曾提過六公子?不知一向可好?」東海戰起,公孫衍投軍,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透露,就這樣隨著齊王走了。
小蕭氏眼中露出一些謙然,輕聲道,「許是戰事太緊,無瑕寫信罷,公主不必在意。聞軍校說,幾位公子均好,六公子自然也是無恙!」
淳於心只覺滿嘴苦澀,勉強一笑,說道,「他若心裡有我,莫說貝殼、珊瑚,便是抓一把東海的海沙給我,我也心滿意足,可是……可是……」說著說著,眼圈兒便紅了。
鳳良妃見女兒將小蕭氏喚走,便暗暗留意,此刻將她神情瞧在眼裡,心中疼惜,向湯氏道,「幾位公子盡數出征,當真不知道你們怎麼捨得,這一去,也不知幾時能回?」
湯氏自然知道淳於心的心思,但兒女之事,卻並不想代他們做主,便含笑道,「他們既生在將門,家國有難,自然便當馳騁沙場,以拒外辱,我們縱捨不得,難不成還去拖著?」
鳳良妃點頭,眼見幾位小姐默默坐在一側,便道,「我們上些年紀的說話,你們小姐妹們坐著也是氣悶,園子裡菊花開的正好,還是去轉轉罷!」轉向秦翊、柳凡等一些年輕些的妃子,說道,「你們也去罷,難為你們陪了這大半天!」
淳於心苦戀公孫衍,眾所周知,見這情形,自然知道她有話和湯氏說,均是紛紛起身,行下禮去,說道,「娘娘寬坐!」慢慢的退出千秋亭。
柳凡一出亭子,便尋了阮雲歡,嗔道,「這可有日子不見,你也不想我?」
阮雲歡微微一笑,說道,「我雖進宮方便,但成日往宮裡跑,被人瞧著,總也不好!」一邊隨著她慢慢賞菊,一邊閒聊,側頭卻見沈子涵跟在身後,不由一怔,微微一笑,問道,「妹妹可是有事?」
這是在逐客?
沈子涵腳步一頓,輕聲道,「妹妹理該服侍姐姐!」
阮雲歡微挑了眉,擺手道,「我與柳貴人不過閒話一回,妹妹自便罷!」
沈子涵微微抿唇,停了腳步。如今她雖如願嫁給皇子,但只因名份未正,不過一個侍妾,那些名門世家的小姐本就瞧不起她商賈出身,如今忌著她是淳於昌的寵妾,雖說面上客氣幾分,卻終究不願深交。
如今被阮雲歡一語,也不好再跟著,轉過頭來,望著滿園衣衫繽紛的小姐、夫人,竟沒有一個與自己親厚。再瞧瞧阮雲歡與柳凡神態親密,沿途小姐皆是與她熱情招呼,心中便悄悄的升起一抹嫉恨。
這一會兒秦琳好不容易得空尋著秦翊,纏著她給李成璧求情,只說李成璧一介書生,豈敢動手殺人?何況那人還是她的大哥,只求秦翊萬萬和刑部知會一聲兒,莫要冤屈了好人。
秦翊眉目間皆是不耐,卻也柔聲安慰,說道,「姐姐放心,刑部有三哥在,斷斷不會冤屈了姐夫。」
秦琳聽她一句話推給了秦彬,心中便已不悅,咬了咬唇,低聲道,「當初你們為了陷害阮雲歡,反將我落到這一步,平日裡不聞不問也倒罷了,如今出了這等事,難不成眼睜睜看著我守寡?」
秦翊臉色頓時一沉,冷笑道,「大姐這話說給誰聽?當初你可是應舅母所求,如今怎麼不去求她?」說著目光向亭子裡的秦氏一掃。
秦琳見她臉色不善,心裡頓時一驚,咬了咬唇,又軟了下來,說道,「舅母終究是阮家的人,你我可是一筆寫不出兩個『秦』來,如今我不求貴人,又求誰去?」說著便即跪倒,落下淚來。
秦翊抬頭速速向亭子裡一掃,低聲喝道,「還不快起來,被人瞧見,成什麼樣子?」一把將她拖起,但見她神色慘然,淚流不止,默了片刻,也緩了聲音,說道,「姐姐安心罷,任到了何時,秦家總不會不管姐姐!」
秦琳搖頭,說道,「如今爹爹重傷,成日連整話也說不出幾句,娘又傷心大哥和秦珊慘死,如何顧得了我?」
秦翊溫言道,「如今我雖有皇上給著幾分臉面,可是後宮豈可隨意過問朝中之事?如今二哥在皇上面前可是紅人,三哥又在刑部當差,你不求他們,卻來求我,豈不是糊塗?」
秦琳咬唇,說道,「你道我不曾求過?可是……可是他們也只顧著自個兒的前程,我……我……」說到後來,喉間哽阻,再說不下去。
秦翊見她仍不死心,眼瞧著幾名小姐且走且笑向這邊來了,便咬了咬牙,悄聲道,「好了,我們終究是自家姐妹,我豈能不管?只是此事不能做在明面兒上,回頭我讓人給刑部遞句話,總有幾分情面!」
秦琳一聽大喜,忙道,「只要貴人一句話,此事萬沒有不了的!」說著又要跪了下去。
秦翊忙將她扶住,低聲道,「還不將淚擦擦,仔細旁人問起!」
秦琳忙點頭,背過身子以帕子擦淨了臉,取粉均面。
那裡一座小亭裡,阮雲歡遙遙望見,向柳凡一笑,說道,「你猜她們在說什麼?」
柳凡淡淡一笑,說道,「聞說李成璧被當成殺死秦浩的兇手抓入刑部,她自然是求秦翊設法相救。」
阮雲歡點頭,冷笑一聲道,「她不求也倒罷了,她這一求,怕是李成璧再不能活!」
柳凡淡淡點頭,柳眉微蹙,說道,「此事我百思不得其解,是何人與他有深仇大恨,折了他手足不算,還割耳割舌?」
阮雲歡歎道,「此時我悄悄命周威細查,也不得其故,後來他被人移屍到葉城縣衙,也是一樁奇事!」
二人正說著,遙遙見席秋月邊走邊四處張望,尋了過來,阮雲歡笑道,「她倒是不怕受我們連累!」說著向那方揚了揚帕子。
席秋月瞧見,笑著行來,說道,「怎麼我剛一轉頭你們就不見了人影兒,敢情是躲在這裡說體己話兒!」
阮雲歡笑道,「是啊,我們尋思如何使個法子,給你配個駙馬,好早一些出宮,卻不能被你聽到!」
席秋月大羞,上前扯住她道,「幾日不見,一來便打趣我,枉我成日念著你!」
阮雲歡笑著將她止住,正色道,「我怎麼打趣你?這可是正事!」說著,目光向秦家姐妹掃去一眼,說道,「雖說秦珊不是死於你手,可是秦家卻未必這麼想,便是那一位,怕也記在你的身上,這宮裡,早走一日好一日!」
席秋月目光向那裡一瞥,默然點頭。
柳凡皺眉道,「如今只要你咬住不肯從賊,自然不必嫁給申屠傑,可是前幾日你求皇上允你落髮出家,卻不是你這等人的去處,還是從世家公子中挑選一位性情好的嫁了好些!」
席秋月眼神一黯,搖頭道,「縱是性情好的,無情無義,又有什麼意思,反不如我自個兒一個人清靜!」
「清靜?」阮雲歡冷笑,說道,「你只道落髮出家就清靜得了的?誰不知道佛門中也諸多污穢,到時怕是你想清靜,旁人偏不容你,你連哭的地方也無處尋去。」
席秋月臉色發白,咬唇不語。
阮雲歡心中不忍,牽了她的手,說道,「如今申屠傑未擒,皇上斷不會先放你出宮。如今你有個公主的頭銜,橫豎旁人不敢輕易將你如何,你只須多留些心,護著自個兒,我們再另想法子!」
席秋月點頭,輕聲道,「多謝姐姐,如此費心替我運籌!」
阮雲歡駭笑,說道,「敢情沒了這聲兒姐姐,我還不管了你?」說的席秋月抿唇笑起,柳凡也笑出聲來。
三人正說,但見園門那裡小太監急匆匆奔來,揚聲道,「皇上駕到——!」
只這一嗓子,頓時將滿園的夫人、小姐驚動,盡數匆匆向園門迎去,而均走不出幾步,一襲黑色龍袍的皇帝已大步入園,身後隨著當朝的兩位皇子,正是五皇子淳於昌,六皇子淳於堅。
陳賢妃率眾嬪妃出千秋亭相迎,當路跪倒,說道,「臣妾恭迎皇上!不知皇上駕臨,有失遠迎,請皇上恕罪!」身後呼呼啦啦,頓時跪的滿地。
皇帝道,「快起罷!」俯身親手將陳賢妃扶起,笑道,「是朕聞說你們在此賞花飲宴,臨時起意過來瞧瞧,倒是驚擾了你們!」向滿地跪著的女子擺手,說道,「諸位夫人、小姐免禮罷,今日隨意才好!」
陳賢妃微笑不語,鳳良妃卻笑道,「皇上穿著龍袍過來,可讓人怎麼隨意?」
皇帝向身上一瞧,笑道,「方纔御書房議事,倒沒想到此節!」一邊說,一邊與二妃向千秋亭去。
兩位皇子與眾妃隨入亭中,加上各自的跟著的宮女、內侍,千秋亭中已不餘什麼位置,也只有秦氏、湯氏幾位一品誥命隨了進去,旁人均立在亭外階下。
皇帝轉頭瞧見,擺手道,「均各自去玩罷,朕只坐坐便去!」轉向身後兩名皇子道,「你們也去罷!」
眾夫人、小姐應命,又再各各散去。淳於堅、淳於昌二人施了一禮,也退身出來。
千秋亭外,沈子涵早迎了上來,輕手輕腳替他整肅衣衫,輕聲問道,「怎麼今日朝政要議這麼久,可累了罷?」軟語溫言,滿臉柔情。
淳於昌含笑道,「左不過一些雜物,那些老傢伙煩的很!」溫文而應,眸中皆是寵溺。
淳於堅自二人身畔擦過,冷笑一聲,說道,「正牌的五皇子妃在那裡,五哥又演的什麼好戲?」
淳於昌一怔,抬頭向園中一掃,但見阮雲歡正與席秋月、魏蓓婷等十幾位小姐立在不遠處,不由微一皺眉,垂目望向沈子涵,說道,「你怎麼沒有跟著睿敏郡主?」
沈子涵頓時滿臉委屈,輕聲道,「姐姐瞧著臣妾礙眼,不許跟著,許是臣妾丟了姐姐的臉!」
淳於昌挑眉,說道,「這是哪裡的話?」領著她向阮雲歡行去。
魏蓓婷正指著一叢綠色菊花,說道,「去年有人送爹爹一盆紫菊,我已覺極是稀罕,不想竟然還有綠色菊花。」
眾人聞言,均是點頭稱奇,淳於昌恰於此時行來,淺笑道,「這叢綠菊,是前些日子幾木國使臣帶來的,幾位小姐好眼力!」口中雖和眾小姐說話,目光卻緊緊凝在阮雲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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