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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9章 與旁人又不相干 文 / 閒閒的鞦韆

    秦氏繞過屏風去一瞧,果見阮一鳴仰靠在浴桶中,已沉沉睡了過去。

    秦氏揮手命丫鬟退去,自個兒立在浴桶邊怔怔的瞧著。年過三十的阮一鳴,俊雅的眉眼已不復少年時的明朗,卻添了一抹成熟男子獨有的魅力,十餘年居於高位,便連熟睡中都透出一抹沉穩和威嚴,令她的心,無端的湧起一些敬慕。

    這是她的男人,十年前,為了嫁他,她不惜方法用盡,十年來,她寸寸防守,將他的侍妾全部發落,只想一個人守著他,相伴到天荒地老。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如今這個男人離她越來越遠,遠到,幾乎她以為再也不能觸摸。

    手指輕輕的劃上阮一鳴的眉,柔聲喚道,「一鳴……」有許多年不曾出口的親密呼喚,一出口,竟令自己心跳不己。

    被她驚擾,本就淺眠的阮一鳴醒了過來,張開眼,對上一張妝容精緻的面容。只是,再精緻的妝容,也掩不去歲月的刻痕,離的這樣近,近的他清晰的看到她眼角的細紋。

    阮一鳴皺了皺眉,整個人漸漸甦醒,垂頭見自己在桶裡,而水已微涼,便道,「今日乏了些,不小心便睡著了!」撐身站起來跨出浴桶,由她服侍著擦乾身體,穿上熏籠上香暖的軟袍,自然而然便向外室走去。

    「相爺!」秦氏忙追了上去,說道,「今兒天晚了,母親想也已經歇息,又何必去驚擾?」

    阮一鳴步子一停,心裡便有些猶豫。

    秦氏幽幽道,「如今,我便連一夜都留不住你嗎?」語氣輕謂惆悵,一瞬間,彷彿拖回了十多年的時光。「一鳴,我便連這一刻都留不住你?」

    阮一鳴閉目,心底,有片刻的柔軟。身後這名女子,縱然對她有千般不滿,這一刻,卻也不忍就此離去。

    輕歎了一聲,點頭道,「早些歇息罷!」慢慢轉身,向內室來。

    心底喜悅無限,秦氏忙應了跟了回來,也不喚丫鬟,親自服侍他躺入早早熏好的被褥,才匆匆去將自己簡單清洗。待她喜滋滋回到房裡時,只見阮一鳴早闔眸睡去,寂靜的屋子裡,只有他均勻的呼吸。

    秦氏滿臉的笑容慢慢落下,方纔還輕快的雙腿頓時變的沉重,慢慢挨到床邊,向熟睡中的男子凝望片刻,才輕手輕腳的爬上床,躺在他的身邊。

    熏暖的錦被,散發出一縷似有若無的香氣,混著男子身上新浴後清新的氣息,是她這十年來最熟悉、最安心的味道。可是今天,卻反反覆覆,難以入睡。盼了多少天,彷彿已是一世,才盼到他回來,怎麼能令這一夜就此一覺睡去。

    輕輕翻了個身,在夜燭微弱的光線下瞧著他模糊的眉眼,輕聲喚道,「一鳴!」

    阮一鳴身子動了動,深吸了口氣,調整一下睡姿,又再睡了過去。

    秦氏咬了咬唇,一隻手攀上他的身體,手掌自衣擺下端探入,輕撫他精瘦的身體。

    睡夢中被人觸動,阮一鳴隔著衣衫,一把抓住手掌,身子一翻將她壓在身下,俯首噙上她的唇,輾轉碾磨。

    一顆心怦怦直跳,秦氏的心底漾上一層甜意。畢竟,他心裡有她!閉上眼,雙手環抱住他的腰身,激烈的回應著他的索取,唇齒糾纏間,但聞他低迷的聲音輕柔低喚,「小妖精……」

    仿如晴天霹靂,秦氏雙眼驟然大睜,雙手重重一推,將身上的身體狠狠的推離。小妖精?他從來不曾這樣叫過她?他和她親熱的時候,叫的竟是旁人!

    半睡半醒的阮一鳴猝不及防,身子一滾,砰然落地。冰涼的地面,瞬間將他凍醒,他睜眼,一眼瞧上坐在床上,一臉怒容的女子,忍不住低吼,「你在做什麼?」

    秦氏氣的全身發抖,食指尖尖指著他,大聲道,「阮一鳴,你……你無恥!」

    「我無恥?」阮一鳴翻身站了起來,垂頭瞧一眼微敞的袍子,冷笑,「不錯,我無恥,只是我不知道,我阮一鳴的夫人今日成了貞節烈女!」冷哼一聲,鞋子都不穿,轉身大步出房。

    院子裡,傳來他喝令開門和丫鬟婆子們慌亂回應的聲音,跟著,隨著一聲巨大的門響,一切歸於寧靜。

    秦氏如石化般,怔怔的坐在床上,一時間,但覺心中一片悲涼。原來,她以為的天長地久,只有短短的十年,如今,他莫說人不願意留在她的身邊,就連他的心,也早已被人偷去。

    「半夜裡去了樊姨娘那裡?」阮雲歡揚了揚眉,唇角勾出一抹笑意。

    「嗯!」白芍點頭,抿唇笑道,「不知道發生何事,只聽說老爺突然發怒,大半夜的,氣沖沖的去了樊姨娘房裡,又是折騰一夜!」

    看來,阮相府那個堅硬的殼子,終於開始破裂!

    阮雲歡笑了起來,只是那絕麗的笑容,透出了絲絲涼意。這個殼子,只要再重重砸上最後一錘,就可以四分五裂!

    一品居後的奴隸市場,因為大批官奴的湧入,變的人喧馬嘶,熱鬧非凡。

    阮相府的馬車雖有隨從開路,仍然在人流中行馳緩慢。白芍掀起半幅車簾向外張望,問道,「小姐,這奴市已開了六七日,怎麼我們今天才來?」

    阮雲歡微笑道,「你知道什麼?這奴市剛開的幾天,賣的都是尋常的家人廝僕。」

    白芍一怔,回頭向她瞧了一眼,問道,「小姐,難不成我們要買那些官府的少爺、小姐?」那些獲罪官宦家的主子,雖然被貶為奴,卻仍有著公子、小姐的驕氣,並不好駕馭。

    阮雲歡點頭,歎道,「我也拿不準,先瞧瞧罷!」目光透過轎簾的縫隙,向台上一排排的奴隸望去。只是台上奴隸足足有百餘人,馬車又不能靠近,又哪裡瞧的清楚。

    阮雲歡正盤算命趙承前去瞧瞧,便聞馬車前有人問道,「可是阮相府,阮大小姐的車子?」

    趙承回道,「正是,請問閣下何事?」

    那人忙道,「我家六爺正在一品居飲茶,見了阮大小姐的車子,便命小人前來相請!」

    「六爺?」阮雲歡挑眉,瞬間唇角淡出笑意,說道,「趙承,去一品居!」這帝京城她認識的人,排行第六的不少,但不說名諱,只稱六爺的,便只有一人!

    車外趙承應命,馬車調頭轉出奴市,向一品居去。

    淳於堅見阮雲歡上樓,笑著迎了出來,說道,「隔著窗子見了趙承,便猜是你,怎麼,你要買奴隸?」

    阮雲歡含笑道,「是啊,若不然誰還來湊這熱鬧?」一邊說,一邊跟著他進了一間敞開的雅室。進門卻是一怔,但見五公子公孫寧和另一位清俊公子也含笑站起相迎。

    阮雲歡訝然,喚道,「五哥?」不等他應,目光已瞧向另一位公子。

    公孫寧側身道,「雲歡,來見一下,這位是遼海邵家的二公子,邵毅豐。邵兄,這是阮相府的大小姐,捨表妹阮雲歡!」

    邵家的人?

    阮雲歡挑眉,款款行禮,說道,「原來是邵二公子!」

    「阮大小姐不必多禮!」邵毅豐還禮,目光在她臉上一凝,笑道,「進帝京這幾日,阮大小姐的大名便如雷貫耳,不想今日有緣相識!」

    「如雷貫耳?」阮雲歡失笑,「怕沒什麼好話!」惹的三個人笑了起來。

    邵毅豐笑道,「好壞摻半,聞說阮大小姐初回帝京,便收了繼母手裡管著的田莊店輔。又聞說阮大小姐在江州的田莊裡,處置了幾十個不尊主子的奴僕。旁人均說,阮大小姐好膽量、好手段……」

    「好毒辣!」阮雲歡笑著接口,神情中頗不以為然。

    公孫寧橫她一眼,說道,「你去江州,也不和家裡知會一聲兒,我們縱空不出身子,你六哥、七哥總能陪你同去,哪裡容你落下這等名聲?」

    阮雲歡撇唇,淡道,「什麼人要說由他們說去,雲歡又哪裡顧得了這些虛名?」

    邵毅豐手掌在桌子上一拍,讚道,「好!阮大小姐,女中豪傑!」

    阮雲歡失笑,搖頭道,「豪傑可不敢當,只是雲歡不願為他們的閒言碎語而活罷了!」說話間見過了禮,便在公孫寧身邊坐下,隔著窗子向外望去,正正對著奴市那寬大的檯子。

    方才在人群中瞧不真切,現在隔著窗子反而瞧的清楚,台上百餘人,個個衣衫襤褸,男女老少不一,相同的是,臉上都有一些木然的神色。而在他們之前,幾名手執皮鞭的壯漢正將人一個一個拖出來喝賣,時不時便有人上去交付買賣,將人帶走。

    公孫寧見她對奴市留神,便命跟著的人都退了出去,側著身子為她倒茶,說道,「方纔若不是瞧見趙承,我還以為是阮府旁人的車子,你在那裡做什麼?」

    阮雲歡聳肩道,「自然是去買奴隸!」

    公孫寧好笑,伸手在她鼻子上一刮,說道,「你可是千金大小姐!」

    阮雲歡一把將他手掌打開,嗔道,「鼻子被你摁扁了!」

    淳於堅見兩人親蜜,竟然生出些醋意,截斷兩人的說話,笑道,「雲歡,你今日來的巧了,要買奴隸,只找邵二哥便是,幹嗎還自個兒去擠?」

    阮雲歡自從聽到邵毅豐的名字,便暗說自己運氣不錯,此刻聞言,含笑向邵毅豐笑道,「只是雲歡不知道這官奴買賣的規矩,聞說不少官奴要官府的人來競價!」

    公孫寧好笑,「你不懂規矩便自個兒跑來,下邊人雜,衝撞了怎麼辦?」

    阮雲歡挑眉道,「不過是各瞧各的,與旁人又不相干!」

    「你要什麼樣的人,說一聲便是,一個女兒家!」公孫寧皺眉低責,臉上卻仍是一片溫和。

    瞧著兄妹言語隨意,公孫寧言語間更是對這個表妹流露出疼寵,邵毅豐舉杯飲了口茶,笑道,「若不是知道五公子心有所屬,我便以為阮大小姐是五公子心愛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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