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 ：安息吧白馬 文 / 稱雄天下

    「琴聖」陳鳳嬌與「詩聖」殷華磊一起蹬黃山，朱有晟也一路緊隨，擺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而「箭神」藍嶺熙也上了黃山，三伙人在黃山上演了一系列好戲，好戲連台，暫且不表，話說「冰川聖女」歐寒冰擺脫了武林人和錦衣衛的糾纏向天山之巔進發，「雪騮」馬一路狂奔，溫宿縣城就在眼前了。

    溫宿縣明朝時為別失八里西境，天山中段的托木爾峰南麓位於阿克蘇地區西北部，進入別失八里西境，路程更加艱辛和荒涼，這裡的天很高很藍，迴盪在耳際的空氣相當清新，可是展示在眼前的一邊是茫茫的戈壁灘，另一邊是連綿起伏的天山。看不到一棵樹、一根草、一隻鳥。山卻越來越險峻，突然就下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連綿不斷地飄落下來，把山峰，深谷完全覆蓋。白茫茫一片，分不清那是山、那是溝，那是天、那是地了。

    「雪騮」馬毫不在意，而白馬卻氣喘吁吁，一路上的顛沛流離，它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歐寒冰心疼不已，只能盼望早點達到溫宿縣城，路過一處危崖，上面怪石嶙峋，這是坡度極大的碎石滑坡，危險重重，彷彿咳嗽一聲能引發它們直瀉而下。

    「雪騮」一個馬失前蹄，它踩到了一塊凸起的石頭上，身體一傾，石塊飛起來滾著朝山下落去，發出很響的聲音來，白馬突然驚叫起來，猛的往前一衝，把剛剛站穩的「雪騮」撞出好幾米遠，一塊斗大的石頭從天而降，正好砸在白馬的腰上，只聽「卡嚓」一聲。白馬撲倒在地上，血噴湧而出，染紅了雪地。

    歐寒冰驚叫一聲下馬撲上來。白馬已經奄奄一息，用最後的力氣吻了她的手。眼睛慢慢閉上，嚥下最後一口氣。

    歐寒冰傻眼了，呆呆地望著白馬，從小就與她在一起的好朋友，她們之間已經形成一種最親情的關係，她的一舉一動白馬都知道，相反，白馬有什麼舉動歐寒冰也心領神會。盡頭這突如其來的災難奪取了白馬的生命，而且它是為了救自己的主人，如果不是白馬關鍵時刻撞開「雪騮」，石頭砸的不是它而是歐寒冰了。

    「雪騮」好像也明白了，不敢放聲長嘶，垂下頭聞著已經死去的白馬，眼睛濕潤了，金雕也從空中飛下來，輕輕落到白馬身上，發出很小的悲鳴聲。歐寒冰才清醒過來。撲倒白馬身上抽泣起來。

    最好的夥伴死了，歐寒冰為白馬整理好凌亂的鬃毛，白馬不能拋屍荒野。歐寒冰抬起頭來看著藍天默默地說：「白馬，我最好的朋友，你安息吧，如果真的有天堂，我們會在哪裡相見的。」說完她舉起手按在白馬的身軀上，一股寒流湧進它的身體，白馬變成冰凌，最後碎成細小的塊狀，風吹過來。消失的乾乾淨淨。

    「冰川聖女」強忍住內心的悲痛，騎上「雪騮」朝最後的棲息地。溫宿縣城跑去，在哪裡住上一個晚上。她就要攀登天山之巔，托木爾峰南麓，在冰山的頂上，有藍色雪蓮，可以拯救歐惜冰與歐依冰的生命，讓她們脫胎換骨，成為真正的女人。為此，所有付出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溫宿縣城的守城門官兵老遠就看見一個女子騎著「雪騮」馬跑過來，他們已經知道來者是誰了，「冰川聖女」這個名字已經讓所有明朝官兵聞風喪膽，歐寒冰也不在偽裝自己，大搖大擺的來到城門，連馬都不下，一個小官忙不迭的的迎過來，恭恭敬敬地問道：「請問您就是『冰川聖女』嗎？」

    歐寒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軍官連忙說：「我們縣令張大人已經為您準備好了休息的房間，請聖女跟我來。」

    好嘛，歐寒冰現在成為官兵最尊貴的客人，誰也不敢正視她，生怕她手裡的「崑崙旋寒刀」發威。進入溫宿縣城，這裡由於地方偏遠，民風很純樸，當兵的也很老實，與老百姓和睦相處，大街上還真看不到魚肉百姓的情景。進入縣衙，一個五十來歲的官員迎出來，看見歐寒冰也是吃了一驚，他認為殺人如麻的「冰川聖女」應該是五大三粗的女漢子，不說青面獠牙，相貌也好不到哪裡去。可是面前站立的是一個婷婷玉立的年輕女子，長的天姿國色，只是眉宇間有一種傲然的英氣，巾幗不輸鬚眉。

    縣令忙說：「聖女小姐，我是這裡的縣令，叫張用季，小縣地處偏遠，居室簡陋，還望聖女見諒。」

    歐寒冰笑一笑回答說：「張縣令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剛才看了，溫宿很安全，沒有隨便欺負百姓的現象，我很敬佩縣令大人。至於我嗎，行路人風餐露宿，沒有這麼多講究，入鄉隨俗就行了。」

    張用季豎然起敬，說：「沒想到聖女如此體察小官的難處，不勝感激，請屋裡坐。」

    進入屋子，也很簡單，沒有什麼奢華的擺設，一張八仙桌，幾把舊椅子，牆上掛著《明鏡高懸》的牌子，一個老嫗走進來，微笑著說：「聖女清用茶，這是天山冰泉水沏的龍井茶，是我這裡最好的茶葉了。飯等一會，就做好了。」

    歐寒冰連忙站起來說：「謝謝，謝謝，還麻煩您老人家，不好意思。」

    張用季說：「這是拙荊，小縣城貧瘠，當官的俸祿不多，連我這個縣令都雇不起僕人，又不願意麻煩黎民百姓，自己能夠做的就自己動手吧，幸虧有了她忙裡忙外的，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糟糠之妻不下堂，她還真是我的好幫手呢。」

    歐寒冰很感動，這是她一路上所見到的最好最善良的縣官了。

    晚飯還算豐盛，有魚有肉，張用季端起酒杯說：「寒冰小姐，我先敬你一杯，一路上你風餐露宿，與天斗與地斗與人鬥，吃了不少苦，卻堅持來到這裡，其心之誠，天地可鑒。可是剩下的路程更加危險重重，托木爾峰平均高度有8000米，冰川之上有無數水深莫測的冰面湖、數百米深的冰裂縫，冰融洞和冰下河，最危險的要數雪崩，飛瀉而下，掀起數十米至數百米高的雪浪。瞬間就能把人埋沒。你一個女孩子能行嗎？」

    歐寒冰笑一笑回答說：「我從小就在雪山上長大，與雪為友，與冰為伴，沒有問題的。」

    張用季說：「據說主峰上有守護神草的山怪和妖孽，吃人不吐骨頭，你不怕嗎？」

    「我有『崑崙旋寒刀』，神來殺神。鬼來斬鬼，怕什麼呢。」

    張用季伸出大拇指說：「好樣的，是一個真正的巾幗女英雄，我佩服。不過說句不該說的話，寒冰小姐，朝廷雖然赦免了你們的罪過，但是當今聖上是一個出了名的暴君，他是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等時機一成熟馬上會反撲過來，你可要警惕喲。」

    「家父早就做好了準備，不會輕易上當的。」

    張用季說：「你的爺爺歐志雄和你父親歐凌天都是江湖上的英雄豪傑，可惜呀，被朝廷誣陷家破人亡，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歐寒冰輕輕歎一口氣說：「我們歐家和沈家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背叛朝廷，可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是我們兵精馬壯，屢次挫敗官兵進攻，哪裡能有今天呢。」

    張用季猛和一口酒說：「寒冰小姐，還需要我幫什麼忙嗎，你儘管開口。」

    「這就很麻煩張大人了，只是有一件事情，托木爾峰我也是第一次來，情況不熟悉。」

    張用季笑一笑說：「這好辦，我為你尋找了一個嚮導，他是藏人，經常進山去採集草藥，對托木爾峰瞭如指掌，你想不想見見他呢。」

    「太好了。」歐寒冰回答說。

    張用季走出去，一會帶進一個人來，只見他有四十左右歲，身材不高，很幹練，尤其是一雙眼睛如山鷹般炯炯有神，這是一雙能夠看穿一切的眸子，見到歐寒冰連忙鞠躬說：「聖女，達旺有禮了。」

    歐寒冰點點頭問道：「達旺叔叔免禮，我來問你，你敢去托木爾峰嗎？」

    「有你聖女在我有什麼不敢的，我托木爾峰瞭如指掌，沒有任何問題。不過首先我們要沿瓊台蘭蘇河上行60多里，再跨過20幾里危機四伏的瓊台蘭冰川，到達海拔4000米的地方，才有可能親眼目睹主峰的風采。我可以把你送到這裡，剩下的路程你只好自己走了，因為凡人是不可能攀登上托木爾峰的。」

    「可以，達旺叔叔，進山帶路的費用我會加倍給你的。」

    達旺搖搖頭回答說：「如果是為了錢，你給多少我都不會去的，我是敬佩聖女的義氣與膽量，不要你一兩銀子。」

    張用季也說：「達旺就是這個脾氣，敬佩英雄，再說了，有些事情是金錢買不到的，你說呢。」

    歐寒冰用力點點頭，這句話她牢牢記在了心裡，從此以後，她沒有因為錢財而殺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