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3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文 / 冉禍水
秦雅揚的會議開了整整五個小時，蔚相思在辦公室附帶的休息間已經睡了一覺又醒來。
拉了拉窗簾，嗯，華燈初上。
起身打理好自己，她慢悠悠的走回辦公室。
「你怎麼在這兒？雅揚呢？」偌大的辦公室內僅有一名黑衣男子在沙發後方面對她的方向站著。
「我應該稱呼你蔚小姐，嫂子，或者顏少？」杜少寒傾身上前，雙手撐在沙發靠背上。語氣是輕柔卻帶了些危險的氣息。
蔚相思索性也不朝外走，只是隨意的依靠著門邊，「你不是追到台北去了？怎麼會在這裡？」
杜少寒暗中咬了咬牙，「線人通知。」
「喔！」蔚相思興味十足的點了下頭，「你所說的線人是杜特助麼？我進秦風大樓到現在還不到六個小時，你竟然也能跟到這裡來，真是值得表揚。」
「我不想跟你說笑。」杜少寒顯然沒有她這麼好的興致。這些天追著寂靜到處跑已經太考驗他的耐心，加上始終沒有什麼進展，他整個人越來越趨近於暴躁的邊緣。
蔚相思淡淡的勾唇，「寂靜為了躲你都可以委曲求全的住到那種難民營去，可見你是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讓她懶得理你了。」
「不是！」杜少寒急著打斷她，「她有說過只要你同意，她可以跟我在一起。」那天在他家裡她是那麼說的沒錯，後來他為了怕她反悔還『好心』的把她唯一的妹妹的池暖扣在了杜家，哪知道那個傳說出溫柔嫻淑的池小姐竟然搞的杜家上下雞犬不寧，連管家都跑來跟他說實在受不了這樣的鬧騰，畢竟一周之內先是毀了花園，跟著燒了廚房，然後又把家裡幾個游泳池的水都弄成了冰水混合物……
蔚相思好笑的道，「你會不會弄錯了？我既不是她爸又不是她媽，勉強要說起來算是衣食父母，不過現在滿大街都是老闆，她可以隨時炒掉我再換個新的。」以寂靜現在的能力，大概會讓一海票的老闆趨之若鶩。
「雖然我個人很贊同你的說法，但她不是這麼認為。在香港的時候她親口對我說，你對她有救命之恩，所以不僅僅是老闆這麼簡單。」扯了下嘴唇，他有些不情願的開口，「我看她說這話的意思，就算你讓她去死，她都不見得會拒絕。」他真是搞不懂了，傾世集團的業務範圍雖然是複雜了一些，可到底也不算是黑道幫派吧？現在的員工對老闆都是這麼講義氣的嗎？可以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地步。相比之下，他們這些在道上混的都顯得遜色多了，畢竟幫派中時不時的也會出那麼一兩個敗類。
蔚相思滿意的道，「你放心，就算寂靜肯，我也不會下那樣的命令。你來這裡找我，有什麼目的？」
從門邊踱步到沙發旁，她在跟他一個茶几之隔的地方坐了下來。
杜少寒輕道，「我希望你可以答應寂靜跟我的事。」頓了頓，他緊盯著她的眼開口，「明人不說暗話，寂靜說她在酒店遇到我的時候根本沒有記起我跟她多年前就有過交集。而這些年她跟在你身邊做事，那麼對她進行催眠的人是你或者是傾世集團的人。」
「有時候忘記一段不愉快的過去並不見得是壞事，我跟秦雅揚都經歷過這種事，寂靜也不是例外。」蔚相思說得雲淡風輕，卻讓杜少寒有些不悅。
「沒有人可以隨便為別人決定該不該保有一段記憶，你擅自對她進行催眠，這是對她的不尊重。」他有些悶氣。
蔚相思挑眉望他，「那麼六年多之前那個晚上你對她就夠尊重了？還是說那年在杜家門外你正眼都不看她就打發人走那樣的尊重？」
杜少寒被她說的臉色土灰，「我……我並不是有意要傷害她。」
「一句不是有意就可以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的話，我看警局的監獄可以都撤掉了。反正殺人之後只要說聲不是有意的就好了。」蔚相思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起碼在這男人不明白什麼叫做恭敬謙之前，她不打算鬆口。
「嫂子……」杜少寒無奈的改口，「我跟秦認識這麼多年，他瞭解我這個人的性子，雖然一直愛玩沒正形，可我不是不負責任的男人。如果不是喜歡她，我不會這樣低聲下氣的來找你。」
孺子可教……看樣子這男人還沒有笨到無可救藥的程度。
「誰要你叫我嫂子？」論起年齡來，杜少寒好歹也比她大個五六歲吧？就是他弟杜少商都還比她大那麼三幾歲。
「你跟秦不是又在一起了麼？當初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其實有想來高雄的，只是被他攔下了。不然他結婚我怎麼可能缺席，嫂子，看在我好歹叫你一聲嫂子的份上，你點個頭吧。」硬的不行，杜少寒只好來軟的了。
蔚相思揚眉淺笑，「秦雅揚身邊的男人腦袋果然都很靈光，不過我猜你會想到來找我，應該是寂靜對你說了什麼吧？」
杜少寒怔了怔，「說了什麼？她直說只有你點頭，她才會答應跟我……」
「我點頭？呵，你以為當初你為什麼會在財神酒店見到她？」蔚相思漫不經心的道，「就算她受池暖之托要去告訴你不要跟鷹幫聯姻，我身為她的上司也可以有一百種理由讓她沒機會出現在財神。」從一開始她的態度就很明確，她並沒有反對過她跟杜少寒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杜少寒眼中慢慢浮現驚喜，「你不反對我們在一起？」她剛剛的話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按捺著上湧的驚喜，他小心翼翼的跟她求證。
蔚相思輕道，「不要忘了你剛剛跟我保證過的事，如果你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就等著領教傾世集團的報復方式吧。」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杜少凡激動的回答，然後忍不住上前去握蔚相思的手，「謝謝你，謝謝……」
秦雅揚手上拿了份文件，進門就瞧見好哥們握著自己准老婆的手滿臉甜死人的笑，不過在他看來那是相當欠抽的表情。
「杜少寒，拿開你的爪子。」他冷著臉走上前，直接拍掉了杜少寒的手，轉頭去看蔚相思卻換了一副表情，「你睡醒了？是不是他吵到了你？」早知道這傢伙會占相思的便宜，他就不該放人進來。
蔚相思搖了下頭，「是我睡醒了。你開會結束了？」
秦雅揚嗯了聲，「剛剛就結束了，我回來時看你正睡著，所以沒有叫你。剛剛秘書室撥內線說我堂弟要休長假，所以我過去看了看，結果這傢伙就自己留在辦公室了。」
杜少寒認識了秦雅揚也有將近十個年頭，不是沒想過有一天他可能會愛上一個女人，但即便是愛了也不會連自己的個性都改變的這麼徹底吧？
瞧瞧他看著蔚相思那種柔的可以滴出水的眼神，直瞧的自己骨頭裡都在往外冒涼氣。
「秦，你被什麼東西附身了麼？」杜少寒忍不住問了一句。
秦雅揚再扭回頭看他，臉色又變得難看，「什麼意思？」
杜少寒縮了縮脖子，「你什麼時候變成居家好男人了？聽說被髒東西附身之後可能會性情大變。我看你……」
「如果不想我叫人把你拖出去，你最好閉上嘴。」秦雅揚盯著他，語氣平平。
杜少寒忽然感覺有點惆悵，想他好歹也是香港赫赫有名的軍火頭子，在道上也是呼風喚雨，有幾個人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偏偏秦雅揚這小子不僅搶走他弟弟到秦風來做苦力，還對他這麼不客氣。
更可氣的是，自己居然沒轍。
「他來找我是為寂靜的事。」蔚相思輕道，「杜特助的消息散步的速度之快還真讓我刮目。」
杜少寒吞了吞口水，「那個……嫂子，寂靜什麼時候出差回來？你不是這陣子都沒有管公司裡的事麼，她是你的助理，去忙些什麼了？」他這些天一面追逐寂靜一面收集有關傾世的資料，力求做到知己知彼。
「寂靜是在幫集團裡其他指揮官在做事，至於什麼時候回來那要看……」
「只要嫂子你下令，她應該馬上就可以回來吧？」杜少寒盡量讓自己的眼裡閃著天真而爛漫的光，只可惜實在沒有什麼演戲的天分，加上自身的氣質又跟萌萌噠相差甚遠，怎麼看都感覺有點滑稽。
秦雅揚皺了皺眉，「高雄這邊有不錯的醫院可以看精神科，我有認識的人在，需要幫你掛號麼？」
杜少寒愣了愣，而後罵道，「去你的！我這說正經事呢。」
蔚相思難掩笑意，「聽說杜家的軍火王國已經壟斷了整個東南亞的黑道，怎麼你這個做老大的竟然這麼閒在？」
杜少寒立刻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只要嫂子有需要，杜家上下一定赴湯蹈火。那個……寂靜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蔚相思抿著唇，「傾世在亞洲的分部立足於台灣，目前正有意在香港籌建新的分部，只是選址有些困難……」
「嫂子放心，我馬上找人傳一份地圖到您公司，看好任何地方我馬上找人去蓋。那個……寂靜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蔚相思終於滿意的一笑，「三天之後吧。」
4fo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