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文 / 花水吉
莫含煙和秦戾一直跟在她們後面。因為墨月寒在秦天榕的手上,莫含煙不敢輕舉妄動。
秦天榕點了墨月寒的穴道,墨月寒此時根本無法動彈,雙眸直直地盯著秦天榕看。
曾經就將墨月寒扔下過山崖一次,如今秦天榕已不在乎再扔一次,她的心願還未達成。絕不允許多生事端。
因與秦天榕離得太近,她們又迎著風前行,秦天榕身上的味道隨風飄進鼻間,那熟悉的體味讓墨月寒漸漸紅了眼眶。
或許是因為感受到墨月寒不尋常的視線,秦天榕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當她看見墨月寒眸中帶淚,又隱忍難過的樣子,心中頓時不安起來。
就在此時,莫含煙對秦戾使了個眼色,看準時機。掌心向下,五指大張,運氣吸取地上積雪。只見她手微轉,那些雪就慢慢幻化成了一朵朵白蓮。
就在秦天榕因內心不安而有些心神不定之際,莫含煙就立即運功將那些白蓮全數攻向秦天榕。而秦戾早在收到莫含煙的暗示後就已經悄然上前,打算趁機從秦天榕手中奪過墨月寒。
無奈秦天榕的心神很快就收了回來。感受到身後不同尋常的動靜,秦天榕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就反手運氣去擋。
眼看著就要打中秦天榕卻又功虧一簣,莫含煙不禁微微蹙眉。強行用內力將那些雪凝聚幻形已經費了她不少功力,結果依舊沒能傷到秦天榕。
秦天榕回身看著跟上來的秦戾,鳳眸閃動著怒氣,「如今你長大了,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秦戾有些不自在的別過頭,眸光看向墨月寒,見到她平安無事,秦戾這才稍稍放心,「我很感激你將我養大,教我習武,可是你不能傷害冷夫人。」
「你現在這是公然忤逆我是嗎?」秦天榕眸光一轉,定定地看了莫含煙好一會,心中不禁覺得奇怪。
自從五年前莫含煙去世後,秦戾的性子就變得更為古怪了。從前雖然也不近女色,但還沒有到厭惡的地步,可這五年來,若是有哪個女人不小心碰到他,他都要回去泡幾小時的澡,可現在他卻與這個毒娘子走得如此之近,實在太奇怪了。
莫含煙被秦天榕盯得渾身不自在,那直勾勾的帶著審視意味的眼神瞧得她全身發麻。莫含煙記憶中的秦天榕本就心狠手辣,即使對秦戾都沒有半點溫情。
秦戾見秦天榕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莫含煙身上,下意識的就移動身子想要擋住她的視線,誰知秦戾才剛移步,秦天榕就抬手作勢要襲擊莫含煙。
秦戾大驚,衝著莫含煙大喊,「姑娘小心。」
此時,莫含煙才從怔忡中回過神來,而秦戾的一顆心都在她身上,根本沒有去關注秦天榕。
就在此時,秦天榕心下一狠,提氣三兩步飛身離開,想要故技重施,再一次將墨月寒扔下山去。
莫含煙離得太遠,根本來不及阻止。「不要……」
秦戾聽到莫含煙的喊叫,這才回身看向秦天榕,發現她早已不在原先的位置,跑到了崖邊。
墨月寒瞪著秦天榕,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如此容不下自己。原本秦天榕是可以直接將墨月寒殺死。可她擔心留下她的屍體,谷君天若是發現真相,他就再不會為自己所用了。
所以,即使墨月寒那眼神讓她內心有那麼片刻的內疚,她終究還是將墨月寒給扔了出去。
莫含煙一心撲在墨月寒身上,見秦天榕真的將墨月寒扔了出去,莫含煙想也沒想的就上前,想要去拉住墨月寒。
秦天榕豈會讓她如願,一見到莫含煙奔上前的身影,就立刻從腰間抽出配劍。上前阻止莫含煙。
秦戾也跟了上來,眼看著秦天榕那一劍就快要刺中莫含煙了,而她卻還滿腹心思都在墨月寒身上。
秦戾急奔上前,匆忙之間只能抱住莫含煙,然後用自己的身子去擋。
忽然被人抱在懷裡,莫含煙一時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他看到秦戾身後的劍,雙眸悠地大睜,有些不敢相信。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顫抖的雙手抱著秦戾的身子,聲音都有些發抖。「你……」
見秦戾為莫含煙擋下一劍,秦天榕心中的怒火更甚,心一橫,就將手中的劍從秦戾身上拔出來,又想上前。
就在她的劍距離莫含煙不到一尺的時候,忽然從旁邊飛來一塊石子,擊中了劍身,硬生生的讓劍偏離了方向。
「秦天榕,把我女兒交出來。」一個好聽的女音自旁邊傳來。秦天榕聽到後,僵直了身子,眸中戾氣更甚。
「你終於出現了。」秦天榕轉身看著一襲白衣飄袂的楚心荷,握著劍柄的手都不由地緊了緊。
就在這時,楚憐惜也趕了過來,奔至秦天榕身邊站立。
「惜兒。」楚心荷看見楚憐惜的身影,不安的輕喚著她。
一直以來,楚憐惜與秦天榕都屬於那種表面上合作,私底下卻是爭鬥得你死我活的狀態。可她現在直奔秦天榕而去,這也太蹊蹺了。
「她看上去有些不對勁,還是小心為妙。」於緯琮抱著墨月寒從崖下飛上來,落至楚心荷身邊站立。
墨月寒的穴道一被解,立刻奔至莫含煙身邊。「戾兒……」
莫含煙看著虛弱的秦戾,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你為什麼要替我擋劍。」
秦戾虛弱地笑了笑,「我,只是想讓和我夫人長相相似的你,能夠好好活著。就當是為了我夫人。」
莫含煙一聽,漸漸紅了眼眶,心中的怨氣在這一刻全數爆發。「你以為你救了我,就可以抹去你對她所造成的傷害嗎?不可能。我不需要你救。」
秦戾聽了,無力地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抹不去……也,也彌補不了,可是……沒人知道我多希望……當初死的那個人是我。」
「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你以為……」莫含煙幾乎吼出聲,卻發現秦戾已經陷入了昏迷。
墨月寒一時之間也亂了分寸,不知該如何是好。「無塵,你別再恨他了,好嗎?」
莫含煙轉過頭,不經意地瞥見楚憐惜的身影,「師娘,你先帶他去找師父。」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啊。」墨月寒接過莫含煙懷中的秦戾,滿是擔憂地看著莫含煙。
「嗯。」莫含煙看著站在秦天榕身邊的楚憐惜,眉心緊蹙。先前她看見楚憐惜和青榷御打鬥時,還以為她只是在做戲。
如今面對著於緯琮和楚心荷,楚憐惜卻依舊表現得好似誰都不認識,只跟著秦天榕,這一切都太不尋常了。
直到莫含煙看見楚憐惜眸中的淡淡紅色,這才知道,楚憐惜已經入魔,誰都不認識了。可她為何還與秦天榕在一起呢?
「惜兒,惜兒。你怎麼了?你應娘一聲啊。」楚心荷並不知道楚憐惜的情況,見她對自己視而不見,心中說不出的難過。
雖然猜到了於緯琮和楚心荷的身份,可聽到楚心荷這樣說,莫含煙心裡還是有些激動。直到這時,她才發現,原來她和楚心荷竟然長得那麼相像。
「給我殺了他們。」秦天榕看著眼前的兩人,心中的恨意如水草般瘋漲,她痛苦了二十餘年,他們卻幸福了二十餘年。她實在是不甘心。
一收到秦天榕命令的楚憐惜,雙眸一抬,佈滿殺氣的眸光掃向楚心荷和於緯琮,腳下一動,就直奔上前。
面對楚憐惜,於緯琮即使武功高強,也有諸多的顧慮,所以當楚憐惜攻來,他只能死防,不敢傷她分毫。
見楚憐惜引開了於緯琮,秦天榕眸光一轉看向楚心荷。「這麼多年了,你也該活夠了。」
楚心荷自從十五年前被秦天杉重創後,體內經脈盡斷。於緯琮費盡千辛萬苦才保住了她的性命,如今的她別說練武,就連過度的運動都會讓她難受萬分。
於緯琮深知這一點,所以與楚憐惜交手,都不敢走遠,一直在楚心荷不遠處與之周旋。
可如今的楚憐惜已然是一個任人擺佈的傀儡,招招致人於死地。再加上她入魔後的武功大增,於緯琮想要脫身都很難,根本無暇去顧及楚心荷。
秦天榕處處算計,卻忘了一旁還有個莫含煙。就在她向楚心荷出手時。莫含煙再次摧動內力,在那電光火石之間,再一次凝聚積雪,以一招神形百變,將那些雪團全數化做白蓮,攻向秦天榕。
這一次秦天榕沒了防備,被莫含煙的白蓮打中了後背。身子在離楚心荷幾步之遙赫然停住。
秦天榕深知寡不敵眾的道理,可她一心想要除去楚心荷,如今她就出現在自己面前,她說什麼都不能放棄。
當秦天榕再次攻向楚心荷時,葉允夕忽然出現替她擋下了那一掌。「夫人,你沒事吧。」
楚心荷看著葉允夕輕搖了下頭。「我沒事,只是惜兒她……」
一個莫含煙秦天榕或許還不太顧忌,可如今又多了一個葉允夕,秦天榕則沒了能殺楚心荷的把握了。
秦天榕心有不甘,可當她看到於緯琮因顧及楚憐惜,只守不攻而被楚憐惜打了幾掌後,幡然醒悟。只要有楚憐惜在,結果會如何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