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背棄 文 / 花水吉
鞭炮聲聲,到處都是紅綾簇簇,大紅燈籠高高掛著,無不彰顯著秦家堡今日有著喜慶之事。
不論是院落裡還是大廳裡,到處都站著是人,秦家堡在岐山的地位甚至高過了世子府,即使才三日時間籌備的婚禮都比那些個富豪家奢侈了不知多少倍。
就連院中走道兩旁的花卉盆景都珍貴非常。隨便一盆就能低上窮苦人家幾十年的費用開支了。
也正是因為秦家堡非同凡響的地位,即使這新夫人出自煙花之地,也沒人敢在背後議論她半分。
當所有的人都沉浸在這熱鬧的婚禮現場時,蘭苑裡的兩人卻有些坐立不安了,距離秦天榕帶走源兒已經好幾個時辰了,眼看這天都快黑了,源兒還未回來。
「師父帶走的,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你別擔心。」梨衾心裡總感到有些不安,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心怎麼都定不下來。
暗影剛一踏進蘭苑就被梨衾拉了過去「師父把小姐帶走了,到現在都沒回來,我這心裡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會有事發生。」
「你們在這等著,我去看看。」
暗影一路尋來都沒有見到源兒,沿路也跟不少的丫頭打聽了依舊無果,這秦家堡都快被他翻了個遍了。
直到在回蘭苑的路上經過湖心亭,想起那個密室,這才抱著試試看的態度走了進去。
這個時候,谷君天已經在為莫含煙輸送內力,想要利用輔助的關係讓藥在她體內完全溶解。
秦天榕將源兒扶到一旁的石床上躺下,前面的石桌上擺滿了引蠱的道具,還有一把鋒利無比的短刃。
暗影一進來就看到躺在床上雙眸大睜的源兒。一時也沒注意密室裡不同尋常的氣氛。
秦天榕守在那裡看著兩人,沒有發現暗影的到來,谷君天則閉上了雙眸運功。
暗影見源兒似乎送不了,便知她被人點了穴,於是飛快地替她解開了。
暗影剛想說話,源兒忙堵住了他的嘴,慢慢的靠近他耳邊低低的說著什麼。就見暗影一個旋身,在秦天榕還未發現離開了密室。
暗影才剛離開,谷君天就已經運功完畢了,秦天榕連句問候都沒有,直接就把莫含煙扶起來往石床邊帶,一轉身才發現源兒不見了。
再顧不得昏迷的莫含煙,鬆開她就追了出去。
源兒一人跑得並不快,還未走出密室外那條長長的暗道就被秦天榕抓到了。
源兒這行為讓秦天榕十分的憤怒「你不想活命了嗎?」
「你放開我。」源兒拚命的掙扎,想要從秦天榕的手上逃離。引蠱的人即使是個普通人,她都不忍心,更何況是莫含煙。
「我是在救你,你怎麼就不懂呢。」氣急的秦天榕再一次點了源兒的穴道,將她抱進密室。
「我不要你救。」
進來時,谷君天已經將莫含煙扶了起來,而莫含煙也已經慢慢轉醒。醒來的她只覺得全身都在抽痛,尤其是肚子裡好似有一團火,灼燒著她體內每一寸肌膚。
「把她扶過來。」
莫含煙渾身無力,雙眸微張,直到看到源兒帶淚的小臉,這才有了些精神「源兒……」
她以為源兒和她一樣,也是被這些人抓起來的,直到現在莫含煙都還記不起秦天榕的身份,見她一襲黑衣,還以為是一些與秦家堡有仇的人,也不知道這裡就是秦家堡中的密室。
「師父,源兒求你了,放了嫂子吧。這世上那麼多的人,你為何偏偏找她。」源兒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你們要做什麼。」聽到源兒的話,莫含煙終於憶起了秦天榕,莫子謙的死又再一次浮現在腦海。
「吵死了!」秦天榕氣憤地將兩人的啞穴都點了,然後把她們放在一起。從桌上拿起那把匕首。
源兒想要大喊,卻發不出聲音,只有淚水不受控制地拚命往下掉。
秦天榕轉身將源兒的手腕割破。一旁的莫含煙瞪在了雙眸看著這一切,心中不停地吶喊『快放開她。』緊接著秦天榕又轉身來到莫含煙面前,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然後將她的手拿起來,快速地一刀割破了她的手腕。
然後將源兒的手腕和她的手腕綁在了一起,不同味道的鮮血很快的便勾起了兩人體內蠱毒的狂性。
莫含煙只覺得肚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一直在亂竄,撞擊著體內的肉壁,疼得她冒汗。
谷君天輸送到她體內的真氣還在那裡飄蕩,似乎變成了一團火,陌生的鮮血透過手腕割破的血管慢慢的浸入她的體內,蠱毒再也不甘困在那裡,開始肆意的亂竄。
卻因為莫含煙蠱毒從未發作過,蠱還尋不著別的地方可以出去。在她體內發出了一聲聲讓人聽不懂的嘶吼。
就這樣喚醒了源兒體內沉睡的蠱蟲,來自同伴的呼喚讓它變得比平時更加的凶狠狂野。
源兒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開始絞痛,一陣一陣的,一次比一次更加強烈,在肚子裡竄了一會,再一次開始在她體內的游竄。
強烈的痛意和鮮血的流逝讓源兒有些堅持不住了,就在她覺得自己就快要因失血過多而昏迷時,原本毒發時才會看到的,游竄在皮膚下層的蠱再一次映入她的眸中。
源兒卻是激動得越哭越凶。眼看著那蠱從肩頭沿著手臂開始往下遊走,她的心都在一點點變涼。
在她絕望的眼神中,蠱蟲從她割破的手腕處一點一點跑進了莫含煙的體內。
源兒甚至能感覺到那蠱從自己身體中一點點流失,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直到那蠱順著手腕完全進入莫含煙體內。
如同在源兒體內那般,在手腕下的皮膚裡游竄。
秦天榕一看蠱毒離開了源兒的體內,拿起桌上的止血散為源兒止血,然後為她包紮好傷口。
一旦那毒進入莫含煙腹中,發現被騙就會尋著血液的味道再游竄回來,所以她必須為源兒止血。
莫含煙的額際開始出現黑線,全身肌肉都在抽痛。黑眸漸漸地變得血紅。谷君天原本打算殺了她,可看到她的樣子又有些於心不忍。
就是這片刻的遲疑,讓莫含煙體內的蠱徹底瘋狂,在莫含煙體內慢慢發生的變化。
「啊……」一聲淒厲的喊叫劃破夜空。
暗影來到前院時,花夏琉也到了秦家堡。他不由分說地上前就給了秦戾一拳「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周圍的人見狀忙將兩人拉開。這時楚憐惜已由月娘扶著從後院來到了大廳。廳中的媒婆子大聲地嚷嚷著「吉時已到,新姑爺快進來行禮啊。」
秦戾冷冷地看了花夏琉一眼,轉身就要進去,卻被衝上去的暗影一把拉住了「少夫人出事了。」
一聽到這句話,秦戾和花夏琉像是有默契般,一人拉著暗影的一隻手「她怎麼了。」
這裡人多口雜,暗影並不好說明情況,只得低低地說「馬上跟我走,否則你會後悔的。」
楚憐惜站大廳裡,看著院中發生的這一幕,一個箭步衝出來「秦戾,你要去哪。」
「我有急事,一會回來。」如此多人,秦戾並不想與楚憐惜撕破臉,暗影的處事他十分清楚,如果不是非要他去不可的話,暗影是不會來找他的。
「你現在若是離開,你一定會後悔的!」所有人投來的目光都楚憐惜來說都是屈辱。秦戾當眾給她難堪讓楚憐惜心中的怒意擴大了數十倍。
「抱歉。」秦戾淡淡地說了句,就跟著暗影離開了。花夏琉見此情況也二話不說地跟了上去。他懷中還抱著那個裝著冰蓮的木匣子。
素秋擔心花夏琉也跟了上去,四人便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離開了前院。
隨著新郎的離開,這一場人人稱羨的婚禮最終淪為了一場笑話。就聽見楚憐惜大叫了一聲,身上的大紅嫁衣瞬間脫離了她的身子,從空中掉落在到上,而那蓋頭亦是相同。
接著就見她抬手取下了頭上的鳳冠,用力扔了出去,擲到院子裡的一塊石頭上。
石頭瞬間炸開,鳳冠也被震得七零八落。院中的人被這突來的情況嚇得倉皇逃散。
「秦戾,你今日所帶給我的痛苦,他日我定要你十倍償還。」就見楚憐惜單腳一跺,渾身散發出來的怒意忽然間變成了一陣狂風。
肆意破壞著大廳裡的擺設。一瞬間就如狂風肆虐了一般,原本的喜堂變成了一片廢墟的樣子。只差房間沒被她拆了。
月娘在一旁看著這突來的變故,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辦,而且楚憐惜現在明顯在氣頭上,她的四周都是迫人的殺意,月娘根本不敢上前。
「啊……」隨著楚憐惜的怒吼聲,院子裡如同被炸了般,只聽見『彭彭彭』的聲響,院裡的樹木,花草,那些盆景全都被震得面目全非。
「秦戾,你如此負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楚憐惜一雙眸子漸漸染上紅色,原本柔弱美麗的小女人瞬間像變了一個人,讓人心生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