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挑釁 文 / 花水吉
花夏琉略顯尷尬的笑了笑,鬆開握著莫含煙的手「沒事,你太累了,需要多休息。」
說完,花夏琉有些難過地別過頭,不敢看向莫含煙,就怕地問起自己的情況。像是存心和他作對似的,莫含煙秀眉輕蹙盯著花夏琉的側臉「我的身體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從小到大,莫含煙一向都很健康,就連風寒都很少感染,而這一次分明就是有問題,否則她為何況會貪睡,肚子還時不時的痛。
自從梨衾拿藥給她喝時,她心裡就已經有些懷疑了,加上梨衾的閃爍其詞更加肯定了她的想法。
「說吧,早晚都是要知道的。」莫含煙自己撐起身子想要坐起來,花夏琉見狀想要上前扶她,卻在看見她眸中神色之後,又慢慢地坐了回去。
其實花夏琉本也不打算瞞她,只是不知該如何向她說明真相,以莫含煙的性子必然是想要留下這孩子的,可危及她的性命,花夏琉卻猶豫了。
見花夏琉不說話,莫含煙心中不由地一緊,如果連花夏琉都不願讓她知道,想必是什麼嚴重了,或許,已經嚴重到會丟了她的性命。
「你也不想我死得不明不白的吧。」莫含煙聲音淡淡的,讓人聽不出一絲情緒,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有著怎樣的不安。
即使經歷這麼多事情,她也只是想要昏睡不醒,並不曾想過要死去。對於秦戾,她心裡還是放不下,即使他那樣傷害過她。
「胡說什麼,什麼死不死的。」死這個字從莫含煙嘴裡說出來,無疑是給了花夏琉又一個沉痛的打擊,他還未從花芷然的死亡中走出來,如何能再承受莫含煙的死。
原本克制的情緒一下子全爆發出來,花夏琉拉著莫含煙的手就要帶她走,外面卻傳來素秋的聲音「二殿下,我家公子真的病了,在休息,你還是等他醒了再來吧。」
情急之下,花夏琉一把將莫含煙塞回被褥中,自己也翻身上床,鑽了進去。
趴在床上的莫含煙還來不及反抗,就聽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你一個小丫頭也敢攔我?向陽,給我好生看著她。」
花夏琉將莫含煙的身子又往下壓了幾分「一會不管你看到什麼,都不准出來。」
話音才剛落,就聽到房門被人一腳踹開的聲音,慕容錦阜的身影出現在房間裡,看見內室軟榻上的人影,一個轉身便旋了進來。
花夏琉一臉蒼白地躺在上面,雙眸緊閉。慕容錦阜上前一把將他從床上拖了下去。
慕容錦阜抓住花夏琉手的同時,花夏琉另一隻手也抓住了被褥的一角,順著身子下落的動作,自然地將被褥輕拉了一下,正好蓋住莫含煙的頭。
被褥攏起一角,花夏琉想要再上前已是不可能。而莫含煙視線則剛好透過那攏起的地方看向外面。
當她看到慕容錦阜時,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在莫含煙生命裡,首次覺得世間險惡便是在旻山遇到慕容錦阜那一次。
裝睡的花夏琉悠悠轉醒,心中本來是想裝傻,可又想到如果真的裝傻就會對慕容錦阜言聽計從,到時,若慕容錦阜發現莫含煙,他就不能護她了。
加上花芷然的死也的確給了花夏琉一個沉痛的打擊,隱忍的事他已經不想再繼續做下去了。
睜開略帶睡意的雙眸,花夏琉揉著被摔痛的胳膊,淡淡地掃了慕容錦阜一眼「錦阜,你怎麼來了。」
慕容錦阜一聽到花夏琉對他的稱呼,心裡就有一股怒意狂湧「我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你姓花,我姓慕容,父皇是看在你短命的母親份上,才封你為世子,你還真當自己是他的兒子了?」
論毒舌,或許花夏琉真的不是慕容錦阜的對手,因為自從花夏琉裝病以來,每次面對慕容錦阜他都是一副癡傻的樣子,任由他欺負。
他們兩人從來沒有正面交鋒過,所以慕容錦阜一時間也沒有發現花夏琉與以往有何不同。
聽到慕容錦阜那帶著嫌棄,不屑的語氣,花夏琉也不生氣,從地上站起來,坐到了床邊,想要盡量掩飾躲在被褥裡的莫含煙「我從來都沒有忘記自己的姓氏,我也不屑姓慕容!」
慕容錦阜原本想罵出口的話哽在喉嚨,帶著探究的眼神看著花夏琉「看來這一次沒發病啊?聽說你半年都沒好過一次,這會好起來了?不會是迴光返照吧?」
「就算是迴光返照也不勞二殿下操心。」花夏琉聲音十分平淡,讓人聽不出來他是生氣還是真的不介意。
有的人想要息事寧人,有的人卻偏偏要不依不饒,慕容錦阜自己都不明白,他為何會如此生氣,但容兒(周小白)的話,無疑是點燃他怒火的導火線。
他慕容錦阜不論身份,地位都比花夏琉不知好了多少倍,那個不長眼的死丫頭竟然說他連給花夏琉提鞋都不配?
既然花夏琉在她心裡像是神一樣的存在,他就是要好好收拾收拾花夏琉,看看那個不知死活的倔丫頭還敢不敢小瞧他!
慕容錦阜本就不是什麼善茬,尋著機會了,怎麼可能不好好收拾花夏琉一番呢?
「想不到啊,不發病的你,脾氣見長啊。」說著,一把扯上花夏琉的手將他從床榻上拉起來,右手卻是一拳打在了花夏琉的肚子上。
雖然醒來吃過東西,補充了一些體力,可此時的花夏琉還是十分的虛弱。莫含煙清楚地看著花夏琉挨了這一拳,對慕容錦阜的成見愈發的深了。
花夏琉冷冷一笑,隨著慕容錦阜鬆開的手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身子「如果你此行只是想找我發洩,那你動手吧。」
料定慕容錦阜只是想折磨他,並不會至他於死地,花夏琉只求他趕快走人,在旻山發生的事,他還清楚的記得,以慕容錦阜的性子若是見到莫含煙,絕對不會只是折磨他如此簡單了。而且他勢必不會輕易地放過莫含煙。
他現在還沒有想好,是不是就要和容妃為敵了,所以暫時,花夏琉還是不打算動慕容錦阜的。
「挺識趣的啊?」外面已經沒有吵鬧的聲音了,想來關向陽的確是制住了素秋。至於辦法,花夏琉相信絕對是靠武力,事實上以素秋的功夫而言,絕對在關向陽之上的,但是為了不讓慕容錦阜和容妃對他有懷疑,他的人在慕容錦阜面前都表現得不堪一擊。
一腳勾住放在床榻附近不遠的椅子拉至身邊,慕容錦阜帶著一絲高傲坐了下去,眸子定在花夏琉身上,看著他那比自己陰柔了幾分的外表,心中十分不快,都說生了雙桃花眼的男人風流成性,而花夏琉不發病期間也的確是這樣,他真不知道那個死女人看上他什麼了。他越想心中就越火,越火看花夏琉就越不爽「先抽自己兩耳光。」
花夏琉依言狠狠地打了自己,好看的臉上瞬間出現了清晰的五指印「然後呢?」
「看來你和你爹一樣,都是孬種!」慕容錦阜此言一出,花夏琉便握緊了拳頭,不論慕容錦阜怎麼羞辱他,欺負他都可以,一旦涉及了他的家人,花夏琉是絕不能忍的。
花夏琉的動作自然沒有逃過慕容錦阜的雙眸,就見他盯著花夏琉握成拳的手,欺身上前,將臉側過去「怎麼?要還手啊?來,借你一百個膽子,往這抽!」
上前一步,花夏琉想要發難,卻又想到莫含煙,硬生生地將心中的怒火壓下,腳步收回「你還想怎麼樣?」
慕容錦阜身子收回去,視線轉了一圈,最後翹了個二郎腿,將腳伸到花夏琉面前「我要你跪在我面前幫我把鞋脫了,然後……舔我的腳!」
如此羞辱花夏琉,慕容錦阜就是想要證明,真正不配給別人提鞋的人,不是他慕容錦阜,而是花夏琉,即使容兒(周小白)根本看不見!他還是一定要出一出這口惡氣。
花夏琉猶豫了一下,慢慢地在慕容錦阜面前單膝跪了下去。
「我說的跪,是雙膝!」
俗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何曾需要向一個表弟下跪了,這對花夏琉而言是極大的侮辱,可是為了莫含煙的安危,他卻不得不照做。
就在他打算跪下去之際,一個人影衝到他面前,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你不要太過份了。」莫含煙怒視著慕容錦阜,對於花夏琉所做的一切,她心裡多少也明白幾分,若不是怕慕容錦阜發現她,他根本不用受這種侮辱的。
雖比之前在旻山見到時消瘦了幾分,可慕容錦阜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莫含煙,尤其是她那雙靈動的眸子「是你!」
帶著怒意的眼神掃向花夏琉,慕容錦阜心中現在已不能用憤怒來形容了,就好似原本就是一場大火,最後還被人潑上了油。拋開容兒(周小白)不說,單單是花夏琉在旻山礙了他的事,他就不可能輕饒了花夏琉。
原本以為一切都是巧合,可現在莫含煙卻從他的床上下來,這說明什麼?說明那場看似不經意的碰面,其實都是花夏琉的詭計,而目的顯然就是救莫含煙。
看出慕容錦阜的憤怒,花夏琉上前一把將莫含煙護在身後,毫無畏懼地看向慕容錦阜「有什麼事你都衝著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