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交換條件 文 / 花水吉
源兒回頭看著冷月一臉凝重的表情,心裡忽然『咯登』一下,扔下吃到一半的橘子,迎上前去「怎麼了?你臉色不太好。該不會是我嫂子有什麼問題吧?」
冷月將房門拉過來關上,慢慢走到圓石桌旁坐下「她懷孕了……」
秦戾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冷月,臉上還是那般面無表情。只是不住握緊又鬆開的拳頭洩露了他的情緒。
「真的啊?那你看上去怎麼……」源兒乍一聽到這樣的消息也是一喜,可她看見冷月的表情,不禁微微蹙了蹙眉,她太瞭解冷月了。
「不過……她中毒了,這孩子不能要,就算強行生下來,孩子也會和源兒的情況一樣,變成一個毒人,而且孕期對母體有很大的傷害。一個不小心,就可能……一屍兩命!」
「中毒?怎麼會中毒呢?哥,你知道嫂子中毒的事嗎?」聽到會和自己一樣,源兒一擔心不已,轉身回頭看向秦戾。
秦戾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原本激動的心情瞬間覆滅,臉色更是暗了幾分「你能解嗎?」
冷月輕輕搖了搖頭「這種毒初期都沒有症狀,等到有反應時,幾乎就是處於臨死階段,根本已經無計可施。這毒是用九九八十一種毒蟲草製成,我必須要知道配方是什麼,都用了哪些東西,否則得一種一種的試。這樣就好比大海撈針……」
「這毒在她體內有多長時間了,你知道嗎?」秦戾緊了緊拳頭,差點控制不住砸上一旁的柱子。
「也就幾天吧,據我所知,這毒剛進入人的體內,會導致人昏迷不醒……」
「我知道了。」冷月話音一落,秦戾腦海中就閃過楚憐惜的臉。
大步流星地步出院子,秦戾心中克制的怒意讓他的整個人看上去更加的駭人。週身散發著的寒意,讓人不禁退避三舍。
此時的楚憐惜正躺在床上,月娘在一旁照顧她。
秦天榕下手的確很重,楚憐惜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痛。明明秦天榕就沒用任何武器,可她身上竟然有很多道傷痕。
月娘看著楚憐惜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一陣心疼,小心翼翼地為她上藥並包紮「小姐,你這是何苦呢……」
「沒事,又不是沒受過傷。」秦戾已經知道她叫楚憐惜了,而月娘也已經儼然分予她做丫頭,不用在處處小心提防稱呼問題,楚憐惜覺得日子似乎都更輕鬆了。
「小姐,你就聽月娘一聲勸,放棄吧,如果秦天榕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她不會放過你的,你忘了夫人是怎麼叮囑你的嗎?這次只是受了傷,下一次說不定就會丟了命。」雖說楚憐惜平時對付人的手段也很狠毒,可她對月娘一向都比較好。
楚憐惜閉上雙眸,緩緩歎了口氣,臉上有著為難「可是怎麼辦?走到如今這一步,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再難我都要走下去……」
月娘將藥膏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回過頭語重心長的勸說著楚憐惜「他真的不值得你這麼做,就算撇開所有的問題不談,那他還有一位夫人啊。以月娘對小姐的瞭解,我就不相信你能容忍自己心愛的人心裡還裝著別的女人。」
在月娘看來,楚憐惜原本可以把事情做得更好,就是因為對秦戾動了不該動的情,這才讓事情變得更複雜了。
提起莫含煙,楚憐惜的眸中劃過一抹狠毒「她?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可計較的,更何況他們的關係似乎也不怎麼好。」
楚憐惜傷重,十分虛弱,根本沒有發現有人靠近這裡,秦戾站在外面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裡。
用力推開房門,人如閃電般飄至床前,雙眸定定在看著躺在床上,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卻又馬上恢復鎮定的楚憐惜「她若是死了!你就要為她陪葬。」
拉過薄被蓋在身上,楚憐惜神情自若的,好似秦戾不在一般。月娘在一旁嚇得直哆嗦。
秦戾剛想要動手拉楚憐惜起來,就聽見她涼涼地開口「我若是有事,她也活不了!」
楚憐惜是驕傲的,就算被識破,是她害了莫含煙那又如何,她之所以不讓莫含煙直接死掉,就是防著這麼一天,能拿莫含煙來做擋箭牌,她一向都知道紙包不住火。
「你威脅我!」秦戾手一動,從來不打女人的她,也不禁怒了。面對莫含煙的事,他的克制力就轉化為零了。
「算是吧,怎麼樣,還想殺我嗎?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開門見山的說好了,想要我拿出解藥,除非你和我成親!」
「不可能!」聽到楚憐惜提出的條件,秦戾想也沒想的便拒絕了,在他心裡,他的妻子只能是莫含煙。
「我勸你還是再考慮考慮,日子拖久了,別說救肚子裡的孩子,就連莫含煙的命都保不住!」
「楚憐惜……」秦戾一拳捶在楚憐惜身後的床架上,雙眸噴射著怒火,恨不得把楚憐惜碎屍萬段。
床架應聲而裂,木頭掉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楚憐惜掙扎著從床上下來,一把推開面前的秦戾。
胸前的傷口因這一系列的動作拉扯著有些痛,她忍不住蹙眉,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衫。抬手示意月娘過來扶她。
秦戾被她推離了幾步,臉色陰沉,冷眼看著楚憐惜那若無其事的樣子,有種想要將她立刻殺了的衝動。
「如果你姑姑知道你如此在乎莫含煙,想必她的日子將更不好過吧。我若是你,就會認真的考慮一下我提出的要求。你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你什麼意思!」
「意思很明顯啊,一個月之後,莫含煙還不服用解藥,那麼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就都會……死!」
秦戾一把掐住楚憐惜的咽喉,手下力道越來越重,看著楚憐惜蒼白著一張臉瞪著自己,秦戾真的想就這樣解決了她!
月娘走上前來,拍打著秦戾的手「放開我家小姐。」
一句話惹得秦戾心中火氣更旺,反手一掌推開月娘的身子。掐著楚憐惜用力的向前,將她的身子重重地撞在了梳化台上。
妝台上的東西瞬間被撞得七零八落,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響。
「楚憐惜,終有一天,你將會為你今日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話落,鬆開掐著楚憐惜的手,秦戾憤怒的轉身,拂袖而去。
月娘從地上爬起來,奔到妝台前將跌倒在地的楚憐惜扶起「小姐,你還好嗎?」
傷口再一次裂開,那些血跡染在白色裡衣上,顯得十分的醒目。楚憐惜抬起右手撫上脖頸,恨恨地看著大門。
付出代價嗎?呵,她楚憐惜可不是秦天榕,論計謀,她絕對在秦天榕之上,當年秦天榕費盡心機想要置楚心荷和她們姐妹倆於死地,如今就不能怪她將這仇恨報復在秦戾和源兒身上!
她母親所受的苦,痛失妹妹的傷痛,她楚憐惜都要一件一件地與秦家算個清清楚楚!
「小姐,你告訴秦戾你的真實姓名,你就不怕秦天榕知道嗎?」想到秦天榕先前的狠辣,月娘到現在都有點心有餘悸。
「以秦天榕的頭腦,怎麼可能會想到呢。」秦天榕怎麼可能會想到她楚憐惜就是當年的於惜兒呢!
想到當年之事,楚憐惜心中的恨意就更濃了!如果不是秦天榕,那麼她也不會失去妹妹!她娘就不會失去女兒,更不會因此一病不起,長年靠藥物維持生命,而她也能做一個健康的孩子。不用於緯琮為她以命續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秦天榕。
在楚憐惜看來,秦天杉分明就是死有餘辜,自己心術不正,得不到於緯琮就開始不擇手段。最後導致自己的女兒身中蠱毒,自己含恨而終。
這一切都是秦天杉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秦天榕是非不分,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在楚心荷身上。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楚心荷和她的家人痛下殺手。這筆賬對楚憐惜而言,她一定非算不可!
「小姐,依月娘看,就算了吧,夫人知道了,也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難道你真的喜歡上秦戾了嗎?你看他剛才對你的態度,根本就無半分情意,你為何要堅持嫁給他呢……」
「好了。我很累,傷口也很痛,你是想要我流血至死嗎?」楚憐惜淡淡地掃了月娘一眼,她的決定向來就沒有人可以改變,否則於緯琮已經直接將她帶走了。
月娘有些不高興地將楚憐惜扶到軟榻上,轉頭拿藥之際又望了眼那搖搖欲墜的床一眼,她真的不明白楚憐惜為什麼一定要做這麼危險的事。
就在兩人忙著處理傷口之際,一名黑衣男子從外面閃身進入,來到楚憐惜面前,當看到她受傷的樣子時,濃眉輕蹙。
月娘一回頭看見黑衣男子,嚇得張口就要喊,卻被男子一把摀住了嘴,眼神卻是一直盯著軟榻上面色蒼白的楚憐惜。
葉允夕低沉有力的嗓音響起「是我!」
「月娘,你先下去吧。」對著月娘揮了揮手。楚憐惜往後面一躺,半靠在軟榻上看著黑衣男子。
待月娘走出去之後,葉允夕將面巾扯掉,臉上有著明顯的擔憂之色「怎麼受傷了?」
「死不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男子從懷裡掏出一個木匣子遞給楚憐惜「教主怕秦天榕找你麻煩,讓我把這個給你。必要時可保你一命。」
楚憐惜將木匣子打開,裡面放著一個小瓶子,旁邊還有幾粒類似藥丸的東西。她將瓶子拿出來,想要打開看時,卻被葉允夕一把抓住「別看了,教主說了裡面放的是蠱!」
一聽是蠱,楚憐惜差點將它扔出去,忙將木匣子關好放在一旁,然後抬頭看著葉允夕,眸中有著深深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