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含煙重回秦家堡 文 / 花水吉
全身傳來沁人的寒意,猶如墜入冰窟般,冷入骨髓。
睜開雙眸,眼前都是一片白茫茫的,如雲層籠罩。
「煙兒……」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莫含煙尋著聲音的方向跑去「你是誰?」
遠處一個小男孩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裡,莫含煙再一次開口「你是誰?」
小男孩轉過身來看著莫含煙,嘴裡喚著「煙兒,過來……」
「小天哥哥。」那儼然就是幼年的成逸天,莫含煙幾步追上去,小男孩忽然間就變大了,變成了左無名的樣子。只是那墨黑的眸子還如小時那般。
「你……無名。」腳步頓住,莫含煙忽然覺得心中如窒息般疼痛。
左無名笑得溫和,看向莫含煙的雙眸裡佈滿深情「煙兒,你不會知道我有多後悔當初沒有帶走你。」
「小天哥哥……」
莫含煙奔上前去,眼前,成逸天幼年與成年的影子相互疊加。
等她跑上去,人影忽然沒了「小天哥哥。」
回應她的是一片寂靜。莫含煙痛哭出聲「小天哥哥,你回來,不要丟下煙兒,帶我走,帶我走……」
遠處又出現了左無名的影像,跳動的有些模糊「煙兒,回去你該去的地方。這裡不屬於你,回去吧。」
「不,不。小天哥哥……不要丟我。」
耳邊傳來微弱的聲音「回去吧。回去你該去的地方……」
莫含煙躺在床上,嘴裡不斷囈語著。楚憐惜望著至今仍昏迷不醒的莫含煙。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鬼婆的藥當真好用。
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灌進莫含煙的嘴裡,將她的下鄂向上一抬,直到看見她嚥下那粒藥才收回手「要怪,就怪你是秦戾的女人!」
昏迷中的莫含煙能聽到楚憐惜的話,她想睜開雙眸,眼皮卻重得她怎麼都抬不起來。
楚憐惜給莫含煙下了藥,讓她一直陷入昏迷。而這藥中有一味草藥毒性很強,只要服食一點就會讓毒殘留在體內,難以排除。
時間一久,對人體的傷害會特別的大。楚憐惜可不會管莫含煙的死活,她只要想莫含煙安靜!
「夏兒啊。」蘇媽媽的聲音自門外傳來,楚憐惜將床幔落下,又將原本擺在床左邊的屏風移過來擋在了床前。
理了理身邊的衣衫,楚憐惜帶著一抹乖巧的笑意開門走了出去,隨機將門關上「不知媽媽來找我是有何事?」
蘇媽媽聰明過人,見楚憐惜這樣子也猜到她房中有人,可她並不曾接過客「喲,膽大夠大啊?別人都是金屋藏嬌,怎麼,我芸香閣的姑娘竟藏起男人來了?」
根本沒將蘇媽媽的冷嘲熱諷放在心上,楚憐惜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放在蘇媽媽手裡「勞煩媽媽給女兒叫一輛馬車,我要去秦家堡。」
蘇媽媽掃了一眼手上的銀票,快速地塞進袖袋裡「秦家堡?好好好好,媽媽這就去給你準備。」
看著蘇媽媽優雅地扭動著她那水桶腰,楚憐惜臉上的笑意收起,眸光一凝,她沒把周小白的事給捅出去已是不錯了,蘇媽媽若再過份,就別怪她無情了。不過也算得她識抬舉。
眼神一轉,飄向身後,房裡那低聲的囈語還未停止。也虧得蘇媽媽聽力不好,否則怕是不好忽悠!
沒一會蘇媽媽就折了回來,敲了敲楚憐惜的房門「夏兒,馬車叫來了。」
楚憐惜走出來,將懷中的一個小盒子遞給蘇媽媽。蘇媽媽疑惑地打開,發現裡面全都是些金銀珠寶,高興快要合不攏嘴了「夏兒這是……」
「我來芸香閣這段日子幸得媽媽照顧,柳夏心中很是感激,這是我這段日子攢下的錢,就當是孝敬媽媽的。以後若我成了秦家堡的女主人,更是不會虧待媽媽。」
「你的意思是你去了就不回來了?」
「誰願意在這種地方呆一輩子,媽媽也希望女兒過得好吧。」楚憐惜看似柔弱的臉上露出一抹虛弱的笑。
蘇媽媽沒再多話,拍了拍楚憐惜搭在自己身上的手「那一切小心。希望你過得好,媽媽就不送你了。」
對於楚憐惜這樣的人,蘇媽媽還是頭一次見,但不代表她就不明白,想來楚憐惜之所以來這裡,目的就是衝著秦家堡去的吧,否則一個清清白白的好女子怎會自願來這種煙花之地。這可是一踏進來就洗不清的。
看著蘇媽媽帶一臉滿足的走開,楚憐惜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狠戾,人都是貪婪又自私,像蘇媽媽這樣愛錢又過慣好日子的人,或許沒了芸香閣都會活不下去吧。
莫含煙身子羸弱不堪,楚憐惜抱起她都不太費勁,這幾日怕是耗盡了她體內所有的能量,要不是楚憐惜餵給她的藥,估計她早就死了。
將莫含煙抱進馬車,楚憐惜抬頭看了眼芸香閣的後門,這一次她一定可以呆在秦戾的身邊了!
看了眼自己身上得體的衣著,楚憐惜唇角一勾,月光照射下的她顯得越發的動人。
一旁站著的馬伕都不禁看得愣神,這輩子怕是沒見過如此美的女子了。雖說是從這芸香閣走出來了,可這長相放哪都能讓男人丟的魂的戀上她。
看著站在那裡怔住的車伕,楚憐惜語氣冰冷「還不走?」
對於絕美卻無情的女子,多少男人心裡還是有些後怕的,尤其是為愛情瘋狂的女子,蛇蠍般的心場任誰都感化不了。
車伕回過神來,匆匆上了馬車,開始向秦家堡駛去。
馬車內,楚憐惜望著昏迷中還極度不安穩地莫含煙,手指劃過她冰涼的臉頰「還真是位可人兒呢,只可惜,不是我的對手。怪只怪你與我看上的男人是同一人。」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楚憐惜的思緒飄風之際,外面傳來了馬伕的聲音「姑娘,秦家堡到了。」
楚憐惜掀開車簾,望著門扁上那龍飛鳳舞,大氣磅礡的三個字。她終於要邁進這裡了。終於離她的目的又進了一步呢。
利落地跳下馬車,楚憐惜回身將莫含煙抱了下來,將她放在秦家堡大門外的石雕前,這才從懷中掏出銀兩付給馬伕。
待馬車走遠,她才理理了衣衫上前敲門。
林伯看著眼前這個長得絕美,可雙眸卻帶著絲絲冰冷之意的楚憐惜,心裡不禁對她產生反感「姑娘你找誰?」
楚憐惜微微一笑,青蔥玉指指向一旁的莫含煙「她,嘴裡一直念叨著秦堡主的名字,所以我想你們會不會認識她。」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林伯一眼便認出了莫含煙,對著後面大吼到「通知少主,少夫人回來了。」
接著忙叫丫頭將莫含煙扶回院子,這才轉身看著楚憐惜「謝謝姑娘送我家少夫人回來,進來坐一坐吧。我家少主很快就來了。」
「嗯。」楚憐惜站在門前緩緩地舒了一口氣!心中卻是想著,她這腳步一旦踏進去,就不會輕易走出來,這次,無論如何,她都要想辦法留在這裡。
原本還在書房裡與袁風和浮塵討論事情的秦戾,聽到下人來報,驚得手一抖「你說什麼?」
「少夫人回來了。」
秦戾猛地站起來,如一陣風般奔了出去。袁風和浮塵聽到也是一驚,這麼不容易才將她送走,為何自己回來了?當真是不想活了嗎?
走到大廳中,沒有見到預期中的人,秦戾收起少有的慌亂,這才正眼看向楚憐惜「是你……」
楚憐惜以為,那日醉得不省人事的秦戾不會記得她。乍聽他詫異的語氣,竟讓她心中有那麼些許的開心「秦公子。」
林伯從後院過來,找到了大廳中的秦戾「少主,少夫人已經送回房間了。」
「她怎麼在這裡。」幾乎在看清來人是楚憐惜之後,秦戾的視線便沒有停留在她的身上了。
「哦,是這位姑娘送少夫人回來的。」
聽到林伯的話,秦戾一個閃身便奔了出去。好好的,為何要別人送回來?原本懸掛著的心又一次被提上了一個新高度。
花夏琉怎麼可以讓莫含煙一個人走丟。不是說好要帶她回安景,要保證她的安全嗎?
等秦戾趕到『煙雨閣』時,那裡已經圍了不少的人。就連浮塵都被林伯找來了這裡,此時正在為莫含煙把脈。
不是預期中鮮活的人兒,而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發著高燒不停囈語的蒼白小人兒,秦戾揪著的一顆心開始隱隱作痛「她怎麼了?」
浮塵沒有說話,只是小心地為莫含煙診治,好半晌才放下她的手,回頭看著眼前不停走動的人們「把窗戶打開,其餘的人通通下去,不要堵在這裡。」
秦戾再一次開口「她怎麼樣了?」
「我也說不清楚,檢查無礙,可她似乎昏迷了很久。」症狀實在太奇怪了,就連脈搏都很微弱。
看上去似乎並無大礙,可浮塵明顯看見她唇角淺淡的黑色。該是中毒了才是,可為何他竟診不出來。
浮塵起身為莫含煙擰了濕布巾放在她的額頭,剛要縮回手時,卻被她一把抓住,就聽到她嘴裡的低語「小天哥哥,不要丟下煙兒……不要走,不要丟下我……回來,回來……」
她的囈語清晰地飄進秦戾的耳朵裡,浮塵聽到也是一怔。左無名注定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