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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態度冷漠心苦澀 文 / 花水吉

    正月的清晨還是有著幾分涼意,天邊薄薄的雲層裡透出幾縷淡淡地紅光。一點一點越來越多,光線卻十分柔和,旁邊的雲彩隨著那變化彷若又換了一件衣裳。

    福嬸端著早膳自長廊那端走來,看見莫含煙緊閉的房門,不禁搖了搖頭。雖說她年紀也不小了,走起路來卻如腳底生風一般的快。

    『篤篤』的敲門聲傳來,驚醒了軟榻上的小粟,她忙向裡面看去,只見莫含煙趴在床邊睡著了,而昏迷中的男子也還沒有醒來。

    小粟自房中出來,接住福嬸手中的早膳。福嬸在門口向裡面望了望「小姐還沒醒?」

    「沒呢!」

    福嬸的臉色暗了暗,略帶責備的神色一看了眼小粟「那男子的傷勢如何?」

    小粟皺了下眉,不知該如何回答。難道要說她累得要死,早早便睡著了?根本就沒有伺候小姐?還是說一向被人伺候慣了的小姐昨晚像個丫頭一樣伺候著別人?

    「大夫來看過了,說是……治不了,小姐就把大夫罵跑了。」

    「沒辦法救?那他……」

    「後來我再找大夫過來,小姐就說吃過藥,沒事了。」

    「哪裡來的藥?」

    「不知道」小粟低垂著頭,看都不敢看向福嬸,莫子謙若不在家,福嬸可就是這個家的主事之人。

    「你這丫頭怎麼回事,讓你照顧小姐,你自己倒是……」

    「小粟」一道慵懶的女聲響起打斷了福嬸的話。那聲音懶洋洋的,一聽便知剛從睡夢中醒來。

    小粟看了看福嬸,見她沒再說話,便轉身進房中去了,她把早膳放在桌上「小姐,你醒了?」

    福嬸見此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轉身便離開了。而這廂莫含煙根本困得睜不開眼,若不是福嬸與小粟的對話吵醒了剛剛入眠的她,她根本不會出聲!

    「自己把早膳吃了,回去好好睡一覺。不要過來吵我!」只見她的小手揮了揮又睡著了。

    小粟見此也不敢再打擾她,只好端著早膳回房去了。她從來就只聽莫含煙的吩咐。

    正午時分,秦戾緩緩醒來,一入眼的便是陌生的金絲繡花邊淡粉色的床幔,轉過頭便看到床邊的人,她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一下一下的像貓爪一樣撓在他心裡。他就這麼一直盯著她看,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嗯……」淺淺的低吟自女子嘴裡傳來,秦戾慌忙閉上雙眼假寐。對於這陌生的一切他還未理清自己的頭緒。

    莫含煙伸了個懶腰,動了動被自己枕著早已麻木的右手,轉頭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奇怪,難道花下流那個死傢伙騙我?明明說那藥能救他的啊。為什麼還沒醒。」

    她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發現他的氣色好了不少,雖算不上白裡透紅,但也不像之前那般嚇人了。「臉色倒是好看了不少,看來這藥該是有效才對啊。」

    聽到她一個人在那裡碎碎念,秦戾忍不住輕皺了下眉。雖然她的聲音稱得上好聽,清清脆脆的十分悅耳,但他還是有些不太習慣。除了源兒,他還未和別的女子有過太多的言語,更何況是聽她們說話。

    為了不再繼續聽她的自言自語,秦戾睜開雙眼便看見莫含煙正慢慢地站起身來。

    許是坐得太久雙腿早已麻木。莫含煙一站起身便感覺到一陣針扎似的疼痛從雙腿傳來,一個重心不穩便向一旁倒去。

    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而是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莫含煙詫異的抬頭,一如昨晚他救她的那一幕。

    秦戾看著眼前的人兒,熟悉的感覺傳來,他憶起她就是昨晚他救下的那名女子。此時她的臉上沒有那個驚悚的面具。他能夠很好的看清她的相貌。

    微微凌亂的頭髮,橘色繡著幾朵蘭花的綾羅錦,逶迤拖地的淡粉長裙,裙擺下方也繡著幾朵蘭花。

    而她肌膚勝雪,腰如束素,明眸皓齒,氣若幽蘭。櫻桃般的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

    看來她十分偏愛蘭花,頭上的珠花也是蘭花的樣式。自是有一種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的味道。

    「你醒啦?」她一笑露出頰邊淺淺的梨渦,笑容如陽光般灑進了他的心中。

    他微微點頭,將她放下,受傷的手臂傳來細微的刺痛。

    她隨著他的視線望去,看著他手臂上包紮傷口的白布上已浸染上絲絲血漬。

    「傷口裂開了!」說著轉身自妝台上將昨晚準備的藥膏拿過來。

    秦戾看著眼前忙上忙下的人兒,心中劃過一絲暖流。明明昨日他對她的態度就不甚良好「是你救了我?」

    莫含煙點頭,好看的笑臉又對上他「昨日你可是先救了我,這番我只能算是報答你的恩情。」

    「謝謝姑娘!」

    「呵呵,昨日你的態度可是冰冷得可以呢。」見秦戾的表情略有尷尬之色,莫含煙有些懊惱的吐了吐舌「對不起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沒事,只是我不喜與人這般親近!」下意識的他就開口解釋,興許是被她的熱情所感染。

    「噢。」

    沉默自兩人間蔓延開來,莫含煙再是有話對著什麼都冷淡的他,也說不出來了。更何況他還病著未好。加之昨晚他夢裡的囈語。莫含煙心知他怕是秉性如此,對人對事都這般冷漠。

    「一夜未歸,家人該是擔心了。」看著認真為他包紮卻一言不發的人,秦戾實在不想再這般麻煩於她。

    「你要走了?可是你的毒……」

    「沒事了,謝謝姑娘,他日若是有機會,定報今日之恩。」

    看著消失在門外的身影,莫含煙連出門送他的勇氣也沒有。他甚至沒有問過她的名字,也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許是嫌她太過吵鬧了。

    思及此,莫含煙心中不禁有點澀澀的。很不是滋味,她不想他討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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