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姐是有靠山的 文 / 公子小九
她顯得激動而不能自持,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她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臂,力道並不重,但畔之能看見她眼底深深的恐懼與絕望,恐怕,這些日子,對於她而言,就是一種煎熬。
畔之不由的自責起來,若非她因自己之事昏迷了半月,情況或許就不會這麼糟糕,舅舅也不會死,是她太過冷漠自私,就算兩魂一體又如何?!
「舅媽,你先冷靜下,事情還沒糟糕到那種程度,離王打了勝仗,舅舅與表哥縱然被俘,也應該有了迴旋的餘地,別忘記了,三表哥的身份一直沒曝光,他會暗中保護,而且他一直有傳消息回來。」
畔之軟聲安慰著,她自然不敢將實話告訴她,事情已經糟的不能再糟,能瞞的了多久就多久,若是現在就說了實話,她怕她真的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勇氣了。
「你說真的,沒有騙我?」
這個身份高貴的女人,此時也不過是為丈夫兒子牽腸掛肚的普通女人,在恐懼與絕望之中掙扎良久,如今畔之的話給了她一丁點希望,總算有了些安慰。
一旁的蘇嬤嬤感激似的看了畔之一眼,不管她的話是不是真,總算讓長公主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天知道,當她聽聞將軍自盡身死的消息,她也差點想要了求死。
「沒有,我怎麼會騙你,你放心,有任何情況,我便會讓人傳消息過來,這些日子或許會比較艱難,但人活著總會有希望的。」
一些話從她嘴裡說來,極容易讓人相信,對於長公主而言,她需要的是也僅僅是個可支撐下去的理由。
之後又說了會話,畔之性子略顯沉穩,平常也不怎麼說話,但公信力較好,也容易被人信任,長公主被哄著吃下了些東西,之後便沉沉睡去,蘇嬤嬤對畔之甚是感激,連道了幾聲謝。
畔之逗留少許之後時間之後便出了落霞宮,一出宮,便收斂了這溫婉的笑意,週身的氣息也變得冷凝了起來,長公主是安撫了,如今最重要的是,打探清楚表哥他們如何了!
一想到這,腳步便越發的急促了些,她要趕著出宮,只是上天有時偏偏要和她作對,領路的小太監將從偏道上領出去,只是路過一長廊拐角之處,迎面碰上幾人,其中一人倒是和她相熟的很。
「顧小姐,好久不見啊、」聲音略顯尖銳,那精緻描繪的妝容,已顯現出逼人的氣質來,尾指處套著尖細的黃金指套,週身裝扮紛繁奢華,多日不見,竟如此高調了?
「參見二公主。」
畔之虛行了禮,神色冷淡,卻給流光與墨香暗中使了個眼色,這女人幾次欲害她,又是在人家的地方,她身邊算起來跟著十來個宮女侍衛,憑這女人慣常的行事風格,要使壞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如今她的身份已有些不同,離王的未婚妻,看在這身份上,她該收斂些才是。
「這麼急匆匆的是要去哪?算起來,本宮也有段日子沒見你了,不知顧小姐給不給這個面子?」
她這話說的還算有禮,以她公主之尊的角度上來說,已經算是屈尊降貴了,奈何畔之是個沒眼色的,眼抬都沒抬,直接一句話給嗆聲回去:「多謝公主抬愛,只是民女有事在身,不好相陪。」
「哦?有什麼事情竟能讓顧小姐連本宮的面子也不給?」
臉色一沉,那不怒自威的氣勢略顯有些顯現了,她身後那些宮女太監皆埋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反觀畔之這邊,流光與墨香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自然不會將一個小小的公主放在眼底,氣勢什麼的忒虛了點,人家可是連人都敢殺的喲
「哦我要去見我未婚夫,也就是你九皇叔。」
「」小姐,你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高了,未婚夫什麼的,叫的還真順口,乃知道啥叫羞澀低調麼?
夏嫣然那原本沉著鎮定的表情瞬間皸裂了,她最恨的便是這女人什麼都不做,就頂著這麼一張臉,便能佔有這世上最美好的人,九皇叔在她眼底,猶如神一般,又豈是這女人能肖想的?!
「別拿九皇叔當擋箭牌,你根本就不配提他!」夏嫣然厲喝一聲,哪裡還是之前的貴族氣度?那些個宮女太監更是戰戰兢兢,生怕這火燒到了自己身上。
誒?她不是喜歡她三表哥來著,怎的又轉移目標了?不過,姑娘啊,乃知道,那人是九皇叔,亂論什麼的不好不好
「二公主息怒,或許等我成為你九皇嫂之後你就習慣了,十天之後的喜宴之上,想來,二公主還得喝我一杯茶呢。「
這一暗刀子插的穩准狠,乾脆又利落,夏嫣然果斷十分相當的不淡定了,氣的渾身發抖,直想撕了這女人的嘴跟臉!那幽暗陰狠的目光盯著人後背生涼,畔之全程保持嘴角上勾的優雅笑意,撂下這麼一句拉仇恨的話之後,行了個虛禮便施施然離開了。
怎麼不攔?人家借的可是離王的名頭,她夏嫣然就算是公主,也是沒靠山的主,沒見這次和親,直接安排她去了麼?說好聽點是公主和親,說難聽點,她就一棋子而已,而她除了公主這個虛名頭,便什麼都不是!!
只是她會這麼簡單就放過她?太天真了,那女人憑借的不就一張臉而已?九皇叔愛的也就她這張臉吧,她淪為棋子,她也未必想好過!想要毀掉一個人可是容易的很吶!
沒由來的,畔之感覺後背有些涼颼颼的,被人惦記算計什麼,縱然她知道也不過一笑了之,若是躲不過,那便反攻,總之讓人來得去不得便是。
之後十分順利的出了宮,青城那邊也傳來了消息,宋澤與她約了個地方,欲見面商談,畔之便又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那地是個極繁榮的酒樓,直接由掌櫃的領著上了天閣,入了廂房之後還未見人,掌櫃的又動了暗閣機關,那壁畫之後又露出了一門,進去了之後便又是一雅間,而她卻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三三表哥?!」
畔之訝然出聲,就連聲音也突然哽咽了起來,那人身著青衫,人略顯消瘦,轉過身來,面色有些滄桑,那雙桃花眼則一如之前,還未來得及說話,畔之則突然撲進了他懷中,郭律斜抱了滿懷,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能感覺到她身子微顫,眼也忍不住有些紅了。
宋澤與畔之也接觸過幾回,大概瞭解她的性格,冷靜自持,無論什麼事都顯得淡然,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失態,也有些詫異,面上卻沒表露。
而這狀態也並未持續多久,片刻之後,畔之恢復了冷靜,面上有些秀紅,人卻已恢復了往日的冷靜,鬆開他後退了幾步,皺眉道:「表哥,你何時回來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表哥呢?」
郭律斜面色有些蒼白,站立少許時間之後似乎有些撐不住了,畔之察覺到異樣便忙扶著他坐下,郭律斜苦笑一聲,平緩下氣息才幽聲道:「我沒事,大哥喬裝隱藏在軍隊中,父親父親已經死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那噴薄的怒意十分強烈,好似要毀天滅地一般,郭律斜向來是個肆意瀟灑之人,平常也是玩世不恭,如今則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週身的戾氣甚濃,仇恨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我知道,我已經見過舅舅的屍體的。」
畔之沉聲應了一聲,聲音並不大,但任誰都能感覺到那平靜的外表下隱藏的怒火,較之郭律斜,她這是略顯冷靜而已。
「你你見過?誰告訴你的?你不是一直在顧府閉門不出準備要嫁給夏景容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古怪,甚至是略微帶些諷刺的,畔之忽然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揚聲質問道:「這半月我都沒在顧府,我身子出了點情況,到了別處養傷,不過府中我安排了人,宋澤這邊若有消息,也應該能收的到。」
流光與墨香都並未允許進入這雅閣之中,而陪她進來的是人是青城,她昏迷的這段時間,一直是他在旁照顧,若流光那邊收到了消息,應該會讓青城知曉,縱然她昏迷著,也該會給以回應,怎會沒有處理?
這其中又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是流光還是青城?若是流光,那是受夏景容指使麼?若是青城樓浮沉的手應該伸不了這麼長,也沒有這個必要才是!
若真的是夏景容在從中作梗,那麼事情就真的嚴重了!!
「宋澤,你有沒有傳消息回顧府?」
畔之冷聲問,任誰都感覺到了她聲音中的寒意,宋澤點了點頭嚴肅道:「傳過,而且不止一次,但從來沒有收到過回應,我以為你是因為要嫁給離王,所以打算避嫌,之後就沒再打擾你。」
這話還是含了些許譏諷之意的,本來郭家出事,他這外人一直上下打點操勞著,這女人卻沒了音訊,連人都見不到,任誰心底都會有疙瘩。
「那麼青城,你告訴我,你有沒有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