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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大叔,別為難你女婿啊 文 / 公子小九

    「誰幹的,顧文薄嗎?今夜我就讓整個顧府的人陪葬!」殺心,狂虐的殺意肆虐著,畔之毫不懷疑他真的會大開殺戒。

    眼神靜寂的看著他,平靜如波,並未起任何波瀾,冷聲道:「不是,跟顧府沒關係,顧文薄怎麼也算是我的養父,欺辱我的人已死了,我只想讓你知道,我時日並不多,倘若你真的對我好,就別干涉我的生活,這樣,或許我便不會對你反感。」

    自揭其短並將其加以誇大,也是談判之中的一種方法,她深知這一點,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才會將她的事情坦露出來,她身子是出了很大的問題,不過也沒她說的這麼嚴重便是了,不過貌似效果還不錯,至少這人對她越發愧疚了。

    「我不知道你的處境如此艱難。」他歎息一聲,雙肩似負了千金重,面色竟浮現少許悲慼之情,心口似被撕裂的一般,就算當初因如煙的話,心生嫌隙,卻還是將那趙媽留在了京城,也算是對她最後的照拂。

    等到他終於查清楚她的身份之時,卻已來不及了嗎?他向來冷情,年久的歲月將那個記憶中絕美的少女鐫刻在記憶中,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樣子卻愈發的清楚。

    而眼前的少女,則是他與她之間唯一留下的牽絆,突然極想去彌補,卻又突然發現,她甚至連彌補的機會都不給了。

    「你不必愧疚,大叔,其實我應該感謝你,至少,你讓我知曉那些過往,若有機會,我會去拜祭我娘。」

    她總算不那麼爭鋒相對了,對他的態度也算緩和了些,樓浮沉卻皺著眉頭,心口揪疼的厲害,從這時,才將她放在了極重要的位置上,內疚?心疼?各種情緒紛至沓來,乃至於,他就想要想要彌補,也不知該如何去做了。

    末了,終於長歎息一聲,緊盯著她的眼,一字一句道:「你想要什麼,我就算不折手段,也會幫你辦到,夏景容,若你想嫁就嫁吧,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資格娶你。」

    「」情況怎麼反而朝著詭異的方向走了呢?她增重砝碼,另其因愧疚打消了帶她走的念頭,只是怎麼覺得他突然生起了成為父親的覺悟,然後真就要去為難那未來女婿了嗎?

    好吧,為夏景容點蠟

    「隨你,只是別玩殘了啊,人家怎麼說,也快要成為你女婿了。「

    那一聲『女婿』讓樓浮沉眉頭皺的更深,心底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怒,這丫頭連個爹都不願意叫,卻故意將那廝說他女婿,女兒還沒認回呢,就要被別的男人給拐走了,揪心啊揪心!

    「青城今後就是你的手下,他在組織呆了十年,且服下絕命丹,以我血為契,終生都不會背叛,今後,他只以你為主,若你出了事,他也就沒活下的必要了。」

    「是。」青城在窗外輕聲應下,畔之心一窒,嘴角微上揚,嘿,連青城都給拐過來了?這番示弱還真有用處,以後就不必擔憂他利用青城對付她了,果然,身邊的人一心向著她才最可靠!

    「謝了,對了,有人想要搶走這幅畫,這是你畫的吧,我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什麼端倪來,原先這畫是被顧我爹藏起來的,這上面有什麼秘密?」

    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她沒像以前直接叫顧文薄的名字,反而是以為『爹』來稱呼他,樓浮沉更心塞,明明是他的女兒,卻叫別人爹,叫他大叔,這滋味心酸,太心酸了。

    「顧文薄向來心狠涼薄,狼子野心,卻裝的一本正經,十足的偽君子,之前只不過是個小小的翰林學士,若非你娘背後推波助瀾,他又怎會那麼快爬上丞相之位?哼。」

    那一聲哼,隱約透出了些吃味的意思,堂堂攝政王如此十分不冷靜的評價旁人,可顯而見內心翻騰著什麼小九九,坑爹的娃傷不起啊

    「就算他涼薄虛偽,也算是撫養了我十幾年,有養育之恩,就算別有所圖,只要不涉及性命之大事,都皆可,之前,也曾有人要搶走這畫,能告訴我,這畫中有什麼秘密?」

    樓浮沉更揪心了,丫頭對那老頭這麼死心塌地?對他卻連一聲爹都不願意,眼色略微有些沉鬱了些,冷聲道:「旁人故意弄出來的傳言而已,只是一幅簡單的畫,你好生保管便是。」

    畔之面露沉吟之色,微點了點頭,隨即直接趕人了:「大叔,沒事的話就請回吧,我想歇息了。」

    那一聲大叔再配上那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這般傲嬌樣啊戳痛了樓浮沉剛醞釀起的那一丁點『爹』性,僵著臉連場面話都沒接,身影一閃,直接跳窗走了。

    畔之長呼了一聲,揉了揉嘴巴,啊,面癱什麼對神經掌控力要求太大了說不過說起來,那大叔還挺有點意思,雖說貌似渣了點,但抵不住人家是優質大叔,又是這具身子的親爹,所以,再怎麼樣也不會讓她反感就是了。

    只是若他也打別的主意,甚至想要用她為籌碼,達成什麼目的的話,那就別怪她翻臉不認人了,之前的坦白也是為了斷絕他的意圖,不然,以這人的手段,真要帶走她,她也沒轍,

    隨手又將那畫卷撿起來看,昏暗的燈光之下,也看的不甚精細,只是想起剛剛樓浮沉的態度,總覺得有些異樣,還有,他應該知道郭如煙死亡有蹊蹺才對,若真的情深,又怎會放過害她的人?

    越想越頭疼,索性就不去想了,身子感覺一陣陣的發冷,畔之躺上了床裹上了被子,感受著骨子裡透著的寒,暗咬著銀牙,不禁苦笑,這身子骨真不行了,紅袖墨香流光幾人對她照料的極好,只是傷了根基,再怎麼補也沒辦法。

    說起來,她也算是活第二次的人,對命也算看的重,奈何命不由人,到了這地步,除了咎由自取之外,也或許是命運的作弄,除了感覺遺憾之外,還有些苦澀,對這個世界終究是有些牽掛,比如,夏景容,比如紅袖墨香流光與青城。

    落敗的冷宮,一片昏暗,除了固守在宮外的侍衛,整個冷宮便顯得空蕩而慘敗,遠處時不時傳來一些淒厲的叫喊之聲,陰風陣陣,甚是駭人。

    夜色深沉,虞皇后縮在床上的角落之處,眼色靜寂面色灰敗,從被軟禁之後除了夏宗皇來過一次之後,便再沒有人來過,好像整個世界已將她遺忘,而那個人那個人從那一次露面之後,便也再沒出現過!

    親兒慘死,被丈夫厭惡,被娘家拋棄,她本該是這個世界最尊貴的人,卻落得如此悲慘的境地,甚至就連想要復仇也不知該向誰,那埋在鳳棲宮的地雷已將她心底的信念徹底摧毀,虞家竟用她為餌!

    「你果然沒什麼用處,堂堂一國之後竟淪落到這地步,本王原來高看你了。」

    這一清冷之聲傳來,虞皇后震驚似的抬頭,看到窗前那一襲黑影,立即慌也似的爬下了床,幾日下來,她形容枯槁,眼底卻綻放出極亮的光芒,幾步之遙處卻又惴惴不安的止住了,低聲道:「你你終於來了。」

    「如煙是你殺的?」

    他的聲音透著涼意,音調並不重,聽在她耳中卻深感冰寒,癡癡的盯著那張臉,並後知後覺的挽了挽凌亂的髮絲,嘴角泛起一絲蒼白笑意來:「是,她是我毒殺的,『十日醉』這個毒是我費盡心機找來的,沒有什麼痛苦,就算死了,也查不出什麼端倪來,你看,就連你都騙過去了呢。」

    那聲音輕柔之極,就算是情人的耳語,樓浮沉瞇眼盯著她,腳步微移,俯身看她,巨大的身影將她籠罩在內,冷風肆虐,那雙鳳眼含著銳利的光,似要將她千刀萬剮了。

    「是啊,你連本王都騙了呢,看來之前留下你的命是本王的失誤。」

    虞皇后手捂在胸口的位置上,那兒生疼的厲害,她近似渴望似的看著他,幽深的瞳孔中倒映著她的日漸蒼老的面容,她悚然而驚,狼狽似的低下頭,不想讓他看到她如此醜陋的一面。

    「這麼多年,我私下底為你做了多少事情?那女人早死了,她留下的種也未必是你的,你能到這種地步,我也有幾分功勞吧。」

    這個時候的她才有幾分狠戾,夏宗皇怎麼也沒猜到,他的枕邊人實則早就背叛了他,而她的這種程度的付出,甚至是無望的,這麼多年,他甚至沒來看過她,就算她用洩露秘密的代價而與其接觸,也不過是得了些隻言片語,癡戀如此,卻終究什麼都得不到。

    「你沒資格說她。」他的手抵在她的脖頸之處,面上並未有任何的動容,眼底卻充斥著殺意,這一次他沒打算饒過她,虞皇后臉上卻露出欣喜之極的笑意,近似癡狂的道:「你終於碰我了,能死在你手中,也算是我最好的結局,你殺了我吧。」

    她已入了魔障,癡念太久終成空,樓浮沉微挑眉,手不斷的收緊,用看螻蟻的目光看著她,虞皇后咯咯的笑著,臉憋的通紅,極近癡迷的看著他,樓浮沉突然就鬆開了手,冷淡之極的看了她一眼,淡聲道:「本王不殺你,甚至還會暗中保全你的性命,但你這輩子都不能離開這個冷宮,就這麼不死不活的下去。」

    比死更難受的是活著,一個人靜靜的在這個冷宮腐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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