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五章 危在旦夕 文 / 公子小九
果然瘋狂,沒想到郭瑞安對那女人這麼癡情,就連這屍體都敢偷,不過那場火確實有些蹊蹺,況且那莊貴妃就算再恨侯雲韻,看在她腹中骨肉的份上,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之後又傳言四起,逼得侯閔逼宮,這事本就透著詭異。
畔之走上前去,因屍體被燒焦了,已散發出惡臭,想要檢查出身份來,還是有些難度,不過這侯雲韻雖有了身孕,要判斷起來並不難。
「墨香,將工具給我。」
因入宮的原因,她把工具交給了墨香,戴起特製的手套,在鼻尖熏了些香又戴起口罩,才對這具燒焦的屍體檢查起來。
「死者女,年齡粗略估計為十六到十八歲之間,身上百分之八十的肌膚被燒燬,面目被燒灼的面目全非,依照屍體的腐化程度來看,死亡時間在四天已上。」
她檢驗的時候極為認真,態度十分虔誠,手中捏著極薄的手術刀割開她的喉嚨,冷聲道:「此人喉管並沒有燻黑,由此判斷是死後被火灼燒,致死原因是被人一刀刺進腹部,大出血導致死亡。」
「那她」
「不是侯雲韻,此女屍死前並未懷有身孕。」
畔之將面罩手套脫下,遠離了一些,她精神十分不好,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起來,墨香趕緊上前去,將工具收好,因說沾染了血污與惡臭,待回去之後才好清理。
郭瑞安聽她這麼說,面色才稍微緩和一些,費盡心機將這屍體弄出來,就是為了要證明這件事,如今總算有了結果,顫聲向她道謝,畔之沒在那地方久留,由墨香攙扶著才勉強走了出來,郭瑞安將她送回了顧府。
回了院子之後,畔之便支持不住了大病了一場,高燒不退了起來,紅袖墨香等人嚇了一大跳,畔之昏昏沉沉的,卻執拗的扯著墨香的手,囑咐著她,千萬別叫大夫,她這副模樣,身上的那些痕跡,明眼人哪裡看不出來?她丟不起這臉。
紅袖心急如焚,墨香想起了一人,匆匆忙便出去了,紅袖只得在旁照料著,畔之身上一直冒虛汗,渾身又燙的緊,脖頸處的青紫與領口處的淤痕她也看見了,更是心疼的直掉淚,小姐到底經歷了什麼?!
天漸漸暗淡下來,墨香帶了一人翻牆而入,青城神出鬼沒的出現,並未出手攻擊,鼻尖嗅了嗅,冷眼瞧著兩人入了院子,今夜似乎安靜的很,那女人受傷了吧,那血腥味就算隔著這麼遠,他也能聞見,受傷的話,算起來也是他保護不周,會不會扣佣金?
宋嫿一進那屋子便見一小丫頭趴在床前小心翼翼的服侍著,眼哭腫的像個核桃,宋嫿忙上前去,一看她臉色,眼底劃過幾絲憐惜與複雜,若非墨香找她來,她還不知道她認得這乾妹子竟是相府千金,只是怎的又受傷了?
仔細檢查起她的傷勢來,更是嚇了一大跳,這是眼一斂,轉身將紅袖與墨香支使了下去,紅袖也是知道些內情的,自然不肯,雖說這大夫是女人,可是被她看到了那些
「都出去,畔之是我妹子,我不會害她,你們在這會影響我。」宋嫿面色十分嚴肅而堅持,墨香直接將紅袖拉了出去,紅袖眼一紅,反手扯著她的袖子,壓低聲音厲聲問:「你不是保護小姐的嗎?怎麼還會你就是這麼保護的?!」
說起來,她其實是有些害怕墨香的,這麼久了,也看出些端倪來了,這墨香不簡單,縱然平常少言寡語老實本分的模樣,可她也知她本事不小,今日是氣狠了,才敢這般質問她。
墨香沒回話,畔之脖子與領口之處的傷,她也看見了,哪裡會猜不到發生了什麼?這是她的疏忽,若以門規處置的話,就連命也保不住了!
縱然從名義上來說,她是顧畔之的人,但一入暗門,終身便是暗門之人,非死不得脫離,這次的疏忽就算萬死也難辭其咎,而她受到的命令依舊是保護顧畔之,且無論如何都不許擅自離開她一步,並未得到懲罰,想必應是小姐為她說話了。
「是我的疏忽,以後不會再發生了。」墨香凝視著她,沉聲保證,就衝著這份情意,她也絕不會再容忍自己犯錯!
畔之閉著眼,身子不停的顫抖,神智昏沉著,宋嫿將她衣物解開,看見身上的那些瘀傷,也忍不住紅了眼,柔軟處上方的兩道傷痕,還有大腿內側都曾被處理過,甚至抹上了極好的傷藥,傷口並不十分嚴重,但這種事情卻嚴重傷害了她的精神,她的身子本就虛的很,這點小傷卻引來了其他反應,傷勢反而嚴重了起來。
宋嫿用濕巾擦拭著她的額頭,忍著酸楚在她耳邊細語道:「妹子,你這是心病,誰害了你,直接將那人殺了便是,可不許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她也不知她聽沒聽見,這種事情對女人而言是滅頂之災,一些軟弱些的想不開恐怕就直接了斷了,她跟畔之認識不久,卻知曉她的品性,隨便便拿出上萬兩銀子,做事隨性,對人卻甚是真誠,否則,她斷不會將自己毒醫的身份洩漏給她知曉,更不會認她當乾妹子,甚至隨隨便便就送了幾份秘製毒藥給她。
她並不脆弱,但心理上卻終究受了傷害,所以這本就虛弱的身子就受不住了,她這病來的洶湧,外傷不重,內傷卻悄然損害著她的身子,長久以來的頑疾也趁機肆虐,縱然是她,對此情況也需得小心翼翼了。
畔之昏迷了三日,而這三日,整個京城又是一番天翻地覆,宮宴之上,太子酒醉竟被男人滾到一張床上,還驚動了皇上,就連西晉國的人都看到了這件醜事,這也就算了,那男人卻是虞家的三公子,也就是他的表弟!
偷人還偷到自家人上去了,這虞家三公子也是個妙人,生的比女人還嬌媚,向來體弱多病在虞家卻是極受寵的,是虞家老太太的心肝,這等醜事就算想遮掩也遮不住了,被人發現的時候,兩人還膩在一處,更讓人詫異的是,竟然那三公子是攻!
側妃顧氏一看這,立即昏了過去,虞皇后氣的渾身顫抖,忙叫人上前去將兩人分開,那太子身上那些痕跡,嘖嘖,總之場面十分精彩,這皇丑是遮不住了,明眼人清楚這是被算計了,兩人清醒過來之後,那虞家三公子卻鬧著要自殺,人家雖說長的陰柔了些,卻也是有未婚妻的,這跟男人滾床單了,哪裡受的了這屈辱?直接要自掛東南枝了。
再說這夏辰曄也是倒霉的很,因他那話兒不行,受藥的影響反被人強上了,又被那麼多人看了,皇上也龍顏大怒,太子的顏面也就丟光了,這還不算,次日便有人上告太子濫用職權,貪污受賄,以權謀私,就連賬單細目都一一敘明,又結黨**,手下心腹幾人也一一被查出有問題,虞皇后被氣病了,早朝之上,虞家也並未站出來為太子說話,人家三公子還在鬧自殺呢,老太太都被氣病了,下令決不可幫太子。
於是,皇上一怒之下太子收監,著力徹查此事,這一查,牽扯更多了,夏辰曄身為太子,手中不乾淨,手底下的人更不乾淨,什麼骯髒事都牽扯出來,就連那侯閔逼宮之事,也有證據表明受到夏辰曄幕後挑唆支使,這就嚴重了,都敢逼宮了,這就是大逆不道!
不僅將他太子的名號給剝奪了,直接將人監禁起來,就連太子府也被封禁了起來,側妃顧氏因受驚過度小產,虞皇后病重也無暇顧及她,太子失勢,太子府被封禁,顧梨珞小產也無人問津,差點將整條命都搭上了,總之,太子徹底失實勢,終身被監禁,府中相關人等要麼被流放,又或者便變賣繼續為奴。
三天之後囂喧塵止,這一日,是離王與晉公主大婚之日。
而這一日,畔之也終於清醒了過來,就像是了做了一場夢,身子乏的很,腦子有片刻的空白,手被人緊緊的抓在掌心,一動,便驚醒了那人,他眉眼妖異,笑起來卻絕塵似仙。
「醒了?」
「嗯。」喉嚨乾啞,掙扎著想起來,身子卻虛弱無力,夏景容淡聲道:「你昏迷了三天,又粒米未進,自然沒什麼力氣,先喝藥。」
說著扶著她坐了起來,他身上的味道十分乾淨,一手扶著她,另一隻手則小心的餵她喝藥,畔之軟綿綿的靠著,沒說話,也沒問這是哪,一口一口很聽話的將藥喝了乾淨。
喝完之後,夏景容用帕子幫她擦了擦嘴,優雅而細緻,畔之抬眼看他,鳳眼中光華流轉,卻深幽攝魂,冷聲問:
「我睡了多久?」
「三天。」
「夏辰曄呢?」
「被幽禁了。」
「在哪?帶我去見他。」
兩人對話十分簡潔利落,沒有多餘的廢話,她連這裡哪,為何在這都沒問,昏睡了三天之後,她整個人似乎變了一些,夏景容耐聲道:「他已失勢,斷無東山再起的可能,你想殺他,可以,只是要花費些時日。」
「要等多久?」畔之沒胡攪蠻纏,她可以等。
「等這風頭過去,他畢竟曾是太子。」
「好。」畔之抿唇垂頭,這人有他的難處,不可以他的身份辦事,那麼,就以她的方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