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髒了,也不會丟棄 文 / 公子小九
他自持著太子的身份,對付一個相府嫡女而已,怎會像犯了大罪一樣?他剛才就該直接掐死她!
「好,風,動手吧。」夏辰煦吩咐道,一人從暗處掠出,向夏辰曄方向撒了些粉末,片刻的功夫,夏辰曄便直接癱軟在了地上,風將人扛起極快的消失了,夏辰煦抬眼看著畔之,認真道:
「之之,這幾天我會安排,讓他失勢,失去他的太子之位,到時候就算你想要他的性命,也可以。」他對著她從來不撒謊,對任何人都能下的了手,卻對她言聽計從。
畔之點了點頭,輕聲道:「謝謝,會麻煩嗎?」
「不會麻煩的,他與男人交歡之事被人撞破,丟盡皇室顏面,再捏些罪名按在他頭上就夠了,只要失了勢,就不足為懼。」說這話的時候,他的面色依舊沉靜,姿態如水墨畫一般。
「多謝。」畔之點頭道謝,身後的夏景容上前一步擁著他,沉聲道:「你需要療傷,還有換衣裳。」
畔之身子一僵,並沒有推開他,對夏辰煦道:「我先去換衣裳,若有事找我,讓墨香傳話就好。」
「好。」夏辰煦點頭,她的臉極為蒼白,身子一直在抖,對夏景容對她的親近也忍了,夏景容一把抱起畔之極快的走了出去,夏辰煦臉色微怔的看著那破舊的床褥上鮮艷的血,瞳孔的眸色漸漸加深,淡聲道:「虞皇后身邊安插了我們的人吧。」
「是的,門主。」暗處的另一影衛恭聲回應。
「之之說,要毀了他,所以,我幫她毀了他身邊的人吧,暗殺虞皇后,還有,他的側妃有孕了是嗎?」
「是的,門主,屬下知道怎麼做了。」
「嗯。」夏辰煦繼續盯著那血,任何膽敢傷害她的人,全都該死!
畔之一直被夏景容護在懷裡,身上那幾處羞人的地方甚是刺痛,畔之低垂著頭沉默著,他抱著她進了一房間,隨即又翻箱倒櫃尋來幾件衣裳,扯下她身上的衣裳,顧畔之卻抓的更緊了些,警惕似的看著他,那眼神是如此的陌生。
「乖,我不會傷害你。」
「不要用這種口吻和我說話,出去,我自己來。」她的面色木然,眼神冰冷,夏景容揪緊了她身上披的長袍,低聲問:「你在抗拒我?我只想看看你的傷。」
「說了不必,出去!」畔之無可自抑的怒吼出聲,那種羞恥如影隨形,她恨不得殺了那人,卻因牽扯太大才暫罷休,她的身子並未被侮辱,自尊卻被踐踏,如此羞辱!
夏景容凝視著她,卻依舊沒撒手,他的手觸碰著她的臉,一字一句道:「看著我,你覺得羞恥是嗎?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
「你不是說,髒了,就要被丟棄嗎?我這樣,算是髒了吧。」她自嘲似的道,眼底的光芒甚是尖銳。
「你,不一樣。」他說的很慢,俊美妖異的臉貼著她,輕擁著她低聲呢喃著:「就算髒了,我也不會丟棄。」
畔之的手鬆開了,任他將那外袍脫下,露出傷痕纍纍的身子,胸前的衣襟被扯開,下身也裙擺也被扯的不成樣子,夏景容眼底暗光劃過,掏出帕子來幫她擦拭著血痕,再塗抹著藥膏,傷勢不重,卻因傷在敏感部位而顯得有些尷尬。
夏景容面上無絲毫淫*邪之色,畔之緊盯著他的眼看,暗黑幽深她從未看透過,他姿態依舊優雅從容,指尖卻有些輕顫,似在強自壓抑著什麼心緒。
畔之指著大腿內側,低聲道:「這裡他刻了字。」
似乎還刻的很重,那時候她被禁錮著,腦子裡充斥著報復的念頭,連那些痛意都被忽視了,他將她的下擺群撩開,內側之處血肉模糊,可見下手甚重。
如此私密的部位,卻被這樣凌辱著,夏景容週身的氣息變得陰暗之極,他細細的用帕子擦拭著上面的血痕,力道極輕,又抹上了藥又給她包紮了起啦,他的神色極為認真,甚至是虔誠的,畔之面上並未有表露任何情緒,只是木然的看著。
「三日之內,夏辰曄的太子之位就會被廢,不僅如此,他還會被幽禁,到時候你就算想要他的命,也可以。」他淡聲道,平靜的外表下卻掩藏著強烈的情緒波動。
「你是他的九皇叔,真的一點都不顧念親情?」
「皇室之內,根本就沒有什麼情義可言,就連父子之間亦是如此,那次他曾逼你喝下『絕子湯』之後,我便不會再容他,如今,皇兄已對他多半猜忌,這次逼宮,就有太子在背後推波助瀾,廢除太子容易,扳倒虞家卻甚難,所以,我一直在等待時機,如今看來,勢必要鋌而走險了。」
畔之細看著他的眉眼,突然問:「為何答應娶晉公主?」
夏景容此時將那衣裳給她換上,他從未伺候過人,畔之接過之後示意他走出去,夏景容直接轉過身,靜聲道:「請君入甕而已,西晉太子必有所圖謀,邊疆之處傳來密令,西晉軍隊又有些蠢蠢欲動,想來交戰也是遲早的事。」
畔之抿唇,將那破碎的衣物脫下,換上了他拿來的衣裳,冰綃的料子柔軟之極,前襟與袖口處用金絲勾勒著,穿起來又十分合身,除了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看起來並無什麼異樣。
「那三日之後的大婚?」
「幌子而已,本王會容忍旁人近我身?」他姿態倨傲,自有一番風流寫意,畔之垂眸,精緻的眉眼處拂過疲憊之色,鳳眼處浮起幾許疏離,淡聲道:
「能直接出宮嗎?我累了,想回去歇著。」
夏景容皺眉,她再如何冷靜厲害,也只是個女人,這種傷害不僅是身體上,更是心理上的,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擁著她,卻被她避開,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輕聲道:「現在的我,對任何男人都會十分抗拒,三日之後,我要親手解剖了那人。」
那最後一句話,已帶上深切寒意,心頭洶湧著殺人的慾念,脹的她頭疼欲裂,就像是被打開了潘多拉盒子,什麼東西在吶喊?似乎連她都壓抑不住了。
夏景容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點頭:「好,只要是你想要的,本王都如你所願。」
何時到了這種唯命是從的地步,又從何時有了心痛的滋味?痛她所痛,不願看到她身上的任何傷痕,這種強烈的悸動與渴望,已折磨他多日,胸口湧動著陌生的情緒被他強自壓抑著。
出宮之時,為避嫌夏景容並未出現,墨香已接到消息趕了過來,一見畔之那慘白的臉便知出了事,心一涼,忙掠身至她身邊小心翼翼的扶著了她忙問道:「小姐,出了什麼事?」
「沒事,霓裳呢?她沒事吧。」
「那個宮女果然是誘餌而已,只是將她騙入偏僻處,然後就不見了,該死,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了!」墨香暗自咬牙,這麼淺薄的設計都看不出來,是她太輕敵了,就算顧畔之不懲罰她,恐怕門主也不會輕饒她!
「無妨,是我讓你去的,我累了,先回府吧。」
剛要上馬車,那郭瑞安卻匆匆趕來,卻止步於幾步之外,因之前的事情,兩人之間多少多了個些隔閡,她做事向來決絕又果敢,甚至是不留情面的,弒殺皇子之事又太過嚴重,對他,她是帶了不少火氣,怒其不分主次,甚至連累郭家。
「有事嗎?」畔之淡聲問,言語之間疏離了不少。
「畔之,我我想請你幫個忙。」他雙眼微紅,身上傳來淡淡酒氣,嗓子聽起來有些嘶啞,畔之撫了撫微疼的頭,疲憊道:「抱歉,我身子不舒服,想先回去歇著。」
「這件事對我很重要,畔之,就當我求你了,好嗎?」郭瑞安哀求著,面色哀戚,那條疤痕襯著整張臉略顯淒苦,畔之心知那侯雲韻的死對他產生不小的影響,心一軟,便疲憊道:「說吧,什麼事。」
「先上馬車,跟我去個地方。」
郭瑞安不由分說,拉著她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墨香自然緊跟其後,畔之倚靠在車壁上,疲憊的閉眼假寐,墨香一直小心翼翼的護在她身邊,就連郭瑞安也察覺到她的異樣,她是真的不舒服,面色慘白,額頭還冒著冷汗,心底不由的內疚起來。
馬車行了半個時辰,在郊外的一家莊園外停下,墨香小心的扶她下了馬車,畔之精神極為不好,後背濕了一大片,一直咬牙死撐著,隨著郭瑞安走了進去,這個莊院似乎荒廢了很久,雜草叢生看起來有些陰森,進了側屋,那床板上的東西卻嚇了畔之一跳,竟是燒焦的屍體!
「這是侯雲韻?」
郭瑞安眼神晦暗,啞聲道:「我費盡心思才將這具屍體偷了出來,畔之,我要你幫我確定,這到底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