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 逼供 文 / 公子小九
她這算是放棄了?眾人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已自定了罪責,依照南朝律法來確實該如此,四周靜寂無聲,郭衛平郭如玉郭律斜三人也都沒說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古往今來皆是如此,郭瑞安如執意因護他人而認罪的話,那麼郭府一家的性命都得陪上!
這個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有些難言啟齒,如今一聽那顧畔之竟直接認罪了,這已是將郭瑞安逼到了絕境之上,他的性命可以不要,但絕對不能郭府之人!
「一個時辰之前,我狩獵到此,卻看到二皇子意圖非禮侯小姐,侯小姐叫喊救命,我一時衝動便上去救她,與二皇子發生了爭鬥,一時失手之下才殺了他。」
「凶器呢?」
「扔在了草叢中,我失手殺人自知難逃罪責,不過他既身為皇子,卻做出這種事來實在不可原諒!此事關乎侯小姐的清白,所以之前才隱瞞的。」
「你慣常所用的為長劍,劍還別在你腰間,那麼請你告訴你,你是用什麼凶器殺了二皇子?」
「一把匕首。」
「尺寸多長,有什麼特徵?」
「不記得了。」
兩人一對一答,是誰聽到這裡,都能確認的確是他下的殺手,只是事出有因,到底該如何判決也是個問題,那莊貴妃哭著怒罵起來:「還要問什麼?就是他殺了我兒,本宮要讓他償命!」
顧畔之沒理會旁人,繼續道:「既是你的匕首,也總該記的個大概才是。」
「長八寸,很普通的匕首。」
夏辰曄與夏辰洛兩人聽言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之前顧畔之檢查屍體之時,分析了傷口從而推斷出那凶器,與他說的有些出入,若她沒出差錯,那就是郭瑞安在撒謊?
「剛才我讓三表哥去事發之地查看了一番,並未找到凶器,所以無法判斷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說到凶器丟失之時,郭瑞安臉一怔,雖十分輕微,顧畔之卻沒錯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勾唇淺笑道:
「不過,二皇子卻告訴我,你撒謊了,凶器長六寸寬一寸左右,更重要的是,刀刃之處有倒刺,拔出之時,對傷口會有二次損害,屍體上傷口很明顯的說明了這一點,所以,你撒謊了,又或者說,那匕首不是你的,下殺手的人也根本不是你!」
郭瑞安張了張嘴巴欲要說話,顧畔之卻沒給他說話的機會,轉而向侯雲韻走去,侯閔守在一旁,陰冷戒備的看著她,厲聲喝道:「我女兒都這樣了,你還想怎麼樣?」
「離王,麻煩你讓人控制下侯將軍,他會影響我。」對於這種驍勇莽夫,讓夏景容處理便可,他下令,上來兩名侍衛將他給隔離遠了些,侯閔心懷憤懣卻也不能說什麼,只能用憎恨陰沉的眼盯著她。
侯雲韻一臉慘白,顯然是受驚嚇過度,顧畔之上前一步扶著她,卻伸出右手解開了她衣領的一顆扣子,侯雲韻下意識的想要掩飾,卻被她緊緊鉗制,被領襟遮掩的頸脖處,有幾道青紫的淤痕,甚至還有破皮的跡象。
「你這裡的傷,是二皇子下的手吧,他掐著你的脖子要殺你,所以出於抵抗,你就用匕首刺向他對嗎?」
「不不。」侯雲韻忙搖頭矢口否認,啞著聲音哭道:「我沒有殺他,沒有!」
「你否認也沒關係,我會找到答案的。」說罷也就放開了她,眾人都有些迷惑了,這意思是,兇手不是郭瑞安?而是看起來嬌滴滴的侯雲韻?
「這事與雲韻沒有任何關係,是我幹的!」郭瑞安又在叫喊了起來,顧畔之轉身走到他面前,因他雙手被捆著,又有侍衛在旁壓制著他,就算掙扎也沒有絲毫用處,顧畔之身後將他的上衣一扯,露出裡面精壯的肌膚,其他人被她這番做法給嚇了一跳,南朝雖風氣開化,男女之防卻甚嚴,這簡直就是驚世駭俗!
「這幾處傷痕為毆打所至,從淤痕的深淺可推斷,應是半個時辰之前。」頓了頓之後,手又拂過他的後腦,摸索了片刻之後,一看,滿手的鮮血,郭瑞安面露痛苦之色,旁人只覺得怪異的很,並不知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你後腦受傷,被石頭砸過,所幸只是昏迷過一段時間,並沒有什麼大礙,試問,一個被襲擊昏過去的人,如何殺人?」
「你這妖女,在故弄什麼玄虛,就憑借你幾句話就能抹去他的嫌疑嗎?你有什麼證據!」莊非怒聲喝斥,其他人也深以為意的點頭,與現世移開高科技的判案程序不同,她的推斷顯得薄弱而蒼白,沒有一點可信度。
「很簡單,二皇子是被人刺穿心臟而亡,他死之前,因痛苦掙扎,指甲裡還有些皮肉,很顯然他死之前,還抓著兇手,郭瑞安身上除了些淤傷之外,並無刮傷,而侯小姐的脖子上卻有被抓傷的痕跡,顯然,那時二皇子不知為何惱羞成怒掐著侯小姐的脖子,而侯小姐出於自保,便從袖口中拿出匕首直接刺向了他的心臟!」
「為什麼不能是郭瑞安?他也有機會。」夏辰曄問,這也是眾人心底的疑問,雖從推斷上來說,還算合理,但怎麼都覺得匪夷所思,她又沒有親臨現場,又怎會知道的那麼詳細?
「因為他傷的是心臟,要面對面才能刺的進去,郭瑞安根本沒那個機會,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他那時正昏迷著。」
「你有什麼證據?」侯雲韻冷聲道,比之剛剛的懦弱無措,顯得冷靜了不少,畔之嘲諷似的笑了笑,指著她染著鮮血的鞋面與前襟,冷聲道:
「那匕首有倒刺,拔出之時會有鮮血噴濺而出,為何殺人的郭瑞安前襟上沒有,而你的身上卻有呢?。」
「這這也有可能是她不小心染上去了。」侯閔為其辯解。
顧畔之冷哼一聲,一把抓住她的領口,一字一句道:「染上去?你自己瞧瞧,就算是染上了,又怎會這一塊一塊?甚至連你的內衫都染上了!你還要狡辯嗎?!」
她的語氣已極為凌厲,逼得她說不出話來,侯雲韻撫著胸口蒼白著臉,看起來像是隨時要暈倒一般,顧畔之漸漸鬆開了手,寒聲道:「不要以為將凶器藏起來了,就完事大吉了,事到如今,想瞞也瞞不下去了,告訴我,凶器在哪?從出事到現在,你應該沒有什麼機會將凶器丟棄才是,難不成還一直被你藏在身上?」
那侯雲韻蒼白而無辜的臉,突然之間變得陰狠惡毒了起來,身手極快一拉顧畔之,手持匕首橫在了她的脖間,仔細一看,那匕首長約莫六寸寬一寸,刀刃有倒刺,正是那凶器!
「我沒想到你這麼聰明,竟然全都猜對了。」她面色猙獰,哪裡有剛剛的羸弱?顧畔之面色微白,眼神掃過不遠處的夏景容,他已上前一步,依著他的身手,要救她並不難,只是,此時他有些遲疑了,倘若有了差池,那又該如何?
「我也沒想到侯小姐這麼有本事,竟能讓郭瑞安甘願為你認罪。」
「哼,廢話少說,人是我殺的又如何,那人那人根本就不是人!我與瑞安兩情相悅,是他強佔了我!也是他將我與瑞安分開,我恨他,恨不得殺了他!可是他是皇子,我不敢只得強忍著。」
說到這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在抖,顧畔之知道她的心已繃到了極致,什麼話也沒說,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就算是在狩獵場中,他也他也敢對我施暴!瑞安無意中看到了,就與他扭打了起來,他用石頭將瑞安砸暈了過去,我就上去打他咬他,他一手掐著我的脖子要殺我,我差點被他掐死了,情急之下便從袖口中掏出匕首殺了他,是我殺二皇子,不過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那你為何要讓郭瑞安為你認罪?你口口聲聲說與他兩情相悅,這麼做又置他於何地?」顧畔之繼續逼問,她太擅長於演戲,人是她殺的,卻讓別人頂罪,這樣的女人,根本沒有表現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我我不能死。」她喃喃道,聲音輕的只有顧畔之聽到。
「你不能死?那就讓別人死嗎?!郭瑞安,這就是你喜歡的女人?這就是你千方百計要護著的女人,你是瞎了眼嗎?」
顧畔之厲喊出聲,侯雲韻身子一僵,就連那匕首也有些拿不準了,
郭瑞安卻拚命的否認:「不,不是的,她」
「我懷了那個混蛋的孩子,我很想死,只是孩子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