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此恨,不死不休 文 / 公子小九
「將這絕子藥喝了,這事我便既往不咎,並迎你入府,如何?」
顧畔之啞然失笑,嘴角彎彎,若非身子被點了穴道,恐怕要笑的在床上打滾,這廝是來搞笑的麼?她完全不理解他的思維路線啊。
「你是為了給姐姐報仇?」
「顧畔之,你拒婚,讓本太子成了笑話,如今又害我子嗣,你說我怎會饒你?絕育之人再難嫁人,本太子也會給你側妃的位置。」
「側妃?怎麼不是太子妃?」顧畔之冷聲嘲諷,看他的眼神幽深而諷刺,她倒是想用手術刀劃開他的腦子,這種人,其醫用價值應該頗大。
「你沒那資格。」說著,他向她又靠近了幾步,手中的碗中傳來刺鼻的味道,顧畔之僵著身子看著他一步步逼近,面色清冷心下去駭然,她沒料到這人報復心會如此之強,失去子嗣?他夠狠!
「夏辰曄,你若敢這麼做,我發誓終其一生會讓你一無所有飽嘗苦楚,至死方休,我說到做到!」
她不能毀在他手中,不能因為這麼一個漏洞百出的陷害而毀了自己!夏辰曄一步一步逼近,那碗都已經塞到她嘴邊,顧畔之僵直著身子眼底劃過殺意,死死盯著他道:「夏辰曄,你一定會後悔的。」
「顧畔之,你不該傷她,更不該傷及她腹中骨肉。」
他捏著她的下巴,將之扳開,然後一點一點的灌到她的嘴裡,她掙扎不了,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就像是餓狼盯著獵物一般,極為陰冷狠絕,他欠她的,傷她的,她會讓他用命來償還!
而此刻,門外忽然傳來冷風恭敬的聲音:「太子,離王來賀。」
夏辰曄手一僵,看著那湯藥已灌入了一半便就此罷手,拂袖而去,低聲吩咐道:「看住她。」
「是。」
腳步聲漸遠,門被推開,顧畔之身子僵硬著,口裡的藥汁順著嘴角流下,那冷風上前解開了她的穴道,顧畔之便伏在床邊劇烈的嘔吐起來,手扣入口中催吐,一遍又一遍,她不能讓那渣男毀了她成為母親的權利,絕對不能!
冷風在一旁靜靜看著,待她吐了一地最後只能吐出酸水來之時,才道:「我放你出去,會有人接應你。」
顧畔之抹去嘴角的髒污抬頭看他,冷峻的面容蕭殺的氣勢,這人身上的氣息與鬼影有些相似,他是夏辰曄的暗衛,怎會出手幫她?
「你是誰?」
「我是離王的人。」
顧畔之點了點頭,心頭翻滾著滔天震怒,她向來極少動怒,奈何有些人卻步步緊逼!夏辰曄欺辱她至此,若不報這仇,她也不必再苟活了!
這人應是夏景容埋在夏辰曄身邊極深的棋子,夏景容到底在下多大的棋?暗衛本是夏辰曄的一把暗刀,卻不知這把刀的刀口其實對準的是他自己!如今卻因她而暴露了,這份情她受了,
「幫我做件事。「
「抱歉,我身份不能暴露。」冷風斷然拒絕,他能看到這女人眼底的幽亮目光,銳利驚人,這是個頗有心計的女人,若非離王吩咐,他斷然不會出手。
「你放我走難道身份不會暴露?放心,不會將你牽扯其中。」
正堂之中,那一襲的白衣修長的身影極為顯眼,三尺之內未有人敢靠近,夏辰曄忙緩迎了上去,恭聲道:「九皇叔怎麼這麼晚來,可要自罰三杯才行。」
「這是賀禮。」夏景容神色微霽,示意小六將賀禮奉上,夏辰曄忙讓人接著,叫人斟酒並遞了過去,夏景容看著那白瓷酒杯中的濁酒,面色有少許僵硬,小六站在一旁心驚膽戰,生怕他一手拂了太子爺的面子,卻未曾料到他竟伸手接了過來,置於嘴角邊一口而盡,夏辰曄神色微緩,他喝著這杯酒已是給他極大的顏面了。
就算是宮宴之上,他也是滴酒不沾,更別說會喝別人的敬酒了,雖說他如今如閒雲野鶴一般,從不過問朝政,但他的影子依舊籠罩整個南朝,就算是父皇對其也顧及三分。
「九皇叔,我也敬你一杯。」二皇子夏辰京也走上前來湊熱鬧,他喝的滿臉通紅,身上酒味沖天,夏景容手指微動,手中酒杯順著他左臉飛過,落入他身後柱中,杯口完好無損,而半個杯子卻嵌入三分,他冷然道:「你身上太臭,離遠一些。」
夏辰京被嚇了一大跳,不敢再貼過來,真是喝酒誤事,他怎麼忘記了九皇叔的性子?想當初,有好男色的藉故要靠近他,直接被一劍封喉,之後連屍體都找不到了,那人身份也算是個郡王都沒人敢說話!
「九皇叔息怒,二哥喝醉了所以才失了分寸。」夏辰洛也走了上來,俊朗的面容笑的如沐春風,叫人心生親近之意,夏景容微微頷首,面色總算緩和了些,一旁圍觀的文官武官有上來寒暄的,不過只敢離得遠些,誰人不知離王的規矩?至少要保持一丈的距離。
他就如謫仙一般,妖異的面容似有蠱惑人心的力量,莫說女子見之只敢屏息遠觀著,就連男子也微微有些失神。
而除了這一張顛倒眾生的皮囊,那些已成為傳說的過往,則叫人只敢仰望,南朝可以沒君王卻不可無離王,當年夏宗皇病重之際,又有藩王作亂宦官亂後宮,他以弱冠之年誅殺宦官活捉藩王保得南朝天下,同年三月之內,有異國進犯,安撫京城形勢之後便又帶兵北上,而從那時,他便成為整個南朝之戰神!
奈何,本該受萬人敬仰享受無上榮光戰神,五年之前卻辭去所有官職,成為了閒雲野鶴逍遙王,雖並未離開京城,卻已不再過問朝政,極少出現,但也因如此,他的每次出現都會引起騷動,比如現在。
他站在人群的中間,成為了正常宴席的焦點,而作為新郎的夏辰曄被人忽視的徹底,夏辰洛站在他身邊,站在那人,嘴角笑意依舊,卻慢慢的冷凝下來,他輕聲道:「大哥,你說,他的存在是不是提醒著我們的失敗?」
夏辰曄沒接話,但眸色極深,那一襲白影似乎變得刺眼了許多,他就像是壓在他們身上的陰影,他成為了傳奇所以只有被人仰望,而他們這些天之驕子卻只淪為了陪襯。
「有時候,真的很厭惡他的光芒萬丈呢。」夏辰洛笑意溫潤的說出這番話,隨即走開,那話卻如咒語一般傳入他的耳中,他是太子,是未來的儲君,卻為何要屈居於那人之人呢,若是毀了這樣的人,會不會很有意思?
夜色漸漸深沉,夏景容難得的多留了些時辰,他走之後,眾人便也漸漸散去連鬧洞房的興致都沒了,畢竟能與離王說上話那已是天大的殊榮,夏辰曄被灌下不少酒,面色醉紅藉故離開,腳步有些凌亂,人並未向新房走去,反而走向了偏僻的廂房。
推開門,昏黃的燭光之下,床之上側躺著一人,半掩著被褥,身姿窈窕簾影重重,模糊看去誘人的很,他慢慢走過去,手撫摸在她腰間,身上酒味甚濃,藉著燈光,那張艷美到極致的臉更看的真切,夏辰曄粗喘著氣,手覆在她如軟玉般的俏臉之上,微微摩挲著,低聲道:「好滑的肌膚,今晚你就代你姐姐伺候我吧。」
他全然不掩飾他的慾念,一手撕扯開她的上衣,露出裡面藕色的肚兜,胸前敞開露出那白潔如玉的肌膚,微醉之下越發難以自持,顧畔之一動不動,連話都沒說一句,只是睜眼盯著他,難辨喜怒。
「恨我?你該感謝我,以後我就是你的天,進門之後,若不守規矩有你苦頭吃,你知道嗎,任何膽敢得罪我的人都進了閻王殿,你該慶幸還有這張美麗的臉蛋,否則,本太子早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他得意猙獰的笑著,親上了她的脖子,如玉般柔軟的肌膚微涼,近嗅之下有著淡淡的清香,一親之下便再也抑制不住情潮,粗喘著氣息頓覺燥熱,將自己身上的喜服剝落了個乾淨,而重又欲要壓了上去之時,身子卻突然一僵,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來。
顧畔之翻身坐了起來,手指間處寒光一閃,一枚銀針被捏在手指間,就算不懂武功,出其不意攻擊一個半醉的男人,她倒是有幾分手段的,她笑靨如花,卻含著極陰柔的魅惑,她吐氣如蘭道:「我該慶幸我還有這張美麗的臉蛋,否則,如何誘惑到你呢?」
夏辰曄瞪大眼死盯著她看,好似不可置信,顧畔之妖嬈坐在他面前,胸前被扯開的前襟並未掩上,她捏著半長的銀針,尖銳的針頭劃過他臉上的肌膚,慢慢的轉到了他的眼睛附近,她笑著說:
「我說過,會讓你一無所有,不死不休,你說,我先廢掉你哪裡好呢?」
「你殺了我,絕對走不出太子府!」夏辰曄也算是個人物,他很快平靜下來,酒意去了一大半,眼角掃過屋內,眼色觸及到那站立在陰影之處的黑影,心一沉,那不是冷風,這女人被解了穴道,是被人救了?那冷風去了哪?
「你在找你的暗衛嗎?他被人引走了呢,你送我絕子湯,那我也該讓你斷子絕孫才是,讓你成為半個太監怎麼樣?」
顧畔之張揚的笑著,艷麗的面容似那極美的罌粟花,她的笑靨讓人心驚,鬼影身子一抖,這女人想幹什麼?不會真要廢了太子了吧,那可不行,半轉過身來考慮將她打昏帶走,卻見她眼底翻騰極陰鬱的情緒,夏辰曄身上全身未著寸縷,顧畔之冷笑手一揚直接刺入他身體的某處,夏辰曄心一緊,驚懼的看著被她刺入的地方,離那關鍵部位還差一段距離,但不知為何,那地方突然之間卻噴射出污濁來。
顧畔之收手,從床上起身慢條斯理的將衣衫整理好,輕蔑的看了一眼夏辰曄,冷笑道:「這才剛開始而已,夏辰曄,你我之仇怨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