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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嫁妝 文 / 公子小九

    「有點線索,不過還不夠,走吧。」

    「哦,好。」兩人將那屍體恢復原狀之後便疾走出去,郭律斜知她有傷便小心護著她,將她送回了相府院中之後也沒急著離去,而是以審視的目光看著她,那神色嘖嘖,耐人尋味啊。

    「他鞋上的泥為赤紅色土質柔軟,地方不同,其泥土成色也便不同,在此處下手可查出些許端倪,還有這些花粉,是從他肩頭處找到的,花粉呈金黃色,無香,觀其色察其形可斷其為海棠,從這兩點之上,或許能查出來,他之前去了哪裡,運氣好的話,或許可以順籐摸瓜查出他曾接觸過什麼人!」

    郭律斜驚詫的看著眼前這個侃侃而談的女子,眸眼熠熠生輝攝人心魄,僅憑借這看起來無關緊要的東西便有此推斷?細想起來卻又似乎很有道理,他這個表妹,果然不同尋常啊。

    「別這麼看我,天都快亮了,還不走?」畔之將東西交給了他,便下了逐客令,她疲倦的很,她是傷患好不,都折騰半宿命都快去半條了。

    「你欠我一個解釋,畔之。」他叫她畔之,而不是表妹,他如此聰明的一人,怎會發現不了端倪?曾經的顧畔之養在深閨之中,向來懦弱受人欺凌,而如今的顧畔之卻忽然精通仵作之能,性子也變化極大,如何不讓人懷疑?

    「你以後會知道的,好走,不送。」慵懶的笑了笑,目送他翻窗走人,眼底笑意漸漸淡去,本欲上床將身子埋進被褥中,奈何腰際傷口扯的疼,低頭一看,鮮血滲出傷口似有崩裂。

    咬牙暗聲咒罵,只得將外衫脫下,再上藥重新包紮,衣衫輕解迤邐一地的風情,而這風情落在一人的眼中,卻似烽火燎原一般,心頭翻滾過些許情緒,難以平靜。

    她低頭,將內衫掀起來,露出那雪胴玉膚,昏黃的燈光下,曲線曼妙婀娜多姿,她手指輕解開繃帶,又抹藥膏將之覆在傷口上,呲牙淺吟,聽來竟有**入骨之感,因並未傷到要害之處,不然就她這半夜還蹦達,定會要了她半條命。

    正欲將傷口重新包紮,卻忽感一絲異樣,想也不想,手一縮捏著小刀極快的像後刺去!手腕竟被人捏著,身子往前面一頂,腳直踹人下陰,可惜對手太強悍,身影一閃,人卻飄在了她身後,伸手覆在了她脖子上?

    嗯?這次怎麼不拎衣領了?燭光下,他白衣如雪衣袖飄飄,卻又似鬼魅一般,那妖異俊美的臉在她面前放大,琉璃色眼珠幽暗深沉,顧畔之愣愣的看著那近在咫尺的臉,暗罵自己被色所迷,冷哼一聲道:「今個兒不是治病之期,離王半夜爬牆所欲為何?」

    「誰傷的你?」聲音低沉,溫熱的氣息縈繞在頸脖處,畔之後背一顫,啞聲道:

    「職業殺手,不過已被殺了。」

    「受了傷為何還要亂跑?」

    「」畔之的神經已繃到了極致,怎麼感覺氣氛這麼的奇怪?這語氣就像是逗弄自家的小貓,有點危險的感覺,這反常必定有妖啊,心一跳,僵著聲音道:「那個麻煩你能將手挪開麼?先容我穿好衣服?」

    「嗯。」夏景容的手從她的頸脖處移開,卻掠上了她那猶自滲出血跡的腰間,指腹在傷口之處摩挲著,一點一點,似含了其他心思,目光深邃之極,畔之一手忙覆在他手背上重推了下,隨即撿起那地上的衣衫胡亂的披著,故作淡然動:「有人暗殺於我,所以去調查了下。」

    「律斜帶你去的?」聲色低沉,不辨喜怒。

    「是。」

    「你倒是信他,不過,本王看上的東西不喜被人碰,否則,我不介意親手抹殺了。」眼色幽深冷冽,似欲蠶食人的意志一般,叫人不敢逼視,顧畔之心一震,勉強才回過神來,涼聲問:「你這也忒霸道了些,我還是顧家小姐,未出閣的黃花女子,與你可沒什麼干係。」

    夏景容蹙著眉頭,盯著那張微啟的櫻唇看了半響,只覺得那兩片嫣紅誘人的緊,又聽的她那語含尖銳的話,下意識身子逼近幾步,手覆上了她的紅唇之上!

    嗯?怎麼搞突然襲擊了?顧畔之一愣,也沒立即反應過來,只覺得他的手微涼,指尖隱有暗香,臉突然就紅了起來,這不帶這麼逗人的吧,他的潔癖呢,咋沒發作?

    「會有關係的。」他喃聲道,指腹摩挲著她那嬌嫩的紅唇,一點一點捻轉著那一絲柔軟,竟一點都不覺得厭惡,反而生出一絲眷戀之心,顧畔之僵著臉,指尖寒光微閃欲襲上他,笑話,真以為她豆腐是那麼好吃的?

    奈何手還沒動,他眸眼已掠上寒光,唇間一痛,只聽的他淡聲道:「要乖些,我不想傷你。」

    顧畔之疼的皺眉,唇上像被刺了一下,她甚至能聞到血腥味,下意識的舔了舔唇,濡濕的舌頭碰到他的手指,夏景容瞳孔一縮,心如鼓捶手忙放開,那被舔過的地方,彷彿燒灼了起來,燙的很!

    舌尖上傳來血腥味,顧畔之警惕而防備的看著眼前這人,這人性子太過喜怒無常,極善掌控他人,與他呆在一處就完全被壓制了,被他盯上的話境況堪憂啊。

    「這一瓶雪膚膏對傷勢恢復有奇效,我不喜你身上留下傷疤。」

    留下這麼一句話與一藥瓶,他人便極快的消失在夜色中,如他來時般悄無聲息,顧畔之伸手從桌上拿過藥瓶來,素白色的瓷瓶,觸感滑膩極好,洩怒似的往床上一扔,取了一件乾淨的內衣穿上,隨即重重的往床上一躺,不可避免的碰到了傷口痛的她咬被角,弱者啊弱者,只有被欺負的份!

    轉眼之間,還有幾日,相府一直在準備顧梨珞出嫁的事宜,畢竟是嫁給太子當側妃,禮數上自然不能有什麼差池,顧畔之本就是個不好管閒事的,對這事她一點都不關心,悠哉悠哉的過她的小日子,倒是把紅袖給急著了,忙提醒道:「小姐,當初夫人嫁入顧府,那可是十里紅妝,光鋪子就有五家,二十箱嫁妝,如今卻是那阮氏管著,那大小姐出嫁,阮氏很有可能拿你的嫁妝貼補她呢。」

    「這麼多?」這麼說來,那郭家家底豐厚啊,她娘嫁過來竟帶這麼多的嫁妝。

    「郭家也是百年世家,旁支外系多的很,先逝的鎮國公曾為帝師,現在的郭將軍也就是小姐的舅舅,又娶了那長公主,可惜小姐自小並不與郭家親厚,否則小姐也不會受別人欺負了。」

    紅袖語氣甚是悵枉,似是想起了之前被欺負的日子,顧畔之忍不住對之前的『顧畔之』起了幾分心思,淡聲問:「你小姐我以前真那麼懦弱?」

    她已用頭受傷短暫失憶的梗從她這套了不少情報,所以這麼問紅袖也沒怎麼懷疑她,看了她一眼才小心措辭道:「其實也不是什麼懦弱啦,小姐只是什麼都不計較,性子又內向甚少出房門,就算是月錢少了也不怎麼計較。」

    「這樣啊。」顧畔之低頭沉吟,細聽起來並不只是懦弱那麼簡單吧,就連紅袖與『她』都不算怎麼親近,顧畔之下意識中覺得這身子的本尊不該那麼簡單。

    「走吧,也該去一趟暖香閣了。」

    顧畔之起身朝外走去,紅袖心一喜忙跟在她身後,就連墨香也帶上了,雖說她對墨香並不信任,不過找場子什麼的,要人多點才襯的氣場足些。

    剛踏進暖香閣的院子,便有奴僕攔著,沒有絲毫恭敬之色,甚是傲慢不屑道:「二小姐,夫人正忙著大小姐出閣的事,若無事的話,還是請回吧。」

    「你不過一介奴僕,有什麼資格阻攔我家小姐?」紅袖這潑辣性子一點都窩不住火厲聲喝道,那守門的小廝白了她一眼,繼續道:「夫人的命令,小的不敢不從。」

    顧畔之只是冷然看了他一眼,隨即對墨香吩咐道:「墨香,教訓教訓他,什麼叫為奴之道。」

    「是。」旁人還沒看清她的動作,就只見那目中無人的小廝呈拋物線狀摔到了幾丈之遠,叫聲太過慘烈,爬都爬不起來,顧畔之眉梢一挑,身手不錯的撒,雖說離夏景容鬼影這種絕代高手差一些,但已是極好了。

    顧畔之上前幾步,本想踩上一腳什麼的,一想她現在的身份貌似有些不適合,也就微俯下身,唇角揚起一絲明媚的笑意道:

    「作奴才的,就該認清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惹,現在能進去稟告了嗎?」

    「」小廝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女人,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慌不擇路朝裡面跑去,顧畔之淺笑著看了一眼墨香,淡聲道:「做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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