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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見識下真正的法醫吧! 文 / 公子小九

    顧畔之與宋嫿一見如故,其話題已經深入到女人不可不說的故事中,若非被郭律斜以她身子還受傷為由,恐怕兩女人還等夜話西窗燭了。

    宋嫿依依不捨的送她出了門,倚門揮著手帕,眼泛淚花:「一定要再來啊。」

    這與那經典的青樓送客如出一轍,郭律斜腳一抖差點栽了!揮去心頭那詭異的念頭,將顧畔之扶上了車送她回了府邸,也沒敢再多逗留,可憐他那脆弱的小心臟,需要去他的美妾那好好平復一下。

    畔之回府邸的時候,顧梨珞與顧兮卉也早就回了府,顧梨珞身子不適還是夏辰曄送她們回來的,顧兮卉似乎也嚇的不輕,一回府就到進了房間沒出來,她們受襲,也驚動了顧文薄與阮氏以及那幾個姨娘,等到顧畔之回府之時,拖著那受傷的身子本欲直接回院子,紅袖那丫頭之前就已被送回了府,在門口接她的是墨香。

    乃知道,她剛進了府,就有三堂會審等著她,拖著那受傷身子與血跡,冷眼看著那正堂之上面色冷峻的顧文薄與阮氏以及那幾位姨娘,畔之強撐著精神冷聲問:「有事嗎?沒事我回院子了。」

    「放肆,你看你什麼態度,你姐姐與妹妹都嚇病了,你難道就沒有要說的嗎?」阮氏當先發難,揚聲指責她。

    「夫人,二小姐也受傷了,先讓二小姐休息吧。」墨香緊扶著她,一改往日的本分老實沉聲道,那阮氏眼一瞇厲聲喝斥:

    「大膽奴婢,這哪有你說話的份,來人,掌嘴!」

    「阮姨娘,真是好大的威風,我的婢女何時輪到你來管教?」顧畔之銳眼橫掃過去,語氣嘲諷,那阮氏怒的滿面燥紅,欲要發作卻被顧文薄一眼壓制,他沉靜的面上看不出喜怒,沉聲問:「你姨娘也是擔心你姐姐而已,先回房間吧。」

    「父親怎不問我傷勢如何?姐姐只是受到驚嚇而已,我就要被責問,父親難道沒見我一身的傷?原來,父親的眼底,只有大姐與三妹,總歸是沒有女兒的,既是如此,父親不如將女兒趕出相府算了。」

    她說著這話,心卻絞痛的很,那是不屬於她的心緒,那應該是『顧畔之』的,多諷刺,她一身的血跡他看不到嗎?她一臉的病容他也看不到嗎?這個父親殘酷冷淡的讓她心寒,這樣的人不配當她的父親!

    「說的哪裡話,二小姐可別跟相爺置氣啊,看小臉白的,快回房間吧,再叫大夫來看看。」

    四姨娘章氏出來打圓場,那顧文薄震怒之極,對上那一雙極似記憶中的那雙眼,心頭血水翻滾著,又見她臉上極為蒼白,便生生的將那口心血壓了壓拂袖而去!那阮氏陰狠的看了她一眼之後,也隨即離座,至於那懦弱的三姨娘趙氏大氣都不敢出,而那二姨娘文氏則深深的看了顧畔之一眼,眼色晦暗如深不發一言走了。

    「二小姐,你何苦要與相爺對著來呢,吃虧可是你啊。」章氏歎息低聲道,那神色有幾分憐惜,畔之看著這個對她故意示好的女人,也察覺到她眼底的心機,面色難辨喜怒,沉聲道:「多謝姨娘替我說話,我先回房了。」

    她並不承她的情,況且她的示好也是別有用心而已,只是這女人算是那顧文薄的枕邊人,若拉攏她對付阮氏的話,那又何樂而不為呢?若這女人有心計有野心的話,她不介意推波助瀾。

    墨香扶她回了院子,紅袖被安置在偏房內休息,也請大夫來看過,她沒什麼大礙,墨香服侍她上床之後,終於忍不住出聲道:「小姐,若你帶上奴婢,奴婢一定會保你周全。」

    「我不信你。」顧畔之涼聲回了一句,也不看她什麼臉色,閉眼躺著,身子的痛楚在慢慢侵蝕著她的神智,袖口之處卻依舊觸及那冰冷的小刀,這墨香無論從哪方面看都無可挑剔,但她不信她,所以縱然是睡覺,她依舊會保持幾分清醒,生命太過脆弱,她好不容易才重生一回,總不能悄無聲息的死了。

    墨香沒再說什麼,安靜的退下了,顧畔之看著滲出血跡的左手,眼色靜寂,馬車上行刺的黑衣人是衝著她來的,下手狠辣是職業殺手,是誰要她的命,竟連馬車上的顧梨珞與顧兮卉也不顧了?不對,那黑衣人似乎也想趁機除去顧兮卉,卻沒動顧梨珞,劍鋒甚至還避過了她!

    這是一場有圖謀的暗殺,其幕後黑手,她腦中倒出現了幾個,阮氏,她有這個作案動機,買兇殺人什麼,應該也不難。夏辰曄,她讓他丟盡顏面,起意欲殺她也未必不可能!皇后,她對她也惱怒之極,先前入宮之時不是也策劃了一場宮女自殺事件?

    想來她得罪的人不少,竟如此處心積慮的要置她於死地,那先前對她下十日醉的人又是誰?重重迷霧,如何才能撥雲見日?

    夜半時分,月黑風高,一黑影潛入顧府內院,身法極快蹤跡難尋,待那黑影從窗戶處掠入一內室之中,燭光漸亮,顧畔之輕倚在床邊,已穿戴整齊,雙眼沉寂幽深,倒是將郭律斜嚇了一跳,壓低聲音道:「表妹,你嚇我一跳啊。」

    「屍體在哪?」

    「被太子派人抬走了,在衙府的停屍間呢,你還要去嗎?」

    「夏辰曄?他來湊什麼熱鬧?進的去嗎?」

    「天下間還沒我進不去的地方,嘿嘿。」郭律斜笑的春風得意,聲音不免大了一些,顧畔之一眼瞪過去,他才後知後覺捂嘴,顧畔之起身,腰際傷口扯的有些痛,郭律斜還算細心體貼,上前扶住了她,歎息道:「你都傷成這樣,還要去嗎?」

    「要去,我總得要弄清楚,到底是誰要置我於死地,麻煩你了。」

    「說的什麼話,你也算我們郭家人,再說這話就生分了。」郭律斜假意訓斥,他郭三少向來行事全憑興趣,顧畔之入了他的眼,又是他已逝姑姑的女兒,他自然要多護著她些。

    「好,走吧。」

    郭律斜上前一步,一手摟著她的腰便從窗戶那一掠而出,他身法極快,其輕功竟有巔峰造極之勢,畔之未曾料到他竟如此厲害,果然,那看似放蕩不羈的外表下,也隱藏的如此之深,卻暴露在她面前,這一份信任已讓她動容。

    府衙的停屍間守衛並不森嚴,兩人很容易便進去了,顧畔之一進停屍間便朝著屍體走去,屍體擺放完整,並未有人動過的痕跡,郭律斜本以為她只是檢查看看而已,卻未曾料到她竟拿出準備好的布袋,攤開之後裡面裝了幾把工具?

    刀刃極薄的小刀,鑷子以及另外幾把形狀奇怪的工具,又見她將一白綢絲巾掩住口鼻,雙手套上白淨的手套,便開始細細檢查起來,這架勢哪裡只是一時興起來看看而已?她來之前就把這些東西準備好了?

    夜色極深,他手持著燭台靠近了些,陰風陣陣,整間停屍間共停放了五六具屍體,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奇怪的臭味,郭律斜後背發涼,忍不住朝著顧畔之靠近了些,顧畔之拿眼瞪他,壓低聲音冷聲道:「拿好燭火,別滅了,你一個大男人還怕什麼?」

    「誰誰說我怕了?三爺我膽子大的很!」郭律斜僵著聲音辯駁,畔之不置可否的揚眉,也沒戳穿他,細細檢查起屍體來。

    「死者男,年歲約莫三十二到三十五之間,死因,被刀刃刺破脾臟,被砍斷右手血流盡而死,指甲泛黑,眼白之處有細微的紅點,掌心看來身子死前曾中劇毒。手掌心有常年摩挲劍柄留下的老繭。」

    說到這,顧畔之伸手解開了他胸前衣帶,郭律斜一驚,忙出言阻止她:「你要幹什麼?」

    「不脫衣服怎麼檢查屍體?」

    「他他是男人,還還是個死人!」那神色就好像她這行為有多驚世駭俗似的,畔之這時已將屍體的衣服解,眼色落在了褲頭上猶豫了一下終於沒扒下來,她怕身邊這廝會暴走。

    「你現在當我是仵作便是了,不許說話打擾我。」

    「」

    「身上舊傷頗多,皆為刀劍所傷,死者為職業殺手,且生前就被人下毒。」

    「這是一般殺手被控制的手段,慢性毒藥。」郭律斜解釋道,畔之這才釋然了,眼色落在了他的鞋底,小心的將上面的泥土刮了些下來用白布裝著,那衣衫肩頭處似沾染了什麼東西,也被她用刀劃破了一塊下來,若非顧及郭律斜在,她想將這屍體剖開,仔仔細細的研究一番,所獲得的線索或許會更多。

    捏著那小刀手癢了,在郭律斜的眼神逼視下還是沒敢下手,將手套接下來扔在一邊收拾好帶來的工具之後,便用帶來的醋清洗了下手擦拭乾淨,郭律斜眼巴巴的看著她,疑聲問:「查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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