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流言四起 文 / 公子小九
「叫我顧畔之就好,妹妹什麼的,我聽不習慣。」顧畔之神色稍顯冷淡,這人什麼身份她還沒搞清楚,她哪裡敢親近?況且這身後還跟著一條小尾巴。
「怎麼對表兄我這麼冷淡呢?畔之妹妹。」他似是要存心膈應她,那妹妹叫的肉麻之極,他臉靠的很近,那張臉又秀氣的過分,看起來也才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畔之前世已經二十七歲,他在她眼底不過是個半大的少年而已,那表兄兩字實在讓她慪的慌!
「想送我回家就給我閉嘴,一個男人唧唧歪歪像什麼話!」顧畔之瞪了他一眼,這絕美的臉露出這微嗔的表情來也極美,這郭律斜本就是生性風流之人,如今聽這顧畔之訓斥他,也就當美人撒嬌一般,心癢癢的厲害,哪裡還會生氣?
「好,我不說話了行嗎?表妹,上車吧。」邊還作勢要將她攙扶著上馬車,一旁的紅袖看的暗自稱奇,這表少爺對小姐從未如此好過,尋常偶然碰見了,也只當不認識來著,這小姐也奇怪了很,她何時見過自家懦弱膽小的小姐如此厲害過?疑惑歸疑惑,她這當奴婢什麼也不敢說。
馬車從後門回了丞相府,也沒驚動任何人,顧畔之下車之時道了聲謝謝,也沒多看他幾眼,便隨著紅袖回了院中。郭律斜還沒被一名女子如此冷淡對待,不過鑒於此次看戲看的盡興便也沒什麼怨言,坐上馬車便回了郭家。
院落地處偏僻,稍顯沉寂,整個院中似乎只有她與紅袖兩人,屋子打掃的整潔乾淨,卻總感覺陰森淒涼,顧畔之不禁頭疼的皺了皺眉頭,一個相府的嫡小姐,身邊服侍的卻只有一人?貌似她之前經過的幾個院子,可都熱鬧的很啊。
被人陷害不說,連在府中處境也如此舉步維艱,她忍不住撫摸上了酸痛的頸部,無怪乎別人的一棍子都讓其本尊香消玉殞,也因此才讓她有了重生的機會,從今,她便是顧畔之了,既以她的身份活下去,那便容不得旁人傷害半分,而這仇,自然也得報!
近乎一個時辰之後,紅袖才回來,臉色卻極為難看,眼睛通紅似還有哭過的痕跡,顧畔之見她一副沉默不語的模樣,眸色幽寂深沉,半響才緩聲道:
「說吧,聽見什麼了?」
「沒,沒什麼,小姐,你安心養傷,其他的什麼都不要想,什麼也不要去聽。」紅袖袖口拭去眼角的水珠,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如此道,顧畔之幽幽盯著她看,喟歎一聲說:「無論別人說什麼,我都不會在意,所以,你盡可以說。」
紅袖咬了咬牙,猶豫了片刻之後,才謹慎道:「小姐,我剛去灶房想弄點吃的來,卻聽那些廚娘婆子在說閒話,卻聽到你的事情大街上都傳遍了,他們他們說,你與人私通,還當著太子的面與人勾搭成奸,說像你這樣的淫就應該以死謝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事會傳的這麼快,名節對一個人女人是多麼的重要,小姐」說到後面,紅袖忍不住泣不成聲。
顧畔之嘴角卻譏諷的笑意,傾著身子,微涼的手指拂過她眼角之處的淚,歎聲道:「別哭了,他人說什麼,與我何干?我如今還活著,若是我不願意,誰也不能奪去我的命!」
紅袖愣愣的看著她,終於察覺到她家小姐真的不一樣了,之前小姐性子懦弱,嫡母早逝,並不為丞相所喜,所以在府邸中才備受欺凌,身邊也就她這麼個貼身侍女,就連個使喚的婆子也將她當回事,莫不是遇上了那樣的事,小姐終於轉了性子?
「先下去吧,我頭疼,想休息了。」
「是,小姐。」按捺了滿心的疑惑,紅袖退了下去,顧畔之閉眼側躺著,從事情發生到現在才多長時間,就鬧的滿城皆知了,若說不是有心人在其中推波助瀾,她死也不信!聽那傳言的風向,似乎是想將人逼死的節奏,她有預感,這件事遠遠還未結束,狂風暴雨還在後面呢!
入夜時分,院子忽然傳來喧鬧之聲,將淺眠中的顧畔之吵醒了,揉著微痛的眉心披衣剛坐了起來,門便被砰的一聲一腳踹開,顧畔之凝神看去,眉頭沒有忍不住皺了起來,進來的女子年紀尚小也才十一二歲,巴掌大的臉略顯明艷,眉宇間卻透著蠻橫之色,故而破壞了些許美感。
「大姐,這賤種還在躺著呢!」
顧兮卉滿臉嬌蠻憤怒之色,一上前便上前掀開了顧畔之的被子,手拽上她的手腕,想將她硬要拽下床來,顧畔之紋絲不動,反手扣在了她的脈門筋絡之上,微微用力,那顧兮卉便疼的尖叫了,隨之走進來的顧梨珞見此,甚是詫異,人沒上前卻叫身旁的兩個丫鬟上前去拉。
顧畔之手一鬆,那顧兮卉因之前使了力氣,便向後一栽狼狽的跌落在地上,連累著壓在那兩個丫鬟身上,哎呀哀嚎之聲響成一片。
紅袖這時才從門口匆匆而來,手中還端著一些飯菜,將那飯菜放在一旁,忙上前來護在顧畔之身前,滿臉警惕的樣子,顧畔之見她如此舉動,忍不住微怔,這丫頭倒也還護主。
「小賤婢滾開,敢動我,看我不撕了你!」顧兮卉已是惱羞成怒的樣子,眼見著又要撲上去,顧梨珞此刻才緩聲阻止,涼聲道:「三妹住手,是母親要見她呢,你若傷了她,我如何向母親交代?」
此時的顧梨珞還是一副溫婉可人的模樣,卻讓顧畔之嗅到了一絲做作陰險的味道,偽裝?這女人看來段數還挺不錯。
顧兮卉一聽這話,暗地罵咧了幾句,卻顧及著顧梨珞只好作罷,手撒嬌似的扯了扯她的袖口,嬌聲道:「好姐姐,我就看不慣這賤種,她剛剛還欺負了我,你先讓我教訓了她一頓,再把她帶到母親那好嗎?」
顧梨珞揚著頭,美目淡然的掃視了她一眼,將袖口從她手中這扯回,柔聲道:「這可不行,母親要先問話呢,等問完了話,你再幹什麼我便管不著了,不過,想必問完話,你也用不著折磨她了。」
這一句話透露出了幾分意思,顧畔之在旁聽的清楚,神色便沉寂了幾分,這顧府中的大小姐,長相柔美,柳葉彎眉唇色粉艷,那雙丹鳳眼角微揚,透著一股子冷意,說話柔聲細語,在顧畔之聽來卻夾著針一般的尖銳,那所謂母親,難不成還敢對她下殺手不成?
顧梨珞不再理會那顧兮卉,轉而看向顧畔之,笑語盈盈道:「二妹,跟我走吧。」
「我家小姐還病著呢,勞煩大小姐三小姐與夫人說一聲,改日定然親自上門賠罪。」紅袖恭聲回應,身子微俯著,言語之間進退有度,就連顧畔之也忍不住在心底為她點個贊,這丫頭還真是不錯。
「閉嘴,輪的到你這個賤婢說話了嗎?」顧兮卉一腳朝著她踹了過去,紅袖身受撞擊,身子後倒額頭便磕在了床沿上,頓時便青紫了一大塊,原本神色清冷的顧畔之終於開口:
「那你算個什麼東西?」她從床上下來,伸手扶起了紅袖,凝視著她頭上那一塊青紫,微涼的手指拂過那一塊傷痕,眸眼變得陰冷了起來,轉過身逼近那顧兮卉一步,一腳便直襲她的膝蓋而去,那顧兮卉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栽,顧畔之身子一躲,她筆直的摔下去,下巴直磕在床沿上,痛極不說,還咬著了舌尖,嘴角立即滲出血來!
跟著來的兩個丫鬟忙上前攙扶起她,下巴烏青一片不說,咬著了舌尖的痛楚更讓她疼的流下淚來,顧畔之拍了拍手輕描淡寫道:「這可不關我的事,我只是踢她一腳而已,誰叫她不站穩?」
她嘴角卻是冷冷的勾著,她從來是要麼不出手,要出手需得讓旁人付出點代價才行,算準了她向前倒下去便會磕著床沿,要不了人命,卻能讓她痛徹心扉,也算是給她一個教訓了。
顧梨珞看她一臉的無辜,可怎麼看怎麼刺眼,神色不由得沉了下來,冷哼一聲,說:「二妹這是何意?母親有請,你膽敢不去?還對三妹動手,看來是敬酒不吃想吃罰酒了,那我也不必與你客氣!春紅,翠綠,你們去綁了她!」
這意思便是要對她動手了!眼見著那兩個丫鬟向她撲過來,紅袖想也不想便衝上去擋在了顧畔之面前,一副母雞護雛的姿態,那兩個丫鬟卻蠻橫的很,長長的指甲朝著紅袖身上緊掐著,一掐一個深痕,又是扯頭髮什麼,反倒把顧畔之晾在一旁了,顧畔之嘴角抽了抽,後退一步一手搬起那凳子,心底默數了一二三,然後就朝著那叫春紅的人身上砸了下去!
春紅吃痛忙鬆了手上揪著的一把頭髮,另外一個翠綠看顧畔之這架勢,想都沒想就趕緊鬆了手後退了幾步,一副受驚嚇過度的樣子,就連那顧梨珞也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這麼多年,就算是被丫鬟欺負,這顧畔之也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別說反抗了,就算是回嘴也不敢,怎現在就像變了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