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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9章 大婚 文 / 雲落九

    趙宸熙和夏寒被送入寢宮內。兩人在宮人的服侍下,脫去繁複的冕服和龍鳳同合袍,換上常服。宮人們開始端上精美的膳食,依次擺放在桌上,請兩人入座。

    「先吃些東西。」趙宸熙拉過夏寒,讓他坐下,「折騰一天了,還沒用過什麼吧?」

    「嗯,皇上也用些吧。」夏寒笑著應了。從天沒亮就被拉起來收拾折騰,中途也就吃了兩塊糕點墊肚子,此時確實餓了。

    兩人一月未見,大婚當晚說的第一句話卻是這樣的問候。兩人本是都有心想說些什麼,只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之前趙宸熙和夏寒相處的時候,就已經如老夫老妻一般。可一月未見,再加上這莊重的封後大典,兩人面對彼此,一時間居然都有些不好意思。

    曖昧又有些尷尬的氣氛在兩人中間蔓延,兩人偶爾對視一眼,卻只是安靜的低頭用膳。

    好在一旁伺候的連瑾、雲錦幾個內監,不斷給兩人布膳。還討喜地報出各種膳食的寓意,喜慶的祝詞就沒在兩人嘴間停過。

    趙宸熙和夏寒兩人都有些好笑。夏寒雖然餓了一天,但稍微用過一些就沒啥胃口了。趙宸熙見狀,便讓人撤了膳食。

    「行了,說了一天了,還不嫌累啊?今日都有賞,下去吧。」

    「奴婢謝過陛下!」伺候在寢殿內的宮人一聽,連忙跪下謝恩。連瑾帶著人又給趙宸熙和夏寒磕了頭,這才喜氣洋洋地退下了。

    酒菜糕點被撤走,立刻就有嬤嬤端著合巹酒進來了。放下酒盞酒杯,嬤嬤們又退了出去。寢殿內終於只剩下兩人在喜床上相對而坐。

    趙宸熙仔細著打量著夏寒,好似要把此刻的夏寒,用一輩子來記住。

    夏寒頭上依舊束著簡單的鳳冠,身上的常服不同於龍鳳同合袍的繁華,大紅的皇后常服輕便而貼身,金色的腰帶清晰地勾勒出漂亮的腰線。

    此時夏寒就安靜地坐在金紅的龍鳳錦帳中,在桌上龍鳳花燭的映襯下,連面容的凌角都柔和了。一心一意回望趙宸熙的身影,在這寢宮火紅裝飾的掩映中,竟平添了幾絲妧媚之感。

    趙宸熙心中陡然一熱,連忙別過頭。

    掩飾般地起身拿起桌上的兩隻酒杯。坐回去後,遞了一個給夏寒,

    「喝完這合巹酒,這冊封大典也便算完成了。從今往後,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就是朕的皇后了。」

    夏寒接過酒杯,也不回話。只是主動伸手繞過趙宸熙的手腕。兩人相視一笑,同時交叉著肘彎,端著酒杯一飲而盡。

    喝完合巹酒,夏寒就著兩人相依的身形,直接靠在趙宸熙身上。手裡的酒杯也不管,隨手扔在地上。

    趙宸熙有些驚訝地看著如此主動的夏寒,任由他用手腕繞著自己的脖子,鼻尖與自己相貼。

    夏寒臉色通紅,卻不是平日裡那種羞紅,而是類似興奮的緋紅。盯著趙宸熙的雙眼,映著燭光,如星辰般熠熠生輝。

    「皇上,喝完這合巹酒,就代表今後,只有臣才能站在您身邊了。其他人,都沒有這資格的。」

    「當然,只有你。」趙宸熙笑著回摟住夏寒的腰身,輕輕地與他唇齒相依,「這天下都是朕的,但朕只是你一人的。」

    趙宸熙說完,夏寒陡然呼吸一頓,攬著趙宸熙的雙臂突然緊收,勒得趙宸熙輕哼了一聲。

    夏寒反應過來,連忙放鬆了力道,卻是有些不相信地問,「陛下……可知您說的,是什麼?」

    趙宸熙倒真被夏寒這又緊張,又急著想證明什麼的反應取樂了。抱著夏寒在寬大的喜床上滾了一圈,把人壓在身下,反問,「你覺得是什麼?」

    本以為夏寒平日裡不經逗的性子,也說不出什麼。但出乎趙宸熙意料,夏寒聽完卻是緊盯著他的雙眼,吐字清晰地道:

    「意思自然是,今後陛下不會再有宮妃、不會再有三宮六院,甚至,不會再有皇嗣……」

    趙宸熙驚訝地看著夏寒,他從未想過,原來一直在自己身邊溫順如兔子般的人,居然會說出這樣強勢的話語。

    平日夏寒偶爾會有這樣的一面,但頂多限於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唯一的一次言語表達,也只是告知自己他要當自己皇后的野望。而今日夏寒如此直白的表達他對自己的佔有慾,讓趙宸熙意外,更多的卻是驚喜。

    夏寒不知趙宸熙的情緒,卻一直在等他的答覆。哪怕看到趙宸熙滿臉訝異,也是直愣愣地盯著他,也沒移開半點目光。

    看著這樣認真且強勢的夏寒,趙宸熙連心裡最堅硬那一面,也跟著柔軟下來。

    俯身蹭著他的鼻尖,親著他的嘴角,輕聲卻如誓言般莊重的保證道:「是,如君所願。從今往後,只願得君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鳳陽宮的紅燭一直燃到了天明,寢殿內曖昧又模糊的喘息聲,也幾乎持續了一夜。

    守在外殿的連瑾和雲錦,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樂呵呵地打發了等待帝后起身服侍的宮人。

    鳳陽宮迎主的第一個清晨,就在靜謐與和諧中安靜地度過了。

    由於帝后大婚後的第二日,還有一個重要的祭祀廟禮。好在考慮到帝后大婚的洞房夜,廟禮舉行的時辰一般都在下午。但快近午時,連瑾也不得不把還在熟睡的兩位主子請了起來。

    趙宸熙神色不滿得硬被拉起身,站在寢殿中央讓宮人們服侍著再次穿上厚重的冕服。

    等穿戴完畢,回頭一看,卻發現夏寒還有些艱難地躺在床上。趙宸熙本來有些陰鬱的心情,頓時就不厚道地放晴了。

    「還難受?」趙宸熙扶著夏寒坐起來,讓他靠著自己,伸手到他腰間揉了揉。

    「……還好。」當著這麼多宮人的面,夏寒臉皮還是有些薄。

    趙宸熙卻笑著在他腮幫子上親了一下,「放心,廟禮不會太久。之後朕也會罷朝七日,到時候想睡到什麼時候都成。」

    最後一句話趙宸熙幾乎是貼在夏寒耳根邊說的,其中意味自然不必說。夏寒看了看就站在兩人身邊的雲錦,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

    趙宸熙見狀,卻是抱著他低低地笑。

    一到這時候就恢復成兔子了,昨晚那老虎般的樣子,還真短暫……

    兩人又膩歪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在連瑾的催促中出了宮門。

    到達太廟的時候,文武百官自然已經恭候多時了。昨日帝后大婚,鎮國公作為國丈,可以在鎮國公府坐鎮,不必到場。但今日就不成了。

    站在武官首位的鎮國公,看著今日被皇帝親自扶下御輦的皇后,心裡這才是徹底的安定了下來。

    主持廟禮的依舊是章老丞相。就如趙宸熙所說,廟禮沒有冊封禮這麼繁雜。前後加起來一個半時辰左右,就結束了。

    典禮一結束,皇帝自然就帶著「疲憊」的新後直接走了,扔下文武百官各自散去。

    帝后大婚,幾乎是把整個京師都給翻新了一次,百官們也跟著忙了月餘。之後的七日罷朝休假,確實是十分必要的。

    夏軒隨著人群往外走,由於人多,沒一會兒就和夏淵與夏晰隔開了些。夏軒倒也不在意,反正三人都是同坐馬車回去,在外面匯合也一樣。

    結果還沒等他走到馬車處和父親、兄弟匯合,就被人給拉住了。

    「夏將軍慢走!」

    夏軒聽到身後耳熟的嗓音,回過頭來,就見趙宸語正穿過人群,快步朝自己走來。對身邊不斷給他行禮的官員一概視而不見,直徑過來攔著他。

    夏軒有些奇怪,但還是拱手道:「喻王殿下找下官可有何事?」

    「夏將軍忙了這些日子,應該很累了吧?」趙宸語有些討好地向夏軒笑笑,動作卻是十分霸道地拉起夏軒的手腕,就往自己馬車的方向走,「走,孤已經定好了酒席。今晚可以好好放鬆放鬆。」

    夏寒被趙宸語強拉著往前走,有些莫名其妙,但又不敢真用力掙脫。之前在邊關他就知道了,喻王殿下……呃,比較愛好文人的風雅,不能強制動武,

    「這個……喻王殿下,下官……」

    趙宸語似乎也吃準了夏軒不敢掙脫他,直接把人拉到馬車邊,塞了進去,「鎮國公大人那邊,我已經讓人去通知了,夏將軍安心同孤走便是。」

    夏軒無奈,這喻王看起來似乎也是有意結交親近,兩人在邊關那些時日相處也算不錯,他不能真駁了對方面子。

    最後堂堂邊關殺敵如麻的大將軍,居然就真被這從未拿過比筆桿重的喻王殿下,給強制拖走了。

    而另一邊在馬車裡等著夏軒的夏家父子,等了半天卻只等來喻王身邊的一個小廝。父子倆聽完小廝的匯報,也只能應了。

    夏淵吩咐車伕回府,夏晰坐在旁邊疑惑地摸下巴,「奇怪,大哥什麼時候和喻王關係這麼好了?怎麼喻王就請大哥不請我呀?」

    夏淵不搭理他,獨自坐在車窗邊沉思。過了好一會兒,才微皺眉頭著看了小兒子一眼,「你也老大不小了,準備什麼時候娶親?」

    夏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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