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6)來者不善 文 / 小小珠
女婢聞言慌忙下跪:「顏妃,使不得,您是主子,這等粗活怎麼能讓您來做。」
「既然知道我是主子,那想必知道主子說的話便是命令吧,把藥爐給我吧。」言畢伸手將女婢手上的藥爐接了過來。
顏夕如此一說,女婢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便順從的將藥爐交給了顏夕。
「顏妃,女婢先行告退了。」女婢福身之後正欲離去。
「等等!」方轉身便被顏夕一聲喚住。
女婢聞聲轉過身來,畢恭畢敬的頷首靜聽。
「去藥膳坊那些安胎藥來。」
顏夕一語既出,便見那女婢立在原地半響不曾動身,訥訥的開口道:「安胎藥,杏兒主子吩咐奴婢要熬藏紅花的,奴婢……奴婢……」
女婢立在原地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甚是躊躇。
宮中丫鬟婢子的性情,顏夕豈會不知。
見她躊躇難安,便出聲寬慰:「你放心,你杏兒主子那裡我自會給你給交代,你只管去備藥便是。」
「誒!」聽聞顏夕如此一說,那女婢便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安心的朝藥膳坊去了。
待女婢離去,顏夕這方款款的走開。
……
「洛辰,這女婢出去這麼會了怎的還未見著回來,若是平常早該來了吧。」
杏兒甚是不安的在房內來回踱著步子,此刻她無論如何也是安心不下來的。
一來要將這個孽種祛除,她心中頗是激動,二則又怕如顏夕所言,胎兒已被白尋真附身,怕無法將胎兒滑下。
念及種種,杏兒便越是安不下心來。
洛辰亦是耐不住性子了:「我去瞧瞧,這綠憐是如何辦事的,緣何這會了還未將藥送來。」
言畢提了步子便踱門而出。
然方出了門檻,便見顏夕款款而來,身後緊隨著的便是綠憐那丫鬟。
洛辰見是顏夕,立即躬身行禮。
禮畢之後,顏夕緩緩的步入房內。
她親手將綠憐手上端著的藥碗遞給了杏兒。
杏兒激動的接過藥碗,神色不安的望向顏夕:「顏妃,你也支持我滑胎嗎?」
顏夕抿唇淡笑:「趕緊趁熱喝了吧。」
語落,便見杏兒緩緩的將燙藥灌入腹中。
然而服藥之後,便未見著一點要滑胎的跡象。
如此,杏兒心中便好一陣翻江倒海,莫不是真如顏夕所言,這個胎兒滑不了,她杏兒注定要帶著屈辱活下去。
難道這便是她的宿命。
「怎的還未有反應。」洛辰見杏兒半天沒有反應便耐不住開口了。
他話語一出,便見立在旁側的綠憐眼神躲躲閃閃起來,雙手緊緊的揪著衣擺,一副站立難安的模樣。
然她這小小的舉動竟未能逃過洛辰的雙眼。
隨後洛辰狐疑的行至紅木圓桌前,端了藥碗仔細端詳著。
見他如此行徑,立在旁側的綠憐此時更是侷促難安起來。
洛辰疑惑的伸手沾了一點殘餘的藥滋放入嘴裡淺嘗。
隨即臉色一變,鮮是凌厲的拍桌怒喝:「綠憐,你給我說說,你這煎得是什麼藥?」
言畢端著藥碗在綠憐眼前晃了幾下,眼眸散發出咄咄逼人的寒氣。
綠憐聞言慌忙跪倒在地,她滿目乞求的抬頭望著顏夕:「顏妃,我……」
見綠憐一副淚眼婆娑的模樣,顏夕這方緩緩從榻上起身,她正了正身板解說道:「洛辰,是我要綠憐換成安胎藥的。」
言畢不卑不亢的望著洛辰。
「這……顏妃……」聽聞是顏夕的意思,洛辰一時竟語氣頓挫,不知如何回話。
倒是杏兒很是不解的上前詢問:「顏妃,這是為何,你明知我腹中所懷是妖孽之子,緣何還要……」言畢甚是難為情的指著洛辰手裡的藥碗。
顏夕聞言不緊不慢的說道:「這個孩子你是滑不了的,你要與不要已是由不得你,況且我還要靠他來解救銀宗。」
杏兒錯愕的張了嘴,腹中孩兒打不下,這個她倒是早早便有過心理準備,然而聽聞要靠她腹中的孩兒來救皇上,杏兒很是詫異的指了指自己的腹部,甚是不解的看著顏夕。
見她疑惑不解,顏夕便將今日在白眉山莊所發生的事情全數告知了杏兒。
待顏夕將事情的緣由說完之後,不待杏兒開口,洛辰便搶先一步說道:「若是杏兒懷中的孩兒能救皇上,那就留著他吧。」
杏兒聞言甚是不解的望著洛辰,這下他又能釋懷了。可他緣何不經自己同意便答應了。
隨後,杏兒倔強的撇過頭去,狠心道:「顏妃,這個孩子我是真的不想要,每次只要一想到他,那日被白尋真凌.辱的場景便會像夢魘一般糾纏著我,這種感覺你們是體會不到的。」
然而顏夕又怎會不理解,之前她懷尚善的時候,心中又何嘗不是這般所想。
隨後顏夕行至杏兒眼前堅肯的道:「杏兒,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眼下只有這一個辦法可以救銀宗,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銀宗遭受劫難,放任不顧。」
杏兒躊躇的連連搖頭,皇上有難,她又豈能坐視不管,但是這個孩子她又著實不想留著。
究竟要如何事情才能兩全其美。
見她猶豫不決顏夕遂又添道:「待孩子生下來之後,我便會將其中兩個殺死,剩下的那一個便是銀宗的真身,如此你就不用擔心孩子的去留了。」
杏兒詫異的看著顏夕:「將孩子生下來,然後再將他殺之,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
杏兒畢竟是心地善良,這樣的事情她真真是做不來。
「方纔你還說他之妖孽之子的,怎的這會又不捨了,實不相瞞,孩子生下來也是禍害,不殺之亦不能留之,先前尚善便是一個血淋淋的教訓。」
待顏夕一番話後,洛辰山前狠狠的道:「將孩子生下來再殺了,豈不痛快,杏兒,那畢竟不是屬於我們的孩兒,我不知你又有什麼好猶豫。」
「洛辰,我……」杏兒躊躇著開口,欲語還休。
洛辰見杏兒猶豫不決,遂轉身朝顏夕說道:「顏妃,這件事情我就代杏兒應承下了。」
顏夕聞言欣慰的點頭,然顏夕卻說:「這件事情我不想勉強杏兒,一切由她自己定奪。」隨即近前一步看著杏兒,眼眸中似有些期許的道:「明日破曉,我便會前去白眉山莊,你若是想通的便來尋我,如是不想我亦不會強求,本來銀宗的生死,天下的存亡就與你無關,你本就不該被連累的。」
言畢不待杏兒回話,顏夕便緩緩的轉身掀簾而去。
然顏夕剛出寢房,便被杏兒喚住:「顏妃,等等,不用考慮了我現在就答應你,明日破曉不見不散。」
顏夕聞言揚唇淺笑,隔著簾曼便道:「你能如此我甚感欣慰。」
言畢昂首離去。
……
清晨,一屢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裡跑了出來,一切從朦朧中甦醒。
顏夕方起身,便聞得女婢來報,說是杏兒早早的便侯在了門外。
隨身婢女伺候顏夕梳洗完畢之後,顏夕方才領了杏兒一道朝白眉山莊趕去。
此時,白眉山莊一改往日沉寂的氣息,四處皆是綠意盎然,生機勃勃。
兩人操著舊路來到了蒙銀宗所幻化之處。
一路上顏夕便在暗自思忖,十月懷胎如此之久,蒙銀宗才能得以重生,然而重生之後,能不能正確的識別真正的蒙銀宗這也是個問題。
現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只是希望事情能夠進展的順利一些。
然而,到達目的地之後,一切竟然都不見了蹤影,黑色熔爐,火榕樹還有蒙銀宗通通都不見了。
顏夕頓時慌了手腳。
「顏妃,怎的沒有見著你所說的榕樹。」杏兒驚訝出聲。
顏夕焦急的四處張望,不單單是蒙銀宗所幻化的榕樹不見了,就連那個黑色的熔爐也不見了,是誰動了手腳,蒙銀宗到底去哪了。
「誰?」正焦急著,顏夕突然發覺有妖物在暗處盯著自己。
然而到處查看卻不見妖物蹤影。
「顏妃,怎麼了?」杏兒不明所以的看著顏夕自言自語。
「杏兒,你跟在我身後,這裡有妖氣,我即刻便施法讓藥物現身。」
杏兒聞言訕訕的點頭。
隨即顏夕伸出右手,即刻便又一株黃色的蓮蓬現於掌心。
言畢閉目將蓮蓬揮上高空。
即刻便又有密密麻麻的蓮子自蓮蓬中飛出,帶著火紅的光芒朝四面八方散去。
「啊!」果然不肖會便聽得有人慘叫一聲,顏夕側耳細探,發現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
她立即轉過身去。
眼前的景象令她面露喜色。
只見的蒙銀宗所幻化的榕樹魏然的立在前方。
此時,有一男子踉蹌的從那榕樹上邊摔了下來。
顏夕憤怒的走近前去。
待看清那人的容顏,不由驚乍不已。
「夕兒,許久不見,別來無恙。」那人沉聲悶氣的出聲。
「阿塔明曦!」顏夕一字一句的道出了來人的全名。
「不錯,你還記得我。」明曦拍了拍手上的揚塵,緩緩起身。
他此刻出現在此是何意。
然而顏夕心中隱隱感覺,此人來者不善,遂詢問道:「你在此鬼鬼祟祟的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