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一刀平五千 文 / 斯達克
]]林老師拿著「國寶金匱直萬」翻來覆去的看:「這錢有門道啊。」
馮老師一臉的鄙夷,指著這枚古錢:「這麼好的扇子配著匠氣的扇面,又掛一枚錢?!太俗了,你怎麼說也應該找塊玉掛當扇墜兒。這這,糟蹋東西啊這。」
「嘿嘿」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馮老師,我就是瞎玩,本來打算那這個當扇墜的。」我從皮帶上取下那塊老丈人的漢代雲紋玉璧,準備遞給馮老師:「主要是怕這個玉璧磕磕碰碰了心疼。」
馮老師還沒接過就被吳會長過來阻止,雙手捧著拿走了,還絮絮叨叨:「小楊,你這是真有啊,這不是糟蹋麼,這漢代的雲紋璧要是磕壞一點兒都是罪人。你這是逼著我沒收啊。老馮,你拿破扇子和這比?這塊玉璧買著破扇子百十把都有的多。還是掛那個破銅錢吧,不怕磕碰,這心臟病都得被小楊刺激出來了。」
「什麼叫破扇子,藝術是拿錢來衡量的麼?玩玉的人真是俗不可耐。」馮老師一語中的。
「什麼叫破銅錢?!」林老師不幹了:「這枚古錢叫「國寶金匱直萬」王莽鑄的,到現在兩千年了,這枚我怎麼看都符合真品的條件。但是不敢下定論。但是這要是真品的話,那什麼玉璧可以批發了。」
這裡的學術氛圍還真濃厚。我插話避免爭吵:「林老師,這古錢是假的,是清仿。清康熙時期仿造的,也就值個幾十塊。」
「哦,你怎麼來斷代的?」林老師戲謔地看著我。
我喝了口茶,雷院長又給倒滿,我拿手點點茶盤表示謝意:「我找專家看過,給結論都說是假的。論壇裡的。」
「論壇啊,那也可以當依據?」又被鄙視了。
「你看啊,林老師,這枚「國寶金匱直萬」連鑄造倒模的邊角毛刺都沒有處理。」我拿過梅鹿扇,把「國寶金匱直萬」紋路裡沒清理乾淨的蠟在桌子上磕了磕。
林老師一把搶過,一臉的埋怨:「小心點兒,還有呢?」
「還有就是真品全世界就兩枚,我家估計還有些,您說能是真的嗎?」那個青花瓶裡蠟還沒有化開,估計裡面還有這個。
林老師淡定了,把扇子遞給馮老師,自己喝了口茶:「還有啊,這樣的話估計真是假的了。「國寶金匱直萬」推測是公元四年鑄造,本身鑄造局極少,時隔兩千年,到現在不會有幾枚存世了。我對這個不是很在行,但是我老師是華國為數不多能鑒定「國寶金匱直萬」的人,華國歷史博物館館藏的那枚「國寶金匱直萬」就是我老師經手回購的。你家要是還有,還是「些」的話,那絕對是假的。你這古錢是怎麼來的?」
「這枚「國寶金匱直萬」是南沙出水的,我在海南買了一隻清康熙的人物紋瓶,帶蓋子的,蓋子和瓶身已經被珊瑚礁結物給粘死了。我一直好奇裡面會不會出來個阿拉丁。呵呵」我笑著拿出煙,示意了一下,能不能吸。雷院長點點頭:「想吸你就吸吧,沒事的。」
我點上煙,放鬆了一下:「我本想實在不行就破壞性的把瓶蓋和瓶身份離,結果運氣好,瓶子裡注滿了蠟,沒費多大勁兒就打開了瓶子。後來用酒精燈把瓶口的蠟燒化,就流出來了這枚「國寶金匱直萬」,裡面估計還有些。這都是外銷瓷,真寶貝還能往國外銷?估計是拿出去糊弄外國人的。」
「這樣啊,你看,小楊,能不能邀請我們這幾個老傢伙娶你家做做客?」林老師提要求了。
雷院長拿著獅子頭不鬆手:「小楊,你這獅子頭能不能讓給我?」
「雷院長,我怎麼說也得留一對兒自己玩啊。」玩家麼,手裡什麼都得有點兒,我打了個哈哈:「那就去我家坐坐,我正式邀請各位老師來我家做客。」
那就走吧,我們一行人打了兩輛車直徑去了我家。家裡沒人,老婆心情大好,帶著兒子和托尼回娘家了。
大家一進家就被草缸的佈景給震了一下。也有養了幾十年魚的,還真沒見過魚缸還可以這麼玩。留下馮老師看景兒,剩下的幾位直接去了院子,圍坐在茶台,我泡了一壺鐵觀音,挨個兒倒上,自己打開一罐可樂。
「小楊,你這院子真是世外桃源啊,這草裡金長得不錯,等好了我來摘幾個。」田校長對文玩葫蘆也感興趣,一看就知道我種的是什麼品種。
「呦,這錦鯉長開了,品種不錯。」馮老師也來到院子看著錦鯉咂咂嘴。
我去書房拿來青花人物紋瓶,給林老師看。雷院長接了過去:「這是清康熙民窯的精品,不容易,海底沉睡了幾百年,還是這麼光華內斂。」雷院長拿下瓶蓋往裡一瞅:「這裡面讓蠟封死了。」
林老師早就按捺不住:「去,小楊,你不是有酒精燈麼,拿來,快點。」
我又回書房拿來酒精燈和一個筆洗。
林老師把瓶子倒立,用酒精燈烘烤裡面的蠟,不一會兒又掉出一枚古錢。林老師滅了酒精燈,把瓶子小心地放好。拿起這枚古錢來回地翻看,一句話也不說。
我看看這枚錢,這不是「國寶金匱直萬」,是一枚刀幣。上部是一圓方錢幣,可以看出鑄金的「一刀」二字,下部是一刀型窄方條,有三個字我不認識。看林老師陷入沉思沒敢打擾,就慇勤地給大家倒茶。吳會長按捺不住問:「老林?什麼情況?」
「這叫一刀平五千,是王莽篡漢後新鑄的也叫金錯刀,現在存世很少,新莽鑄錢一般存世量很大,不怎麼珍貴,但是有幾樣是千金不換,「國寶金匱直萬」就是其一。這枚一刀平五千現在估計得兩萬以上,看不出是假的,我也是水平有限,這需要聯繫我老師。問題是這一刀平五千要是真的,那小楊的「國寶金匱直萬」也是這個瓶子裡取出的,這問題就來了,這瓶子裡到底還有什麼錢?這些錢幣的真假?這是誰的瓶子?為什麼要流出海外?最最值得關心的是真假和還有什麼。我都不敢繼續往外取了,誰知道還會取出什麼驚世駭俗的東西,這真不比阿拉丁差啊。」林老師擦了擦臉上的汗。
「走,小楊,帶我們去去看看你的書房,你這傢伙收藏不少啊。」田校長點了點我:「你這可真不能小看。」
大家一起來到書房,馮老師又開始批評我:「你看看你看看,這好好的收藏非得搞成不倫不類,中西合璧。都是古玩你又搞半屋子槍械,這完全不搭啊。」
「這幾個把件不錯,還帶鬼臉呢。」雷院長拿起海黃把件愛不釋手,終於把獅子頭還給我了。又看見青花四季茶盞:「這套茶盞也是民窯精品,你是什麼都有啊,有沒有藏著隻雞缸杯?拿出來看看。」
「那個真沒有,」我擦擦冷汗,一臉的無奈,我又不是機器貓,要啥來啥。
吳會長看見博古架上的那支金鏨連環花簪,拿起來用放大鏡仔細觀瞧:「小楊,你這真是養心殿造辦處造的?康熙的?」
「哦,這也是南沙出水的,我清理出來自己鑲的金珍珠。」我害怕吳會長又打主意:「這是我老婆戴的,可喜歡呢。」
「你這有單反啊,來來來,到陽光下給這兩枚古錢拍幾張照片,我現在就發給老師。」林老師雷厲風行,讓我拿著照相機在院子裡給那兩枚古錢正面,反面,側面,拿著參照物對比著拍了好幾張照片。接著又給他老師打電話,並示意我打開電腦。我拿出本子來到院子裡,林老師邊上傳圖片,別給我說:「我老師是蔣國平教授,你應該聽過吧。」
見我茫然搖頭就繼續:「老師年八十高壽了,是華國歷史博物館的第二任館長,主要研究古錢幣,青銅器。現在已經不問世事了,我把圖片發給我師兄蔣正原,是老師的大兒子,現在也是主要研究青銅器和錢幣的。」
關上電腦,我們坐在茶台上看著人物紋瓶,這到底是繼續呢還是先告一段落?雷院長是高興了,我送給他一個鬼臉把件。吳會長拿著金鏨連環花簪悠然神往,貌似林黛玉的樣子。田校長還在對我的獅子頭垂涎不止,我悄悄地把他的獅子頭拿過來,把我的那一對兒塞田校長手裡,小聲說:「我懶得盤,田校長你這對兒已經上色了,我謝謝你了。」田校長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馮老師拿著我送給他的玉竹松籽圓頭扇不住地讚歎:「小楊,你這書法上不得檯面,但是這畫還是很有境界的,寥寥數筆把這幾隻麻雀刻畫的很傳神,還有這扇骨雕刻的相當有水準,那就謝謝你了,今年夏天可是心靜自然涼了。哈哈。」
林老師的電話來了,看來是bj那邊給回話了:「喂,師兄,怎麼樣?嗯嗯,就在我手邊兒呢。嗯,你覺得是真品?這我知道,現在流傳的仿品都有包漿輕浮,氣色不正,火氣重,形制軟弱,字體無神,穿口、緣括毛糙的毛病。嗯,但是這兩枚古錢的主人說這是清康熙時期的仿品,這就可以解釋包漿厚重,沒火氣的原因了。嗯,還需要儀器檢定?碳十四?什麼?你要過來?」
我連忙給林老師打手勢,千萬別過來,我還想低調地生活呢,我給林老師說過幾天我會去bj,可以帶去讓林老師的師兄鑒定。
林老師把具體的情況匯報給他師兄,連帶著青花人物紋瓶的事也一併交代了。
唉,最後遇到一群瘋子,bj那邊回復是連夜過來,等不及我去bj了。
我的平淡生活難道就此打破了嗎?我還打算提籠架鳥,當貝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