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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八 錢之一字 文 / 磨石點點

    一盞燈在黑暗中亮起,顯得格外單薄。

    薛和在門外道:「將昨日的課業再抄一百遍。」

    成默默取出紙筆,在紙上寫下早已熟記於心的字句。每一個字都寫的極為用力,彷彿在發洩著心中莫名的不安。薛和在門外又站了片刻悄然離去。深夜時分,成默默從近日總要坐上片刻的大樹上一躍而下準備回去。正自一人在寂靜黑暗中行走,遠遠看見一亮光移動,微弱的光線所照著的頭髮花白的老者分外眼熟。

    那頭髮花白的老者眼神倒是極好,遠遠地便高聲道:「你是成墨!」

    成默默停下,看著急切叫住自己的白髮老者。

    「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姜大夫。」老者已快步走到成默默身前,成默默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老者下頜上根根雪白的鬍子。

    連最平常的問候聲也沒有聽到的姜大夫捋了捋鬍須笑道:「不認識老夫沒關係,看病要花錢這個道理你總是懂的吧。」

    這個道理成默默當然明白,於是她也想起了那日這位姜大夫所談及的錢之一事,只道:「不錯。」

    姜大夫道:「好。如此乾脆老夫很喜歡。那診金藥費應該付了。」

    成默默神色微變,錢是應該付的只是身上全無半個銅錢,這項費用要從何而出?

    姜大夫繼續道:「為你研製解藥定然費心費力,診費二千兩。此外,藥錢是另付的,上次是第一次用藥,所以給你個優惠,只要付我四十兩便好了。以後每次六十兩。日後若是再有其它藥物價錢另算。請下次來之前先付三千兩醫藥費。如此,老夫也不用擔心你以後付不出錢來,白白花了心血研製解藥。如到時無法付清,否則請勿再來打擾老夫。老夫開的是藥鋪,不是慈善堂。告辭!」

    成默默看著姜大夫手中的光漸漸遠去,心中忽有種奇怪的酸澀之感。但她很快便將這種感覺壓抑下去了,加快腳步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旁邊的房間仍有點著燈未休息的。推開門,房中的黑暗濃濃襲來。再關上門躺在床上仍是輾轉無法入眠。

    錢之一字不斷在腦海中盤旋。要如何才能得到將這樣一大筆錢。倒是要認真考慮才是。早知如此,上次血魂所留下的金子真是應該留下而不是當暗器使了。

    思來想去只想到自己唯一值錢的便是那匹馬。如今,也只有賣馬了。即使將馬賣掉剩下的錢又從何處尋得。一匹馬總也值不得多少吧。或者可以向家中寫信要錢。那必然需要寫明緣由,況也未必能有多少,倒是徒增他們的擔憂,恐又不免添出其它事情來。寫信一事還是做罷。

    既無法向家中要錢,那又能要到何處尋錢??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天下劫富濟貧之事頗多,不如先尋些有錢的人來濟一時之急也好。如此想著心中倒是一喜。忽又想到要劫何人之富,卻是沒有了目標。再又想到自己現今內力全失,武功形同虛設。再而又想到即使內力未失之時也是屢敗於他人之手,胸口好像受了幾錘重擊,又想自己難道連些挫折也經歷不起嗎?不免對自己又自怨自嘲。是夜心思如潮,幾番失落重振,倒是一夜未曾睡好。

    翌日清晨,成默默便覺得有些昏沉,躺在床上直睡到中午,腹中實在飢餓難忍才不得不勉強起來去廚房尋些東西吃。

    成默默盡量避開眾人走少人的地方,在轉過一道拱門時看到多日不見的越翎正站在小院的中間,似在遠眺。成默默的視線也不由地隨著看去,他遠眺的方向似並沒有什麼特別,只是能看到遠遠的山脊罷了。越翎感到有人正在看自己,微轉過身,她才看到他的雙眼發紅十分可怖,但是形容憔悴,一向微揚著頭喜歡嘴角帶著嘲諷的他竟會有如此的一面。

    越翎也不說話,大步從另一側離去了。

    成默默頭仍是向著越翎離去的方向,身體卻已在向前。忽地撞到上了柔軟的東西。抬眼看時卻是越翎,不知他何時又折回來了。

    越翎的下頜仍是微揚:「你需要錢?」

    她是需要錢,不過他是如何得知的,難道是姜大夫告訴他的。成默默的嘴微張,卻不知應是說是還是問他為何知道。

    越翎道:「為我做一件事,我可以付你一百兩。」

    欠著三千兩的債,區區一百兩聽起來實在沒有吸引力。成默默恰好覺得喉嚨有些發乾便不自主地吞嚥了幾下。

    越翎見狀嘴角微翹,似在嘲諷又似在高興:「今晚……」話還未說完,成默默便倒下去,正好倒在了越翎的身上。

    「你做什麼?」越翎先是吃了一驚接著便用力按著成默默的肩膀搖晃起來。成默默原是最近休息不到又為錢思考過度昏倒,只要休息片刻便會自已醒來,不幸被他這樣用力地搖了幾下頭更是昏沉一時難以醒來。越翎極是不客氣地用力一夾,將成默默一路夾到姜大夫的所在,砰地扔到床上。也不說話用極為恐怖的眼神盯著無動於衷的姜大夫。

    姜大夫伸出三根手指,越翎從懷中取出一張銀票手指一彈,銀票飄落在桌子上。姜大夫瞟了瞟,伸出一根手指按在成默默的手腕上。過了許久才道:「無妨,只是連日勞累所至。只要多做休息……」

    越翎發紅的眼直盯著姜大夫,道:「今晚子時,成墨必須在後山山谷。」說完便甩袖而去。

    姜大夫將銀票收好,看了眼成默默,自語道:「我又沒說用那麼久。」

    窗戶砰的一聲被撞了個稀爛,柳飛尚未在地上站穩便急問道:「成墨呢?成墨呢?」

    姜大夫看著被撞壞的窗戶,緩緩道:「五十兩。」

    凌林恰好邁進門來,腳下被方才飛過來的窗戶破片絆到,一個踉蹌撲到身旁的桌子打碎了上面的茶碗。

    姜大夫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和碎了的茶碗,道:「五十兩。」

    柳飛目光在房內搜尋一番,正看到成默默躺在床上,方要撲上去。姜大夫伸手擋住,任柳飛如何發招都無法突破姜大夫的手臂。

    「你做什麼?」

    「越翎今晚要成墨在山谷中相候。」

    柳飛收回手,氣乎乎地道:「又是越翎,為何每次都是他!」

    凌林同時發問道:「難道越翎要為前次受辱之事報仇血恨。」

    此時成默默正好轉醒,昏沉中聽得姜大夫悠然說道:「因為他先付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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