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6.曖昧的說話方式 文 / 洋果子物語
高軒燁頂著火辣辣發疼的臉和刺痛的雙腳進了學校旁邊的一腳診所。
年輕的男醫生看到他時還疑惑的看了眼秦子朔，這才讓高軒燁坐在凳子上，讓他把褲管撩起來。
秦子朔這時候已經抱著雙手坐在空調下面吹冷氣去了，高軒燁看了兩次最後還是覺得不要麻煩那個大少爺的好，不然一生氣又不知道弄出什麼ど蛾子來。
他伸直雙腿，咧著嘴巴好不容易把褲管拉到了小腿處，再上去一點膝蓋就痛得不行。醫生蹲在他面前，左右看了看，起身從架子上拿下來一把剪刀。
「多半是流血把褲子黏住了，給你剪開吧，這樣沒那麼痛？」
「剪開啊？」
他驚訝的看著眼前珵亮的見到，再看看自己才買不久的新褲子，一咬牙，點頭答應。醫生動作麻利的找準位置就開始剪，不一會兒膝蓋就露了出來，破掉一大片皮，膝蓋到小腿全是已經乾涸的血跡，最大著力點處能看見腥紅的嫩肉，紅色的血珠還在緩慢地滴滴往外冒。
看到這種情況醫生話不多說直接剪開了另一條褲子，受傷程度果然大同小異，都很嚴重。高軒燁雖然心疼自己的褲子，可看到鮮血直流的傷口頓時癟住了嘴巴，委屈不行。
他遇到秦子朔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好好的走個路都要伸腳來絆他，害得他傷得這麼嚴重。果然不是親生的，沒有血緣關係就隨便捉弄，他發誓，秦子朔如果再這樣對他，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哼，這一次他就大發慈悲放過秦子朔，算是給那白癡一個改正的機會。
「先給你消毒，有點痛，忍著點啊。」
年輕的男醫生很溫柔的提醒高軒燁，然後拿著碘酒開始給他的傷口消毒。面前剛一接觸到傷口，他就猝不及防的放聲大叫起來，在一旁愜意享受涼意的秦子朔被他嚇得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對不起啊，我沒忍住。」
沒注意到秦子朔他先給醫生道歉了，醫生表示沒事，起身打開了電視，「看電視轉移一下注意力吧，傷口太嚴重，必須消毒才行。」
「嗯，我知道了，剛才是沒做好心理準備，這次就好了，你開始吧。」
高軒燁視死如歸般的說著，眼睛看著電視，五花八門的動物畫面動眼前飄過，可他的集中點還是在膝蓋上。冰涼的液體擴散在柔弱的細胞裡面，疼得他腿直哆嗦，他咬緊牙關愣是沒有在叫喚出聲。
「你是自己摔傷的？」
醫生突然說話，被碘酒刺激得神經敏感的他立刻轉過頭來直愣愣的盯著醫生，鏡片後的眼睛濕漉漉的，眼眶泛紅，看起來好不可憐。
高軒燁的情況倒是讓醫生有點尷尬了，這麼大一個男生在他面前露出這麼委屈的表情，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欺負他了呢，「是有點痛，但也不至於哭吧？」
「不是，神經反射嘛，很正常，等一下就好了。」
「那我盡量快一點吧，免得你這麼痛。」
「沒關係，最好每個地方都要擦到，不然感染的話更麻煩。」
「那行。」醫生笑著繼續擦碘酒，突然想到什麼又停下來，說道：「你還是把臉轉過去吧，看你那樣我都懷疑我的醫術不行。」
「哦，對不起啊。」
兩個人的談話和諧又有趣，讓人莞爾一笑。醫生很快把傷口消了毒，然後擦上藥裹上紗布，囑咐高軒燁在醫生沒說可以沾水之前不能讓傷口碰到水。
「還有，記得明天換藥，天氣這麼熱，不能怠慢了傷口。」
「嗯，知道。」
拿出錢來付了藥費，秦子朔自覺的起身走了過來，高軒燁想要伸手搭一下卻抓了空，秦子朔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從他面前走過，沒有任何停留。
「他是你同學？」
男醫生好奇的站在高軒燁身旁，疑惑的看著已經走出門的背影問。高軒燁正納悶秦子朔腦袋又被驢踢了，聽到醫生的問話沒好氣的回答一句，「不認識，跟我沒關係。」
說完就在醫生的驚訝後的訕笑聲中一瘸一拐的走出診所。褲子在膝蓋處被剪了兩個洞，裡面包扎的紗布暴露在群眾的眼睛下面，沒走多遠他就注意到別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他，還上下打量一番，看得他心裡泛起了毛毛，總覺得不對勁。
秦子朔好心的站在十字路口等他，一步一個腳印的走過去，他還是死皮賴臉的抓住秦子朔的胳膊，央求道：「借我用一下吧，是你害我摔倒的，這點要求不過分的。」
「你現在很奇怪。」
「有什麼奇怪的？」
他從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可能會有點奇怪，但他自己覺得很正常啊，膝蓋受傷嘛，還有手有點擦傷嘛，沒有其它的了，這些綜合在一起，很奇怪嗎？
「你說話也很奇怪。」
「我說話哪裡奇怪了？」
他簡直都要被秦子朔跳躍的思維弄暈了，一下子是傷口，一下子是說話，他到底哪裡奇怪了？拜託，不能一次性說完嗎？
「走那邊？」
秦子朔又換話題了，他無語的瞪了這個白癡一眼，扶著秦子朔的手臂往街對面走。他兩隻手抓得緊緊的，心裡特別擔心秦子朔突然走開又害他摔地上。
兩個人以這樣的姿勢都了十幾分鐘，眼看都快要到小區門口了，秦子朔雖然沒有做出幼稚的舉動來卻一直沒有說話，剛才的兩個問題也沒回答，這樣高軒燁心裡很是在意，不自在的去注意路人的眼光，最後他都開始認為自己像是做了錯事害怕被人發現的小偷一樣。
「哥，我到底哪裡奇怪了，你就不能說明白嗎？」
「都很奇怪。」
「具體的呢，比如說？」
「比如說？」秦子朔突然停下腳步，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你跟那個醫生的說話方式。」
「說，說話方式？」
高軒燁仔細想了一遍他和醫生的交流，搖頭回答：「沒有啊，很正常。」
「哼，真是正常，讓人浮想聯翩話居然覺得正常，真是看錯了你。」
秦子朔冷嘲熱諷的說著，一把甩開了他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他愣在原地，腦子裡面還在回憶他和醫生的對話，至始至終都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回過神去找秦子朔，一顆心又懸了起來。
「秦子朔，回來，你走過啦，不是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