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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5章 事出蹊蹺生 文 / 麥燒喬

    「你說,大小姐會不會知道些什麼?」阿芙突兀的聲音響起,擾了一室壓抑的氣氛,卻也讓白棄眼眸一亮。

    小男孩前一秒正要開口贊同婦人的話,下一瞬便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黯然道:「算了,那丫頭能知道什麼。」主子已經明言這個白映兒於他有恩,作為下屬的白棄只能傾盡所有去保護那個丫頭,而不是拿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去煩擾她。

    阿芙垂眸看向白棄,未置一詞,疑惑的情緒卻很明顯。小男孩最受不了阿芙對自己類似尊重的欲言又止,咬咬牙,知道即便不至於把事情的真相告知婦人,也少不得要解釋一番:「府中的人,跟白映兒扯上關係的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靈兒失蹤得很突然,卻又像是一早謀劃好的。我擔心那動手之人的目的不止於此,現在貿然去找大姐姐,實在不妥。」

    「實在無任何不妥,哪怕是給大小姐提個醒也是好的。不是嗎?」阿芙難得的反駁了一次白棄:「況且,你怎麼能保證那人下一個目標不是白映兒?是到時候措手不及的好呢,還是現在有前車可鑒穩妥?」

    男孩聞言眉間越皺越緊,覺得阿芙所言有理的同時,也知曉她這番話的另一層涵義不過是對白映兒的威脅。即若是她對白靈置之不理,那下一次出事的說不定就是白映兒自己了。不明白阿芙這時候突然的怨氣是因為什麼,但總歸是白棄所不願見的,權衡再三,他還是決定去杓蘭院一趟。只是不全依著婦人的話去表述,單純的報信便可。

    阿芙凝著白棄離開的背影,面色瞬間冷了下來,今日白靈的失蹤倒是終於讓她明白,原來就算她再自欺欺人想要一視同仁,也根本做不到把白真的女兒當做自己骨血一般在乎,白映兒再聰慧再惹人疼愛,在她心裡也遠不及白十七的孩子那般份量。更何況,白棄對這突然冒出來的大姐姐如此小心護著,實在超過了阿芙的預想,也使得她對女孩更加不滿。

    若是白映兒知曉了阿芙這般想法,恐怕會覺自己躺著也中槍。不過此刻的女孩可沒心思顧慮其他的事情,而是因著眼前的場景驚愕得合不攏嘴巴。

    白映兒算是明白鳶尾當初聽到自己提起那老頭時怪異的反應是為何了,假若換成她自己,或許也不會比鳶尾鎮定多少。只是白映兒的情緒之中除了震驚,更多的是疑惑,按道理說來,她跟這金術士所修的術法算是一宗同源。而施法佈陣之類本就比尋常練功打架要困難許多,所以失手的情況很是正常,白映兒起先自己摸索修煉,最嚴重的情況不過就是因為凝聚幻身失敗吐了幾口血,修養了一陣子。

    儘管如此她已然覺得那是最為凶險的時候,然,此刻看到金術士被陣法反噬的模樣,白映兒突然覺得世上任何一種刑罰都比不過此刻這人所受的折磨,而自己的那次吐血,相比起來根本就是不痛不癢的失誤。

    記得契約完成之時,金術士承了他自己最後的玄力攻擊,當時他的情況白映兒沒有睜眼去探知,畢竟主母就在門外,女孩不好節外生枝。不過據蘇澤月的反應,她也能猜到這人狀況之嚴重,雖然白映兒樂見這欲傷害自己的人受盡苦楚,但她卻想不到陣法的反噬會恐怖到這個地步。

    這個本來灰髮白鬚的老頭子,現在已經變成了白髮白眉白鬚,整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著,全身的骨頭變得脆弱,手腳異樣的扭曲,全然失了一個人的樣子,像是一灘爛泥般躺在地上,而這還不是他最終的樣子,白映兒很清楚的感覺到金術士身上的皮膚跟血肉開始分離、起皺,而且不久前頭上臉上變白的毛髮都開始一撮撮的掉落。

    這一切發生的速度不快不慢,就像是一具屍體埋在土下被真菌腐蝕的過程。鳶尾吞了吞口水,往白映兒身邊靠了靠,而海棠則強裝鎮定的撇撇嘴。至於杳,他只負責守著小廚房後門這處的幻境入口,不知是被雲子桑磨礪得心智堅定了些還是其他原因,四人之中只有他是最為放鬆的。

    白映兒皺緊眉頭,眼中的疑惑越來越明顯。她知道奇門遁甲之術靠的是對天道規則的利用,若是陣師施了違背天道的禁忌之法,便會受到懲罰。但陣師這類人既然能窺得天機,毫無疑問是世間修為心智上乘的存在,自是有許多躲避或者削減反噬的法子。

    「小小姐,這人不能活了吧?」鳶尾見白映兒一副緊張的樣子,考慮到自家小姐的年歲,她還是開口想轉移女孩的注意力。

    被打斷思緒的白映兒搖搖頭,鬱悶道:「他可死不了。」

    鳶尾聞言驚訝不已,揉了揉眼睛不解的語氣說道:「怎麼可能?難道這本來就是個怪物?」傳說女媧娘娘造人是用的泥巴,以前她還覺得荒唐,親眼見過這般情況之後便知曉傳說也有可能是事實,不過,泥巴在女媧的仙術之下能夠化成俊美的人類不奇怪,在凡人的身上難道還能有同樣的功效不成?

    「笨。」這下接話的是海棠,對於自己姐姐這時不時腦抽的表現,她顯得很是無奈:「這人的身體一直在萎縮,但氣息微弱中生機很足,沒有衰竭徵兆。」說著頓了頓,見白映兒頷首贊同自己的話,海棠面色柔和了些許,繼續說道:「若所料不錯,要麼他身上有保命的玄器,要麼他元神早就離了軀體,呆到別處療傷去了。」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有可能我們抓了他回來毫無用處?」鳶尾頓時不淡定了,雖然小姐並沒有明言把這人捉來的原因,但顯然他一定是做了傷害小姐的事情。既然這樣,那無論什麼情況下,他都得接受懲罰。

    說起來,對於現在金術士的狀態,白映兒也很是好奇,畢竟依著她的瞭解,陣師即便遭到再失敗的術法,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才對。況且,按照契陣的規則,這老頭明明成功了,契約對象的改變,並不影響契約的成功。除非

    「倒也不是毫無用處。」白映兒瞇了瞇眼,看著那團在萎縮得只剩正常人一半的身體組織,抬步走了過去。暗歎還好這人不算是什麼磊落的君子,故而他也害怕白映兒這一行人對他行陰毒之事,於是才把意識留在了這具軀體之上,好隨時感應周圍的情況。

    白映兒對海棠和鳶尾做了個禁言的手勢,繼而輕手輕腳的靠近金老已經面目全非的腦袋。還好這是在自己的幻境之中,想讓這人的意識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蔥白的小手伸出落在他額頭上方,同一時間白映兒雙眼陡然緊閉。

    隨著時間過去,女孩面色越來越蒼白,海棠和鳶尾見此情形也只有乾著急,她們不知道自家主子在做什麼,卻知道不能輕易打擾到她。轉眼半刻鐘的時間過去,正當兩個丫鬟交換眼神就要動用玄力制止白映兒繼續行動的時候,女孩卻鬆開了手,睜眼起身之時一個踉蹌跌坐在地,惹得鳶尾擔憂不已攙扶的同時也急聲責怪。

    恰是此時,地上的那團本是金術士身體的東西卻趁機消失了,連有所防備一直盯著他的海棠都說不出他的行蹤,更不知該怎麼去追趕。皺眉對著白映兒俯身,海棠的聲音依舊淺淡:「小姐,奴婢失職。」

    「無妨,連我也看不到他的去處。」白映兒聲音帶著無限的倦意,不知是因為這搜魂術所耗精神力過多,還是從術士那裡知曉的東西太震撼。

    海棠抿了抿嘴,看向同樣眼帶無奈的杳,轉眸低聲問道:「小姐可有收穫?」

    白映兒沉默半晌,坐在石凳上的身體輕顫過後恢復平靜:「你們主子我跟蘇曜國皇室契約了,主僕契約,我主,他們僕。」

    話音剛落,不僅是兩個丫鬟,連站得稍遠的杳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鳶尾和海棠抬步靠近白映兒,眼中是**裸的擔憂。雖然以前小姐也愛開玩笑戲弄她們,可是這次的謊言也太露骨,以白映兒的智商應該是說不出這種騙小孩的話才對,所以,經過一番理智的分析,她們主子大概是體力魂力精神力消耗過多,出現了錯亂。這個時候,她們必須得做點什麼來減輕小姐的痛苦。

    至於做什麼?當然是最為實用保管有效的江湖必備治療術:敲暈。

    白映兒察覺到兩個丫鬟的意圖,面色僵硬的苦笑道:「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海棠和鳶尾聞言轉頭對視一眼,皆是疑惑不語,腳上的步伐卻沒有停止。小姐說過,要想讓自己的謊言被人相信,必須要先騙過自己。所以,現在這種情況,應當是小姐自我暗示的結果,她們千萬不能被迷惑。

    「站住!」白映兒哭笑不得出聲,苦惱的情緒也被衝散了些許,只是語氣依舊鬱悶不已:「我也是剛剛才知,那糟老頭是國師,而且,他把我誤認為仙洲的靈主了,想以契約束縛我臣服於蘇曜皇室,哪想被我弄巧成拙,反收了那一堆麻煩做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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