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8章 誰讓誰失望 文 / 麥燒喬
「小姐想醫治好府中那兩個孩子?」鳶尾思來想去,也只有這樣才能使流言不攻自破。
女孩聞言卻是輕輕搖頭:「命中帶煞,引怨鬼神。生者遇怪病,死者難瞑目。」
把從盼兒小丫頭那裡聽到的話複述出來,白映兒語氣平淡,彷彿一切無關自己。眼眸凝視著海棠:「你今日才醒,大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那若是這兩句話傳入你的耳朵裡,覺得哪裡最令人心驚?」
海棠顰眉,默念這十八字,頓了頓開口:「奴婢覺得有二,鬼神之說向來寧可信其有,而那林姨娘到底是怎樣的難瞑目?奴婢很好奇。」
「府中傳聞林姨娘在棲霞院邊墜湖,湖中並未有她的屍體,只有只有首級,且那模樣恐怖之極。」鳶尾疑惑的把自己四處打聽得知的消息說出來:「就在當晚,有人看見一個身影從湖邊草叢躍下,第二日湖中卻什麼都沒有,驚惶過後,流言四起。」
白映兒挑眉,這倒有點意思:「那湖邊的身影不是人為?」
鳶尾搖頭,袖中的手不住緊握:「奴婢昨夜托人去湖邊看了,那人跳湖之後便再沒有爬上來,而今日,湖中亦沒有屍體。」正是如此,連她也有些相信這件事情恐怕真是鬼神所致,絕無破解之法。
「你的意思是,林姨娘的屍身帶著怨氣,所以每日跳湖,來恐嚇世人?」海棠眸光一亮,頗有興致的開口。
「不是恐嚇,是警醒,告訴他們府中有我這個煞星。」白映兒撇撇嘴接過話頭。
「小姐,這件事能不能交給奴婢去查?」海棠向來古井無波的臉上露出一絲興奮。
白映兒眸光帶著詢問的看向鳶尾,像是在說,你妹妹莫不是病傻了?怎麼捉個鬼高興成這樣?
「小姐有所不知,海棠從小膽大,最愛聽那些鬼怪奇談。以往我們拜師在外,遊歷時路過那些鬧鬼的地方,她都執意探個究竟,任誰都攔不住。」鳶尾強忍著笑意說道。
見自家小姐聞言之後揶揄的表情,海棠不滿的開口:「小姐,別聽姐姐瞎說,遊歷的時候那些鬧鬼的地方都是人為所致,我因為猜測到個中緣由才去證實自己的想法。但若真是鬼怪所為,奴婢還是很惜命的。」
白映兒眸光一閃,抬手摸了摸鼻子:「所以府中的事,你心中已有了大概的想法?」
「自然不是,奴婢只是認定此事不關乎小姐。既然問題的癥結不在小姐,那就是府中人導的一齣好戲,便沒有什麼可怕的了。」海棠神色訕訕,小姐也把自己看得太聰明了,她今日才醒來,哪來的時間去調查這些,不過是憑著一股對主子的信任罷了。
況且,單看白映兒的模樣氣度,說是仙子都不為過,哪會與鬼怪之類的東西扯上關係?少時在外學藝多年,這點識人的本事還是有的,不然她也不會被司扶一眼看中留在白映兒身邊。
鳶尾唇邊咧開的弧度變大,也只有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海棠才會活潑生動起來,不像往常淡得極易令人忽略。
「那好,這件事就拜託你了。」白映兒調皮一笑,雙眼滿是信任。
「嗯!奴婢定不會讓小姐失望!」海棠堅定的點頭,面上也沒了大病初癒的蒼白,彷彿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身體也隨之變好。
白映兒聞言輕歎一聲:「只是我卻讓海棠失望了呢。」
「唉?」海棠的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瞪著眼睛不知該如何答話。
鳶尾面上的笑容卻突然僵住,小姐這麼說,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可是不應該啊,她明明千叮萬囑讓那人隱去了氣息,怎麼可能被發現?
「是覺得我的能力治不好你,所以才去求別人的吧。我竟全然不知你們是如何聯繫的,自己的夥伴,自己卻無法保護,真是無用啊。」白映兒的情緒來得很快,前一秒還只是歎息,現在就變成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樣,彷彿內心很是譴責自己的無能為力。
這時兩個丫鬟都意識到自家小姐生氣了,儘管女孩表現出的依舊是無害,但細看便可察覺那眼神之中的平靜理智。兩人幾乎無半點猶疑的齊齊跪在白映兒面前。
女孩無語的凝著身前動不動就下跪的兩人,不住腹誹真是萬年不變的招式,但這不是她的目的好不好!
「小姐,全是奴婢的錯,您要罰就罰奴婢吧,海棠對這件事完全不知情!」鳶尾先一步開口,面色嚴肅沒了平時的嬉笑。
白映兒聞言在內心翻了個白眼,她什麼時候說要罰人了?
見自家小姐沒有開口,鳶尾皺緊眉頭。這時海棠道:「小姐,奴婢的姐姐只是覺得您每日耗盡心力尋求醫治我的法子,太過勞累,所以才自作主張找了司扶公子。奴婢自知理虧,還望小姐給奴婢戴罪立功的機會。」
「起來吧。」白映兒終於應聲:「以後別老下跪,這是命令。」
兩個丫鬟詫異的對視一眼,齊聲道:「是。」便直起身子,站在一旁。
白映兒執起面前的茶杯在手中把玩,眼珠也隨著被子而動:「我與師傅早有約定,除非遇到束手無策之事才可求助,而今卻被你們打破,還弄來個城主府的人吃白飯,真沒意思。」
鳶尾嘴唇微張,想說什麼卻又堵在喉間。
「你們也是,如花也是,都有法子可以給城主府通風報信,還老瞞著我,好過分。」白映兒此時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如果忽略她手中裂紋漸多的茶杯的話。
海棠眨眨眼,頭一次覺得自己不該老把自家小姐當做小孩子看待,女孩的話半真半假,抱怨的情緒卻很真實,是她們考慮不夠周到。
「小姐,奴婢以後絕不輕易與司扶公子聯繫。」鳶尾思忖半晌,還是開口保證。
白映兒面上表情不變,繼續用玄力在杯子上刻畫。
「那位城主府的人名為杳,是雲公子獄堂的黃字輩暗衛。奴婢想著現在小姐手下確實缺乏人手,若是有什麼事情不宜親自出面的,大可找他,如此也不算是吃白飯吧?」主要是自己和海棠的身子確實不太禁得起折騰,有了這麼個免費打手,利大於弊。
坐在桌邊的女孩幾不可見的哼了一聲,算是妥協。
鳶尾見此鬆了一口氣,卻發現女孩依舊保持著執杯的姿勢。輕歎一聲:「小姐,以後奴婢若是與府外聯繫,事無大小全都上報於您,可好?」
白映兒挑眉,放在桌上的手頓住,輕輕發出一道鼻音,看得出心情不錯。
「記住你們今日的話,我回去教訓如花了。」把手中的杯子小心翼翼的放回茶盤,女孩面色如常的開口。
說完便直接走向房門,步履輕快。兩個丫鬟好笑的看著自家小姐的背影,誰知白映兒卻突然回眸一笑:「還有鳶尾,我餓了。」話剛落音,桌上那只被把玩過的茶杯隨著紋路裂開,由碎片慢慢化為齏粉。
海棠和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