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3章 七代秘辛 文 / 清歌流離
七代秘辛
彼時，皇宮惜月殿。
紗幔低垂，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四周石壁全用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既溫暖又溫馨。
陳設之物也都是少女閨房所用，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著小小的香囊，散著淡淡的幽香。床上鋪著一塊同樣富麗的綢罩單，四圍掛著紫色的短幔。椅子也都有彩色套子，其中一張特別高，前面放著一個鏤花的象牙腳凳。至少有四盞銀製的燈架，上面擺放的是四枚夜明珠，將屋內照的通明。
顧之淵白玉般的手掀開紗幔，坐在床邊，痛苦無奈的看著床上的祈月，伸手想要去觸摸，又怕弄疼了她，只好收回手，看著她在睡夢中都蹙著的眉頭，心好似被人緊緊地揪著，喘不過氣來。
起身出來，臉上已經結了一層霜，衝著跪在兩旁，戰戰兢兢的宮女道，「照顧好月，如果出了一點事，朕拿你們是問！」
聲音有如寒冰，不帶一絲溫度。
「是……」兩名宮女身體抖作一團，就怕皇上將氣撒她們身上。
顧之淵拂袖慌張離去，出了惜月殿，直奔太醫院而去。
此刻，太醫院亂作一團，眾位御醫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那是團團轉。
以前這祈貴妃還是國師之時，身體都是由寒千軼在照料，可是這次出門，寒千軼死在荒漠，陛下帶回神藥，不想這藥其他人服了沒事，而祈貴妃服下，身體不僅沒有好轉，反而越發嚴重起來……整個人虛弱無比，好似立刻要魂歸西天。
這下整個太醫院頓時忙的那是不可開交。地上亂扔著醫書，還有藥材，更是有年老的御醫湊在昏暗的燈光前，仔細查看醫書，好針對祈貴妃的病情下藥。
顧之淵等人來到太醫院，便看見太醫院是一團亂，見他到來，眾位御醫連忙放下手裡的醫書下跪行禮。
「臣等參見皇上……」
顧之淵在屋裡環視一圈，忙到，「都起來吧！」
目光轉到那位年老的御醫身上，躬身將他扶起。語氣迫切的詢問道：「柳御醫，您可有查到些什麼……」
柳御醫長歎一聲，搖搖頭，面色越發蒼老起來。
「老臣……什麼也不曾查到！不死藥……這種東西，老臣是聞所未聞！更不用說服用後有什麼後遺症，老臣真的不知曉，也……無計可施啊……」
柳御醫就快哭出來，以前神醫在的時候沒他們什麼事，他們也樂得清閒，誰曾想這神醫居然死了，這下所有重任都落到他們身上了，這叫什麼事兒啊！
「一幫廢物！」厲聲呵斥，勃然大怒。
顧之淵神情肅然，雙手握成拳頭，狠狠的捶向一旁的桌子。
「轟！」
一聲巨響，桌子變得四分五裂，柳御醫等人更是嚇得再次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言語。
顧之淵一拂衣袖，轉過身背對著眾人，「向民間發佈告示，若誰能治好祈貴妃，朕允他封地為王！」
「是……是……」屋子裡所有人一窩蜂似的散去，該幹嘛，就幹嘛，唯一一點，就是不要再到顧之淵眼前晃蕩。
滿臉愁緒，出門望著夜空，閉上眼，默默為祈月祈禱，希望他能早日找到救治祈月的辦法，他不能沒有她。
不遠處的陰影中，兩名男子並肩而立。
「不死藥是你做了手腳？」一男子的聲音裡帶著幸災樂禍。
另一人回頭輕飄飄的瞄了他一眼，薄唇輕啟，「你以為呢？」
「……」被問住了，無語的望望天，摩擦著下巴，「似乎不是，你沒這必要，莫非……是連城瑾戈做的？」
那人遙遙看著顧之淵，默認不語。
「真是的……我說你不辭辛苦的培養出一個妖孽……比自己還強，究竟是為了什麼……」
「哼……」冷哼一聲，人已經消失在陰影當中。
無奈的聳聳肩，癟了癟嘴角，幽幽歎氣。
「真是不可愛……」回頭深深看了一眼顧之淵，勾起唇角，別了……希望再次相見你還活著……
天劍峰雪非寒一回到天劍峰，便去了他師父的住所——水天一線天淵閣。
一間房屋**於湖泊之上，前面是飛流直下的瀑布，後面是蔥鬱的山林。
雪非寒回到這裡時，他的師父正立於瀑布之上，橫笛吹奏。
聽著這悠揚的笛聲，近日來心中的暴戾情緒緩緩平復，閉上眼席地而坐，運功調息。
調息完畢，睜開眼，就見師父一身白衣立於湖面之上，腳下漾開點點波紋，正含笑望著自己。
連忙起身，躬身向師傅行了個禮，「師父！」
公子無雙輕輕點點頭，溫柔的笑著，關懷的開口詢問，「非寒出門可是遇上什麼事？」聲線如笛音一般清幽。「殺氣似乎有些過重！」
雪非寒笑呵呵的撓撓頭，痞笑著道，「是有事，還是大事……那逆流沙……」
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更將顧之淵與洛卿顏之事一同說與公子無雙聽，聽罷，他幽幽長歎：「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只是想不到他們競走到這一步……」
雪非寒低著頭，心裡默默為卿顏不值，為了個顧之淵，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情之一是，果然傷人。
公子無雙緩緩從湖心飄回岸上，負手沉思，思罷抬手招雪非寒過去。
「你也該好好修身養性，別成天偷懶。這次出門可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輕輕地拿竹笛敲他頭，語氣既是嚴厲，又是縱容。
雪非寒怪叫著躲開，誇張的揉著頭。
「師父，我將來若是變笨，一定是你打的！」
公子無雙斂去臉上笑意，嚴厲的看著他，「不用等將來，現在就可以……」
聞言，雪非寒臉上笑容一僵，隨即討好的笑起來，很是狗腿。
「師父，不勞煩您老了……徒兒現在就去藏經閣看書，明日便進行閉關，練不出劍意和傾劍訣，萬劍歸宗，徒兒絕不出門……」
不待公子無雙回答，便腳底抹油，消失在水天一線。公子無雙看著他離去，眼底的溫柔徹底斂去，瞇起眸子，心下疑惑。
非寒似乎突然長大了不少，不再似以前一般孩子氣，逆流沙啊——早就該消失的了，現在這種結果也好……
雪非寒急匆匆的闖進藏經閣，尋找有關梵月谷的資料。之前似乎有見過啊，為何現在找不到了呢？找了很久也不曾找到，只好走到門前，恭恭敬敬的詢問守門的老者。
「雲老，您可曾見過那本名為詭術的書？」
雲老半睜開眼，瞥了他一眼，似乎被人叨擾，心裡很是不高興，連帶著語氣也帶刺，「怎麼你要學？」
雪非寒連忙搖搖頭。
「不是，只是想瞭解一下關於梵月谷的事……」
雲老恍然大悟，冷眼相待，「你要轉投梵月谷？」
「……」雪非寒欲哭無淚，早便聽聞這位雲老有著詭異的性格，很難相與，今日總算是切身體會到了。
「您誤會了，只是這次下山遇見了一些和梵月谷有關的事，想要多瞭解一下！」
雲老睜開雙眼，目若寒星，審視著雪非寒。
「你遇到梵月谷中人了？」
雪非寒老老實實點頭，卻並沒有答話，他不能出賣連城瑾戈。
雲老手指敲著桌子，心裡也在思量，同時還在打量雪非寒。冷哼一聲，起身弓著背往藏經閣裡去。
雪非寒不由跟上，跟著他進入一間石室，裡面東西很少，但是很是整齊，不過卻沒有書籍。
走近牆角的一盞油燈，握住它轉了三圈，石壁上打開一道門，雪非寒跟著走進去，裡面佈滿灰塵，堆積著滿滿的書籍。隨手撿起一本翻閱，不想裡面記錄的正好就是梵月谷相關的。同時這裡還有外面沒有的武學秘籍。
疑惑的看了雲老一眼，見雲老看向他，又低頭看書。
雲老見狀長歎，「你很疑惑吧，為何這裡有這麼多書？更有不少是天劍峰並不公開的秘籍……」
雪非寒抬起頭，放下書道，「不錯！」
「這便要從第七代月神說起……」
「七代月神？」
雲老點頭，「不錯，七代月神，現在這代月神為九代。」
雪非寒若有所悟，原來是這樣，又繼續看向雲老，聽他講七代月神的故事……
原來梵月谷自初代月神創始以來，到了第六代野心太大，妄圖一統天下，造成不少人家破人亡，民不聊生。當時天劍峰首席大師兄，天賦極高，武功更是貫古絕今，一人一劍便將梵月谷打退，六代月神更是死於他之手，當時世人皆知，月神乃是不死之身，可是這六代月神確實死於他之手。
後來他成了天劍峰掌門，成為劍神，封號斷代！意味著要斷梵月谷的代，從六代之後，再不會有梵月谷的存在。
不想，天意弄人，朔月之夜，他在天劍峰腳下撿了個嬰兒，取名朔月！
朔月很是聰慧，天賦極高，凡是天劍峰劍術，看過一眼便能學會，不過二十載，他便成為劍神，與當時他的師父打成平手。朔月心高氣傲，對於打成平手這事心裡還是不服，於是便搜尋天劍峰內所有秘術。當時梵月谷那些害人之術被他師父藏於木箱之中，沉於水天一線湖底。
不曾想被在瀑布之下修行的朔月找到，他便暗中修行這些秘術，不過數月，便學的小成，再次與他師父交手，其師敗於他之手。
當時他師父便認出這是梵月谷之術，勒令他不准再修行，同時還要關他禁閉，他不服，頓時御劍離去。
在山下，他認識了一名女子，此女美貌勝過天仙，人也溫婉柔情。朔月便愛上這名女子，將她帶回天劍峰，誰知他的師父竟要強迫女子，女子不從，便被他師父打傷。朔月頓時怒極攻心，同他師父打起來，更是打傷他師父，帶著女子離開天劍峰。
後來才知，女子是梵月谷七代谷主，之後順理成章，朔月成了梵月谷七代月神，更是同天劍峰不死不休！
幾番戰鬥……兩者皆是受創，只好暫時停戰修養。
這一停戰，梵月谷便撤回南離，自此很少現身江湖。天劍峰也閉關封鎖，很少出現在江湖上……
「那麼……將這些書藏起，便是不想再有人走入邪道？」雪非寒有些唏噓，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詢問。
雲老點頭「不錯……希望你不要步入歧途……！」
雪非寒無言以對，只好默默的看書，未來誰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