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2章 連城謀劃 文 / 清歌流離
連城謀劃
夜色幽寂，一輪彎月懸於空中。
帝都郊外二十餘里，一片樹林鬱鬱蔥蔥，只有一條小徑，通往幽深的樹林深處。不時林子裡傳來烏鴉的鳴叫，還有狼嚎。
站在林子外面的小道時，洛卿顏暗暗腹誹，究竟是哪位人才將一個庭院建於其中？以前她也曾聽過這片林子的名字——鬼哭林。
據說一到半夜著林子裡就會傳來鬼哭泣的聲音，即使是白天也有人曾看見一個人走進林子深處，在沒有路的時候消失在那人眼前。那人頓時嚇得失了魂魄，後來這個林子的名聲逐漸傳出，再也沒人敢進去這片林子。
連城瑾戈站在洛卿顏身邊，低頭淡淡的瞥了一眼，收回視線，「怎麼，怕了？」
「哪有？又不是沒來過！」
這倒是實話，他們之前就是從裡面出來的，她只是對將院落建在裡面的人有些好奇罷了。這種建築，簡直不是人類所能完成的，現在清楚了他們是梵月谷的人，她倒是有些心驚！
「是麼……」淡淡的應答，同時拿著玉簫的右手一拂，小徑兩旁每隔三尺出現一朵幽藍色火焰，懸浮在離地一尺之處，將路途照亮。
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檀口微張，整一目瞪口呆的模樣。在她愣住之際，連城瑾戈已經走了一段距離，見她還在外面發呆，只好停下腳步。
「這片林子裡可不只有狼！」回過頭來，見她仍舊沒有回神，開口提醒，「這裡說不定會有之前古墓裡的東西……」
卿顏總算回過神來，兩步並作一步的衝到他身邊，警惕的盯著四周。她怎麼就忘了這人也是梵月谷的呢？誰知道這人有什麼怪癖，會不會在這裡養一些詭異的生物。
幽藍色的火焰照著四周，不時又看見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在火焰外圍盯著他們，好不容易走到小徑的盡頭，她才鬆了口氣。尼瑪，要不要這麼可怕？
幽徑的盡頭沒有路，兩人就這麼消失在幽徑盡頭，道路兩旁的幽藍色火焰也消失在夜色裡，甚至那條小徑，也一同消失。
一所庭院佇立在夜色裡，四周再無其他建築物，在這夜色裡這間庭院內空無一人，安靜得詭異。
原本安靜的詭異房屋前，出現兩排幽藍色火焰。屋內，一道青色的光突然蔓延開來，在夜色裡顯得很是突兀。燈火突然點亮，不時有人走動的聲音，大門前一名年輕貌美的青衣女子專注望著門前。
空間一陣扭曲，屋子前面出現兩個人影，卿顏打量著這個地方，雖說已經經歷過一次，再次經歷仍舊會覺得很是神奇。
青衣女子蓮步款款的迎了上來，優雅的沖連城瑾戈行了個禮，「尊座，歡迎歸來！」
「嗯。」輕輕的哼了一聲，以示回答，眼神欠奉的繞過地上半跪著的女子，獨留下女子與卿顏在那裡。
卿顏看著身前美貌的青衣女子，重重的咬唇半跪在地，唇角已被咬破，鮮血沿著嘴角而下，表情很是受傷。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沒看見人家還跪著嗎？
暗自在心裡腹誹，可是他已經離開，只好半蹲下身子沖女子道，「別跪了，他已經走了！」
女子抬起頭怨憤的瞪了她一眼，冷哼不語，也不起來。
「……」卿顏一陣無語，她不過是看她跪著辛苦，好言相勸，不想還被人埋怨，她招誰惹誰了。
「既然她喜歡跪著，那就明日再起來吧！」
清冷無波的聲音突然介入，一回頭，就見連城瑾戈站在門內，垂眸看著她門兩人，眼底是終年不化的寒冰，寒意直達心底。
她沒來由的冷汗，這樣的連城瑾戈好陌生，臉上半點表情也沒有，先前在荒漠，他笑的那麼溫潤，現在感覺完全是兩個人。
「還不走？莫非你想在這陪她？」
聞言，洛卿顏回神，只看見他月白的衣擺，消失在門內。沖青衣女子聳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結果得了個白眼，無奈只好提著衣擺爬上台階，進入門內。
一進門便見佳木蔥鬱，奇花爛漫，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洩於石隙之下。再進數步，平坦寬闊，兩邊飛摟插空，雕瓦秀欄。
門內兩旁是長長的迴廊，由於庭院式坐北朝南，左邊的迴廊通向的是西苑，同時也通向大廳，西苑住的是一些下人，西苑後邊有一座觀景樓直通主院。右邊的迴廊通向東苑，專門用於待客，同時也通向大廳。同樣東苑後邊是一塔，直通主院。
繞過大廳，後面是主院前院，青衣女子等有一定身份的便住在裡面。繞過前院，才是主院的後院，卿顏和連城瑾戈便住於這裡。
由著右邊迴廊，回到先前住的房間，連城瑾戈已經在裡面細品香茗，翻個白眼，坐到他的對面，「有事嗎？」
輕輕的沖茶水吹著氣，抿了一口，瞇起眼回味半響，她快不耐煩，正要發火，這才睜開寒眸。
「自然！」放下茶杯，拿出絲帕擦完手，「關於你復仇一事，自然得好好計劃！」
卿顏頓時來了精神，撲在桌上，將臉湊到他面前，雙眼閃閃發光。
「什麼計劃？」
連城瑾戈並不答話，伸手從懷裡拿出一瓶丹藥，遞給洛卿顏。接過來一看，她驚訝的眼睛都快落下。
「不死藥？哪來的？」她記得最後不死藥可是落到了顧之淵手裡，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梵月谷本身都有很多不死藥？
狐疑的看向連城瑾戈，對於他的有些目的很是懷疑。
他卻是勾唇淺笑，微微頷首，起身走到窗口，將之打開，任月光傾瀉進來，「正是不死藥，來源……自然是荒漠！」
她這手裡的是不死藥，那顧之淵手裡的莫非是假的不成？若是真的……小心翼翼的偷瞄他一眼，不由感覺毛骨悚然。他是什麼時候將藥換掉的？莫非是之前他們分開的時候……和這種人做敵人，絕對是自己找死。
「那……顧之淵手裡的藥……是假的？」小心的將疑問問出，這人不會惱羞成怒吧？
「是……也不是！」
望著空中的彎月，額間的彎月散發著淡淡的柔光，將他襯得越發貴不可親。
額……什麼叫做是，也不是？究竟是是呢？還是不是呢？
疑惑的眨眨眼，歪著頭思索。
連城瑾戈一回頭，就看見她這般模樣，迷糊到了極點。「他的丹藥的確是不死藥，只不過摻雜了一些東西罷了！」
耐心的替她解答，見她不著痕跡的打了個冷汗，不由蹙眉，他又不會將這些手段用到她身上，至於害怕麼？
「那些東西對於正常人不會有任何副作用，不過……對於國師祈月來說，無異於催命符！」
這下她很是不解，不死藥又和祈月有何關聯？莫非顧之淵尋找不死藥是為了祈月？怎麼會…….他愛的不是沉煙嗎？說起來，似乎他們第一次相見時，顧之淵就是因為闖皇宮才會受傷，莫非他那時是來見祈月？
「他……」吐出這字，猶豫了良久，才問道，「愛的是祈月？」
表情很是受傷，原來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她的結局。
連城瑾戈低頭看著她，聲音平淡而清遠，在屋裡裊繞，「不錯，他愛的是……顧祈月！」
卿顏默然，原來國師祈月姓顧，她現在才知道，那麼顧之淵……和她豈不是兄妹**？難道顧之淵與顧祈月並非親兄妹嗎？原來那兩人竟是青梅竹馬，顧之淵肯為祈月以身涉險，尋找不死藥，可見他有多麼愛她，為了她連性命都可以不要。
知曉她現在心裡肯定難過，連城瑾戈也默不作聲，靜靜地站在一旁，任月光在他身上流淌。
良久長長歎了口氣，她已經恢復，說實話，這麼多年她迷戀顧之淵這麼多年，真的值得麼？抹去不知不覺滑下的淚水，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具體要怎麼做？」
他手指沾水，在桌上寫出一字——等。
「等？」卿顏訝然，咬牙切齒的道，「那還要等多久？」
連城瑾戈沒有答話，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拿起杯子端詳，手掌收緊，杯子變成粉末，自連城瑾戈指尖飄落，神情詭異。
「再等一段時間……你自會知曉。」意味深長地衝她一笑，滿意的看見洛卿顏呆住，心情大好的轉身出門，臨了，又道，「早些歇息吧！」
卿顏回過神來，看著手裡的丹藥，不死藥？呵！哪有真正的不老不死？不然梵月谷歷代月神怎麼會消失在世間？
望著窗外，突然心裡閃過一絲明悟，很想仰天長嘯，發洩心中的暢快！
顧之淵，你將希望寄托在這種東西之上，可見你已無計可施。看樣子，祈月已經命不久矣了吧。既然你這般愛她，相信到時怕是更加難過吧……
眼裡藏著陰毒的笑意，狠狠的將手握緊，瓷瓶碎裂，將手掌劃傷，鮮血自指縫間滴落，砸在地上，暈染開來，本人恍若感覺不到痛意，仍舊笑著。
我曾發過誓，我要讓你們生不如死！
相信這一天不遠了吧……嫵媚一笑，起身關上房門，上榻入睡。窗外月色不知何時已經變成血紅的圓月，妖冶至極。
連城瑾戈負手立於窗前，一青衣男子自黑暗中走出，單腿下跪，右手放於胸前，神情恭敬……
「千邪拜見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