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痛苦的回憶 文 / 董多多
蘇離走在御花園裡,桃紅色的開的正紅的杜鵑花和她身上的煙霞羅裙相襯相映,站在一片桃紅色中,更襯她白皙動人,時不時微風拂過,輕輕佻起她的裙擺和兩鬢,她便用手將兩縷長髮攏回耳後。
她站在花叢裡看著花發呆,而墨修然正站在窗邊看著她。
花,嬌嫩脆弱,短暫命薄,可一片柔軟的花瓣在她手裡,可以是最鋒利無情,血腥冷漠的武器。
蘇離看著燦爛的花叢,再低頭看看自己現在纖細嬌嫩的雙手,無言以對。
前世她的手,雖然纖細,可也不再嬌嫩了。
前世的這雙手,握著花瓣就能讓人聞風喪膽。
日本黑社會第一家族的7人暗殺部隊「cielo」,她是唯一的女人,卻是7人的首領。
7人由強至弱從0到6編號,她便是編號「零」的王牌殺手,人稱「花妖」的初離。
零,這個外界聞風喪膽的編號,不知道到底建立在了多少人的屍體上。
她是第三任「零」,每一任新的零獲得這個稱號的時候,都要親手將上一任手刃在祭台,才算是完成了最終的承認儀式。
上一任的零,是個男人。
而且是個異常俊美而強大的男人。
繼承儀式那天,他約了她去教堂,她笑著說:「我待會兒就要在這結束你的生命了。」
他雲淡風輕地笑:「我教了你這麼多,陪我聊聊天不行嗎?」
他轉過身去第一排的座位上,她看著他的背影,差點哭出來。
她把雕花的古匕首用力地插在祭台上,坐在台階上,安靜地看著他。
他笑了笑,看著那把匕首,輕輕地開口:「我真不想你碰那把匕首。」
她故作輕鬆地笑:「怎麼,你害怕死嗎?」
「你覺得我怕死嗎?」
男人的笑容美得驚心動魄。
他怎麼可能怕死?
他是傳奇,是曾經以一己之力幫沒落的家族力挽狂瀾的人,是真實的擁有以一敵百實力的人。他帶著一把長刀獨自在下著磅礡大雨的午夜赴鬥獸場與100人決鬥,只為營救奄奄一息的大家長。
第二天清晨,鮮血流滿了整個鬥獸場,他孤獨地站在場中央,眼睛被鮮血模糊了視線,背後插著三把匕首。
家族的救援部隊終於趕到,救出了被囚禁的大家長,還有左胸、腹部被刺穿的他。
不過幸好,他的心臟在右邊,才得以存活。
以一敵百之戰後,他感到睏倦了,家族用盡辦法也挽留不了他,以他年邁的母親為要挾,逼他做了下一任的師父。
他苦笑,曾幾乎用生命換回來的家族,最後這麼對他。
於是他見到了還是個小女孩的初離,當時她就已經知道殺人與鮮血,見到他時,只冷冷地說:「我和你是不是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他愣住了,蹲下身來:「不,我只是來教你東西的。」
小女孩看著他,別過頭:「不好意思,我想活下來而已。」
他被深深撼動了。為了家族,他從未想過苟活,家族在人在,家族亡人亡,他一直都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而如今最強烈的卻被深深埋在心底的願望被一個僅僅10歲的小女孩說出來,他不禁開始懷疑了。
用半條性命換回來的家族,最後回報的是犧牲他最後半條性命。
到底為了什麼?
「我開玩笑的。」初離輕輕地說道。
「你本就不該接過它。」男人看著已經出落為美人的她,淡淡地笑著。
「我別無選擇。」初離垂下眼眸。
她的確別無選擇,如果沒有家族出手,她現在可能已經隨父母去見馬克思了。
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她柔軟的頭髮:「我不想你死。」
她鼻子一酸,幾乎落下淚來。
她知道作為零的意義。最終她也會被另一個人結束生命,這是一條不歸路。
就像錦衣衛一樣,踏上了,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初離輕輕地說,聲音裡的顫抖明顯的她自己都害怕。
「結果都是死,可能這個結局更幸福。」初離抬起眼眸看著他,他俊美如天神的臉龐依舊溫暖地微笑著,她的眼睛紅了。
他笑著撫摸她的頭:「我可沒有教你多愁善感,你這副樣子出去別說我是你師父,我九泉之下都不會安息的。」
他教她冷血,教她無情,她學會了,也沒學會。
「你知道我為什麼給你取名初離嗎?」男人淡淡地開口,他托著腮,笑的溫柔而醉人。
初離搖搖頭。
初離,開始即結束。
她的開始,得從他的結束開始。
男人笑著,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