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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年初二,看滑冰(中) 文 / 一個小橙

    郝仁和男生出來,我就迎了上去,我說過,我會支持郝仁的,何況,我也覺得他這樣做是對的,關於日本人和中國人的根本矛盾,不過就是某年某年日本大肆侵華,然後中國人對於日本人就產生了一個「你若安好,那還得了」的邪噁心裡。

    我們從小得到的教育就是勿忘國恥,可是這種所謂的恥辱是什麼?對於這件事情,我覺得,網絡上有些話是對的,這個恥辱不是說「日本人侵略了我們」而是「我們居然弱到被日本人侵略」。當然,我不是覺得當今人們的舉動不對,只是個人的觀點而已。

    郝仁扶著男生,男生對他說:「爺爺說,中國人是最寬容的,儘管我們曾經做過一些對不起你們的事情。」如果你們要問我對這句話有什麼感想,我只能說:「很慚愧。」我和郝仁的本質區別就是,我算是一個盲目愛國主義者,即所謂的,我國至上,我國永遠是對的,儘管理智上,我知道關於從前的那次災難,從本質上來看只是一次弱肉強食,但是從情感上來看,我只是個中國人,對日本人的偏見卻是與生俱來的。

    我可能不會主動作出任何關於傷害日本人的事,譬如對眼前的男生,譬如對店子裡的老闆。但是如果不是郝仁主動衝上去幫助,我大概,會選擇漠視,於理,我錯了,於情,這樣才是正確的處理方式。

    郝仁則是把自己放在一個中間的位置,他只是對事不對人,沒有人需要為他祖宗所犯過的錯誤背負上什麼,尤其是一個對中國有著單純美好的喜歡的日本少年,他本就沒有做錯什麼,錯就錯在他不該身為一個日本人而選擇來到中國。

    到這裡,我覺得大家應該都不難猜到少年的真實身份了,會出現在這裡,日本人,爺爺。沒錯,就是日本料理店的老闆的孫子。

    郝仁扶著男生進去,老人正站在門口歎氣,應該已經知道外面發生的那一幕了,我猜不透他不出去的原因是什麼,我不是什麼聰明絕頂的人,也不以看透別人的心思為樂,並且,有時候太強的好奇心,只會庸人自擾。

    我和郝仁搬過來住的這段時間,可以說是隔三差五就會過來吃一頓,別的不說,我們倆都不能算作是什麼勤快人,懶得做飯是其一,這家店的東西實在便宜是其二,老闆人好是其三。我說,有的時候,那種大的東西真的和我們這種市井小民挨不上邊子,我和郝仁經常光顧這家店,亦有別人如此,不過單純地因為這家店味道絕對正宗(因為是真正的日本人做的),並且划算。

    好了,文藝了這麼久,我就要繼續我的吐槽大業了。

    剛剛沒有仔細看清楚男生的長相,現在一看,嘖嘖,居然……不怎麼樣,或者說,跟郝仁一比,那都殘缺了些……誒……這事可能怪我,大概是因為日本漫畫看得太多,所以腦洞裡自動對日本少年有著不切實際的想像,就像韓劇看多了,自然而然對韓國人的俊美程度有一種不切實際的判定一樣。

    老闆先替他寶貝孫子包紮,然後問我倆要吃什麼,他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相比起來,說日文倒是有些生硬,看得出來在中國應該是呆了不少日子。不過,我的重點放在他那個大大的醫藥箱上面,我的個神吶,還真是應有盡有,就連心臟復甦儀都有……

    難道老闆還有做過醫生的兼職嗎?

    「我們家的小子都是這樣,容易受傷,所以我就備的東西多了些。」老闆對我笑笑,我立馬尷尬地收回了目光,這樣盯著,即使對方沒什麼感覺,那總也是不禮貌的,我說了,我在人際關係這一塊的處理還是有些特長的。

    不過,你確定這種份量只是「多了些」嗎?

    郝仁看了看我,再看了看老闆,笑得和煦,說:「實在不知道吃什麼,麻煩您推薦一下吧。」但凡郝仁腦子是正常的時候都是這樣,禮貌,柔和,只有像剛剛那樣的情況時才顯得比較簡單粗暴,就像是人格分裂一樣,雖然我並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這種病症的存在,可能有吧,比如郝仁。

    老闆笑著走了,我堅信他不會坑我們,畢竟我們是老顧客,郝仁幫了他孫子。

    那個日本少年對他爺爺的背影露出了一種崇拜的表情,說:「我一直很佩服爺爺,能夠一個人生活在中國這樣的國家。」小子,你這麼說小心被群毆哦,我們中國怎麼了?

    「你們國家的人好像有著非常複雜的人際關係。」我看了看郝仁,想想他們家的親戚默默地點了點頭,這孩子說得沒錯,那何止是複雜呢……

    「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抱歉,我的中文不太好,爺爺已經警告我不要隨便說話,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可是我總覺得有些事情不做是不會進步的。」騷年,你就是個話嘮,不過,為了不讓孩子覺得自己做了什麼了不得的錯事,我決定開口說說話。

    「你說地沒錯啊,我們只是感歎於你對我們這裡這麼瞭解。」順便瞪了郝仁一眼,你丫不是最會扯嗎?你丫不是精通日語嗎?這個時候裝什麼啞巴。

    郝仁其實在某種程度上是很聽我話的,當下就開口:「看你的樣子是很喜歡花樣滑冰的。」既然郝仁披甲上陣,那麼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不是。端起一杯茶,嘗了嘗,溫度正好,就有一搭沒一搭地喝。

    順便,在心裡吐槽一下那熊孩子不標準的中文發音……

    某種程度上來說,郝仁像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大哥哥,尤其是笑著的時候,那孩子明顯在面對我倆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壓力,對郝仁尤甚,誒,我倆都是沒有氣場的人吶……

    少年說對花樣滑冰算是喜歡,可是還沒有到熱愛的地步,只是因為父親很喜歡,所以這麼努力,真是古怪的邏輯,不過,既然我倆接受的教育不一樣,觀點不一樣也是很正常的事,算了,算了,不吐槽這個了,反正這貨的槽點還很多。

    郝仁繼續循循善誘,讓這個單純無知的小朋友說出了很多其實不應該告訴我們這些外人的事情,譬如爺爺年收入是多少,家住日本什麼地方,怎麼樣能進入他們家等等,我知道郝仁這麼做只是純粹地想看看這孩子的底線是什麼,然而一時玩心大發剎不住,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不知道那孩子是覺得我倆太面善還是對郝仁有莫名其妙的好感,郝仁問什麼他便回答什麼,也得虧我倆純粹就是問問,沒什麼別的想法,也懶得有什麼別的想法。不過,孩子,你這麼單純,你家裡人知道嗎?知道還這麼放心大膽地讓你出來?你家裡人是不是比你還單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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