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郵錢 文 / 鴻樹
五百八十八,夏留可以很負責任的說一句——『朕吃回來了!』
那恐怖的吃相都讓旁邊的客人忍不住『拍照留念』,並且極大的增強了所有人的食慾,總體來說……今天這家自助餐是沒咋掙錢。
鮑魚肥牛北極貝,瑤柱生蠔大龍蝦,只選貴的不選對的。傳說中最好吃的鐵板炒飯夏留是掙扎許久終究沒吃。
剔著牙跟老五分道揚鑣,對方著急去寫無限縫合法的論文,夏留也準備『回家』美美的睡上一覺。畢竟是超額完成『任務』了。
『瘦佛診所』,佔地千米方圓,總共六層樓,說是診所絕對是『挖了社會主義牆角』,上繳的是診所的稅,賺的是醫院的錢。
從正門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先是對那起碼模特素質的接待護士拋了個媚眼,引來對方一陣嗔斥,然後應對幾個遠遠就喊著『夏醫生您好』的病患,逕直走到一樓最裡面的一個房間,也是整棟樓裡面藥味最輕的地方。
二十平米,除了一張床一個桌子外,生活用具應有盡有。這就是夏留現在的『家』了。
走到桌子旁邊,上面放著一個小皮箱,打開來看了一眼,裡面是一沓沓的嶄新鈔票,粗略一算怎麼也得有四五十萬。夏留重重歎了口氣,悲催的抹了一下眼角的『鱷魚淚』,合上皮箱又走了出來。
「呀,劉大爺啊,告訴你多少遍了不要出來瞎溜躂,你的傷口要是再開了,我真的就不給你縫了!」
「李阿姨,又來看你的女兒啊?怎麼就這麼勤快吶?你是不是真的就擔心我對你們家閨女怎麼樣啊?我是那種人嗎?我會有她病房的備用鑰匙?真是的……」
「小吳啊,看到瘦佛了嗎?」
夏留一走出來就是一陣招呼,最後走到一個小護士面前問道。
小吳衝著他微微一笑,說道:「院長剛回來,現在在辦公室那吧,夏醫生要不我去給您看看?」
夏留道:「噓噓,別叫他院長,被他聽到又該說你了,要叫他所長,這裡是診所,明白嗎?」
「噗嗤~」小吳捂著嘴笑了一陣,說道:「好的,夏醫生我記住了。」
說著就轉身活碰亂跳的走了。
夏留瞇著眼睛望著那迷人的小背影,上下一陣打量,吞了幾口口水,才歎息道:「哎呀呀,現在這些員工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太難管了,太難管了啊!」
拎著皮箱走上六樓,最裡面的房間就是『院長辦公室』,夏留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就看一個胖子正一臉賊笑的跟一個小護士在說著什麼。
見夏留突然進來,兩個人趕忙分開,一個尷尬的直咳嗽,一個小兔子一樣驚慌的跑了出去。
胖子撓了撓鼻子說道:「這個……我說夏留啊,您老就不能敲敲門嗎?」
夏留走上前,伸手直接在胖子的腦袋上狠狠敲了一下,說道:「敲門?敲你妹啊!瘦佛,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在醫院裡亂搞,你是不是想挑戰一下我的耐心,嘗試一下變性手術的滋味?」
胖子就是這家瘦佛診所的老闆——瘦佛,當然這是他一個抹不去的外號。
瘦佛苦著臉說道:「憑什麼啊?憑什麼啊!夏留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你有個虎子成天跟你『玩耍』,我吶?我現在也算是個成功人士了吧?憑什麼我就得孤獨終老啊?現在醫院這麼多漂亮小護士,我不近水樓台一下我對得起自己嗎?」
夏留眼角抽動兩下,說道:「玩耍?要不……也給你找一個像虎子那樣玩耍的人吶?」
「呃……」瘦佛趕忙搖晃腦袋說道:「還是……還是算了……不過這次我真是真心的,小芳真的很不錯,性格也開朗,待人也溫柔,長的還清純可愛的……陛下大人吶,您就准了吧!」
夏留怒道:「我呸!我這邊還被痛苦折磨,你那邊就想投身溫柔鄉?沒門!窗戶都沒有!」
瘦佛翻了翻白眼,歎了幾口氣,然後突然正色的指著夏留拿著的手提箱說道:「又要郵錢?」
夏留將箱子放在他的桌子上說道:「嗯,老地方。」
瘦佛苦笑道:「我說……夏留啊,你現在是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好像很窮困潦倒的樣子,但誰又能知道你是個超級心黑的最賺錢的醫生,你一個人賺的錢都快趕得上我這家醫院的總體收入了,然後……你非要把所有的錢都郵到一個奇怪的地方。我說……你是不是在國外犯了什麼事了?」
夏留皺眉道:「少廢話,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管的別管,想死啊?」
「行行行,您老想幹啥都行,但……能不能不要非得我把錢交給你了,你再拿給我吶?這樣很麻煩的啊。」
「那你能保證你不會私藏?」
「呃……不能。」
瘦佛苦著臉道:「我這醫院也是小本經營,很缺周轉資金的嘛,您老就不能周濟周濟?」
「滾!」
翻著白眼,夏留就離開了瘦佛的辦公室,留下一個胖子不停的長吁短歎。瘦佛看起來像是中年,但誰又能想到,他真的就是夏留的同窗吶,而且上學的時候誰在他上鋪。
……
就在夏留回到自己的『小診所』的時候,在二院裡面也發生了一件事情。
眼鏡男的職務其實是整個醫院的科室主任,地位在副院長之下,但職權卻涉及到醫院的方方面面,算是個油水很足的地方,所以他也是那個最不希望醫院出問題的人之一。
他站在走廊上糾結了許久,最終咬了咬牙走進了醫院中最高級的護理房間,也正是魏博天女兒住院的地方。
一院的人早已離去,除了病床上躺著的可憐女子,只有魏博天一人還站在窗戶前,望著外面的天空,試圖問問上天為何待他如此不公。面對一個自己一生中最珍視的年輕生命,就要在自己的面前消逝掉,而最讓他痛苦的,是他無能為力。
見到眼鏡男走了進來,魏博天深吸一口氣,擠出一絲笑意說道:「哦,是宋主任啊,你來是帶來院裡的消息……」
眼鏡男搖了搖頭,說道:「這裡沒有其他人,所以我可以壯著膽子負責人的告訴您,現在不光是整個二院,整個醫科大,全國排名第四的超尖端醫療體系,都沒有辦法給您的女兒確診,說句難聽的,我們連她得的什麼病都不知道,又何談救治?」
魏博天的臉馬上就陰了下來,冷聲道:「哦?原來宋主任專程過來,就是要告訴我我的女兒已經沒有救了是嗎?是要我準備後事嗎?」
目光好似殺人。
眼鏡男再次搖了搖頭道:「不,我是覺得有一件事我有責任告訴您,如果說這座城市裡面還有誰能救治您的女兒的話,我覺得那個人就肯定是夏留!」
魏博天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又是一聲冷笑,說道:「哼!又是這種毫無根據的推薦,誇大其詞難道就是你們二院的作風?夏留?一個名號不響的人也能有希望救治我的女兒?算了算了,我已經聯繫上了我們天朝的『龍醫』,他恰好剛從國外回來,而且他可以路過這裡來看一眼。」
眼鏡男一愣,問道:「龍醫?龍展庭?!」
「哼,除了他還有誰能配得上這個稱呼?」
眼鏡男苦笑道:「那……好吧,就當我沒有說過。魏總還真是厲害啊,那種在世界上也是炙手可熱的人也能被您請到……我沒什麼事了,先告辭了。」
說完就轉身又出了房間。
龍展庭,一個響噹噹的名字,世界上最年輕的醫學大獎得主,距離諾貝爾獎也僅有一步之遙,尤其那篇《論自我免疫系統定向增強及埃博拉病毒治療——電疚療法》的論文,著實是讓天朝在整個世界醫學界好好的揚眉吐氣了一把,他來了,那肯定就是用不到夏留了。
想的出神,眼鏡男剛出門就迎面撞上了另一個人。趕忙道歉後才發現,那人是魏博天的老婆,名字叫做蘇杜燕,而商場上的人卻在背地裡叫她『毒眼』。
蘇杜燕伸手攔住眼鏡男,沉聲說道:「帶我去見見那個叫夏留的醫生。」
……
夏留再次回到自己的小房間,一頭躺在那張乾淨整潔的小床上,心中抗爭了好一會要不要從外面抓進來一個小護士好好『欺負』一番,最終……還是跟往常的好幾百天一樣,老實作罷。
剛要閉上眼睛,咚咚的敲門聲就響了起來,翻著白眼開了門,卻發現是小吳領著剛有過一面之緣的眼鏡男站在外面,他們身後還有一個衣著可謂華麗,拎著很高級皮包的中年女人。
小吳說道:「夏醫生,他們要見你……」
眼鏡男搶著說道:「夏留醫生啊,找你還真是辛苦……這位是……」
不等他說完,那中年女人直接走上前來禮貌的伸出自己的右手,說道:「我叫蘇杜燕,終於見到你了,夏醫生。」
夏留呆呆的也伸出手握了一下,隨後道:「這個……找我有什麼事嗎?」
蘇杜燕道:「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夏留道:「那就去院長辦公室吧,他那裡寬敞,也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