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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與飛 文 / 滄海浮生淚

    有一點雲崢想的不錯,那就是雲重究竟是怎麼想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對雲崢的感情有些複雜,雲重也不是十分清楚自己究竟是該記恨還是應該感激。不願意細想這令人不快之事,匆匆告退之後,雲重支開宮人,一個人來到了御花園中。

    月夜下的花園,看起來帶著一種別樣的清幽意境,但雲重卻畢竟不過是個孩子,無法欣賞眼前的美景,反倒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孤寂和恐怖。就在他已經打起了退堂鼓的時候,卻被一抹白色的影子吸引了注意力。

    白色的鳥出現在夜空之中,在銀色的月光下看起來聖潔而美麗,讓雲重突然很想要捕捉這只白色的精靈。雖然明知以自己的速度根本無法追上飛鳥,他還是固執地跟在了那白色的影子之後。不知是有心要等雲重,還是說是與雲重有緣,白色的鳥緩慢地飛行著,直至突然消失在了一片花樹之後。

    這才意識到自己只顧著看鳥,竟然追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領域之中,雲重突然有些害怕,但轉念想到宮中戒備森嚴,應該不至於會什麼歹人、危險,於是就試著給自己壯了壯膽子,繼續向前走去。穿過層層花樹,雲重終於重新看到了那抹白色的影子,只不過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吃了一驚。

    黑色的長髮直垂腰際,在月色下搖曳如瀑,雖然被這一頭烏髮遮擋了身形,但卻還是可以依稀看出那修長的身姿。白色的鳥此刻就落在那人的肩頭,溫順地埋頭梳理著自己的羽毛。眼看自己求之不得的白鳥竟然如此馴服地落在那人身上,雲重的心中不免生出了一種強烈的嫉妒。

    「你是什麼人?」突然意識到這宮中不該有陌生的男人出現,雲重對著那無論如何細看都好像是個男人的背影高呼。

    「我是什麼人?」被雲重的高聲呼喊驚動,那人慢慢轉過身來,借助月亮的幽光看清了那人的面龐,雲重竟然倒吸了一口冷氣。宮中的妃嬪他從小到大也見過不少,卻沒有一個人能有如此清麗脫俗的氣質,雖然明知對方是個男人,雲重卻還是由衷地想要用「美麗」這個詞來形容。「你又是什麼人?」像是感到不悅般,那人挑了挑那秀麗、修長的眉毛。

    「怎麼,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雲重冷笑一聲,剛想開口,卻又閉上了嘴。知道自己並非雲崢親生,他實在不願意用「太子」這個詞來稱呼自己。這宮中人人都知道雲重身為太子的身份,所以雲重自然也從未有過需要對誰解釋自己身份的經歷。

    「你是……太子殿下?」猜出了雲重的身份,蕭秦微笑著開了口。

    「哼……」不願意承認,卻也沒法否認,雲重只是冷哼了一聲算是回答。這也還是蕭秦第一次見到雲重,讓他的心中難免生出了幾分好奇,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雲重。已經發誓不再對雲崢使用讀心之術,蕭秦也並不打算隨便將讀心之術用在別人身上,只是憑借直覺,蕭秦就覺得眼前的這個孩子似乎並不好對付。

    「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為何還不下拜?」蕭秦的態度讓雲重忍不住想要利用自己的特權,看一看像這樣看起來冷淡、驕傲的人拜倒在自己腳下的模樣。

    「下拜?呵呵……」蕭秦冷笑出聲,盯住了雲重的眼睛。「我只拜當今聖上一人,縱然你是太子殿下,也不能強迫於我。」

    雖然月色並不算是十分明亮,雲重也還是可以清楚地看見那雙黑色的瞳眸裡,有金綠色的細絲閃爍著微光。「你……你是妖……」妖精這個詞還沒有完全說出口,雲重就被蕭秦抱在了懷中。「放開我……你竟敢對我無禮嗎?」在蕭秦懷中揮動手腳奮力掙扎,雲重像是終於想起了什麼般突然老實了下來。「你是……國師?」

    「不錯,這才想起我是誰來嗎?實在是該罰。」蕭秦索性將雲重扛在了肩頭,琢磨著一會兒究竟應該怎樣嚇嚇這個討厭的小鬼才好。

    「國師大人……是我有眼無珠……我已經知錯了,你為什麼不把我先放下來再說?」對國師大人精通妖術的傳言早已有所耳聞,雲重是真的有些害怕蕭秦。知道若是惹惱了蕭秦吃虧的只能是自己,雲重急忙撇下了身份地位,向蕭秦告饒服軟。

    通過雲重的言行更加確定了這孩子是人小鬼大,蕭秦想要捉弄雲重的決心更強了幾分。「你若是再不聽話,小心我立即就將你扔進荷花池裡餵魚。」蕭秦的話很快起了作用,雲重立即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雖說他倒也不是不會游泳,但在夜晚被丟進水中的感覺只是想想就不太好。

    「國師大人……還請你看在父皇的面上,饒過我這一回……」並沒有安靜太久,心中忐忑的雲重重新開始哀求蕭秦。

    「怎麼,你承認他是你的父皇?」對雲重的話產生了興趣,蕭秦終於放下了雲重。

    「雖然……我並非父皇親生,但身邊所剩下的親人卻惟有父皇而已……」雲重並沒有躲閃蕭秦的目光,看起來有些黯然神傷。

    「那你可知道他既是你的親人,也是你的仇人?」有意想要試探雲重,蕭秦仔細觀察著雲重的反應。

    「大膽。」出乎蕭秦的意料之外,雲重竟然開口怒斥,一雙眼睛無畏地看向了自己。有些奇怪雲重這和方才截然相反的態度,蕭秦越發覺得眼前這個半大的孩子實在是有些意思。「縱然你身為國師,就連父皇也要敬你幾分,但我也不許你在我面前如此污蔑父皇。」雲重說話的時候眼神堅定,並不像一般在說謊的人那樣游移而又飄忽不定。

    「哦?」眼珠微轉,蕭秦含笑開口。「我幾時污蔑他了?」敢於直稱雲崢為「他」的,恐怕這宮中也惟有蕭秦一人而已了。

    「父皇對我有養育之恩,又怎會是我的仇人?你這樣挑撥我與父皇之間的關係,究竟意欲何為?」雲重不依不饒,層層逼問蕭秦。

    「那你就來猜猜好了,我究竟是意欲何為?蕭秦挑眉看著雲重,態度裡帶著幾分玩味的意思。被蕭秦這麼看著感覺有種說不出的難受,雲重別開臉躲開了蕭秦的目光。

    「我又如何能夠知曉?」雲重小聲嘀咕,卻並沒有逃過蕭秦的耳朵。

    「我來問你,你夜裡不好生在自己宮中安寢,卻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一直在為難一個孩子,自覺實在是有些不該的蕭秦轉移了話題。

    「我……是因為它才來到這裡的……」這才發現蕭秦肩頭的白鳥早已消失不見,雲重東張西望地搜索著那抹白色的身影。

    「你是說……我的那隻鳥?」蕭秦邊說邊伸出了手,白色的鳥立即不知從何處飛了出來,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它……真的是你的鳥?」有些難以置信一般,雲重那雙暗色的眼睛裡閃出了好奇的光芒,這也終於讓他露出了和自己年齡相符的表情。

    「騙小孩子有什麼意思?」明知道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最不喜歡聽的就是別人說自己是小孩子,蕭秦卻偏偏要氣雲重。

    「你……」就算是之前的確對蕭秦有所敬畏,雲重此刻也多少來了些孩子脾氣。

    「別生氣啊,我的這隻鳥可是還有其它的好處呢。」像是早已看透了雲重的心思一般,蕭秦微笑著對雲重伸出了手臂,好讓他可以更好地看清那只白色的鳥。雖然覺得那種彷彿被蕭秦控制了思想而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讓雲重心中十分不快,卻還是沒有經受住誘惑而對那白色的鳥伸出了手。

    柔軟的羽毛有著和想像中完全相同的觸感,甚至可以感覺到鳥那高熱的體溫,讓還只是個孩子的雲重覺得既新奇又刺激。身為太子,他平日裡並沒有感受到尋常孩子可以輕易獲得的快樂,代替捉鳥摸魚這樣簡單的樂趣,他的絕大多數樂趣只能從書籍和學習的過程中獲得。

    「你喜歡它?」將雲重的每一個表情變化和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中,蕭秦明知故問。

    「嗯……」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雲重突然覺得蕭秦似乎沒有剛才那麼討厭和可怕了。

    「那你想不想要和它成為朋友?」蕭秦不失時機地進一步誘惑著雲重。

    「想……」不知道人該怎麼做才能和鳥成為朋友,但剛才既然已經親眼看見了蕭秦對白鳥的控制,雲重早已對自己眼前的這位國師大人深信不疑。

    「那不如你親自對它說好了。說你想要成為它的朋友,看看它究竟會怎麼回答你。」蕭秦的語聲帶著一種煽動的魔力,讓雲重不知不覺地選擇了照做。

    「你……願意和我成為朋友嗎?」輕輕撫摸了一下白鳥頭上的羽毛,雲重帶著幾分期待看向了白鳥。

    「你說呢?」白色的鳥突然振翅而飛,在半空中變成了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年,慢慢降落在了雲重的面前。

    「你……」驚訝到說不出話來,雲重在盯了半天那白衣的少年之後,將目光轉向了蕭秦。

    「怎麼,害怕了?」蕭秦卻只是勾起嘴角,帶著幾分嘲諷問雲重。

    「誰會那麼膽小……」像是和蕭秦賭氣一樣,雲重突然拉住了那白衣少年的手。

    「那麼,你敢和我一起飛嗎?」白衣的少年輕笑,身上帶著淡淡的睡蓮的清香,讓雲重覺得有些目眩神迷。

    「有什麼不敢?」無意識地說出逞強的話,離塵沒有想到那白衣的少年竟然真的抱起了他,又一躍而起,衝向了天空。

    「就麻煩你帶著他好好玩玩吧,只是別把他嚇壞了就好。」對著空中的離塵高喊,蕭秦突然覺得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充滿了趣味性。

    懷疑一切是不是都發生在自己的夢中,雲重偷偷捏了自己一把,又立即齜牙咧嘴地抱緊了那白衣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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