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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何歡 文 / 滄海浮生淚

    「怎麼?」覺察出了雲崢表情的異樣,何歡的臉上重新現出了驚恐。「如果雲崢沒死,那自己豈不是洩露了不該洩露的秘密?」

    「我只問你,那日究竟是朱藩的主意,還是你?」沒有繼續追問何歡,雲崢已經從他的表情上得出了答案。知道已經警覺的何歡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對自己吐露有關於雲徊的真言,雲崢話鋒一轉。

    「是誰的主意,又有什麼分別……」何歡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苦笑。他並不想刻意解釋什麼,只因為在他心中有比生命更加重要且更值得堅守的東西。

    良久沒有開口,雲崢藍色的眼睛裡流露出了痛苦。他想要問何歡,想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是因為不管是否願意承認,他都曾經信任過何歡,哪怕只有那麼一點點。可悲的是,直到現在,他還是相信著何歡,這個他平生自認為交下的第一個朋友,不管對方實際上把他看做的又是什麼人。與其說他是想要瞭解事實真相,不如說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可以用來安慰自己的答案。

    何歡的心裡也並不痛快,到了他這樣的地位,有些時候的確是身不由己,即使是想要回頭也再不能夠。「想我何歡雖然也和不少人共同作戰,但真正心悅誠服的卻也唯有殿下一人而已。若是今日可以死在殿下手中,也總算是死而無憾。」這樣說著,何歡閉上了眼睛。

    「死?呵呵……」何歡不說「死」還好,一說要死,反倒點燃了雲崢的怒火。「千古艱難惟一死,死又何懼?若是你以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我倒是錯看了你。我問你,還有什麼比死更難做到的?又有什麼人是死不了的?」雲崢藍色的眼睛裡像是點著了火,看起來亮得有些詭異。

    「殿下……」被雲崢這樣一罵,何歡睜開了眼睛。

    「我問你,該如何解開眼下的困局?該如何向陛下交待?難道這山河社稷就要壞在你我之手,讓陛下成為階下之囚?」看著眼前有些無措的何歡,雲崢不免怒氣更盛。

    無論雲徊怎樣對他,他也是自己的哥哥,唯一曾經對自己好的哥哥,就算是他真的想要自己的這一條命,自己也並不是不能給他。雲崢想要知道的不過是原因,導致雲徊會拋下曾經的血脈親情而手足相殘的真正原因。在此之前,他不允許有誰會對震盪這屬於雲徊的江山,更不允許有人會威脅到雲徊的安全。

    「殿下可是已經有了克敵的良策?」雲崢的話讓何歡那一直黯淡著的眸子突然亮了起來。

    「克敵的良策……」雲崢突然咬住了嘴唇,不再多言。

    「殿下可是有什麼要求?」看出了雲崢的心思,何歡小心詢問。

    「我要那原本就屬於我的兵權,還有就是殺了朱藩……」雲崢藍色的眼睛在即將燃燼的昏暗燭火下看起來有種駭人的陰沉、冷淡。

    「朱藩乃是陛下心腹……」面對雲崢的要求,何歡面露難色,一時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

    「此事我也知道,但若是繼續留下他,只恐他日會壞了大事。我也知道若是殺了他,你定然不好向皇兄交差,但眼下卻是形勢危急……還是說大將軍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擊潰賊黨,活著班師回朝?」雲崢微微瞇起藍色的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又似乎在揣度著何歡的態度。

    「殿下,並非微臣貪生怕死,而是家中老小俱在都城……」何歡歎息出聲。自從雲徊酒醉失手,殺死了自己皇后,就對外謊稱皇后暴病猝死,將何歡的妹子扶為了皇后。這樣做一是為了拉攏手握兵權的何歡,二來也是擔心皇后的親族不服,生出事端。這樣一來,即使清楚知道皇后死因為何而心存怨言,卻也沒人敢得罪手握重兵的國舅大人。

    雖然自己可以不考慮生死,不考慮家人的富貴榮華,但事關一族性命,何歡卻也不能不多想。想到只要雲徊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可以誅滅自己的九族,何歡也實在是沒有辦法輕易對雲崢做出許諾。

    「也好……」同樣歎息出聲,雲崢沒有逼迫何歡。「想要讓一個死,有許多種辦法,有時候暗殺也是一種有效的手段……」雲崢話沒說完,又重重歎息出聲。「我也可以不拋頭露面,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我還活著……」用曖昧的語氣選擇了妥協,雲崢那雙無情的藍眼睛盯住了何歡,盯得何歡冷汗涔涔。

    「如此,就依殿下所言……」既然雲崢已經一再讓步,何歡也實在是不能繼續不識好歹,更何況雲崢能夠摒棄前嫌,饒自己一命,他也實在是不能不答應下來。

    「既然如此,還請大將軍為我和我的朋友準備出一間房間,平時不許旁人打擾,否則別怪我要了他的性命。」想起了石匠想要從軍的願望,雲崢又緩緩開口。「還有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希望大將軍能費心關照……」

    「不知殿下的朋友身在何處?」何歡四處觀望,除了雲崢卻並沒有看見第二個人的身影。

    「我在這。」蕭秦好像鬼魅一樣突然出現在何歡的眼前,嚇得何歡蒼白了一張臉。實在不是何歡的膽子小,而是眼前接二連三出現的奇景太過驚人。

    「殿下要我照顧的,難道就是他?」何歡上下打量蕭秦,卻怎麼看蕭秦也不像是個能從軍打仗的材料。

    「不是他。這位朋友要和我住在一處,還有位朋友……」想到石匠身在城外,自己又一時不能突破重圍,派人將石匠請進城來,雲崢不免猶豫著無法繼續開口。

    「既然你也已經說了,眼前情勢危急,不如就讓他留在城外,等我們成功擊潰敵軍,再請他進城好了。」蕭秦對雲崢這樣說倒不是因為怕麻煩,而是他確實替石匠擔心。刀槍無情,如果真的上了戰場,他總不能一直看護在石匠身邊。只是因為從軍是石匠的意願他才不好阻攔,所以自然是能晚一天讓石匠上戰場,就晚一天更好。

    「但……他又怎麼能知道……」想到如今書信難托,多少瞭解了蕭秦的脾氣,雲崢知道自己若是拜託蕭秦去給石匠送信,只怕就是能送,他也萬萬不會去的。

    「放心,我讓鳥兒為他送信。不知道能否借將軍的筆墨一用?」蕭秦對何歡的態度倒也客氣。

    「但請無妨。」何歡大方地表示了同意。

    「如此甚好,還要勞煩大將軍為我二人準備個安靜之處,免得他人打擾。」想到自己要和蕭秦同處一室,雲崢實在是有些彆扭。但若是分居兩處,一來不好瞭解蕭秦的動向,二則也是無疑增加了被人發現的可能。不想讓蕭秦消失在自己的控制範圍之內,雲崢也就只好按下性子將就將就。

    不知道雲崢心中的沮喪、痛苦,蕭秦倒是沒用多久就寫好了書信,打了個忽哨。一隻白色的鳥從剛剛被吹開的窗子飛了進來,落在了蕭秦的手臂上。

    「去吧,捎信給他,再回來找我。」將寫好的書信小心綁在鳥兒乾瘦的腿上,蕭秦將自己精心養大的離塵放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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