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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8章 分手了還曖昧 文 / 蘇蘇向晚

    雲帆狠狠嚥了一口唾液,才強壓下沒有扔下東西將她拉入懷中或者按在牆上狠狠吻一通的衝動,而是淡淡的問:「這麼激動,大冷的天還專門出來迎接我?顏海若,作為女人,還是應該矜持一點,不要太豪放。」

    顏海若氣的頭髮都豎起來了,咬牙反擊:「夏雲帆,別那麼自戀,誰迎接你?我想在這兒等著,把你一腳踹樓下去。」

    小護士一把護在了雲帆面前,認真的提醒:「顏小姐,這裡是療養院,不得使用暴力。再說了,夏先生是來探望你母親的,你應該禮貌一些。」

    顏海若眼角抽抽著看著護花心切的小護士,恨不能將那廝和這丫一起踢下樓去。

    一對姦夫淫/婦,才見面幾分鐘,就勾搭上了,哼!

    海若哼了一聲,狠狠剜了小護士一眼,扭頭就走,走了幾步忽然停下腳步,對夏雲帆勾勾手指:「那個誰……夏先生,你過來一下,商量個事……」

    海若說的艱難,臉色也不自然,小護士憐香惜玉之心又起,正要再次擋在夏雲帆身前,雲帆笑著說:「謝謝你,我跟那悍婦說幾句話,沒事,我們很熟,相當……熟!」

    小護士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轉身離去,還不忘了對夏雲帆提醒一聲:「夏先生,我就在護士站,有需要叫我,沒需要也可以。」

    「生理需要還是心理需要?」海若冷哼一聲,趁雲帆回頭答應的時候狠狠瞪了他一眼,小聲嘀咕。

    「都可以。」雲帆回頭,挑挑眉,淡淡的問:「有事?」

    海若咳嗽了一聲,壓低聲音說:「別跟我媽說咱們分手的事,成嗎?」

    「哦,就這麼點小事啊?」雲帆歎息,海若鬆了一口氣,他緊接著說:「不成!」

    海若的腰一下直了起來,咬牙威脅:「帶上你的東西,滾!」

    雲帆冷笑,也咬牙回敬道:「我是來看前丈母娘的,不是來看你的。」

    「那是我媽!」海若一把拉住了他,不許他進屋。

    「那還是我前丈母娘呢!」

    「你都說了,是前……」

    「甭管前後都是媽。」

    「夏雲帆,你越來越厚黑了。」

    「謝謝誇獎,托您的福,要不是受了您的刺激,我就能正常一點。」

    「是你利用我的感情,你還托我的福?」

    「我解釋了,你不肯聽不肯信。」

    「有些錯,不是解釋就可以當成從未發生過。」

    「說的好!」雲帆猛地停下了腳步,居高臨下的低頭望著她,臉就在她的上方,漆黑深邃的眸子像是要探進她心裡去,他輕聲卻又認真的說:「有些感情,不是說忘了,就能忘了,也不是說放下,就可以放下。顏海若……」

    海若的心彭彭狂跳,腦中一片空白,耳邊只有他的聲音在輕輕迴盪。

    「顏海若,忘記你,我做不到……」

    海若腦中又變成了空白,有些眩暈,說不清為什麼。明明想要和他一刀兩斷,卻還是在聽說他要來之後,心撲騰撲騰跳動的歡快,在看到他之後,呼吸也不敢大聲,嚥一口唾液都覺得緊張,不敢。而他,居然還在她如此糾結的情況下,在他們已經分手的情況下,說這些肉麻的情話,讓她……讓她方寸大亂。

    海若傻傻的呆站著,腦中一片空白,雲帆黑眸深邃如海,靜靜的凝望著她,忘了這是在哪裡,忘了將要去哪裡,他就想狠狠看個夠,彌補這些天來如野草般瘋漲的思念。可是,看了很久,還是看不夠,再看下去,依然沒有可能會看夠的時候……

    顏海若嚥了一口唾液,艱難的說:「切!別再說那些虛偽的甜言蜜語了,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是你跟我分手了,不是我跟你分手了。」

    「那有區別嗎?」

    「當然有!也就是你可能放棄了,不愛我了,但是我沒有。」

    海若頓了一下,哼了一聲,提醒他:「你是答應了分手的。」

    「我答應了分手,但我沒答應不繼續愛你,我更沒答應不想你……」一個大男人,口氣和表情居然帶了一點點哀怨,海若的牙都要酸掉了。心裡亂七八糟的,好像有些鄙視,又好像有些靜悄悄的歡喜,更好像有些莫名其妙的甜蜜,還有一些微微的傷感。

    這樣曖昧的情景說明他們到底算是分手了,還是沒分?

    「你就是不承認我們分手嘍?」海若用鄙視的眼神望了他一眼,又小聲提醒:「你不守信。」

    「是啊!」他厚顏無恥的說:「在這件事上,我本就沒打算守信。」

    海若狠狠瞪他,用極端鄙視的眼神,他輕輕的說:「我怕我守信了,就真的失去你了……」

    海若的心裡,瞬間翻江倒海,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動的像不是自個兒的了,臉也微微紅了。

    都分手了,還說這些甜蜜的話,夏雲帆你是演戲上癮了麼?

    「少廢話,我跟你說,我們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別再囉哩囉嗦的,也別再假裝戀戀不捨。一會兒看到我媽,可不許透露出我們分手的蛛絲馬跡,不然就把你從陽台上扔下去。」海若惡狠狠的威脅了一通,轉身往房中走,雲帆輕輕歎息了一聲,忙跟著走了進去。

    「伯母。」一進病房,雲帆便聽話的堆起了一如既往溫和的笑容,輕聲招呼輕晚。

    輕晚在床沿坐著,笑著看了他一眼,眸光若有若無的飄過海若,輕聲招招手:「來,雲帆,好久沒見你了,讓伯母看看你胖了還是瘦了。」

    雲帆將東西放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床前。他從來就沒有恨過葉輕晚,相反的,反而因為顏岳父子對她的欺凌,而對她充滿了同情,更因為她是海若的母親,而對她非常尊敬。

    輕晚伸出手,握住雲帆的手,眼底浮現的,像是母親對孩子的憐惜,她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意味深長的歎息:「雲帆,你廋了許多……」

    雲帆眸光掃過海若,海若帶著警告看向他,他忙說:「最近太忙了。」

    輕晚幽幽的說:「海若跟著我來這兒了,也沒人能照顧你了……」

    「沒事,伯母,讓她照顧您吧!我能照顧好自己。」雲帆輕笑,語氣溫和,笑容自然,海若從他臉上沒有看出半分的仇恨來。

    海若有些意外,愈發盯緊了,想要找出一些他在演戲的蛛絲馬跡來,可也許是他掩飾的太好,也許是她太笨,總之就是沒有找到。

    輕晚輕聲說:「我已經習慣了這裡,海若不用每天都來了,今天就讓她跟你回去吧……」

    雲帆微微偏頭看向海若,帶著詭異的笑容,海若的腰馬上警覺的挺直了,用眼神示意他拒絕,他陰險的笑,假惺惺的問:「不用這麼急吧?伯母,讓她多陪陪您吧!」

    他說的毫無誠意,海若重重咳嗽了一聲,雲帆轉頭,疑惑的問:「海若,你感冒了?」

    海若又窘又恨,掩飾說:「沒,都是剛才去接你,喝了幾口冷風。」

    雲帆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很自然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他的手滾燙,海若的臉騰的就紅了。她還記得那熟悉的感覺,還貪戀他掌心的暖,可是……

    「還好,沒發燒。」雲帆輕聲嘀咕了一句,又拉起她的手,自然的問:「手冷嗎?」

    海若想抽回被他緊緊握住的手,他卻死死握住不放,像鐵鉗一樣的緊。海若急了,微微調整姿勢,躲在他面前,在輕晚看不到的角度,咬牙用口型威脅:「放開!」

    夏雲帆一臉嚴肅,用口型提醒她:「演給你媽看的。」

    海若狠狠瞪他,用口型揭穿他:「裝!」

    馬上又提高了聲音回道:「我沒事,不冷,你去陪我媽說話吧!我去給你倒水。」

    夏雲帆又口型威脅:「我不演了。」

    海若柳眉倒豎,雲帆又大聲說:「別倒了,我不渴,倒是你,手怎麼這麼涼?這麼冷的天也不穿厚些。」

    低頭喝茶的輕晚眼角的餘光淡淡掃了一眼,唇邊一抹輕笑,沒有吭聲,從她的角度是看不到背對著她的雲帆和躲在雲帆身前的海若之間的暗鬥,可是兩人那來回拉鋸般動彈的手和一些小動作,她還是能夠察覺到的。只是輕晚不知道兩人分手的事,她以為他們只是鬧了小彆扭,在冷戰而已。

    海若狠狠掐他的手心,他吃痛,卻仍舊死也不肯放開,但是老是這樣站著總不是辦法,他壞笑一下,轉過身,鬆開了一隻手,僅用右手緊緊握住海若的左手,面向葉輕晚,輕聲問:「伯母,您住這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輕晚抬頭,淡淡一笑,目光落在他們緊握的手上,輕聲說:「謝謝,沒有,海若的朋友都安排好了。」

    「朋友?」雲帆詫異的轉頭看向海若。

    「江北……」海若脫口而出,生怕他說出是寧向天安排她們母女來到這邊的。這事,她可一直瞞著輕晚呢!

    雲帆的臉色卻因為她的解釋而微微冷了幾分,心間像是有小蟲子在輕輕咬噬。曾經凡事依賴他的她,現在最信賴的人,大抵就是江北了。

    雲帆的手緩緩鬆開了,海若很失落,心像是從雲端忽然墜落到了深淵,兩個人都冷靜下來,也都沉默了。

    輕晚的眸光又掃過他們,長睫輕輕顫動,但沒有說話。現在的她,在專業醫師的精心治療和護理下,已經好了許多,這其中離不開雲帆當初的盡心盡力,因為在d市療養院的時候,是她的病情和精神恢復的最快的時候,也正是那段時間,喚起了輕晚對雲帆小時候依稀的記憶,也有了很深的信任感。儘管輕晚知道江北也不錯,她對他的印象極好,但是仍舊不能超越她對雲帆的喜愛。

    「我想回d市……雲帆,我更喜歡d市山上的那間療養院。」輕晚輕輕開口,她也學會了稍微動動小心眼,但是她一向單純慣了,偶爾說些什麼,別人都會當真,絕不會認為她是有目的的。

    果然,海若的臉色變得緊張起來,忙勸道:「媽,這間療養院的條件更好一些……」

    海若看向雲帆,使眼色示意他幫著說話,雲帆轉頭望向窗外的雪景,不吭聲,海若的手悄悄伸過去,掐了他一把,他躲開了幾公分,海若又稍微挪挪腳,跟了過去,又掐了一把,用眼神示意他說話。

    雲帆咳嗽了一聲,緩緩張口勸道:「伯母,這裡條件確實挺好……」

    海若鬆了一口氣,忙接著說:「就是,媽,您看,雲帆都說這裡好呢!」

    輕晚不吭聲,雲帆又說:「要是您實在喜歡原來的那家,那您就回去吧!」

    海若怒喝:「夏雲帆……」

    雲帆平靜的挑挑眉:「嗯,什麼?」

    海若氣的手指顫抖:「你你你……」

    雲帆聳聳肩,一臉無辜:「海若,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伯母喜歡哪兒在哪兒不是更好?」

    「海若……」輕晚帶著一點不滿輕聲呵斥:「你怎麼跟雲帆說話呢?雲帆是好孩子,他說的對,我想在哪兒不能在哪兒麼?」

    海若抓狂,緊緊咬著唇,糾結到不行。她不敢對母親解釋的太多,生怕一個不小心刺激到了她,這段日子的休養就白費了,可是,該死的夏雲帆,他不是故意的嗎?

    雲帆挑眉看向她,臉上一副「爺就是故意的」表情,可把海若氣了一個半死,又有苦不能言。但雲帆終究不忍心,還是先低了頭,輕聲勸說輕晚:「伯母,這裡的條件確實比d市好了許多,這裡的山更高,看的也更遠,您在這裡可以看到更多的風景,先住著,如果實在不喜歡,再回去也不遲。」

    輕晚一臉茫然的呆了半晌,輕輕點頭:「好,那雲帆你要常常來看伯母,每週都要來。」

    雲帆愣了一下,海若也愣了,忙先說:「媽……他那個,很忙很忙的!」

    「雲帆……那我還是跟你回d市吧,我去收拾東西……」輕晚也學聰明了,馬上一臉認真的站起身去拿行李,海若慌了,抱頭抓狂,狠狠踢了雲帆一腳,忙去勸阻。

    「媽,他再忙也會抽出時間來看您的……不信你問他,我那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他說的才算數。」海若抓住母親的手臂,忙回頭對雲帆使眼色,雲帆笑著點點頭。

    「伯母,我會的。伯母,不如這樣……如果我哪周沒來看您,您就可以提一個要求,算是對我的懲罰,好不好?」

    輕晚的眼睛頓時亮了,忙點頭:「好好好,這個伯母喜歡……從前你阿姨跟著我的時候,我要是摘菜摘的不好,她就會提要求罰我呢!」

    那是阿姨為了讓她多接觸外面的人,故意逗她的,阿姨提的要求一般都是要輕晚陪她去樹林散步,或者到村外走走,目的是讓輕晚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鮮空氣,見見人。而那時像個孩子一樣的輕晚,是把這個當成了一種遊戲。現在阿姨不陪著她了,她許久不曾做過這樣有趣的事了,雲帆的話真是對極了她的心思。

    雲帆笑著點點頭,海若長長出了一口氣,雲帆的視線轉向她,眸光馬上就變得溫柔了許多。

    「我要去外面站一站,海若你瞧,太陽出來了,雪化了,再不看就看不到了。」輕晚抓住海若的手,輕聲央求:「你們倆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海若忙答應了,去幫她找了衣服,給她穿好,輕晚一手牽著海若,一手牽著雲帆,走出了病房樓。

    療養院的院子非常大,院子裡有長長的迴廊,有些中式的風格,院子中間是開放式的花壇,冰雪融化的時候,大片的常青植物掩映中暗藏著小橋流水假山亭榭,非常的美。而現在,落了雪,玉樹銀花的,也另有一種別緻的美。

    「謝謝你沒有拒絕我媽,不過她也就是隨口說說,你不必當真,我知道你很忙,所以……」

    「我是個講誠信的人,說到就要做到。」雲帆摸出煙盒和火機,抽出一支煙,淡淡的說。

    「行了,夏雲帆,你別裝了。剛剛是誰說他就沒打算講誠信來著?」

    「我對你就沒打算講誠信,對丈母娘可沒說不講。」

    「誰是你丈母娘,你少來!你不是恨我爸爸嗎?也應該恨我媽才對。」海若的眼睛落在他的香煙上,一伸手奪了過來,扔在地上碾碎,將火機也奪過來,塞進自己的口袋裡,一臉正義:「療養院不讓抽煙,你不知道啊?」

    雲帆帶著寵溺的笑輕輕看了她一眼,乖乖將煙盒裝了起來,海若卻沒有半分要把火機還給他的意思。

    「你不是戒煙了嗎?怎麼又抽了?」海若的眉頭皺了起來,有些煩躁。抽煙不好,他不知道嗎?

    「那時候你在管著。」他低垂著眼眸,語氣中透著淡淡的傷感。忽然又抬頭看向她,認真的說:「海若,我是恨你父親,假如他真的做過對不起我父親的事的話。但是,我從來沒打算恨你和你母親……你,我就不說原因了,就說你母親吧!她是個很溫柔很善良很傳統的女人,我想,她是不會參與你父親的公司經營裡面去的,所以那些恩怨與你和她都無關,錯了,也只是你父親一個人的錯……」

    「哼……」海若轉頭避開他的視線,冷笑。

    「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所以,我什麼都不說了。可是……海若,為了你自己心底的猜疑,就這樣放棄我們的一切,你一定不會後悔嗎?如果不會,說明你根本就沒有愛我到足夠深的地步。而我,哪怕你參與了當年的事,我都做不到去恨你,因為……」

    「夏雲帆!」海若心底一慌,脫口而出:「別說了。」

    雲帆定定的看著她,再也沒有開口多說一個字。

    好,她說不說了,他就不說了;她說分手了,他就同意分手了;她說讓他怎樣,他就怎樣,可是,唯一她說了他做不到的,便是……不再愛她。

    海若轉頭呆呆望著站在松柏下仰頭看雪的母親,而夏雲帆就那麼呆呆看著她,許久許久,眸光一直都曾離開。陣丸低劃。

    丈母娘是個善良的女人,她是很簡單,但是如今慢慢清醒的她,也有著一顆晶瑩剔透的心,她看的比她的女兒還清楚,所以,她在刻意的為他們製造機會。這樣通情達理的岳母,讓他怎麼能恨的起來?

    海若聽從輕晚的話,送雲帆離去,山上積了雪,車不敢上來也不敢下去,他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如今,還要一步一步走下去。海若有那麼一瞬間,忽然有些不捨得他離開,是真的不捨得。可是……

    不是已經分手了嗎?為何還戀戀不捨呢?

    目送雲帆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的拐角處,她又呆呆站了許久,才慢慢轉身回去,而院子裡的情形,愈發讓她驚訝,也愈發讓她的心酸酸的疼。

    寧向天不曉得來了多久,就那麼靜靜的站在廊下,深邃的目光一直投向院子裡的輕晚。輕晚像個單純的孩子一樣,一會兒揪揪樹枝,一會抓抓積雪,一會抬頭看看天空,一會兒呆呆默立,可無論她做什麼,寧向天的目光,始終癡癡的落在她的身影上,不上前一步,也不曾閃躲半分。輕晚若回頭,也許會看到他,可是她沒有……她的世界是簡單的,這一方晶瑩的雪的世界,便足以讓她開心不已了。

    海若的眼眶有些紅,她能從寧向天的眼底看到他藏不住的情意,也能看到與他的年齡不符的濃情與癡迷,曾經得多麼愛,才能到了這樣的年紀還這樣癡戀著?

    這一刻,她曾對他的怨恨,又慢慢消減了許多許多,也許是,她從來就不曾真的怪過他?

    「寧老頭,你怎麼來了?一定來了很久了吧?」海若悄悄溜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問。

    寧向天驀然驚醒,可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迅速將目光轉回到輕晚身上了。

    「嗯,來了好一陣子了,看到你和雲帆在說話,怕打擾你們。」

    海若的臉微微紅了,似乎在解釋一樣說:「他不是來找我的,是來看我母親的。」

    「當然是來看你母親的了,不然你以為呢?」寧向天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問:「你不會自作多情,以為人家還戀著你吧?雲帆那麼優秀的男人,你一走,多少人拍掌歡呼呢!你等著吧,馬上就有人替補上去了,一準是個女人都比你強。雲帆愛上你,純屬意外,跟彩票中獎一樣,還得是頭獎,並且是倍投。別誤會,我不是說你可以跟頭獎一樣值錢,我是說概率,至於和彩票比價值麼……你基本就屬於謝謝惠顧那種。」

    海若被打擊的體無完膚,想要吐血噴他,又念他是親爹,忍了。她現在知道了,她爹不僅僅腹黑,還是一毒舌!以後得罪什麼人,都千萬不要得罪腹黑的男人,他們心眼比針眼都小,逮著機會就會報復你,打擊的你覺得自己不自盡都對不起社會。

    「你準備什麼時候讓我和你母親直接對話?我不能總做在她背後的男人吧?」寧向天終於轉頭看向她了,目的還是為了輕晚。他是多想走過去,輕輕喚一聲她的名字啊!

    海若垂下眼眸,輕聲說:「再等等,等她好的差不多了,等她足夠堅強的時候。」

    寧向天輕輕歎息,點點頭:「好,我可以等,多久我都可以等,只要不阻攔我遠遠看著她就行。」

    他的話讓海若有些傷感,也有些愧疚,可是一想起自己的身世,想起母親受過的苦,她又覺得,不能這麼便宜了他,他活該受些懲罰。

    「寧老頭,我能問你一些事嗎?」

    寧向天轉頭戒備的看了她一眼,馬上乾脆利落的說:「不能!」

    海若氣的咬牙,伸出手狠狠揪了他的頭髮一把:「寧老頭,幸虧你沒留鬍子,不然非給你揪光了不可。你不讓我問,我就不讓你見!」

    寧向天又靜靜看了輕晚的身影半天,才緩緩轉頭,像是下了某種決心,輕聲問:「你想問什麼?」

    「你當年喜歡我母親?」

    「你不是知道嗎?」

    「我母親也喜歡你?」

    「一開始是的。」

    「那後來呢?為什麼沒嫁給你?」

    「你外婆逼她結婚,我那時很窮,什麼都給不了她,連房子都破舊的不能住人,唉……」寧向天低低歎息。

    海若輕聲說:「我對外婆沒有印象,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就去世了。」

    寧向天眸光輕輕顫動了一下說:「你外婆其實也不容易,她很年輕就守寡,獨自把你母親撫養長大。」

    「你不怪她?」

    「一點不怪是不可能的,更應該怪的,是當年的我自己。」

    「你沒說過娶我母親嗎?」海若有些納悶了,他看來是真的不知道有他們共同的孩子的存在啊!

    「說過,你母親也答應了,對了,就是在那座新月塔下面答應的。但是……」寧向天輕輕歎息,搖搖頭:「我去了一趟外地,回來她就已經結婚生子了。」

    「你去外地做什麼?」海若緊緊追問。

    寧向天頓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輕聲說:「別問了,過去了,不堪回首。」

    海若咬咬唇,便不再追問了。

    輕晚回頭,寧向天迅速一閃,隱藏在走廊下面,對海若使了一個眼色,便匆匆走開了。

    「海若,你在和誰說話呢?」輕晚走過來,凍的臉都微微變色了,海若忙抱著母親的手放在懷裡暖著。

    「沒有,媽,是護士。」

    「哦。」

    寧思思看著手中的紙條,上面寫著三個字:葉倩儀。

    思思忙拿過電話,直接撥給了寧夫人溫玉蓉:「媽,您認識一個叫葉倩儀的女人嗎?」

    寧夫人蹙眉想了許久,搖搖頭:「不認識啊!這是誰啊?」

    思思壓低聲音說:「顏海若的母親,好像腦子有些不正常,正住在咱們家的療養院裡休養呢!我爸似乎挺上心,聽說還常常去看,但是沒有和那女人直接說過話,也沒見過面,都是去看看就走了。」

    「哦,那沒什麼。他不是收了那顏的臭丫頭做乾女兒嗎?估計就是為了面子去看看。」寧夫人不在意的搖搖頭,說了這麼一句。

    「可是媽,不對啊,我從療養院裡找了人來問,人家說,爸爸還特地囑咐人對顏海若少收了許多費用,但是又囑咐不讓告訴顏海若,比如說,實際費用是一千,便對她說是五百,實際費用是一萬,便對她說五千。您說,爸爸要真是為了面子,不需要這樣幫她吧?」

    寧夫人頓了一下,沒有說話。

    「媽,您說,那個顏海若,會不會是爸爸看上了?畢竟她年輕啊!」

    寧夫人眉頭皺的更緊了,半晌沒說話,過了片刻,才輕聲說:「除了那個女人,大抵你爸看不上誰了,所以應該不會是那種曖昧的關係。」

    「哪個女人?那顏海若會不會是我爸和別的女人的野種啊?是不是他一直瞞著,現在要和您攤牌了?」寧思思想了想,又搖搖頭:「應該不會的,如果真是,不會瞞的這麼嚴實。」

    寧夫人心裡卻咯登一聲,苦苦想了許久,忽然問:「你說,那個女人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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