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2章 原來所謂深愛,只是夢一場 文 / 蘇蘇向晚
難不成你還真喜歡上了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雲帆不是真的喜歡她顏海若嗎?這個老太太有幾分面熟,她是誰?
「媽,您別多想。我不是忙嗎?難道您希望我生意慘淡,閒的發慌?如果我真的那麼有時間,您就該擔心您兒子會不會被餓死了。」雲帆笑著看了老太太一眼,打趣的回答。
「媽不管那麼多,反正你答應的事別忘了,別假戲真做。你要是真的喜歡上了顏海若,就馬上給我離開她!我絕不會接受顏碩的女兒做我的兒媳。每次問你有什麼進展沒有,你總是說快了快了,我看再拖下去你們孩子都該有了,也沒見你有什麼線索,如果再這樣下去,你乾脆離開她吧!我們不從她這裡調查她父親了,還是讓你大哥想辦法吧!」老太太有些激動,生氣的從雲帆手裡搶過皓皓,而躲在青柏後面的顏海若,早已面如死灰。
不是真的!絕不是真的!她不信,絕不相信!夏雲帆愛她,他從小時候起就愛她啊!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說,她也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啊!
可是,第一個女人,不代表唯一的女人對不對?
「媽,您別嚇著了我兒子哈!」雲帆沒正經,嬉笑著捏了捏皓皓的小臉,輕聲說:「兒子,乖乖跟著奶奶,爸爸有事先走,你要聽奶奶的話啊!爸爸下周再來看你!」
「嗯,爸爸再見!」
雲帆笑著揮揮手:「再見!」
雲帆的車離去了,祖孫倆也轉身上了樓,這邊的海若已經癱軟在地上,崩潰到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是的!這是一場噩夢,她多想了,她睡著了,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一定是的!一定是!
顏岳瞇著眼睛坐在後座上,司機轉頭問:「顏先生,我們去哪裡?」
「回公司吧!無處可去。」顏岳沒有睜開眼睛,沉沉歎息。
「老爺子剛剛又打電話來要錢了,說是又賭輸了,這回要十萬。」坐在副駕駛上的劉助理回頭稟報說。
顏岳冷笑,乾脆利落的說:「不給!從今天開始,一分都不給,告訴他,他什麼時候離婚休了那個該死的女人,什麼時候給他。」
助理沒敢吭聲,顏岳的心情忽然糟透了,睜開眼睛看向車外,默不作聲,手機在這個時候忽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是是來自於d市。
他接通了,問了兩聲,卻沒有聽到任何回應,就在他準備掛斷的時候,手機那端卻傳來一個低啞的聲音,他聽了一陣子才聽出來,居然是顏海若。
「海若……海若是你嗎?」顏岳激動的聲音都在顫抖。
「顏岳,我問你一件事……」顏海若有氣無力的,聲音低的他勉強能聽到。
「好,你說!」顏岳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他死都不敢想,顏海若居然會主動打電話給他。
「我不追討你欠我什麼,就當我們互不相欠。我只問你,你跟我父親那麼久,你是否知道,我父親和夏雲帆的父親,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過?我是說,不好的事……」
顏岳震驚,眼底閃過喜悅,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一定是他懷疑的什麼,顏海若也發現了端倪。可是,他確實還不知道詳情啊!只是能從當年的賬冊中發現一點點線索,但是賬冊被人做了手腳,看不出完全的真相。
顏岳畢竟是顏岳,他沒有正面回答,因為他還沒有找到答案,他回答的讓人愈發遐思:「這個……有是有的,但是……海若,我早就說過,夏雲帆不是真的愛你,他在利用你……」
「閉嘴!」海若幾近崩潰,她不敢從另外一個人口中再聽到這樣的回答了,可是她又不能不去追查真相,越是深愛,越是迫切的想要否定她眼睛所看到的所謂秘密。
「我只問你,知道不知道我父親和夏雲帆父親的事……」
「知道。」顏岳馬上回答。
「他們發生了什麼?」
「一件生意上的事,也許是導致夏雲帆父親破產的原因之一。」
「具體的內情呢?」
「海若,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是……如果你肯回到我身邊,我告訴你所有的一切。」
「哼!我打電話之前,就確定你會用這個條件威脅我,可是顏岳……算了,我不想說什麼了。」
海若掛斷了電話,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公用電話的超市,卻又跌坐在了門口的台階上。
她不敢用自己的電話打給顏岳,只能用公用電話,果然,片刻,老闆便招呼她:「小姐,剛才你打的電話又打回來找你了。」
海若搖搖頭,努力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向前走,漫無目的,像是失去了靈魂。
走了沒幾步手機響了起來,她木然的看過去,是夏雲帆!
她按掉,對方再打過來,她再按掉,雲帆又打過來,大有她不接,他就不停的打的意思,海若直接關機。
在寒風凜冽的街頭遊蕩了很久,她實在撐不住了,但是她不會回去的,想要找一間賓館住下來,可是沒有帶身份證,身上的錢也不多,她只能找了一間胡同裡的家庭小旅館,這是她初到這座城市的時候,曾經住過的,一晚上才幾十塊,沒有身份證也可以。
脫了羽絨服,鎖上門,她蒙上被子倒頭大睡,不哭不鬧、不喜不悲,像一個木頭人。
哀大莫過於心死,沒有得到真相又如何?母子倆的對話,還說的不夠清楚嗎?他接近她,只是一步棋,他不是真的喜歡她啊!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包括與顏岳的爭鬥,原來都是為了追查某些真相?可她,居然天真的幻想與他的天長地久。從頭到尾,她都天真幼稚的像個傻瓜。
雲帆呆呆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再看看她扔在沙發上的浴袍,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她不在家,包沒有帶,但是手機帶了,她去了哪兒?難道是出去買東西了?可是為什麼他忽然有些心慌的感覺?
雲帆放下手機去做飯,可是粥溢了、菜糊了,鹽也放多了,做了一頓不成功的飯,廚房卻一片狼藉,這在從前,有輕度潔癖的他,是絕對不能容忍的,可是今天,他看也沒多看一眼,又跑到了客廳去打電話。
關機!一直都是關機!雲帆心急如焚,想了想,抓了車鑰匙開車出去找,找了半天又回來,家裡又是空空如也,她好像忽然就消失了一樣。
心越來越慌,腿越來越軟,他像是失去了力氣,有些痛開始從心口一點點的蔓延,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強烈到了他幾乎無法承受的地步。
一直到晚上八點,海若都沒有回來,他差一點就要報警了,可是為了不將事情鬧大,他強忍住了,打算等到夜裡十二點,她如果還沒有回來,他就真的要報警了。
海若睡到了七點多,躺在床上發了一陣子呆,一度以為真的是一場噩夢,可是陌生的房間陌生的一切都在提醒她,是真的!都是真的!唯有所謂的深愛,才是夢一場。
木然起身,洗臉,穿衣服,到胡同口吃了簡單的晚飯,比任何一頓飯吃的都要飽,因為沒有意識。吃飽了,她才再次木然的踏上門前的馬路。
再次站在那棟已經有些年頭的老式住宅樓前,她呆呆的看過去,想要尋找皓皓的家,卻根本就看不出什麼,她只好一間一間的去敲門,去打聽,有人告訴她,在三樓東戶。
「誰?」她敲門,低著頭,避免對方從貓眼裡看到自己的臉,門裡傳來夏夫人警覺的聲音。
「我,鄰居。」她輕聲回道。大抵是從貓眼裡看是一個女人,夏夫人打開了門,在顏海若抬頭看向她的一瞬間,她呆住了。
顏海若從夏夫人的臉上,看出了夏雲帆兄弟的影子。她小時候也是見過夏夫人的,只是印象有些模糊了,可是夏夫人對她,可是熟悉的很。
「你找錯人了!」夏夫人有些慌亂,伸手要關上房門,被年輕更有力氣的海若擋住了。
她艱難的堆起一抹笑容,輕聲問:「我都沒說找誰,您怎麼知道我找錯人了?夏伯母,別緊張,我不會傷害你和皓皓的,絕不會,我保證。」
「我們在這邊沒有親朋,你真的找錯人了,天太晚了,你再去別家找找吧!」夏夫人顯然驚慌失措,還是想要關上房門,海若卻推開門自己走了進來。
「你不要亂來……」夏夫人慌亂的擋在了臥室門口,顏海若清楚的看到,床上被窩裡,有個即將入睡的孩子,翻了一個身,趴在床沿看向了她。
她的心瞬間無比的酸楚。孩子?他曾不止一次的要她給他生個孩子,她卻一再的拖延,如今,她該慶幸沒有生嗎?
「美女阿姨!」皓皓甜甜的叫,笑容燦爛。天真的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他的存在,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還是一如既往的用純真的眼神望向她。
「皓皓,乖,睡覺!」她艱難的堆起笑容,輕聲哄著。
如果有錯,錯在大人,孩子是無辜的,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顏海若……」夏夫人驚慌的想要阻止她和皓皓的交流,甚至想推她出去。
海若的目光落在她臉上,輕聲問:「夏伯母,您不是不認識我嗎?怎麼知道我叫顏海若呢?」
夏夫人不知道她到底怎麼知道了皓皓的存在,又找上門來,沒有底的她顯然亂了陣腳,關上臥室的房門去摸手機,還沒撥出就被海若給搶了過來,夏夫人嚇得臉都變色了。如果真的動手,她可不是顏海若的對手啊!
海若關了機,輕聲說:「您別怕,我說了不會傷害你們,只是跟您聊幾句。」
「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夏夫人避開她的目光,一想到她是顏碩的女兒,她就無法偽裝出熱情和平靜來,這也是她一直拒絕見海若的原因之一。
「皓皓是雲帆的孩子嗎?」海若的眼眶紅了,她有些撐不住了,只能扶住牆,直奔主題。
夏夫人不說話,她不敢說是雲航的,也不會說。
「真的是他的嗎?和誰的?他和孩子的母親是什麼關係?伯母,求您告訴我實話,好嗎?」海若哽咽著苦苦哀求。
「你自己去問雲帆吧!」夏夫人避開了她的視線,口氣冷硬。
「您只需告訴我是不是他的孩子就可以了,好嗎?求您了!」海若終於落下淚來,聲音也顫抖起來。
「他是夏家的孩子。」夏夫人說的模稜兩可,轉身不理她了。
海若緊緊咬著唇,臉色愈發蒼白,她猶豫了許久,才又顫抖著問:「我父親當年,和您……和夏伯父,發生了什麼?」
這話瞬間讓夏夫人失控,她猛地轉身低喝:「別跟我提你父親,人渣!混蛋!」
海若震驚,旋即崩潰。
還需要再問下去嗎?還需要嗎?
可是,最後一個問題,才是她最關心的,她不能不問,要麼讓自己放心,要麼讓自己死心:「雲帆接近我,是一個局嗎?是為了調查真相嗎?」
夏夫人背對著海若,一言不發,可海若仍然能夠感覺到她隱忍的怒意,那種想要壓抑都壓抑不下去的憤怒,足以說明一切。難道,夏先生當年的死,真的和父親顏碩有關係?
如果一個人這麼說,海若也許會不相信,因為她印象裡的父親,是善良的、寬容的、溫厚的,但是現在不是一個人這麼說,顏岳在說、夏夫人用行動在說,而且雲帆母子在沒有外人在場的情形下的對話,相對而言也會更真實,當時躲在暗處的海若可是聽的清清楚楚的,雲帆雖然沒有回應,可也沒有否認夏夫人的質問。
「求您告訴我實話好嗎?夏伯父的事,真的和我父親有關係嗎?」海若的眼淚滾滾而落,她不敢相信,可是潛意識裡卻又信了。
母親?母親知道嗎?不,母親一定也不知道,因為那時的父親母親雖然關係還很融洽,但是母親從不過問父親生意上的事,而父親更從來不曾主動提起過。假如母親知道,她就不會答應她和雲帆在一起了,她對雲帆的印象雖然有些模糊了,可還是有的,而且都停留在好的方面,偶爾和她聊起來,也都是說的雲帆當年的優秀,她的記憶,只停留在女兒和雲帆的少年。
「你走吧!我就當你沒有來過,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皓皓還小,你不要嚇到他。」
海若狼狽的抹去自己臉上的淚水,輕聲問:「皓皓真的是雲帆的孩子嗎?」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幾遍了,你問多少遍我都不會回答。」夏夫人冷冷提醒,依然不肯多看她一眼,她每看她一眼,便會想起慘死的丈夫,想起她和孩子這些年受過的苦,想起為了這個家,為了復仇和還債而犧牲了自己的自由和愛情的大兒子。她沒有什麼能做的,唯一可做的,便是拼盡性命保護自己的孫子。
海若痛哭失聲,她想跑回家去質問雲帆,可是她又失望到了極點,想見他,又不想見,這種糾結折磨的她就要撐不下去了,她多想有個人在她身邊,給她出出主意,帶她走出這個困境。可是,除了母親,她還能依賴誰?陣樂司圾。
寧向天?她的親生父親?海若忽然想到了他,可是瞬間,她就猛的搖頭,否決了。
名義上只是義父而已,他有妻有女,她認他做義父,只是為了光明正大的叫他一聲「爸爸」,並不想倚靠他什麼,更不能讓他因為她和母親,而毀了自己平靜的生活。
爸爸,這一刻我是需要你的,可是我又不敢去找你,不敢告訴你實情,我怕……怕連累你,也怕……怕你真的站在我這邊,而去懲罰夏雲帆……
夏夫人回頭的時候,海若已經哭著衝下了樓,她離去的一瞬間,夏夫人的心也狠狠顫抖了一下。她本不是一個無情的人,也曾對自己說,顏海若是顏海若,顏碩是顏碩,可是……每當丈夫慘死的畫面出現在眼前,剎那間浮現的憐憫,便被濃濃的恨意取代了。她記得,丈夫在的時候曾經說過,顏碩最愛的,是他的妻子和女兒,他的辦公室桌面上,都擺著全家福,顏碩越是愛的,如今便是她和她的孩子們,越發恨的。
夏夫人呆了半晌,才猛地回神,推開臥室的門看過去,小傢伙已經趴在枕頭上睡著了,她只顧著發呆,竟忘了給他蓋好被子,露出了肩膀和兩條手臂來。夏夫人心疼極了,忙走過去,將被子輕輕給孩子蓋好,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細滑的小臉兒,心又軟軟的了。
皓皓翻了一個身,含含糊糊的嘟囔著:「爸爸……別走……」
夏夫人的眼眶紅了,緊緊咬著唇,手都輕輕顫抖起來。
是誰害的孩子沒有父親?是誰害的孩子不能光明正大的見人?是那些包括顏碩在內的壞人,是害死她丈夫的兇手!報仇!還是要報仇,不惜一切代價的報仇!
夏夫人擦去眼角流下的淚水,馬上走出臥室,摸起手機,先給梁瑾打了一個電話,要她無論如何明天就先坐飛機回來,馬上把皓皓帶走,一刻都不能停留,因為顏海若已經發現了他和夏雲帆的關係。
梁瑾震驚,瞬間心急如焚,恨不能插上翅膀飛過去。她真害怕啊!雖然她知道顏海若很善良,但是她會如何對待皓皓,她不瞭解她,所以根本就無法確定。
皓皓,媽媽明天就飛過去,馬上帶你走!我們離開那個是非地,再也不要捲入那些莫名其妙的漩渦裡去了。
海若像孤魂一樣在街上遊蕩,冬夜的風,愈發的凜冽,吹在剛哭過的臉上,像刀子割過一樣的痛。
她打開手機,無數條短信和來電提醒閃了出來,她一條都沒有看,因為她能猜出是誰。
夏雲帆,難為你了,找不到仇人的女兒,無法親手報仇,很痛苦吧?還不知道戲已經演砸了吧?你母親還沒給你打電話嗎?還是打了,你在想如何圓這個謊言,然後繼續騙我下去,直至將我捧上雲端,再狠狠摔在地上,肆意踐踏,替你慘死的父親報仇?
夏雲帆,帶著滿腔的恨意對著仇人的女兒,卻不得不說些甜言蜜語的誓言,表現出無邊無際的寵溺,很累心吧?放心,我不會再讓你這麼痛苦了,乾脆直接殺了我,替你父親報仇吧!而我,是永遠不會告訴你,你報仇找錯了對象,我根本就不是你仇人的親生女兒的!絕不!
手機又響了起來,她低頭看了一眼,直接掛掉,是夏雲帆。手機執著的響,她繼續按掉,再響,她也不去管了,就任由音樂聲在寂冷的長街上迴盪。
手機又響了起來,不是他專屬的鈴聲,海若低頭看了一眼,竟然是苗苗。
海若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苗苗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只是和平時一樣找她閒聊,可是今晚的她哪兒有心情?一直都是苗苗在說,她恍恍惚惚的走著、聽著,幾乎沒有吭聲。
苗苗是個聰明的女子,很快便意識到了不對頭,輕聲問:「海若你怎麼了?」
「沒事,有些困……」海若一個激靈,忙抬頭,輕聲應道。
「你在哪兒?」
「在……家裡。」海若輕聲撒了善意的謊言,只是聲音依然有氣無力。
「家裡?海若,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明明在外面,剛才我已經聽到幾次喇叭聲了。」苗苗馬上揭穿了她:「夏雲帆呢?沒在你身邊嗎?」
一句話戳中了海若的傷口,痛忽然就如潮水蔓延開來,她已經無法支撐,緊緊咬著唇,仍不能抑制自己的哭泣,她迅速掛斷了電話,不敢讓苗苗聽到。
苗苗再打,她說什麼也不接了,握著手機,蹲在深夜的街頭,痛哭失聲。
那種無家可歸的絕望感,時隔三年,再度襲來。那一次,是因為失去了父親,離開了家鄉孤身在異鄉漂泊,這一次,是失去了可以溫暖她的愛。
夏雲帆,我恨你……不是恨你隱瞞有孩子的事,是恨你的欺騙和利用。假如孩子是你的,我未必永遠不能接受,也許需要時間便可以邁過那道坎,可是你的欺騙和利用,才是本該純粹的感情裡,最無法原諒的傷。
苗苗顯然是慌了,心都揪了起來,她從沒見海若對她這樣過,電話被海若掛斷前,她清晰的聽到了海若的痛哭聲。這麼晚了還一個人在街上遊蕩,因為一句詢問便痛哭失聲,一定是她和夏雲帆發生了什麼事,吵架了?離家出走了?
苗苗趕緊撥打夏雲帆的電話,總是占線,好不容易撥通了,情緒失控的苗苗張口就狠狠質問:「夏雲帆你和海若怎麼了?怎麼讓她一個人在深夜的街頭痛哭?」
雲帆憔悴的臉色猛地一變,忙追問:「她在哪兒?她給你打電話了?她怎麼樣?」
「我不知道她在哪兒,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樣,我只能聽到是在街上,有車經過的聲音,而她在哭泣,情緒很差。夏雲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雲帆心如刀絞,來不及回答問題,沉聲請求:「苗苗,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求你,馬上再給她打電話,務必問出她的方位,你告訴她,再不接我的電話,我就報警了。我馬上繼續去找,你有消息趕快和我聯繫,求你了!」
苗苗愈發震驚,夏雲帆的口氣比海若的沉默更嚇人,她呆了半晌,忙腦袋暈暈的應了,掛了電話繼續撥打顏海若的手機。
夏雲帆再次發動汽車,沿著d市的道路緩緩行駛,不放過沿途經過的每一個行人,一遍遍的在心裡祈禱,那是顏海若!可是,總是不停的失望……
給苗苗打了幾次電話,海若竟然再度關機了。雲帆痛苦的要死,他隱隱感覺,應該是他和海若之間出了大事。酒會上的一幕忽然浮現在腦海裡,他頓了一下,調轉車頭駛向了皓皓所在的小區。
門開了,夏夫人不悅的提醒:「你小點聲,別把皓皓吵醒了。」
雲帆胸口不停的起伏,因為上樓奔跑的太快,呼吸也有些急促,著急的問:「媽,海若到現在還沒有回家,她有沒有到這裡來過?」
夏夫人一轉頭避開了他的目光,淡淡的問:「她是成年人,怎麼,你很擔心她?」
雲帆張了張口,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再度焦急的追問:「媽,她到底有沒有來過?」
「她知道這個地方嗎?」
雲帆愣了一下,喃喃的搖頭說:「應該不知道。」
夏夫人冷笑,冷冷的說:「那她倒是一個有心機的女人了,裝著不知道,卻趁你不知道的時候殺上門,還差點嚇到了皓皓……」
「媽!」雲帆震驚,一把握住了母親的手臂,緊緊追問:「海若來過了?在哪兒?她在哪兒?」
「走了,她大抵是知道了什麼,最起碼,她以為皓皓是你的兒子,好像還知道你接近她是為了調查她父親。」夏夫人不以為然,皺著眉頭掰開他青筋顫動的手。
「媽,她說了什麼,您又對她說了什麼?她情緒怎麼樣?去了哪兒?」雲帆心急如焚,恨不能狠狠給自己幾個巴掌。他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腿長在她自己身上,我哪兒會知道?深更半夜的,又哭又鬧的跑上門,差點嚇的我心臟病發作。」夏夫人冷哼,想起海若仍舊有火氣。
「媽,您是不是對她說了什麼?您不要……」
夏夫人猛地回頭,震驚的盯了他半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的問:「不要?不要什麼?雲帆,你不會真的愛上她了吧?你不會……」
雲帆一跺腳,轉身就往外跑,他一刻也不能多呆了,如果海若出了事,他會殺了自己的。
「雲帆!」夏夫人壓抑著低吼。
雲帆的腳步頓住了,背影僵直,拳頭緊緊握了起來。
「雲帆,別忘了,你只是在利用她的感情尋找真相。」夏夫人再次提醒,可是她竟害怕起來。
雲帆緩緩轉身,眸光緊緊盯著母親,夏夫人慌了,忙補充:「雲帆,既然她已經知道了,那你們在一起就沒有用了,就讓她離開吧!反正……」
「媽!」雲帆緊緊盯著母親的臉,眸光毫不躲閃的直視,低沉而堅定的一字一句的告訴她:「我從來就沒有說過,我在利用她的感情,從沒!」
夏夫人一個趔趄,伸手扶住了身邊的牆,聲音顫抖著提醒:「當你大哥說要接近她的時候,是你說你大哥已經有了你大嫂,自告奮勇說讓你去的……」
「是,沒錯!但是媽,當時我只說,我和她比較熟,更容易相處。您若仔細回想就會發現,我從未說過,我是代替大哥去利用她,從沒!因為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利用她,我曾勸過你們,她是她,她父親是她父親。可是,您和大哥,都不贊同我的話。我來到她身邊,是因為……」
「因為你要通過她查清真相,奪回顏家從我們手裡騙走的一切……」夏夫人幾乎是咆哮著吼了出來,她不敢讓他繼續說下去了,她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