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8章 不堪回首的往事【搶紅包,滿鑽加更】 文 / 蘇蘇向晚
母親開始在畫紙上畫圓圈,一圈一圈又一圈,沒有目的,沒有固定的大小,就是一通亂畫。海若嚇得不敢再問,因為很明顯,母親的情緒有些焦躁,只是她現在不善於表達。
「新月塔……新月塔……」母親忽然開始含糊不清的嘀咕著什麼,海若震驚,忙湊了過去,聽清了那幾個字,卻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什麼新月塔?新月塔是哪兒?怎麼從來沒聽母親提起過?
海若咬著唇冥思苦想,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這個地方,她不再追問試探,母親的情緒就漸漸平穩下來,扔了那張紙,又開始繼續畫畫。
海若撿起地上的畫,仔細的看,一點點角落都不放過。
一個又一個重疊的圓圈下面,似乎還是戒煙標識和新緡的建築,還有一個尖尖的東西,不曉得是什麼。
海若一邊看,一邊苦想,忽然反應過來:新緡公園裡面的古塔!她當時遠遠的看到了,但是她並不知道那座塔的名字,剛才母親無意識的嘀咕著:新月塔,一定就是這座古塔!母親和寧向天,一定經常去那裡,或者是不經常去,但是在那裡曾經留下過刻骨銘心的回憶。
海若不敢輕易提起寧向天的名字,遂拿著那張畫,湊近母親,小聲說:「媽,我去過新月塔……剛剛去過不久……很美,好看……」
果然,葉輕晚的臉緩緩轉了過來,呆呆望著她,沉默了良久,忽然又轉了回去,繼續沉默的畫自己的畫。海若的汗都要下來了,她想試探,又不敢太急切,這種煎熬的滋味,很難受。
「媽,緡縣真美……」她試圖拍馬屁,以此喚起母親的記憶,吸引她對這個話題的興趣。
母親沉默著,繼續畫,不停的畫,她又失望了,母親卻忽然輕聲說:「瞎說……」
海若驚喜,呼吸有些急促,不敢開口,生怕打斷她的思緒。
「很窮……很破……但是人好……」母親的話像是沒有經過思考,一邊認真的畫畫,一邊斷斷續續的脫口而出。
海若驚喜的眼睛都紅了,又輕聲說:「媽,緡縣的點心好吃……」
又拍錯了地方,葉輕晚接過了話:「瞎說,難吃……」
海若汗,母親終於說了一句清醒的話,她也覺得難吃,大抵是不同地方口味不同吧?
「禮輕情意重……」葉輕晚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讓海若又懵了。什麼意思?什麼禮輕情意重?
海若想了很久,想的腦袋都疼了,也沒想完全明白母親的話,但是她多少也猜到了,一定是母親年輕的時候,要麼她給寧向天送過點心,要麼是寧向天給她送過點心,所以,她才會這麼說。
「媽,我出差的時候,認識了一個人,他叫什麼天……」海若猶豫著,一點點的試探。
「陰天……」陣名吉扛。
海若又汗,撲哧笑了一聲。母親雖然病了之後像是變了一個人,許多事遲緩了許多,但是有的時候,忽然扔出的話,也挺有意思。
「不是的媽,您瞧,外面是晴天。媽……」海若指著門外的天空,故意說的很慢:「天上的白雲好美啊!您……向天……上看……」
海若故意將一句話分成了幾次說出口,讓「向天」二字連在一起,然後緊張的觀察著母親的臉色。
果然,母親的手頓了一下,緩緩回頭,看向門外的天空,可是表情,卻仍舊是呆滯的,無悲無喜,平靜的不得了。
「小天……」她忽然輕輕呢喃了一句,握著筆的手微微顫抖,海若震驚,手腳發冷,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儘管沒有直接說出寧向天的名字,但是母親忽然冒出的「小天」,想必就是他們年輕時,母親對寧向天的稱呼?
母親的精神有些恍惚,海若見好就收,不敢再多問一個字了,她真怕母親受不了刺激,忽然崩潰。
海若一夜未眠,看母親這些日子畫的畫看到半夜,躺在床上仍舊睡不著。今天發生的事像是一場夢,太快,太意外,她怎麼都覺得不像是真的,可是轉頭看看,她就真實的睡在母親身邊。
母親像個孩子一樣,面向她,側臥,身體蜷縮成一個團,雙手緊緊抓住被子的邊緣,即便是在夢裡,仍舊不肯放鬆半分。
海若的眼眶又紅了,小心翼翼的將被子給母親掖好,輕輕閉上雙眼,努力讓自己入睡,卻仍然睡不著。
如果當年寧向天沒有放棄母親,現在的寧夫人,應該是母親吧?而她,也該姓寧,而不是顏……不,她姓顏,她一輩子都姓顏,她的養父給了她最深的父愛,他待她如親生,哪怕他一開始並不知道她不是他的孩子,可是,他將她養大,給了寧向天從不曾給過她的父愛,他對她的恩情,是誰都抹煞不了的。
海若緊緊咬著唇,眼淚滾滾而落。她想念父親,懷念從前三口人幸福快樂的時光,她恨寧向天,也恨顏岳父子,是他們毀了她的人生,毀了她的希望。她才不要原諒他們,永遠都不要!
「寧伯伯,您不用擔心,她是個比較謹慎的人,弄丟了您的錢,她很歉疚,才會失態的。」雲帆和寧向天碰了碰杯,笑著解釋。
寧向天淺飲了一口,看向江北,挑挑眉頭:「真的是這樣?你沒刺激她吧?」
江北眼角一抽,放下自己的杯子,哀歎:「都說了,我是在勸她,我見到她不對才跑過去的,怎麼到頭來變成我的問題了?寧伯伯,這廝胳膊肘子往裡拐也就罷了,您怎麼也胳膊肘往外拐了?」
寧向天笑了,搖搖頭說:「只是心裡不太踏實。下午我們本來正聊的好好的,她去買了一次冰淇淋就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我能不多想嗎?其實冰淇淋什麼的,我老人家怎麼會吃?不過是逗她開心罷了,畢竟她是孩子……」
「噗……」江北笑了起來,戲謔雲帆:「孩子他媽吧?」
雲帆瞪了他一眼,寧向天忽然看向雲軒,笑著問:「你說你和她認識比較早?那你去過f市?」
雲帆點點頭:「我爺爺奶奶從前在那個城市。」
「哦!」寧向天點點頭,又問:「你聽說過一個叫顏石的人嗎?」
雲帆想了想,搖搖頭:「沒聽說過,我其實從那個城市出來的也很早,海若是十八歲離開那裡,我也差不多的時間離開,我那年去了美國。」
寧向天有些失望,點點頭,苦笑:「那算了。」
「如果您想找這個人,我可以幫您打聽一下。」雲帆認真的說。
寧向天搖搖頭:「不用了,你們趕緊把公司的事情搞好,正式運作起來。我可是只負責投資,不過問經營的,擔子都壓在你們兩個人身上了。至於尋人的事,我自己會讓人去查,雲帆,謝謝你了。」
雲帆笑著點點頭:「也好。」
江北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舉起酒杯,認真的說:「那祝我們合作愉快!」
「乾杯!」
顏岳端著酒杯站在別墅的落地窗前,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他轉頭看了一眼浴室的門,臉色平靜淡漠,而眼中,卻帶了淡淡的厭惡。
他越來越討厭身邊的這個女人,可是,她又像是影子一樣,甩都甩不掉,她跟的越緊,就越讓他窒息,也越發的想要更快的甩開她,離的越遠越好。他的耐心已經快要耗盡了,再跟她糾纏下去,他想他遲早會崩潰。因為沒有哪個男人,喜歡被女人掌控,呼來喝去、甚至常常威脅著。
海若就不會威脅別人,小時候的她,調皮、迷糊,有些不拘小節,但是眼神乾淨而溫暖,是他在這個世界上,不多的歡喜。也只有在想起她的時候,心底雖然有些說不上來的煩悶,卻又是輕鬆的。這是一種很矛盾的心情,但是有一點他是清楚且肯定的,他還是想要她。而她,見到他總是逃,逃逃逃,逃的他一頭的火,愈發想要不顧一切的將她抓回來。
可是,他注定了這輩子都別想得到她的喜歡,不僅僅因為他曾是她名義上的堂哥,更因為,他搶走了本該屬於她的一切。
顏岳冷笑,看著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落寞的影子,心底竟有幾分苦澀。
是,他是強盜,偷走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可是,他會心痛,卻不會後悔。男人的世界不該只有女人,更不該脆弱到不堪一擊、瞻前顧後,他做了就是做了,雖然不能承認,也同樣不能否認。沒有幾個人知道,他是最早知道海若身世的人,早到誰都想不到的年紀。
那一年的暑假,他還是個憂鬱、沉默的少年,已經上了高中,因為家庭的緣故,也因為叔叔的疼惜,他被接到海若的家裡住幾天,離開那個讓他窒息的環境,喘口氣。她是個小跟屁蟲,他走到哪兒,她便跟到哪兒,「岳岳哥哥」的不停叫著,他總喜歡故意逗她。
意外發生在一個午後,他騎著單車帶著她出門玩,卻意外摔倒,她受了傷,小腿出了血,他很怕,因為在家裡,他若做錯一點點小事,暴躁的父親在繼母的挑唆下,會將他打的死去活來,她也是聽說過的,所以儘管痛的小臉蒼白,卻仍舊笑著安慰他,她沒事。
他將她送到醫院包紮,他們什麼都不懂,醫生讓怎麼檢查,他們就怎麼檢查,他身上叔叔給的零花錢都花光了,最後還是她交了錢,那時的她,是叔叔的小公主,一個月的零花錢比他一年的都多。
她很懂事,放下褲腿,將包紮的傷口掩藏起來,誰也沒有告訴,那幾張醫院的單據,他也藏了起來,卻沒敢扔掉,怕複診的時候還要用到。
傷也不是大傷,又換了一次藥便慢慢好了,只是委屈了她,洗澡的時候總是偷偷摸摸,不敢讓輕晚知道。他對她的感激,便在那個時候開始加固,後來漸漸發酵成特別的感覺,這讓他有種罪惡感,因為她是他的妹妹,直到有一天,看到扔在桌上的叔叔嬸嬸的體檢單子時,他忽然懵了。
他已經是高中生了,最基本的血液常識還是知道的,孩子的血型,一定和父母其中的一個相同的,可是……叔叔是a型血,嬸嬸是o型血,為什麼那次海若腿傷時醫院給的單子上,海若是b型血?這個發現讓他震驚,更讓他害怕,他借口給海若複診,悄悄勸她又驗了血,單子仍舊握在他手中。沒有錯,海若還是b型血。他沒對海若說實話,直接將單子裝作無意的撕了,結果,卻對任何人都沒有說起過。十幾歲的少年,在生活的磨礪下,已經有了很重的心機,只是那時的他,所為的,並不是今日的物質。他知道,這個秘密一旦捅破,海若就會失去許多許多,甚至,她會和他當年母親自殺時一樣,墜落深淵。
他選擇了沉默,在試探後知道,海若從小到大,都沒檢查過血型,因為她沒生過大病,沒受過傷,是個很結實的孩子。而他也旁敲側擊的確定了,那兩張體檢單子上的結果,都是真實的。從那一天起,他保守了這個秘密很久,但是對海若的心思,也開始慢慢變了。
她還是「岳岳哥哥」的甜甜的叫他,還是把他當成自己的哥哥,可是他卻不是了,很早的時候就不是了。
從那以後,他去叔叔所在的城市的頻率更勤了,和海若見面的機會也更勤了,但是因為學業的緣故,總是匆匆來,匆匆走,沒能真正融入到她的生活中去。從少年到青年,年齡在增加,閱歷在增加,心機也在加重,對她的心,也越來越重,可是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
進叔叔的公司是叔叔的意思,也是父親的意思,叔叔是父親的倚靠,也是父親嫉妒的源泉,親兄弟,在經濟環境上差了太多,父親連叔叔的腳趾頭都比不上。在公司的日子,是他最努力的日子,也是他快樂的日子,可以常常見到海若,也有了自由。只是,那個秘密,他不知道該不該說。說了,海若的生活會被顛覆,不說,以哥哥的身份,他對她,只能遠觀,不能走近,更別說……
這樣糾結了幾年,直到海若漸漸長大,直到她的身邊開始出現許多優秀的男孩子,他開始慌了,怕了,而現實也讓他開始考慮,他未來的人生路該怎麼走。
在惡魔與天使的邊緣掙扎了很久,他咬牙狠心的做出了自私的決定。有些事,即便他不說,也不可能會被瞞住一輩子,所以……但是,他不會從自己嘴裡說出來,一次「酒醉」後,他「不小心」說給了父親聽。
父親真是個十足的人渣啊,第一反應居然是,顏海若不是叔叔親生的,而嬸嬸是過錯方,那麼,他們就是叔叔最親的人了,也許,叔叔的一切,都會分給他們多少多少……父親第一次對他有了好臉色,他醉了、吐了,因為厭惡,厭惡父親、繼母,更厭惡這樣的自己。
他沒有想到,這條路,一踏上,便再也不能回頭……他在**的泥沼掙扎著,最終卻越陷越深,直到被章玫和父親又狠狠推了一把,徹底上不了岸了,便不再掙扎,閉著眼睛狠下心往前走。
是他毀了海若平靜的幸福,但是,這樣的幸福,本該被打破的更早,他已經保守了許多年的秘密,他以為自己仁至義盡了,可是她逃離後的日子,他不止一次的後悔過,後悔傷她太深,哪怕有些事,不是他的初衷,可是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錯,也回不了頭,只能明知錯的更深,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往下走。
「親愛的,在想些什麼?叫了你幾聲也沒反應。」一雙手從背後伸過來,緊緊摟住了他的腰,將臉貼在了他的背上,旋即將自己年輕的、滾燙的身體,也緊緊貼了上去,輕輕磨蹭。
這樣美麗的秋夜,不是應該火熱纏綿嗎?
他冷笑,他和她,有過火熱,卻談不上纏綿,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他一度自嘲,這些行為,不過是為了身體的發洩而已,他和她,與獸沒有什麼區別。海若不是曾經罵過他禽獸嗎?對,他也覺得自己是。
章玫的手摟在他的腰間,又緩緩上移,在他的胸口輕輕撫摸,熟練的解開他襯衣的扣子,滑到了裡面,沿著結實的肌肉緩緩滑動。他一動不動,目光都不曾閃爍一下,一直盯著窗戶上的自己。
他喝了一口酒,她的手便從他的胸口滑了下去,放在他的腿間,輕輕滑動,試圖喚起他男人本性的**,可是,他竟無動於衷。背後的人僵了一下,手也頓了一下,隨即便回到了腰間,去解他的皮帶,卻被他一把按住了。
氣氛詭異的沉悶,兩個人都沉默著,片刻,她在他背後冷冷的質問:「你怎麼了?有些不對勁啊!你有心事?」
他沉默了片刻,她的手又試圖掙脫他,繼續方纔的動作,他卻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許她動。
「顏岳!」背後的女人牙齒微微咬了起來,聲音帶著非常明顯的怨憤。
他抓著她的手腕,緩緩回頭,目光轉向她,將她的手輕輕放下,轉身向沙發走去,在沙發上坐下,垂眸繼續喝著自己的紅酒。
「你到底怎麼了?」章玫只圍了一條浴巾,光潔的肩頭和大半個胸口都裸/露著,浴巾下還露出了長長的腿,濕漉漉的卷髮還在滴答滴答的滴著水珠,說不出的魅/惑,她本長的美艷,這樣的裝扮,就愈發迷人了,可是,他竟看都不看她一眼,這讓她無比的羞惱。
「我們談談吧?」顏岳頭也沒抬,輕輕轉動著酒杯,淡淡的開口。
章玫愣了一下,旋即臉色微微蒼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笑了,只是笑容有些勉強,一邊笑,一邊伸手去解自己的浴巾,浴巾沿著光潔的身體緩緩滑下,落在了腳下,她就那麼不著一縷的呈現在他的面前。
他真是沉得住氣,眸光紋絲不動,仍舊在看著自己手中的紅酒,一邊轉動,一邊繼續說:「穿上衣服吧,別著了涼。」
章玫不應,向著他一步一步走過去,想要坐在他腿上,他卻更快的架起了腿,輕輕晃動著,指指身邊的沙發:「坐!」
她咬牙,可是還是有幾分傲氣的,一轉身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沙發很涼,她微微哆嗦了一下,他站起身,撿起地上是浴巾拋給她:「披上,受了涼遭罪的是你自己。」
她咬牙,臉紅的將浴巾圍上了。
「你要和我談什麼?公司的事嗎?」她抬頭看向他,他已經在另一個沙發上坐了下來。
「也算是,畢竟我們倆的事,牽扯到公司。」
「我們倆的事……」章玫猶豫著,不曉得他到底想說什麼。往好了想,他們倆的事,難道是結婚?往壞了想,他們的倆的事,難道是分手?
他低垂著眼眸,平靜的不能再平靜了,只是這種平靜的表情,卻透著骨子裡的冷漠無情,他緩緩開口,沉沉的說:「我們分開吧!」
章玫心底隱隱的擔心終於變成了現實,她騰的站了起來,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顏岳,你喝醉了吧?你要和我分手?你腦子被驢踢了?你要知道,如果我們分手了,你什麼都別想得到!你有今天,都是我!沒有我幫忙,你能得到顏碩的公司嗎?這是他留給他閨女的!他是憤怒過、糊塗過,但是他最後還是放不下他的妻女,他把大半個身家都留給了她們,是我幫你得到了這一切,你現在竟然過河拆橋,跟我說分手?」
顏岳沉默不語,繼續小口小口的品著紅酒,任由章玫歇斯底里的叫喊,怒斥,他自巍然不動。大抵他是打定了主意,不然他何以這麼冷漠?
章玫罵了很久、呵斥了很久、威脅了很久,卻沒有換回來他一句回應,甚至連一句堅持要分手的解釋都沒有。章玫哭了,跑過去,緊緊抱住他,換了柔性戰術,苦苦哀求:「岳,我愛你!我只愛你一個人,我愛你愛的發瘋,從你進公司第一天,我就喜歡你,我不能沒有你,為了你我什麼錯事都願意去做,求你不要離開我,求你了……我哪兒做錯了,你說!只要你開口,我絕對會改,求你別離開我……」
「放開手後說話!」顏岳淡漠的開口,沒有因為她的緊張和慌亂而有一絲的情緒改變,更不會為她的告白而心動。
章玫緊緊抱住不放,他的口氣忽然變得低沉了許多,冷冷的命令:「放開!」
章玫顫抖著,還是慢慢放開了,他走到沙發前又坐下,拿過自己的包,取出一疊文件扔在茶几上,往前推了推:「這是你應該得到的!這幢別墅、車、股票、存款……總價值不低於五百萬。」
「五百萬?」章玫冷笑,緩緩走過來,眸光也變得犀利起來,彷彿方纔的柔弱和深情,都是一場戲:「五百萬就想打發我?你當我是乞丐?」
「別侮辱乞丐。」顏岳淡淡的回應,章玫肺都氣炸了。
「你從顏海若父親的手中接過公司的時候,雖然那時效益沒有現在好,但是多少也值三五千萬吧?現在你五百萬就想要打發我?別忘了,沒有我……」
「上一次發往巴西的貨,你說巴西方面還沒有打尾款,而事實是,巴西方面的貨款,早就打過來了,是直接打到了你的賬戶裡,而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勸我,將這個做成要不回來的死帳,因為打國際官司耗時又耗財力精力,不划算;還有,最近和韓國的那筆食品生意,是你自己談成的,那批貨你獲得了韓國方面百分之十的回扣,因為是你堅持要和他們簽下合同的,而且價格同比要低了許多,公司吃虧了,你卻賺了;還有,公司重新裝修時,採用的是招標方式,這也是你自己提議的,看起來很公平,而最後競投成功的那家公司,其實幕後主人是你;別急,還有:公司賬戶上有一筆高達四百萬的款項,莫名失蹤三個星期,隨後又莫名回來,到了下個月,又莫名失蹤三個星期,再次莫名回來,如此反覆幾次,也是你做的,是你指使財務總監挪用公款到你的秘密賬戶另作他用,因為她是你的人。」
章玫臉色蒼白,顏岳冷笑,又補充說:「應該說,她曾經是你的人……」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曾經是她的人,現在是他的人,如果他想,這就是將來可以指控她的證人。
「你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你冤枉我……」
顏岳冷笑,身體微微前傾,眸光定定的望向她,輕聲說:「其實韓國客商的幕後主人,是我!巴西方面,我已經派人親自去調查了;還有,你的裝修公司曾經談過一筆大生意,對方交了少量定金就無影無蹤了,那其實也是我的人,我交了一點點定金,卻搞清了一些隱藏的秘密,很值!至於財務部總監,咱們就不用說了,我給了她公司的少量股份,她要為公司和自己的利益負責。章玫,很感謝你這些年來對我的支持,但是我還是不得不告訴你,你的威脅,可能會讓我失去公司,但是我在暗處的收入,已經足夠我好好生活了。倒是你……」
顏岳笑了,眼睛一彎,輕聲說:「親愛的章小姐,如果你選擇魚死網破,我的結果是失去公司,但是仍舊可以過的很好,而你……估計在那座高牆裡,要呆很多很多年……你的青春,你的美麗……」
顏岳的笑容有些駭人,因為太溫柔又太淡漠,章玫已經癱軟了,眼神呆滯,手也在顫抖。她沒想到幫了他這麼些年,幫到最後,教到最後,卻害了她自己……
海若在a縣呆了兩天,雖然沒敢直接抓著母親追問,但是在有了線索的情形下,再旁敲側擊的試探一番,她基本就確定了,當年和母親有過感情糾葛的男人,就是寧向天!
離開的時候,母親依舊溫柔的微笑,彷彿什麼都不知道。其實,她也真的不知道,現在的她,很簡單,因為簡單,也其實挺快樂的。
雲帆早早就等在了村子外面,看到她過來,老遠就伸出了手臂,她跑過來,撲進他懷中,緊繃的情緒,忽然就放鬆了下來,靠在他胸口,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雲帆,我好累。」她輕輕開口,微微閉著眼眸,有氣無力。
「累了你在車上睡會兒,我看著你,到家叫你。」雲帆抱緊了她,輕聲安慰。
她不語,她哪兒是身子累?她是心很累……可是,她還真的在車上睡著了,雲帆為她解開安全帶想要抱她下車的時候,她才猛然驚醒,掙扎著推開他,自己乖乖下了車。
洗了一個澡,他去收拾浴室,她躺在床上發呆,等雲帆過來的時候,她便閉上眼睛裝睡。兩天沒見了,她知道他一定又要那個了,可是她真的沒有心情,又不好拒絕他,只能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