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6章 他不是浪子 文 / 蘇蘇向晚
週六一早海若要回a縣,因為要分別兩天,雲帆自然不會放過她,一直折騰她到凌晨,直到她腰都直不起來,才放過她,緊緊摟住入睡。
一大早醒來,海若腰酸背痛,恨不能一掌拍死他,可是昨夜她好像也很享受,並沒有提出反對意見,算了,就當自己是被動的吧,呵呵。
「早點回來吧!要不然我晚上來接你。」雲帆苦著一張臉,央求道。
海若搖搖頭,笑著摸摸他的臉頰,輕聲說:「你算算啊!我隔一周才回來一次,兩周十四天,我只在阿姨這裡呆兩天,要陪你十二天,還是你賺了。乖,等我啊!我週日下午就走,你兩點鐘準時來接我,好不好?」
雲帆不吭聲,這些日子,他對她的依戀越來越強烈,大哥越是催的緊,他就越是害怕忽然哪一天失去了她。儘管堅定了無論大哥調查的結果是什麼他都不會放開海若的手的決心,但是,他也不知道世事會如何的變化,是否他的手不鬆開,她的手也就會堅定的不放開?
「海若……」他猶豫了片刻,輕聲說:「可以讓我試著去接觸你母親嗎?你知道的,她早晚有一天要和我們生活在一起,你應該給我機會去孝敬她,也給她機會,去接受我……」
「傻瓜!」海若笑了,拍拍他的臉,從自己包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相冊。
相冊其實就是一個鑰匙扣,是一個袖珍的小本子,只有半個銀行卡那麼大,裡面是他們縮小版的婚紗照,這是影樓送的贈品,可以當成鑰匙扣,更可以隨身攜帶。
雲帆笑了,他當初也想要這個,可以帶在身上,想她的時候,隨時都可以翻出來看一看,可是她卻不肯讓給他。原來,表面上她對他們的婚紗照滿不在乎,其實也悄悄放在了身上,更放在了心裡。
「我要試著把這個給我媽看看,看她是否還記得你,如果不記得,我讓她看照片,慢慢加深印象。我媽特殊情況,不能急,只能一步一步的來。」海若輕聲說著,握緊了手中的照片。
雲帆笑了,揉了揉她的頭髮,輕聲說:「她一看到婚紗照,不就明白我們的關係了?她會不會不能接受我?」
「我先不告訴她你是誰,也不告訴她我們的感情到了哪一步,我只讓她先記住、接受,慢慢來。」
雲帆沉吟了片刻,輕輕點頭:「好,你比較瞭解她,你自己看著來。」
海若笑著在他臉上輕輕吻了幾下,才依依不捨的下了車,他坐在車上目送她走遠,才歎了口氣,落寞的離去。
他也很想知道,海若的母親還記得不記得他,更想知道,海若的母親對海若父親當年公司的經營情況,到底知道多少。
海若這一次仍舊沒有空手回來,但是也不會每次都帶回很貴重的禮物來。雲帆說的對,如果每次都那樣,習慣成自然了,嫂子想要的,也會更多,留點念想,根據她的表現時不時的送點小禮物,隔很長一段時間再給個大一點的,嫂子一直很開心,對她和母親的態度,簡直轉變的不像是從前的她了。
她一回來,嫂子就熱情的帶著孩子去買菜,阿姨去張羅著做飯,母親拉著她,給她看她畫的畫,海若仍舊笑著誇獎她,將她的畫再收起來,放在自己包裡收藏好。和雲帆的家裡,她已經攢了一摞畫了,最初雲帆看到都覺得很奇怪,不明白母親為什麼總是不停的畫禁煙的標誌,海若解釋說大抵是因為母親和她都討厭別人在身邊抽煙,尤其是讓她們被動吸煙,所以母親才會總是不停的畫禁煙標誌。雲帆釋然,也沒有放在心上,還笑言,他也要拿一張貼在自己辦公室裡,提醒自己,娘子不喜歡他抽煙,這樣他戒煙也就戒的快一些了。
雲帆本是說的玩笑話,哪知道海若當了真,不依不饒,非得他真的拿一張貼上去不可。雲帆汗,後悔的要命。他那裡人來人往的,很多客戶都抽煙的,他如果真的貼上了,顯然不禮貌。拗不過海若,他只好哄著她,將那張畫墊在了自己辦公桌的抽屜裡,這樣一拉開抽屜,他就能看到禁煙的標示,自然也能起到警示的作用,還不用擔心對客戶要求太多而失禮,海若倒是也痛快的答應了。
「媽,跟您說個事啊!」海若坐在母親身邊,附在她耳邊,輕聲說:「媽,我拍婚紗照了!」
母親呆滯的眼神有些迷茫,但是片刻之後,似乎情緒微微激動,海若有些恐慌,忙又掩飾說:「朋友的影樓找人做模特,拍了照片好掛在店裡展示,就相當於廣告您知道吧?」
母親呆呆的點點頭,沒說話,海若笑著說:「我給他做模特拍照片,他給我錢。您看,好多呢!」海若打開自己的錢夾給母親看,她的錢夾裡整齊的放著許多一百的鈔票,都是雲帆每次悄悄放進去的。
母親微微笑了,似乎很欣慰,她雖然不喜歡說話,但是當知道女兒過的很好,不需要那麼辛苦的時候,她的表情還是能讓人看出,她很開心。
海若鬆了一口氣,將小相冊打開給她看,小聲說:「媽,您可不要跟別人說,我怕人笑話。」
她假裝很神秘的樣子感染了母親,母親也往外看了一眼,神秘的點點頭笑。
海若將照片一張一張翻給母親看,因為照片太小,雲帆的臉可以看到,但並不是那麼的清晰。海若試探著指著雲帆問:「媽,他是男模特,也是來拍廣告的。您覺得他好看嗎?」
母親很認真的舉到眼前,仔細看了一陣子,才重重點頭,海若笑了,鬆了一口氣,又試探著問:「媽,您認識他嗎?」
母親笑著搖搖頭,海若有些失望,輕聲提醒:「您再想想看,是不是在電視上見過,還是以前認識的?」
母親又聽話的仔細看了看,搖搖頭:「不認識。」
海若很失望,又不敢表現出來,剛要說點別的,母親忽然又說:「有點面熟。」
海若驚喜的等著母親的下一句話,她卻說:「但真的不認識。」
海若還是失望了,旋即又堆起笑容,故意問:「媽,您覺得我要是找一個長得這麼好看的男朋友,行不行?」
母親又拿過相冊看,看了許久許久,久的嫂子都回來了,跑到廚房去幫忙,母親還沒看夠。
海若汗,忙哄著將相冊要了回來,趕緊收起來,母親輕輕的說:「好,小若喜歡就好,小若喜歡的,媽媽就喜歡。」
海若眼眶紅了,伸出手臂,輕輕抱住母親,小聲說:「謝謝你,媽!等你再好一點,我帶他來見你,好不好?」
「你喜歡他嗎?」母親的聲音輕柔的像來自天籟。
海若點點頭:「喜歡,媽,我真的很喜歡他。」
母親的下一句回答,又隔了很久,才輕聲說:「那你要等他,一定要等他……」
海若愣了,不明白母親的話。她和雲帆就在一個城市,還等什麼?
「媽,您是說,要我們不要太早結婚,要等著他,是這個意思嗎?」海若輕聲問,不敢追問的太緊。
「要等他,無論多難,都等……不然就錯過了,也害了別人……小若,等他,一定要等……媽不阻攔你,一定不阻攔,他再窮,也不阻攔你,他坐多久的牢,媽都不阻攔你……」母親的眼神不知道何時又恢復到了呆滯,海若聽得雲裡霧裡,不明就裡,又不敢再問,只好硬著頭皮聽著。
窮?她沒告訴母親雲帆窮不窮啊?而且母親從前應該是記得夏家的,夏家當時的經濟狀況,不比她們差。
坐牢?汗的,媽,您這話也忒不吉利了。算了,您是我親媽,我就當沒說得了。
海若苦笑,搖搖頭,不敢繼續這個話題。
等等!坐牢?
海若一愣,腦中忽然閃過什麼想法,她竟呆住了。
窮?坐牢?等?錯過?母親在說誰?說的是女兒,還是她自己?
海若眼底有光芒跳躍,忙一把握住母親的肩膀,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柔和一點點,小聲問:「媽,你在說誰坐牢?誰窮?又要等誰?媽,您告訴我,我是支持您的,我什麼都聽您的,你說,是等誰?」
海若眼巴巴的看著母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是多麼渴望母親能趕快說出來,把過去的秘密,統統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啊!
葉輕晚眼神有些呆滯,思緒一看就是漂浮的,像風中的柳絮,有痕跡,卻又抓不住。海若緊張死了,緊緊咬著唇,急切的凝望著她,一聲也不敢吭。
「天……」母親極輕的、極慢的,緩緩吐出口……
「海若,收拾桌子,咱們準備吃飯了!」阿姨站在院子裡的廚房門口,笑著喚了一聲,海若心裡咯登一聲,暗叫,不好!
果然,母親的眼神閃動了一下,將視線投向了院子裡,剛說了一個字思緒就再也集中不到海若想要知道的話題上來了。
天?天是什麼意思?是天氣,還是天空?又或者是天津?她的親生父親、母親愛過的那個男人,在天津?
對,一定是天津!可是天津那麼大,她去哪兒找?
海若失望極了,晚飯也沒有了胃口,不過事後想一想,她也不是沒有收穫的。第一,母親對雲帆並不反感,最起碼,現在對他的照片不排斥,她下一次就帶一張更大更清晰的,然後下下次帶再大一些的,一步步來,直到先用照片讓母親對他不抗拒了,甚至是愛屋及烏了,她再將雲帆本人帶到她面前來!對,就這樣!下周她還要來,如果說是為了讓母親接受雲帆的話,那雲帆應該也會支持的吧?
「我不支持!」週日下午,他來接她,一口就拒絕了。
海若眼角一抽,陪著笑臉解釋:「我不也是為你在丈母娘眼中的形象嗎?」
「我是想要丈母娘接受我,可是我也不要犧牲週末和你放鬆的在一起的機會。不行,我堅決不同意!除非你同意在公司公開我們的感情和關係。」
「我不同意!」海若拒絕的更加乾脆利落。
「你知道如果那樣,同事們會怎麼看我嗎?她們會因為我是你的女人而孤立防備著我。有個故事你聽說過嗎?」
「什麼故事?」
「考公務員的事。有一小哥,通過家裡的關係考上了公務員,但是單位有幾個一起進來的公務員,他害怕被孤立,別人問他怎麼進來的,他說是考上的,後來,他就被孤立了。」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們那單位的公務員全是通過關係進去的。大眾群體是什麼,你就得是什麼,脫離了身邊的群眾,那就會被孤立。」
「孤立了更好,趕緊的辭職回家,跟為夫結婚生孩子去。」
「你想得美!受壓迫階級也有受壓迫階級的夢想,我可以接受你對我的照顧和寵愛,但是我不會完全依附你而生存的。」
「這話多傷為夫的心,為夫多希望成為你的天。」
「你就是我頭頂上的一片陰天,烏雲密佈。」
「欠收拾了你?等著,回家好好收拾你,把這兩天的都補回來!」
「你週五不是補過了嗎?那天你自己說的,要把週六的補上……」
夏雲帆不語,直接放了一首歌給她。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縱然記憶抹不去愛與恨都還在心底……」
顏海若的魔爪揮了過去:「吃完了的你不提,那你現在跟姐提什麼提?」
這廝實在太壞了,拉出去剁成餡子米西了!
夏雲帆拉開抽屜拿出文件給江北和寧向天看,坐在他辦公桌邊緣的江北掃了一眼,笑了起來,指著抽屜問:「誰的手筆?顏海若吧?」
雲帆的臉色微微有些尷尬,一把將抽屜推上,文件砸到他腿上:「怎麼那麼多廢話呢你?」
江北呵呵笑了起來,揶揄道:「你們這還沒結婚呢!她就管這麼緊?我說你最近怎麼抽煙那麼少了,原來是被那丫頭管住了。」
寧向天掐滅手中的煙,抬頭問:「怎麼了?」
江北笑著在他身邊坐下,小聲說:「顏海若畫了禁煙的標識貼在他抽屜裡,督促他戒煙呢!」
寧向天眸光輕輕顫動,眼神有些飄搖,但旋即又恢復了冷靜,輕輕一笑,點點頭:「是好事!海若做的沒錯,男人戒煙的毅力是很差的,有女人督促著,會好許多,只要有人堅持管著,煙能戒還是戒了吧!」
江北笑著問:「怎麼了,伯母不督促您戒煙嗎?寧伯伯,您的煙齡也很長了吧?」
寧向天苦笑,搖搖頭說:「她不會管的,她也管不了。是啊,我抽煙抽了二十多年了,不過曾經戒過,隔了幾年又重新抽了起來。」
「那是誰督促您戒煙成功了?又怎麼復吸了?」江北追問,他對寧向天神秘的過去,一直充滿了好奇心,只是長輩們輕易不會提起,大抵是他的過去並不怎麼光彩,沒有人願意多嘴多舌得罪他吧?
「故人。」寧向天的聲音有些低沉,吐出這兩個字時,有些艱難,但片刻,又歎了口氣,爽朗一笑,拍拍腿:「好了,不說廢話了,說正事。其實這個項目呢,我參與不參與都是可以的,因為這不會是我最賺錢的一個項目,但是我願意給你們一個機會,我樂意看到年輕人靠自己的智慧和勇氣闖出自己的天地來,所以,我相信您們的能力,也支持你們的一切計劃!」
雲帆和江北對視一眼,笑笑,點頭致謝。
海若一上午都在網上查天津的資料。這個城市她當然知道了,但是她卻從來沒有去過,現在知道了那個人可能在天津,她想去,但是天津那麼大,不知道那人的姓名,她從哪兒下手?查了一個上午的資料,依然沒有一點點頭緒,她煩躁死了。
中午雲帆沒在公司用午餐,用完午飯,海若悄悄給她打了一個電話,知道他是在招待寧向天之後,她忙慌著掛電話,電話那端傳來一聲熟悉的低沉的詢問聲:「雲帆,吃菜!誰啊?」
竟是寧向天!海若趕緊掛斷了電話,不敢再聽。她對他,有種天生的畏懼感,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陣名妖弟。
下午下班她還是獨自回家的,因為雲帆一整天都在忙,晚上也要陪寧向天和江北吃飯,所以她就自己回了他們的小窩。
母親的畫都收在了書房的箱子裡,她又翻出來看了一遍,並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因為畫都是千篇一律的,全都是禁煙的標誌,偶爾有幾張上面寫著幾個凌亂如麻的字,也看不清寫了什麼,字的數量是極少的。
海若又翻出了那張照片,她有些不明白。如果說母親和親生父親當年是不得不分開,而彼此都還相愛的話,為什麼照片留下的不是對方,而是母親自己呢?母親保留屬於自己的一半照片的原因只能有一種解釋:他們決裂了,要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去。那麼,是那人拋棄了母親?但是母親似乎是說要等他?他坐牢了?做了壞事?看來,他也不是什麼好人,現在會不會仍舊在天津的某個監獄裡關著?
海若正在苦苦思索,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忙跑過去接了,是雲帆。
海若吃了一驚,半天反應不過來。
「寧伯伯和江北要來坐一會兒?」海若驚訝的重複著,腦中「嗡嗡」作響。
該死的夏雲帆,你竟然把我們同居的事,都告訴他們了?丫丫個呸的,你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
海若將半張照片扔到茶几上,慌慌張張的去換衣服、倒茶、洗水果,還沒忙完,門鈴就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夏雲帆明明帶著鑰匙,他還故意按門鈴,擺明了是給她準備的時間。海若還沒收拾完,她站在客廳裡左右掃視了一圈,茶几上還擺著一些有用沒用的東西,她忙拿了一個盒子,統統掃了進去,扔進廚房裡,然後慌慌張張去開門。
開門前的一瞬間,她深呼吸,然後打開了門,站在前面的夏雲帆看到的,是一張帶著溫柔笑意的臉,只是鼻尖上微微冒汗,呼吸也有些起伏,他就知道,她一定是慌慌張張的收拾來著。
海若往後退了一步,讓他們進來,有禮貌的和寧向天及江北打了招呼。
寧向天臉色平靜,看向她的時候,目光裡帶了些許不明的意味,讓她心裡再度發毛。
客人在沙發上坐下,海若端上茶水,擺上果盤,安靜的坐在雲帆身邊,幾個人寒暄了幾句,雲帆笑著握住她的手,輕聲說:「寧伯伯還沒有到我們這裡來過,所以特地轉個彎過來坐坐。江北來過,不過……那個時候你還不在。」
海若轉頭看了江北一眼,遇上的是江北迅速垂下的眼眸。這個姿勢極好的遮掩了他眼底的失落,再抬頭,便已經帶了嬉笑,戲謔的說:「帆帆說,你們拍了婚紗照,我特地來瞧瞧的,快讓我瞧瞧,好嫉妒嫉妒。」
海若臉一紅,轉頭看向雲帆,恨不能掐死他。忍、忍、忍!等他們走了,看她怎麼收拾她!她生怕人給知道,他就生怕人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一步步的逼著她公開關係,甚至結婚?
可是,母親的身體沒有恢復之前,來自顏岳的危險沒有解除之前,她是不會結婚的,她心裡藏了太多太多的事,她給自己勇氣和他在一起,卻給不了自己勇氣要他和她一起承受一輩子的風雨。
誰知道,惡魔一樣的顏岳,又會做些什麼?假如有些傷害是不能阻擋的,她不想他受到她的牽連。
「你在想什麼呢?去帶江北看看咱們的照片!」他笑著拍拍她的手,篤定了當著他們的面,她不好和他對抗。
海若想找托詞,江北已經站起了身,往書房走去,海若忙跟了上來,江北回頭,笑著說:「不用了,我自己去看看就可以了。」
海若果真停下了腳步,回到了雲帆身邊坐下。
「今天聽雲帆說,你的家鄉是在f市,後來跟著父母遷去了g市?」寧向天點燃一支煙,眸光轉向海若,沉聲問。
海若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香煙,強迫自己無視,然後解釋說:「是,確切的說,是跟著我媽去了g市,那時候我父親常年都在g市做生意,是和我父親團聚。」
寧向天點點頭,笑著說:「這兩個城市我都去過,不過都是出差而已,倒沒有見過你。」
海若笑了,點點頭說:「大抵那時候我還很小。」
寧向天點點頭,猶豫了片刻,忽然問:「你在f市的時候,聽說過一個叫……」
他猶豫著,很快,又搖搖頭,笑著說:「算了,你那時還是個孩子呢!」
海若忙問:「您是打聽人嗎?」
寧向天點點頭,海若歉疚的說:「我十八歲從g市出來的,那個時候太小,生活的圈子除了家就是學校,也確實不認識什麼人,但是如果您要是想打聽誰,我可以幫您問問。」
寧向天想了想,搖搖頭:「算了,想必你也不會認識,以後再說吧!」
海若點點頭,笑著說:「如果您什麼時候想打聽誰,或者打聽g市的什麼地方,就給我打電話。」
寧向天點點頭,認真的說:「謝謝!」
「海若,去看看江北。」雲帆轉頭看向她,笑著說:「別讓他因嫉妒而跳了樓,如果他要真的想跳,讓他去頂樓,十八層跳下去不痛苦。」
海若撲哧笑了出來,看了寧向天一眼,臉微微有些紅,點了點頭,便轉身向書房走去。
書房的門開了一半,透過縫隙望過去,看到那張巨幅照片下,江北正雙手抄兜,呆呆的看著,他背對著她,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她能感覺到,他什麼都不說,可是背影透出的,是落寞。
海若的心微微有些酸澀,她現在一點點都不討厭他,越是熟悉,越是瞭解,她便越是知道,在他表面的風/流不羈之下藏著的,是一顆執著堅定的心,他表面是個浪子,骨子裡卻是個君子。自從她和他談過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說過讓她驚慌的話,再也沒有做過讓她尷尬的事,他總是雲淡風輕的笑,彷彿在他的世界裡,除了他的事業,沒有什麼會真正放在心上,但是她知道,其實不是這樣的。她偶爾捕捉到的他有意無意落在她臉上的目光,還是一樣的炙熱,只是多了冰冷的外衣,不仔細去琢磨,便感覺不到什麼。
海若推門進去,刻意弄出了一點點聲響,這樣可以給他掩飾的機會。
果然,他的背影僵直了一下,再回頭,便又是那樣不羈的笑容了。
海若微笑著走過去,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照片,輕聲問:「你是不是知道,他的那個位置裝著你,所以才將手放在他的心上。」
她撲哧笑了出來,想起那天的糗事,臉又紅了,他卻不知道,忙追問:「你笑什麼?你別告訴我你不是在感受他的真心,而是在調戲他?好吧,那你告訴我,他那裡是什麼罩杯?」
海若一掌拍了過去,笑著呵斥:「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他沒有躲,心甘情願的承受了一下。她的小手沒有用什麼力氣,只是那麼輕輕拍了他一下,落在肩頭的時候,癢癢的,他的心也跟著輕輕跳動了一下,微微的電流從她拍過的肩頭往心口蔓延,變成了澀澀的痛。
他咧開嘴笑了起來,手機在這個時候忽然響了起來,他掏出來看了一眼,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哼了一聲,直接掛斷了。
海若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笑著問:「是不是寧小姐啊?」
他哆嗦了一下,警覺的後退一步,吃驚的問:「仙姑,您會透視**?」
海若笑了起來,他又雙手摀住小腹及腿間,羞澀狀:「仙姑,我今天沒有穿紅內/褲。」
海若臉騰的紅了,就知道他嘴裡吐不出好話來,一腳踢了過去,他靈活的躲開,一轉身坐在了雲帆書桌上。
這哪兒像豪門裡出來的公子?不拘小節,不講儀態,隨性、灑脫,不受任何的約束。
海若正要叫他出去喝茶,他卻垂下眼眸,輕聲說:「顏海若,你和帆帆認識那麼多年了,你們那麼相愛,你告訴我,天長地久是什麼?刻骨銘心又是什麼?」
海若愣了一下,他卻帶著輕易不曾流露的淡淡傷感,輕聲說:「海若,我真的挺羨慕帆帆的,因為他那麼早就遇上了你,而我,也有青梅竹馬,卻不是我想要的。對我來說,竹馬不愛青梅,對帆帆來說,青梅竹馬便是一生。命運,多麼的諷刺!」
他忽然糾結起來,像個憂鬱的詩人,本就不善言辭的海若,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哈哈,逗你的!」他忽然抬頭,帶著如陽光般的燦爛笑意,輕聲說:「跟你開玩笑的,你果然上當了。」
海若鬆了一口氣,瞪了他一眼:「走吧,去喝茶!」
她轉身向外走,背後卻傳來他不輕不重的聲音:「顏海若,如果有一天你不愛帆帆了,先考慮我;如果有一天帆帆不愛你,我一定會把你搶過來,再也不會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