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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5章 要命的婚紗照 文 / 蘇蘇向晚

    「蘺蘺,我覺得你的手下總結的建議非常好,我會綜合後,向爸爸集中匯報,你放心,我不會搶你的風頭,絕不會!」

    他站在三米開外,望著她溫柔的笑,平靜的像方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這樣的他,讓江蘺抓狂,讓她恨得咬牙,卻又愛的瘋狂,越是得不到,她就越是百爪撓心。他果真是一條無人可以駕馭的雄獅,他冷沉的時候,會讓你心慌意亂,他爆發的時候,也能把你撕成碎片,你卻永遠無法掌控他。

    「蘺蘺,你中午去參加應酬了吧?瞧,衣服鞋子都沒換呢!趕緊去洗個澡,休息一會兒,下午還要去公司呢!」他平靜的打開門,帶著微笑望向她。

    他臉上帶著笑容,眼神卻很冷,江蘺知道,這是他忍耐的表現之一,也就是說,他現在沒心情和你胡扯,你要麼走,要麼等著翻臉。

    江蘺咬牙,狠狠瞪了他一眼,踩著高跟鞋落敗而去。

    不顧一切享受女人的是禽獸,而他夏雲航,送上門竟然都不要她,他禽獸不如!

    站在門後,平靜的聽著江蘺忿忿離去的腳步聲,他微微一笑,輕輕關上房門,回到書桌前坐下,拿起方纔她扔下的建議書,翻看了一眼,一轉頭,目光落在江瑩端來的水果盤上。

    香蕉,切成了片;西瓜,切成了麻將塊,還細細的挑去了籽;火龍果,也切成了小塊;還有蘋果,也是。所有的水果塊上,都插著一根牙籤,無論他想吃那一塊,都不用換牙籤,吃完一扔就可以了。這仍不是最細緻的,最細緻的是,所有種類的水果,分成了兩半,一半澆了沙拉醬,一半沒有,而有沙拉醬的那一半,細密到每一塊水果上沾染的沙拉醬,都是均勻的。

    以後大抵不會有第二個女人,可以對他照顧的這樣無微不至;也從來不會有一個女人,會把他的一切,視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甚至於沒有了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就連梁瑾,都不會!

    他欠了她的,從一開始就注定要欠了。他不能停下復仇的腳步,但是,他也沒有辦法眼睛看著一個愛他的女人為他做的最細微溫暖的事,卻伏在另外一個女人身上,釋放獸性的**。

    手輕輕捏起一根牙籤,將一塊西瓜放入口中,涼涼的甜意緩緩沁入心脾,很舒爽,也很愜意,但也更讓他清醒。

    江瑩,你知道嗎?這樣的水果,從前父親在的時候,母親每晚都會同樣切上一盤,我們全家會一起分享。而這樣的畫面,永遠也不會重現了……永遠……

    江北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從沙發上站起身,收起茶几上的資料,裝入文件袋中,門被敲響了,他應了一聲,江蘺推門走了進來。

    「在看什麼呢?真稀罕,也不見你出門了。」江蘺在他對面坐下,淡淡的問,情緒很低落。

    「怎麼了姐?像是失戀了一樣。」他揶揄的笑,將所有的資料都鎖進自己的抽屜裡。

    「失戀?你知道失戀是什麼樣子的麼?你又沒有失戀過。」江蘺嘀咕了一聲,將自己縮進沙發裡,優雅的形象再也無心掩飾。

    她就不明白了,她形象也不差,家世也不差,為什麼她愛過的兩個男人,對她都沒有真正動心呢?她天生沒有桃花命嗎?

    「我正在失戀中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江北淡淡的笑,這種自嘲,帶著淡淡的苦澀。

    「姓夏的,都不是好人!一個個全是混蛋!」江蘺咬牙。

    江北笑著說:「是啊,一個姓夏的哥哥在工作上老是搶你的風頭,一個姓夏的弟弟,你苦追不到,你能說姓夏的好才怪呢!」

    江蘺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說:「北北啊,我沒說雲帆不好,你可別誤會!」

    江北笑著給她倒了一杯水,嬉笑著打趣說:「姐啊,其實吧,我覺得,你除了雲帆以外也看不上別的男人,大抵也不是因為雲帆的緣故,這側面證明了,你和男人無緣,你可以試著找一下女朋友,也許會找到更適合你的那一位。」

    話音剛落,江蘺一腳踢了過去:「滾!姐是異性戀。」

    海若捧著雲帆被刺破的手,焦急的叫了一聲,扔了就跑了,雲帆哭著說:「娘子,你能扔輕一點麼?這是手,不是磚頭……」

    很快的,海若又一陣風的跑了回來,手上多了一枚創可貼,小心翼翼的幫他貼好,才想起追問:「你幹什麼呢?怎麼被針扎破了手呢?」

    雲帆愣了一下,極快的又反應過來,認真的說:「我看我襯衣扣子有些鬆了,想早些加固一下,這不是不會這種活嗎?所以就扎手了……」

    海若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罵:「你不會你還縫個什麼勁?瞧,扎手了吧?那你不會叫我嗎?」

    雲帆正要拍馬屁,她接著說:「雖然我也不會,但我可以讓我同事幫著縫啊……」

    雲帆捂臉:「娘子,咱能賢良淑德一點嗎?這樣簡單的活計你都不會,你是不是女人?」

    海若窘,咬牙說:「我平時掉了扣子都不自己縫的,主要是因為……姐是做大事的人,不拘泥於小節……」

    「什麼大事?」

    「聊天啊、看韓劇啊、吃飯啊……」

    「你就是一吃貨!」

    「你才一吃貨,你倒是三頓飯不吃給我看看!」

    雲帆的詭計在他及時的掩飾和補救下,終究沒有暴露,只是海若發現,他最近愛愛的時候,防護措施作的忽然主動極了,結束之後,也收拾的利落極了,似乎真的害怕忽然意外有了孩子。不過,他熱情的次數,明顯也提升了許多。

    在公司,兩人還是裝著不認識,下班之後也很少出門,出門必然是墨鏡口罩全副武裝,幾次氣的雲帆差點故意給說漏嘴,她就在公司餐廳的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他,他才不得不冷著臉閉了嘴,回家之後,自然是加倍收拾了她一頓。

    他從來不再逼著問她關於母親的事,也許因為她曾經說過,那是她的底線,所以,他不敢輕易涉險,而海若在日久的相處當中,已經開始在考慮,要不要一點點的告訴他一些真相,給他一些心理準備呢?可是兩個秘密,先說哪一個好呢?

    雲帆終究是老闆,應酬比較多,偶爾晚飯沒有辦法陪她一起吃,她便會自己解決,順便放放風,在街上轉一轉。

    夜幕初上,掛斷雲帆打來的電話,她沿著市中心慢慢往他們的小窩走,一路燈火通明,街頭依舊是一片繁華,多少陌生人,匆匆來匆匆去,從身邊擦肩而過,留不下一絲的記憶。

    海若一邊走,一邊轉頭看著各個店家的櫥窗,輕輕的笑。茫茫人海,她和他分開這麼多年,居然還能遇上,除了是因為緣分,還能因為什麼?

    海若將手貼在那家婚紗店的櫥窗上,隔著玻璃輕輕撫摸著那傾瀉而下的白紗,視線久久不能收回。

    真美啊!婚紗是裹胸裸肩的設計,胸口點綴了晶瑩的珍珠,裙擺的最底端也綴滿了同色紗質小花兒和珍珠,托起的胸口,緊繃的腰身,放射狀的裙擺,無一不吸引著她的視線。

    她想,她若是穿上,也一定很美,雲帆說過,他要她做他最美麗的新娘。她突然好想試一試啊!

    「小姐,我們下周店慶活動,婚紗照七折,還送七重大禮哦,有時間過來看一看!我們都是頂尖的攝影師親自掌鏡拍攝,在國內可是獲過大獎的。您瞧,他們的作品……」

    服務員介紹的熱情,海若也動了心,猶豫了許久,還是架不住對方的誘惑,跟著走進了店中,再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暈暈乎乎了,走了很遠才忽然意識到,自己怎麼那麼衝動呢?本沒有結婚的打算,訂什麼婚紗照?可是,錢都交了一半了,她怎麼辦?不拍了,還是拍一套玩玩?

    玩玩……不會玩成真的吧?

    海若回家之後很糾結,苦惱了半天,恨自己的意志不堅定,更恨店員的巧舌如簧,她真不曉得回來該怎麼跟雲帆說,瞞肯定是瞞不住的,她身上沒帶那麼多現金,刷的是他的卡。

    海若抱頭抓狂,想跟雲帆坦白,又怕他笑話自己,糾結了半天,也沒拿定主意。

    雲帆回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匆匆洗漱之後,回到床上,發現小豬還睜著眼睛看天花板。

    「娘子,天花板上有什麼?能看出一朵花來麼?」他笑著鑽進被窩,一把摟住了她,手便開始不安分了。

    「狼君,我今天做了一件特傻特傻的事……」海若轉頭看向他,輕聲坦白。

    「什麼事?」雲帆淡淡的問,上下其手,不落一絲縫隙。

    「我花錢了……」

    「花的好,該表揚!」

    「我花了好幾千……」

    「太少了,欠收拾!」

    「我定了一個東西……」

    「什麼東西?不是男人就成!」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娘子,你有為夫還不夠?你還真是重口味,一訂就是倆……什麼,女人?給為夫也訂了?娘子您真是太善良了,這等好事還想著為夫……其實為夫對那個男人更感興趣……」

    「我定了婚紗照……」

    「婚紗……那個……照?」雲帆的手忽然頓住了,猛地推開她,像看陌生人一樣愣楞的盯著她。

    海若哆嗦了一些,往被子裡面鑽了鑽,只露出一雙眼睛來,像蚊子一樣說:「我……腦袋給你踢了……」

    「我?」雲帆愣了一下,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旋即大怒:「你才是驢呢!」

    海若撇著嘴說:「我後悔了……」

    雲帆一直灼灼的盯著她看,也不言語,她剛要開口解釋,他忽然翻身撲了上來,大笑著去狠狠親她:「娘子,我怎麼那麼愛你呢?婚紗照什麼時候照?今晚還是明天凌晨,又或者是明天上午,八點還是九點?」

    海若哆嗦了一下,他已經撲騰坐了起來,一把掀開被子,仰頭狂笑,又猛地收回笑容,轉頭看向她,伸出手:「娘子,趕緊的,借張面膜給為夫用用……」

    海若狂汗。

    海若還腦袋發懵的躺在床上發呆,客廳裡傳來他的叫聲:「娘子,你的面膜一袋裡面居然有兩張,你賺了,我給你留了一張軟和的,你的皮膚比較細,我用那張硬些的,我比較硬,你懂得……」

    海若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半天忽然反應過來,從被子裡探出頭大聲問:「你說面膜有兩張?」

    「嗯,兩張,就是為夫用的這一張不太服帖。」

    海若皺著眉頭想了想,披衣下床,快步走到客廳裡,那廝正學著她平時敷面膜的樣子,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海若走近一看,吐了一口老血,手指哆嗦著指指他,再指指茶几上的玻璃碗,汗流了一地:「狼君,這就是你家的兩張面膜?」

    「嗯,碗裡給你留了一張,我臉上一張,娘子,面膜怎麼不舒服呢?你不是說敷面膜挺舒服的嗎?」

    海若撲過去狂揍一頓:「你個笨豬!碗裡的是面膜,你貼的是面膜的基紙!」

    上午十點半,海若剛剛忙完一部分工作,緩了一口氣,田助理又打電話讓她送這個帳那個帳的,她真想大吼:「不去!」可還是乖乖去了。

    推開門那廝面前放了一摞文件,大抵是已經看完了,他正看著電腦屏幕在發呆。海若將門關上,衝過去,揪住他耳朵:「我一上午快忙死了,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他笑著攬住她的腰,指了指電腦屏幕,說:「娘子你看,別人拍的婚紗照,多好看!其實咱們不應該拍這麼急,應該去海南,在海邊拍,風景多美,更浪漫。」

    「好啊好啊,那咱去退了吧?就是人家肯定不會退這麼多錢給咱們了……」

    他眼睛一瞪:「想得美!」

    「不是你說去海南的嗎?」

    「我說以後!這回說什麼都得拍!」

    「你準備拍幾次啊?」

    「每年拍一次。」

    「臭美吧你!誰要跟你每年拍一次?」

    「每個結婚紀念日拍一次。」

    「結婚?」海若愣了一下,夏雲帆笑了,握住她的手,輕聲問:「拍婚紗照不就是想結婚嗎?這是結婚前的一步。」

    海若愣了一下,狂搖頭:「我沒想結婚,我當時是腦袋一熱,店員一忽悠,我就定了,現在我後悔死了。」

    羊眼底的柔光,變成了狼眼底的凶光,他恨不能掐死她,再幾口吃了的感覺,海若忙住了口,吶吶的說:「那個……我還小……今年才十七,等我十八了再考慮結婚……」

    他的臉已經鐵青了,她咳嗽了一聲,想要站起身跑,被他一把按在了辦公桌上,狠狠的壓下來,桌子的邊緣硌痛了她的腰,她忙痛呼:「腰,腰……我的腰要斷了……」

    田助理剛走到門口,聽到這麼一句叫聲,忙又退了回來,抹了一把汗,紅著臉走回自己桌前,給客戶回了電話過去:「劉先生,請您稍等,我們夏總剛剛去視察工作還沒有上樓,手機也沒有帶在身邊,等他回來,我馬上轉告。」

    掛了電話,田助理哆嗦了一下,搖搖頭:「老闆,悠著點!畢竟是工作環境。」

    「你是不是想奪了小爺的貞潔,不認賬?不行,你得對我負責!」

    「爺,您的貞操不是給了左手便是給了右手,絕對不是我奪走了……」

    「活膩歪了?」

    夏雲帆狠狠在她胸口扭了一把,才鬆開她,將她從桌上拉了起來,伸出手咬牙問:「電話給我!」

    海若愣了:「什麼電話?」

    「影樓的。」

    「幹嘛?」

    「拍個婚紗照還非得預約,還要等上一周,誰等得了?就今天下午,多一分鐘都不等!」

    海若狂汗。不是說結婚狂都是女人嗎?女人恨嫁,男人也恨娶嗎?

    不知道夏雲帆用了什麼方法,竟生生將他們被安排在一周之後的拍攝,馬上挪到了今天下午。海若從下班便開始追問,吃飯的時候問,路上問,到了影樓門口還在問,可他就是不說。

    店員依舊很熱情,只是在做準備工作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會從她的肚子上掃過,這讓她後背發冷,隱隱生出不好的預感來。

    「顏小姐,這兒有垃圾桶,您要是不舒服,來不及去衛生間呢,就先吐這裡,千萬不要吐在地上,更不要吐在婚紗上。實在不好意思,要求多了一點點,呵呵……」店員笑得諂媚極了。

    海若點點頭:「知道了。」

    她很奇怪,店員怎麼知道她中午吃的太多了?那也不需要詛咒她吐出來吧?不過,稍後她追問出來的真相,讓她真想一口吐在夏雲帆臉上。

    「你要不要臉?你這個壞蛋!你破壞我清譽,毀我清白,你讓我還怎麼見人?掐死你,掐死你啊……」

    海若趁人不注意,將他按在牆上,作勢去掐他的脖子,卻被他反抵在牆上,狠狠吻了一陣子。

    「你真是太缺德了,你竟然跟人說我剛發現懷孕了,越拖孕吐越厲害,如果現在不拍,搞不好拍攝的時候會狂吐人婚紗上。你臉皮厚不厚?」

    雲帆嘿嘿笑,小聲說:「你以為只是這個理由影樓就同意調時間了?今天下午本來已經有人約好了,是我出錢給人打了折上折,七折的七折!」

    不說還好,一說海若更來氣了,將他狠狠蹂躪了一陣子,恨不能掐死他的感覺,直到店員衝過來拉住她勸:「了不得,千萬要冷靜,兩個人的身子了,氣不得!冷靜,冷靜!」

    這個勸詞,讓顏海若越發的沒法冷靜了,甩開店員,兩人關在化妝間裡,她將他又狂揍了一頓才拍拍手出來,咬牙切齒:「化妝、換衣服、拍照!」

    黑鍋都背過了,不拍就更虧了。

    海若化好妝換好婚紗出來,夏雲帆早已經換好衣服等了很久了,在她走出更衣室的一瞬間,他緩緩從椅中站起來,眼睛都直了。

    海若本也不是真生氣,尤其是在自己的造型完成之後,滿心都是喜悅,早把他的壞心眼忘的一乾二淨了。

    她抿著唇帶著深深的笑意望向他,輕輕走了幾步,微微側了側身體,輕聲問:「好看嗎?」

    「不好看……」他呆呆的說,海若的臉拉了下來,他又補充說:「不是好看不好看,是美,非常非常美,海若,真的,像天使……」

    他竟動了感情,眼眶微微紅著,眸光從她的婚紗轉到她的臉上,眼底有濃濃的情意在流轉,海若的笑容又回來,吐了吐舌頭,俏皮的說:「一會兒還有其他的造型,會更好看!」

    他點點頭,認真的說:「我期待……海若……」

    他上前一步,緊緊握住她的雙手,輕聲說:「婚禮那一天,穿上自己的婚紗,你會更美……你會是這個世上,最美麗的新娘……」

    海若臉微微紅了,瞪了他一眼,小聲說:「你怎麼像花癡?也不怕人笑話。」

    他笑了,眸光灼灼的盯著她,怎麼看都看不夠,海若在他那樣炙熱的目光凝視之下,臉自然更紅了。

    海若只是腦袋發熱定了婚紗照,而上趕著來拍、一天都等不下去的是夏雲帆,但是拍攝過程中,讓攝影師和他的助手最頭疼的,也是夏總裁。

    平時精明的像狐狸的他此刻緊張的就像是一個塊木頭,動作僵硬,表情僵硬,笑容更加僵硬。

    攝影師放下相機,抹了一把汗,作揖哀求:「爺,您能給小的好好笑一個嗎?笑個好看點的行嗎?求您了!」

    海若狂汗,瞪了夏雲帆一眼,他越發緊張,該怎麼笑都給忘了,左邊唇角翹著,右邊唇角垂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拍攝因為他而暫停,海若撩起婚紗,一腳踩著板凳,露出半條大腿,他一把將她的婚紗扯了下去,牢牢蓋住,海若壓低聲音吼:「攝影棚裡溫度高,姐熱!」

    「熱也不能露/肉啊!這個只能給我看!」

    「那爺你倒是給咱們笑一個啊!」

    「爺我方才就笑了……是你們不懂欣賞爺的美……」

    「我吐……」

    「娘子,人家給你準備好垃圾桶了。」坑投史劃。

    「是誰哭著鬧著非要來拍婚紗照的?」

    「你啊!」

    「我呸……」

    「娘子,你等等啊,為夫心裡是在笑來著,可是臉上怎麼就不是那個表情呢?娘子你摸摸,我手心都是汗……等我一下,我再醞釀一下。」

    十分鐘後,攝影師深呼吸,視死如歸狀,指揮他們:「站好站好,重新來!笑!爺,您就想著美人要進門了,同時還有喜了,您就要做爸爸了,雙喜臨門,多開心的事,要笑,記住了嗎?」

    雲帆認真的點點頭,卻仍舊一臉緊張,海若卻想哭了。

    你才有喜了,你全家都有喜了!

    勉強拍了十幾張,攝影師又出汗了,狂擦了一陣子,深深歎息,比劃著指揮:「新娘,轉頭,深情的看新郎,新郎低頭,微微側臉,深情的看新娘……爺,誰讓你把臉側的只能看見後腦勺啊?重來!」

    「新郎,手放新娘腰上,後面一點點,嗯,再往下一點,哎呦我的爺,誰讓您放在新娘子屁股上了?咱不能拍艷/照,那個違法……」

    「新娘,手輕輕扯著新郎的領帶,帶點俏皮的冷艷的笑容,對對,笑容再俏皮一點點^哎呦新娘子,誰讓你勒死新郎了?鬆手,趕緊的拉開她,要出人命了……」

    「新郎,把新娘打橫抱起,想像著,你們正在往洞房走,未來多甜蜜啊……不是,新郎,打住!咱只是想像,請你的眼神純潔一點點,不要那麼猥瑣,不要像色/狼一樣閃閃發光,拜託……」

    「新郎微微彎腰,抬頭,讓新娘從後面抱著你的脖子,好像是要撲過來讓你背著那種感覺……」

    彭!

    一對新人雙雙摔倒。

    「新娘,咱不是餓虎撲食,為了肚子裡孩子,溫柔著點!」

    中場休息十分鐘,助手拿著紙巾為攝影師狂擦,新郎和新娘也拿著扇子狂扇,大口喘氣。

    夏雲帆欲哭無淚,早知道拍婚紗照要這麼折騰,打死他也不拍了。

    「好,繼續!」攝影師抬頭望燈,逼回苦苦的眼淚,再次投入工作。

    「新娘,你愛新郎嗎?」

    「嗯,愛。」海若羞澀,微微垂眸,輕笑著回答。

    「新郎,你愛新娘嗎?」

    「這不廢話嗎?」雲帆扯扯領口,憋悶,海若伸腿給了他一腳。

    「現在,面對面站著,深情凝望……對,就這樣!新郎,將你的手輕輕的、一定要輕輕的、千萬不要扇巴掌……輕輕的放在新娘臉上,溫柔的撫摸她的臉頰……好極了,就是這樣!現在,新娘,拿起你的右手,將它放在新郎最重要的部位……」

    海若輕輕舉起手,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愣了一下,回頭,糾結的問:「最重要的部位?」

    攝影師點點頭。

    海若臉微微紅了,又看向他的助手:「確定是最重要的部位?」

    助手點點頭,微笑的鼓勵。

    海若轉回頭,糾結、羞澀、臉紅、一咬牙、一狠心,將手放了上去……

    棚內一片死寂,海若抬頭望燈,咬牙堅持,五秒鐘後,全場爆笑……

    十秒鐘後,海若要跳樓,被笑得花枝亂顫的夏雲帆死死抱了回來。

    攝影師一邊狂笑,一邊解釋:「最重要的部位是心臟啊,新娘!不是新郎生孩子的地兒……」

    形勢忽然發生了逆轉,接下來的拍攝中,新郎笑面如花,配合的非常完美,倒是新娘,一直臉色通紅,糾結、垂眸,攝影師索性改變一開始的構思,極為合拍的拍出了新郎的溫柔和深情,還有濃濃的喜悅,而新娘的形象,則是嬌羞、俏皮、小小的壞脾氣,被寵愛的掌中寶。

    拍攝結束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雲帆看了樣片,非常滿意,心情極好,邀請大家一起用了晚餐,才各自散去。

    海若還在發窘,臉色通紅。雲帆一想起今天的糗事便偷偷的笑,被海若發現之後,又是一頓狂揍,直到他求饒道歉、發誓永不再提才得以逃生,可是過了沒一會兒,他便莫名其妙又偷偷笑出了聲,海若自然還是不會放過他的,又是一頓猛揍。

    彷彿拍了婚紗照,便吃了一顆定心丸,雲帆的心情極好,接連幾天又勤快又溫柔,對海若簡直是百依百順,寵到了天上去,海若在家裡簡直就是老佛爺,她說一,他絕不說二,聽話的不得了,當然在外面,還是一副冰山的模樣,而海若,依然還是公司裡老闆最看不順眼的那位。

    婚紗照取回來,已經是一個月後了,那時兩人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海若不許他將婚紗照掛起來,怕有客人來的時候看到了,他只好全部掛在書房裡,自己偷偷欣賞。

    婚紗照拍的很成功,男人英俊女人嬌美,笑容甜美眼神深情,怎麼看怎麼般配的一對。雲帆不在家的時候,她也會偷偷跑到書房去欣賞一番,心情也會變得極好。只是在看到那張更正過的她的手放在他的心臟部位的照片時,她還是會臉頰一陣陣發燙。那廝還偏偏放了一張極大的掛起來,不是故意刺激她嗎?

    切!雙腿之間不重要嗎?不重要,怎麼傳宗接代?不重要,怎麼恩愛纏綿?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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