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1章 上刑場,斬立決! 文 / 藍家三少
城門之上,皇帝抱著襁褓中的孩子,迎著風俯看那個立於馬背的男子。一身的紅衣繡金絲蟒袍在陽光中泛著迫人的流光。他半抬著頭,便是這樣一個斜挑姿態,足以彰顯他的絕冷孤傲。
策馬佇立城門之前,即便四面楚歌,亦不減絲毫風華。
樓止半抬著頭,望著那一襲黃袍的皇帝,就站在城頭,死死抱著一個襁褓。那個應該就是孩子吧……
心頭微微一緊,樓止唇角微揚,鳳眸掠過迫人寒光,直視城頭那個始作俑者。今日的一切。很快就會清算。
沈均佇立城頭,笑得何其冷冽,「樓止,你終於來了。」
樓止輕嗤,望著城頭那不可一世的沈均,笑得魅然,「賀王爺如此陣仗迎本座回城,本座卻之不恭,豈有不回之禮?」
「樓止!皇上聖旨在此,斬立決!」沈均手持聖旨,立於牆頭,便是隔得甚遠也能察覺他凜冽的得意,那種大仇得報的痛快。
「哦,是嗎?」樓止低眉冷笑。
身旁的錦衣衛悉數上前,展開一排擋在樓止身前。「誓死保護大人,願為大人馬前卒,不肯退後半步生。」縱引雜弟。
應無求抬頭,「賀王,你舉兵謀反,挾天子以令諸侯。如今還敢對大人不敬,今日你到底要做什麼來個痛快的。是男兒的,就一對一,有本事放開皇上和孩子。」
「應無求,你以為自己是誰?跟著樓止,就以為自己是個人了?殊不知,也不過是個人模狗樣的東西,就憑你,也配跟本王過招嗎?今日不管是誰,都必須死!」沈均咬牙切齒,狠狠盯著皇帝懷中的孩子。
皇帝心頭一驚。急忙摟緊了孩子。
沈均一步一頓朝著皇帝走過去,「樓止,你還記得自己的兒子嗎?聽說你的兒子剛剛出生,就被埋在了泥土之下,所以你的夫人才會一夜白髮。是嗎?」
樓止鳳眸微挑,陽光中,他微涼的視線,始終落在皇帝手中的襁褓上。猶記得御花園相遇,他只看了孩子一眼,心裡便像生了一根刺,疼得無與倫比。
他的兒子……
還不曾抱一抱,如何捨得埋在黃土之下?
那麼小的孩子……
「你別過來!」皇帝怒喝一聲。「誰都別想碰這個孩子!」
沈均頓住腳步,扭頭望著城牆下的樓止,「樓止,你是自己去刑場,還是讓本王領著你去?」
樓止垂眸,冷笑兩聲,「開城門吧!」
聞言,皇帝驚聲,「樓止……」
城門緩緩打開的瞬間,門樞的聲響遮掩了皇帝的呼喊。樓止沒有抬頭,只是深吸一口氣,將黑鴉羽般的睫毛低低垂著,不教任何人看清眼底的精芒。
一聲馬鳴,紅衣蟒袍策馬而入。
誰都知道,裡頭是?潭虎穴。
誰都明白,這是羊入虎口。
可是,他的兒子在裡頭。
他說過,願以吾身換子命。
男兒大丈夫,說到自然是要做到的。
尋兒,等你回來,爺給你一個囫圇個的兒子。
等著!
身後的城門嘩然關閉,將錦衣衛緹騎全部都困在了重兵之中。
樓止依然策於馬上,冷眼環視四周的圍而不敢攻的輕騎軍,艷絕的唇淺淺勾起迷人的弧度,一雙幽邃的鳳眸,漾開戲虐眸光,「怎麼,賀王的輕騎軍就這點本事,打算圍著本座到猴年馬月?」
沈均從城門口下來,身後皇帝被青絕和胡毅等御林軍保護著,沈均根本不許他們靠近。卻隻身朝著樓止走去,眸光利利幾欲嗜血,「樓止,今日就算你有三頭六臂,也休想逃離。」
「逃?」樓止輕嗤,「本座既然來了,豈會與賀王爺一個德行,逃離二字還是留個給賀王爺自己慢慢用著。許是過不了多久,賀王爺就用得著了。」
「任你嘴上歡,這刑場上的劊子手可都等著呢!」沈均冷笑,「請吧!」
「大人?」應無求心驚。
卻見樓止已經翻身下馬,紅袖輕拂,容色不改。
「樓止!」皇帝驚呼,「那聖旨並非朕的本意,朕不想殺你。朕……」
樓止謾笑兩聲,躬身行禮,「多謝皇上成全。」
語罷,也不多說,只是多看了皇帝懷中的孩子兩眼,頭也不回的朝著菜市口走去。
沈均望著樓止拂袖灑脫的背影,卻是恨得咬牙切齒。縱使生死一線,亦無礙他的絕世風華。
人滿為患的刑場外圍,是被強制到場的百姓。
沈均要看世人看著高不可攀的錦衣衛都指揮使,一朝人頭落地的慘狀。他要讓樓止顏面全無,讓他淒然死去。
百姓不明所以,但都明白,今日絕非尋常。
只是一雙雙驚恐的眸,在觸及樓止的那一剎,撲通撲通跪了一地。錦衣衛都指揮使,誰敢不敬?
「參見大人!」百姓們惶恐驚呼。
樓止扭頭,慵懶的睨著眉目一怔的沈均,「沒讓本座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賀王爺很失望?」
沈均面色鐵青,「你別高興得太早!」
「是嗎?不早了,剛剛好。」樓止嗤笑兩聲,魅惑眾生的臉上,浮起一絲淡若清風,朗若明月的笑意。
華貴的皂靴途徑百姓跟前,所有人都跪在那裡,不敢起身。
場面何其壯哉!
一步,兩步,三四步……
紅衣逶迤,金絲繡就的四爪蟒紋在日光中流光溢彩,泛著迷人的光澤,倒映在他幽邃無溫的眸中,像極了開在忘川河邊的妖異重瓣曼陀羅,染著最蝕骨攝魂的琉璃醉。紅袖輕拂,衣袂隨風。
墨色的披風輕撥,金絲繡血蓮在陽光中妖嬈綻放。
以人為凳,傾城的人兒就此端坐刑場之上。
他抬手,但見指尖如玉,輕柔的捋過鬢間散發,艷絕的唇角微微勾起,若琴弦撥鳴般的聲音翩然而起,「起吧!」
音落,百姓紛紛磕頭,齊呼,「謝大人!」
樓止謾笑,施施然斜睨氣得面色發白的沈均一眼,「賀王爺可還滿意?」
他便是往刑場上一坐,愣是劊子手也不敢舉刀相向!
沈均冷然,身子因為憤怒而輕顫,「聖旨在此,本王是代君監斬!來人,給本王斬了這妖孽!」
應無求繡春刀出鞘,冷眸望著一側的數名劊子手,眸若淬了毒,可見血封喉,「我看誰敢!」
「你們敢抗旨?」沈均手一抬,四下的弓箭手齊刷刷拉弓上箭。
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四目相對,一片肅殺